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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皇上才会派世子和媳妇长兄以查账为名北上江夏。在江夏,他们遇到了敌袭。”说着,又将朱明来报的信儿对宣王说了一回。
宣王点了点头说:“原来冯氏所说李晟必死,便是应在这个上头。这孽障,只想着给妻子报平安,却不知道知会亲爹。”
“知会你做什么?你一门心思修道,何曾管过他的死活?”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大长公主此时也不由得出声抱怨。
宣王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一门心思修道,又怎么能如此洞悉朝中局势?
蕙如觉得,从宣王近日应对的种种迹象上看,李晟所做的这些事,甚至接受密旨去江夏的事,宣王似乎都知道。
“父王也知道世子是去江夏的吗?”
“成器是与我说过。我却没想过,这样重要的密事,他也会对你说。”宣王淡淡回道。
所以宣王会这样快就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如外界所见,真的不问世事,一心只想着修道登仙的宣王爷。
蕙如实在无法理解宣王这样的行为。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给皇帝看,还是做给世人看?
眼下也不是深究这种事的时候,城中风雨欲来,头悬利刃,没有什么能比保住大家的性命要紧。
“我已派人去通知荣王。宗室养的府兵不到五千,只能看顾宗室营。至于朝臣,住得分散,人手也不够,只怕是看顾不过来。”宣王沉声说,“而且此刻,咱们也没余力去保别人。只要能撑到城外京畿戌军得到消息进来……可是,他们若不动手,城外的军马是没有理由进来的。但若动了手,城门必将封闭,若是要攻城,京中便少不了死伤。”
蕙如咬着牙,只觉得后背爬满了冷汗。
沈府虽不大,但连老带少也有百余口,一旦起了刀兵,满府妇孺要怎么办?祖母年纪还大,堂弟堂妹们还小,家丁也没有多少,要怎么样逃过一劫?
“事情还未到你现在想像得那样严重。”宣王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惶急,便出言安慰。
“时间紧迫,京中由太子掌控的军力到底有限。何况,如今皇上状况不明,若是皇上有不测,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继位,用不着这样大动刀兵。”
蕙如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是担心一旦圣上危急的状况传到京里,二皇子会有所动作?”
“他们两个争斗了这么些年,老二绝不会甘心俯首认输。即便此时不动,将来老大也不会放过他。与其被人秋后算账,不如拼死一搏。”宣王眯起双眼道,“如果换作是我,我必然派人去挑动老二,仓促之间举兵围宫,弑兄争位。这样一来,我便有足够的理由将他以谋逆之罪处死。趁着兵乱,顺便将平素不好解决的人一起除去。这样,即便皇上转危为安回到京城,老二是造反,老大是平叛,皇上只有赞许,而绝不会怪他兄弟相残。”
帝王家里何时有过兄弟情深?为了一张冰冷冷的椅子,明争暗斗,你死我活。当年李云启若没有承嗣宣王,没有因美人而消沉颓唐,他会不会卷入皇位的争斗之中?
这或许也是他终日躲在丹房里的原因之一吧。
“成义现如今在龙武卫,离沈家近一些。我已派人传了口信给他,让他多多看顾沈家。”
蕙如忍了半天的泪滚落下来,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宣王行礼:“多谢父王。”
过不多时,外头有个侍卫进来,伏在宣王耳边说了几句。
宣王点头笑了起来:“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原来你叔父手上有皇上临行前的密旨。”
蕙如惊愕地看着他,莫非皇上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离京之后,这里会出乱子?
宣王笑着对大长公主说:“皇上是要让沈微然将胆敢私造军武的涉事官员全都拿下。怕这事牵扯太深,于是给了他秘旨,令他可以调动京外虎贲营和凤宸营的军马。”
虎贲营和凤宸营?
“可是陆琅将军的兵马?”
