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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忘倒吸了口气,竖起的寒毛一点点软下来,头皮像针扎着一样,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在反应过来抓着自己是个人后,林忘反而没这么怕了,长而缓慢地吐出一口大气,紧接着,愤怒取代了害怕,林忘顿时生出一股要跟人拼命的恨意,他随手抄起一样东西,肩膀猛地一晃,挣脱束缚后,照着后面的人就抡了过去。
林忘大意,出来时并未带什么防身的东西,他随手抄起来的是木桶的盖子,照着人脸,横着抡了过去,那人反应快,顿时松了抓着林忘肩膀的手,上半身急急往后避去,躲过了大半,但前胸还是让盖子的边缘扫了一下。
“臭婊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大骂一声,想他一个“公子”,在背后偷袭人,结果还被打到,说出去都嫌丢人。
林忘也急了,双目圆睁,眼珠子都红了,他呼哧呼哧喘着大气,气到极点,反而紧抿着嘴一言不发,不等对方下一句再骂出来,林忘就已经扑了过去,他手黑,次次都照着对方脑袋打,当时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那人被打了几下,然后也真急了,胳膊挥开木桶盖,彭地一声伴随他吃痛的闷哼,嘴上一个劲儿地吐出难听的话,然后另一只手照着林忘的脸就扇去,林忘抱头一挡,虽然没直接打到脸,但却震了下林忘的脑袋,林忘顿时觉得耳边嗡嗡直响,整个人懵了片刻。
“哼!”那人怪笑了几声,往前逼近几步,还要动手,林忘脚下拌蒜,差点摔倒。
“狗养的畜生!”忽然,一声大喝猛地爆发出来,那声音不属于林忘也不属于对面的那个男人,林忘听到了,但他没立刻反应过来。
下一刻,□暗里冲出一个身影,狠狠地撞在了男人的身上,林忘这会总算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冲出来的黑影一下子给那男人扑到,然后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来回地打。
林忘见那人是帮自己的,心中略微安心,火气也降下来些,他往前走几步,这才发现帮他的那人身形不大,一眼便能看出不是个成年人,林忘顿时觉得那轮廓眼熟,便试探地叫:“吴大?”
骑在那混蛋男人身上的身影顿了顿,手上放慢了速度,抬头道:“林小哥,你不要怕,我替你教训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果然是吴大。
林忘刚才不顾对方死活的打那是因为事关自己安全,再加上又在气头上,现在他旁观吴大下死手打那人半天,他可不敢在干看着,忙上前拉着吴大的胳膊说:“别打了,教训一下就完了,别闹出了人命。”
林忘虽是成年人,可到底是小哥,这具身体没什么力气,虽然刚打了那人好几下,可根本没造成什么大伤害。吴大不同,吴大是“公子”,天生力气就比“小哥”大,再加上他从小就跟人争地盘争食物,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别看他年纪不大,招招往那人软弱无防备的肚子上招呼,给那人打得防都防不住,躺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拼命挣扎。
吴大又揍了几拳,总算松了手,然后他从那人身上起来,只见那混蛋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哀嚎,嘴里含含糊糊呢喃着什么,那叫声一点不让人同情,反而更加来气,果然吴大又过去踢了一脚。
吴大站在那人旁边,啐了一口,然后道:“周小三,我知道是你,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个东西,林忘是我恩人,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欺负他,我打不死你。”
林忘忽然想起那天吴大跟他说的话,说若是有人欺负他,就去养济院找他,当时自己心里还笑这孩子口气大,根本当成了玩笑,没想到他打起架了这么猛,而且看意思,这羊女后巷附近,好像谁都认识。
“好了好了,不要管他了。”林忘又拉了一下吴大,吴大踩着重重步子走到林忘旁边。
“你不要紧吧?你别怕,有我了!”吴大一昂头,拍了拍单薄的胸脯,他如今还没林忘高了,却努力要表现出一副伟岸可靠的样子。
林忘笑了笑,当时只是气,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在他心里,自己和对方都是男人,自己手里好歹有件家伙,拼起来,未必是自己吃亏,可真打了起来才知道“小哥”和“公子”的差距。
刚刚不怕,现在不免有点后怕了,对方不是劫财,显然是冲着色来的,若当时真被对方制服了,后果不知会成什么样,林忘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要为这个担心。
吴大忽然凑近林忘,也有些紧张:“你没事吧,你脸色白的吓人。”
林忘这会琢磨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后,扭头瞪了眼地上还在哀嚎的人,他说:“他这种人,扭送官府吧。”
吴大却摇了摇头:“他就是个无赖,你给他抓到官府,顶多是打一顿,关几天,等他放出来后更加记恨上你,恐怕就没完没了了,如今教训他一顿就可以了,他若还是再缠着你,我再打他,到时再让官差给他抓起来,让他好好尝尝衙差们的手段。”
他说的大声,显然也是说给对方听的。
林忘见他说的有理,也就点了点头,对方是无赖,自己以后还想好好生活呢,真给对方逼急了,也不好收场。
吴大走到小推车前,抓住了车子扶手,说:“我送你回去吧。”
林忘此刻手里还抓着木桶盖子了,他将盖子放回去,点了点头,又要跟吴大抢,说:“谢谢你救了我,车子我自己推吧。”
吴大却推着车子躲了一下:“你刚才受了惊,我来推吧。”
两人拉扯半天,林忘抵不过吴大的坚持,他这会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顾不得太多,最后顺着吴大让他推,林忘则跟在旁边,一路上俩人也没怎么说话。
☆、表示感谢
林忘这会才感觉到有些后怕,就是在以前,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哪里遇见过这种事,以至于现在和吴大两个人结伴都没能让他安心,林忘迫不及待想回到家里,总觉得回到家里才算安全,所以他走的比较快,也没注意到吴大推着车子跟着他有些吃力。
