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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烽上|床来躺下,刚洗过冷水澡,肌肤却是热的。游淼拉了拉他的手臂,李治烽便伸出有力的臂膀,让游淼枕着,把他搂在身侧。
游淼起初还有点怕,但一抱着李治烽,想的又不是这事了,他的呼吸渐急促了些,大腿在李治烽干净的腿|间摩挲来摩挲去,伸手去摸李治烽的那|话儿。
李治烽的呼吸轻轻一屏,胯间软垂的那物被游淼握在手里拨弄片刻,便硬了起来。
游淼抬眼看他,见李治烽也睁了眼看他。
“想要么?”李治烽低声问。
游淼嗯了声,李治烽便解开腰带,抱着游淼,把他压在身下。一手伸进游淼单衣内摸|他,另一手搂着他的腰。低头吻住游淼的唇。
“唔……”游淼闭上双眼,只觉甚是舒服,这次与他行事又不像上次,两人间仿佛多了点什么东西。
李治烽把游淼脱得光|溜溜的,一手在床头翻包袱,拿出防冻的羊油,抹了些便缓缓进来,游淼先是啊的一声,被他肉|茎撑得十分难受,但进进出出的,又实在舍不得他放开自己。两人便这么抱着,在床上被窝里一耸一耸,游淼忍不住说:“进来点,再进来点……”
李治烽顶到深处,游淼被顶到阳心,舒服得腹肌绷紧,抱着李治烽在他肩上又啃又咬,却被李治烽按着头,别过来唇|舌交吻,舌头翻搅,亲得游淼几乎喘不过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游淼已受不住时,李治烽整个人犹如野兽般伏在他身上喘气,手掌抚过他的脸,又断断续续地吻他的耳畔,胯下抽离,那|话儿抽了出来。
游淼还有点意犹未尽,抱着他,两人便这么静静躺着,李治烽把他抱在自己胸膛前,说:“今天快了。”
游淼笑了起来,说:“他们说这里闹鬼。”
李治烽道:“不怕,我抱着你。”
“嗯。”游淼以脸在李治烽胸膛上蹭,困意来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进去。
翌日睁眼时窗外风停,又是晴空万里,鸟鸣声声,游淼伸了个懒腰起来,只觉神清气爽。自己穿好衣服起来,听到李治烽在外面不知跟谁说话。
洗漱后游淼穿过回廊,看到堂屋前站着两个二十来岁上下的小工,后头还跟了个人。李治烽见游淼自己过来了,便进去端早饭。
早饭依旧是碗面条,不过今天的面卧了三个鸡蛋,游淼淅沥呼噜把面条吃下肚,那两个小工便四处看,一人笑道:“少爷这房子可真够老旧的,俺姑奶奶家也没这么大年纪呢,要全整好得伤不少神。”
39、卷二 蝶恋花
“全整好么,没那么多钱。”游淼一抹嘴,把空碗放一边去,说:“翻个七成新也就算了。”
“七成新靠咱俩可不行。”先开口的那个年纪大点的工匠说:“少爷不定还得请个人,况且木料也不够呢,您看这窗子,门,连个囫囵样都没了……”
游淼常和那群商人打交道,怎会不知这俩家伙明里暗里的意思?全是想涨工钱,游淼开口便不客气道:“你想把门给换了,我还不想呢。礼庆年间的玩意,你瞧瞧这镂空花里刻的,梨花木,别糊弄我,小爷家里用的也就是这木头。”
游淼当着两人的面叩了叩,说:“这种地方只是铆钉锈得断了,木头可是没半点事儿,加俩铆钉就成,不然你还把小爷家的门拆了去烧火?大梁,柱子这些也不用整,仔细点儿,别把门弄坏了,弄坏了你还赔不起。”
那说话的工匠只是没脸没皮地笑道:“这不成,少爷,真不成,这活儿我们做不了。”
游淼知道这俩人是李治烽从安陆村请来的,安陆村在南,郭庄在北,江波山庄卡在中间,郭庄与安陆村有世仇,年年都闹得不可开交,遂随口道:“瞧你们也做不了,做不了回去呗,我再上郭庄找人去。到时候给他们说小爷要修沈园,你们安陆的人不敢接,郭庄人听了这话你猜他们得怎么说?”