“是他。”宣王抬眼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陆小将军。”
非但知道,陆琅还曾上门向她五姐求过亲。
那次是姜珩设计菀如,却被陆琅破坏。他对陆琅怕是已有戒备。
“沈大人已带着秘旨出城,希望陆琅可以早点带兵进城,将局势控制起来。”
夜幕低垂,京城里已是星星点点。
宫里出来宣召宣王和世子妃的太监过了四个时辰也没能回宫。
皇后坐在东宫,对太子说:“事不宜迟,不可再拖延。”
太子蹙眉道:“宣王与荣王都拒诏不肯入宫。宫里被咱们控制住的宗室少了这两位最重要的,只怕将来会有麻烦。”
皇后冷笑一声:“麻烦什么?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全都除了,将来你继位也少了阻碍。他们两个血脉与皇家太近,谁知道心里存没存反意,留着就是个祸害。将来一切祸事全都有李惟担着,什么骂名都落不到你身上。”
太子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能再等了,掌灯之后,二弟的人就会来围宫,还请母后移驾,在内苑暂避。等这里一切落定之后,母后再出来主持大局。”
皇后点了点头:“我儿一切要小心。”
太子淡淡一笑:“此事筹谋数载,如今京畿守备尽在孤的掌握之中。二弟那里有我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母后请安心吧。”
皇后笑了起来,向站在太子身后的云氏招了招手:“好孩子,前些日子委屈了你。母后已经让人去为你出气,你放心吧。”
云氏笑着偎了过去:“有母后做主,儿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左右现在也无事,不如儿臣陪您去逗逗淑妃那贱婢吧。她在宫里恶心了您那么多年,也该是得回报的时候了。”
“小机灵鬼。”皇后笑着由云氏扶起来,款款步出殿外。
日头已西沉,天幕昏暗无光,皇后的心情却如九天艳阳高照一般灿烂明媚。
忍了这么多年,经过这一夜,一切都将天翻地覆。
“李云麓……”她嘴里喃喃地念着皇帝的名字,“李云麓,本宫这么多年为你筹谋,为你打算,你却是那样对待我们母子。”她伸出手,在空中虚虚一握,灯火在她明媚的眼波中闪动,她的唇边绽放出从未有过的舒畅的笑容。
“你欠我的,今儿全都要还回来!”
天全黑下来之后,皇城的东南角突然响起了沉闷的巨响,仿佛从天上打下的劈雷,将皇城的一角也劈塌了一样。
因着宵禁,京中的街道上安寂无声,除了巡夜的武侯坊丁,再没有别的人影。
一支全身着黑甲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了宗室聚居的安乐坊附近。而皇城中,突然一道冲天的火光,将黑沉的天幕照亮了一半。
铜锣竹梆拼命地敲响,杂沓的脚步声响起。
安静平和的京城里,就这样突然被漫天的喊杀声充盈。
这样突如其来的混乱,让正准备安睡的百姓们惊惶失措。
或是找地方躲藏,或是想出门看看状况。
只要一开门,就会有雪亮的刀剑挥下,几声惨叫和哭喊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将门户紧紧关闭,一家老少挤在一起,拥着棉被瑟瑟发抖。
京城乱了,有贼人进了京!这是要变天了不成?
在乱军之中,一根大旗高高竖起。
“清君侧,诛宫孽!”
黑色的铁甲军如潮水一般分开,一大半围向安乐坊,另一小半涌向朝中官员集中居住的麒麟坊和崇文坊。
静寂的坊门紧紧关闭着,只要将安乐坊坊门打开,宣王府和荣王府便敞露在他们的刀枪之下。
带队的军官骑着马,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坊丁是他们的人,今夜的安乐坊,并没有落锁。
就在他正自得意洋洋之际,安乐坊的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高高的安乐坊护墙上,不知何时涌出无数身着青衣青甲的武士。手执利刃,箭弩上弦,寒铁被火光映得雪亮,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大家提出的要求,樱桃努力赶出了第二更。表扬我吧~~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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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阵前策反
165 阵前策反
“好好干;将来兄弟们还要仰仗你啊,小王爷!”带着几分讪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龙武卫指挥使常百川笑嘻嘻地捶了捶对方身上锃亮的明光铠;“等将这名单上的人都拿下;你这官儿就要再升一升,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
黑暗中;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行了;这片东街归你,西街归我,等皇宫那里一有讯号,就立刻动手。”常百川一挥手;一队人马跟着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们走。”他看着常百川消失的背影;带着自己的人马,缓缓向前行进。
在风中摇摆着的灯笼散发出昏黄黯淡的光线,将他的面容映照出来。
他立于高大的门前,抬头看着门楣上那两个刚劲挺拔的大字——“沈府”。
“副使,就是这里了。”身边的副将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上头要沈微然和沈浩然兄弟两个。不过方才姜世子遣人来说,让咱们顺便将沈家的五小姐给带走交给他。”
“哦?”他眉峰微挑,嘴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然后翻身下了马。
“副使,您要做什么?”跟着他一道下马的副将连忙上前几步,“现下还没到时辰……”
“怎么,我要做什么你也要管?”
“不是……”那副将被他眼中的利芒刺得缩了缩,“属下只是提醒您,别误了主上的事。”
他冷笑了一声,踏步拾阶而上。
战裙的铁甲撞击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然后那副将就看见,他抬起了手,叩了叩门上狮首衔着的铜环。
他是想做什么?
这时候,不应该是将沈府围住,等候皇城的信号,然后杀进去将人拿下吗?
沈府的门从里面打开,与外面黑暗沉寂不同的是,大门打开之时,一眼望去,里头居然灯火通明。
而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将沈府的门打开的,并不是门上的下人,而是官服穿得整整齐齐,面目凝肃的沈府主人,礼部左侍郎沈浩然。
“果然来了。”他神色极为平静,站在眉目端正的青年的身前,“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不要惊动我的家人。”从他身后,隐隐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
全身披挂的青年将领对他抱拳一礼:“末将龙武卫副指挥使李晖,见过沈大人。”
李晖!
那个将万彻将军骨灰和铠甲背回京中的校尉,宣王的庶子,世子女婿的弟弟。
他怎么会与乱党混在一起,带兵敲开自家的大门?
沈浩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凭他带着精骑驰援北庭,又将万将军送回京城的举动,这个青年就足以得到他的尊敬。
面上覆着的寒冰融化了一些,沈浩然的双目中染上一层暖意。
“将军,单子上还有沈青崴的妻子林氏,以及沈五小姐,要一并带走。”那副将站在李晖的身后,低声提醒他。
沈浩然听见了,面色一凛,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沈某跟你们去就是了,何以要拿后宅之中的女子?”被这些兵士带走,女人家会遇到什么事情谁也不能保证。
那副将冷笑了一声,昂首道:“沈大人,劝你识实务,人是上头点的,咱们只是奉命拿人。乖乖的,叫这两个女人自己出来省得兄弟们麻烦,不然,咱们进去自己搜,会发生什么事,咱可就能不保证了。”
“要进内宅,就从我沈浩然尸身上踏过去!”
李晖慢慢拔出随身的佩剑。
副将冷笑了一声,就要推开沈浩然闯进去。
却觉得腰间一凉,随后剧痛从腰间一路快速蔓延到四肢。
他惊愕地回头,正看见李晖拔出长剑,抖落了剑身上鲜红的血珠。
“你!”
他指着李晖,弯下腰去。
站在底下的龙武卫兵士骚动起来,甲胄相撞声在夜空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晖再次扬手,这一回,准确地划过那副将的咽喉。
血从腔子里喷出老远,身着铁甲的沉重身体轰然倒地,从石阶上滚落下来,发出很大的声响。
沈浩然这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景,那鲜血“噗”地喷溅出来,似乎还带着热气,带着一丝甜腻腥气的血味涌进鼻腔里,让他眼前发晕,肠胃翻搅,险些吐出来。
李晖将剑尖斜指向地面,剑尖上滴落下来的鲜血浓厚,一滴一滴缓缓地钻入青石阶的缝隙。
虽然是京中禁卫,但这些士兵并没几人有过真正杀人的经历。
可就在眼前,新任的副指挥使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这样将干脆利落地将随身副将杀死。
不愧是在西北军中四年,曾杀敌无数的人,他这样站在那里,仗剑而立,身上的铁甲上溅落着点点血渍,浑身散发着的气势是只有经过生死搏杀,从死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