那工匠一听这话又走不了了,说:“少爷你这话就不厚道了,来之前谁知道两个人得修这么大个园子?您别说敲敲打打的,要搬点东西我俩也没那力气啊,光是要卸了你几扇门重新给刨一次,这门也得四五十斤……”
游淼说:“你俩人高马大的,搬个门也搬不过来?李治烽!”
李治烽应了,游淼说:“我这使唤的管家高高瘦瘦,一天三顿都吃不饱……李治烽,你把外头那水缸给我提过来。”
李治烽走到花园中间,躬身,手指伸进花园里一个石墩子的孔里。
一时间堂内三人都不吭声,光看着李治烽,水缸只有几十斤,石墩子却有将近百斤。李治烽还是只用一只手,就把那石墩子给提了起来,提到堂屋外,放在地上,一声闷响。
游淼:“好了,拿回去罢。”
李治烽又把那石墩子用两根手指勾了起来,拿回去,咚的一声扔在地上,尘土飞扬。
俩工匠傻眼了。
“这这这……”那年纪大点的工匠说:“少爷,不是我说,和重不重也没多大的关系,这事儿着实难办。”
游淼道:“接不下来就算了呗,走走走,说这么多干甚么?瞧你俩小身板也不是干祖师爷这行的人……”
“谁说的!”那稍小的工匠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说:“是你们家抠,不给钱!俩人干十个人的活儿,你自个说,自个说这成么?”
年纪大的工匠忙以眼神制止他,游淼嘲笑道:“你俩人干十个人的活儿,领十个人的钱,不正好么?钱又不短你俩的。”
那年纪大的工匠似乎在考虑,游淼又说:“要搬啥扛啥,你让我府里管家帮着干就成,先别说,跟我来看罢。”
游淼带着俩人出出进进,说:“这些地方,你们得把窗子给我修好了,门,里头的木板子,你要扔要拆,先得问过我,我没说能拆的,你们不许拆。”
转了一刻钟,堂屋,东厢,西厢,客房,二门,大门,游淼把全部地方看过一次,说:“这里算修房子的钱,全做完给你们统共一吊钱,多的没了,也别给我讲价,我知道外头雇你们,一天也才十文钱。这是十天的份。”
那小点的工匠忙扯同伴的衣服,游淼知道雇这么俩人,花市价的话,雇个十天也就是两百文钱,这么一来,确实是十个人的工钱,不愁他们不点头。
那年纪大点的工匠说:“东家,你管饭不?”
这句东家一叫,游淼便知道行了,爽快道:“管饭,我吃啥你俩吃啥。”
“俺弟兄俩可吃得多。”那小工匠说。
游淼说:“每人每天一斤米,晚上再给二两酒,多的没了。”
“行。”大工匠点了头,说:“俺还得想想,得怎么给你把这活儿做好,少爷是明白人。咱要在十天内完事。”
“不急,你把这些要修的地方看好,先找我商量过一声就成,实在做不完,做下去就成了,又不怪你。”游淼随口道。
大工匠笑道:“不给您快点做好了能成么?弟兄俩还得回家过年呢。”
游淼嘿嘿笑,他实际上也不怎么在乎这点钱,毕竟从前在京城时花钱都是按两算的,一吊钱,还不够在京城大茶楼里买壶茶喝。人少比人多的好,毕竟人少他就方便盯着,不会被人偷鸡摸狗了去,也不会工匠里头自己人吵起来,更不会偷懒不干活混日子。
李治烽蹲在廊下吃早饭,游淼慢悠悠地喝过茶,两名工匠在沈园里合计,游淼也不管他们,便和李治烽带上准备好的包裹,出门去圈地。
先前没仔细逛,现在开始走了,游淼发现江波山庄大得连他自己都有点怕,极目所望,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暗道可惜了可惜了,这要是有人来种多好。
九千亩地,就种了这么两百亩,连个零头都不够,年年还得按九千亩给朝廷缴税。虽然这税是从碧雨山庄的账目上开的,父亲想必也不在乎这点钱,但既然自己接手了,说不得明年起,一年就要挖空心思地倒腾出那几百两银供朝廷吸血。
游淼走得脚酸,李治烽便背着他走,两人走过一条早已干涸的水渠,那水渠弯弯绕绕,来自南边的安陆,水居然要向北流,倒也奇怪。
“这里的水干了?”游淼问。
李治烽答道:“我问了,从安陆村引来的水,现在不流了。”
游淼下地来,躬身抓了点土,在指间分辨颜色,又说:“接点水来。”
李治烽的包袱里准备了个木杯,从皮袋里倒出些水,游淼便融了些泥在水里,发现土质其实还是不错的。
40、卷二 蝶恋花
他翻开《齐民要术》,对照农耕一节翻阅,说:“这里不适合种茶,土有点粘了。”
李治烽也不懂他说什么,便这么站着听,游淼说:“再到那边山上去看看。”
两人到了江边,滔滔江水洪流滚滚,连个渡船都没有,两岸比水线高出数十丈,空中悬着一根粗绳,专给人渡江用,游淼忍不住道:“妈的,这也太险了,给谁住呢这是。”
李治烽说:“我背着你过去,别朝下看。”
游淼扒在李治烽背上,李治烽说:“别怕,别看。”说毕用腰带把两人绑在一起,双手揪着绳索,就这么攀爬过去,到江心处时,游淼仍然忍不住朝下看了一眼,只觉头晕目眩。
江北处的土地和江南又略有不同,这里倒是适合种树,都是好地。
游淼走到尽头,那里立着一块江波山庄的界碑,再朝外走则是通向郭庄的大路,已快被杂草掩住了。对面的地界上却已有人把地种到了山庄范围内,正在烧桔干,看见游淼二人便马上道:“做什么的!哪里来的?”
游淼心想你这是找死么?还把地种我家里来了,但山庄已百年无人管,也只得算了,以后再慢慢解决他,看那人模样,猜得到应当是郭庄人。
郭庄和安陆以前私下聚众殴,颇死过几个人,两地简直不共戴天。
游淼摆手道:“我是江波山庄的人!”
那农夫直起身,说:“江波山庄?那闹鬼的房子终于有人管了?”
李治烽脸色一沉,游淼却示意不妨,嘿嘿笑道:“我叫游淼,游德川的儿子,正打算过来拾掇拾掇,就在这边住下了,大哥空帮我捎个信儿,得和你们郭庄做邻居了。”
那人上下打量游淼,说:“你是游少爷?怪不得……”
游淼忽地心中一动,问李治烽:“这里距离郭庄多远?”
农夫却答了话,说:“喏,朝前走五里地就是。”
游淼点点头,小声朝李治烽说:“你回去一趟,把书房里第二个抽屉那个大匣子里装的茶,秤半斤出来,带过来给我。”
李治烽回去了,游淼笑笑,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也不计较他私自越地开荒的事,和那农夫随口扯话闲聊,问他的地平时都种什么,那农夫似乎不太相信,只把他当做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游淼本来就是个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但既然来了,也就无所谓之前的身份了。
游淼本就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李治烽没多久便回来了,于是两人便与那农夫循路回郭庄去。
这里已经是流州地界,流州,扬州以长江为界,也就是他们过来的那条索道,流州人性格较硬,吵起架来显得十分火爆无礼,扬州人则骂仗时较为尖酸,一江之隔,两地民风竟是截然不同。
游淼见了郭庄的老村长,送了他一盒茶,那村长甚为惊讶,说:“你爹舍得把你扔到这里来?”
游淼笑道:“哎我自己来的,总呆在碧雨山庄也没意思。”
老村长已有六十来岁,闻言就明白了,笑着说:“当年我还见过你娘一面。”
游淼意外道:“是么?”
老村长笑着说:“你和你娘一般的机灵。”说毕又朝坐在堂上的几个人说:“游少爷来打理山庄了,来日咱们是邻居,也得多走动走动才好。”
游淼笑道:“那是自然的,郭庄的地,都收几分的租儿?”
老村长唏嘘道:“去年与今年收的都是四分租,县里还未派保正来,也不知道来年是怎么个光景呢。”
“噢。”游淼若有所思地点头,四分租,就是说每一亩地里,种一年,足足四成的收成要缴成税,剩下六成归佃户。
“我爹那庄子。”游淼笑道:“得收七分租呢。”
“你们不一样。”郭村长笑道:“茶山收得再多也过得下去,咱们这地又不能种茶,种了也没人要,唉,难了难了。”
游淼心中一动,说:“我倒是想在这庄子里试种点茶树,就是没人,招点佃户也招不到。不如郭老平日就帮我看看,有来找活儿干的长工,让他们过来我这边?”
郭村长不置可否,游淼又笑道:“碧雨山庄说一年给我两万棵茶苗,都是顶好的美人眉,晒成春阳瓜片不愁没人买,前些年太后倒是喜欢吃的,现下不贡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