走了有一会,俩人回到了羊女后巷,林忘开开门,吴大帮他把车推进去,林忘急急忙忙点上了灯,光芒亮起来的那一刻,他心中总算有片刻安稳。
吴大把车子靠墙放好,扭头看了看林忘,担心地说:“你没事吧?你脸色白的吓人。”
林忘一屁股坐在唯一的凳子上,他长吁一口气,愣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没事了。”
吴大到底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此时也不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心中将那周小三狂骂了一顿。
缓了一会,林忘总算恢复了过来,他发现吴大站在门边,看他额头上的汗始终没下去,不时就要用手擦一下,林忘从凳子上站起来,让他道:“我有点懵了,你帮我推了一路的车,累了吧,你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吴大赶忙说:“不用不用,你坐着歇着吧。”
“你坐吧,我也要喝点水。”林忘说着走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分别倒了水端出来。
吴大是真渴了,接过碗一口都喝下去了,喝完后他砸吧砸吧嘴,像上次一样说道:“你这是买的水?你给我倒些井里或是河里的水就成。”
林忘摇了摇头,拿过他的空碗,又去厨房给他倒满,回来递给他,说:“你就喝吧,我家里没有井水、河水。”
吴大自然不信他的话,但这会这些小事都不重要,他把第二碗水也喝了,只不过再喝的时候,明显放慢了速度。
林忘站在桌子边,问道:“你也是去夜市吗?幸好这次遇见了你。”
吴大抿了抿嘴,然后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小声说:“不是,我是特意跟着你去的。”
林忘猛地瞪了下眼睛,因他的话浑身戒备起来,下意识地往门边看了一眼。
吴大从小在外面混,很是会观察人,所以他立刻就感觉出林忘的紧张,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对方误解了,他连连摆手说,急着说:“不是不是,我和周小三不同,我,我听说你昨晚去夜市做小买卖,你是个小哥,又是一个人,那夜市乱的很,三教九流人都有,我怕你遇见危险,就想着跟着你,保护你。”
林忘听他这么说后,心中虽然还有些怀疑,但大半是已经相信了,顿时觉得胸口处暖暖呼呼的,他挤了个笑容:“谢谢你。”
吴大见林忘露出浅浅的微笑,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他忽然换上严肃的表情看着林忘,认真地说:“林小哥,你夜晚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我是说真的,羊女巷这附近乱的很,像周小三那样的都是小打小闹。”
林忘表情一僵,通过今天,他也知道夜里自己一个人出去是有点不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说:“我昨天跟着人潮回来就没事,我们隔壁也有去夜市做小买卖的,我以后就跟着他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吴大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点。”
之后,俩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主要是林忘心不在焉,吴大这次没有多呆,将碗底的水一口喝完,然后站起来道:“那我回去了,你晚上锁好门。”
“嗯。”林忘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像猴子一样跑走,然后回身锁门,真的是很仔细地将门闩插让,然后还检查了一遍。
这会林忘也无心数今晚赚了多钱,他回屋脱了衣服,就躺上了床。
林忘躺在床上,一时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着周小三的事,一会又想着吴大的举动,说实话,他对吴大也是有些戒备,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现在就他自己一个人,又是个小哥,万事不谨慎点,容易出事。
他在床上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慢慢睡着,这一宿又是没睡好,反而是天蒙蒙亮了,外面传来说话声和走动的声音,他才睡踏实。
林忘直接睡到了中午,外面天光大亮,三五人聚在一起唠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林忘心中的惊慌也总算消了,这就起来洗漱收拾,虽说睡到了中午,他却不是很饿,先喝了一碗水,然后就坐在凳上数钱。
反复数了两遍,林忘昨天一晚上赚了一百零二钱,心里总算放晴,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拿了点钱当日用,剩下的钱都攒在一起,藏在了床底下。
弄完了钱,林忘洗手做饭,锅里还剩下三个梆硬的团子,林忘是真怵头吃了,便是加热一遍,也还是嚼着费劲,后来林忘干脆将团子碾碎,加水煮成糊糊喝。这团子面粘,却不是真的糯米面的,加了水泡了一会,慢慢的有些化了,最后做成了清汤挂水的糊糊,虽然口感有些奇怪,就着酱菜吃,也不是说难以下咽。
林忘想着做凉皮的事,所以吃完饭,揣上钱就出门了,做凉皮不麻烦,但是需要一些特殊容器,林忘直奔卖锅碗瓢盆的铺子。
那铺子门面不大,种类倒是比较齐全,林忘看了一圈,并没找着有合适的容器,一旁的伙计见他似乎都不满意,就上前询问:“小哥,需要什么东西?”
林忘也不找了,转头看他:“我想订做一些特殊的容器,可不可以?”
这也不叫什么事,偶尔有人来订做一些特殊的容器工具,多半是用来做买卖一类的,和家庭的器具不太一样,那伙计点了点头:“不知小哥想要什么样的?”
林忘听说可以,心中松口气,这就给他比划起来:“我要几个平底盘子,这么大,四周的沿要直上直下的,这个深度即可。”
那人想了想,倒是不麻烦:“小哥要几个?”
“三个。”
伙计点了点头,双方谈妥了价钱,林忘付了二十个钱当定金,约定五天后来取。林忘家里有一个和面的盆,但因做凉皮要洗面,林忘干脆又买了一个瓷盆,和一些之前落下的、以后会用到的餐器。
买完东西回到家,一时也没什么事,林忘想昨晚吴大帮了他,自己没有表示的话似乎说不过去,想来想去,林忘和面做了十来个团子,留了三个晚上自己吃的,剩下的他包在一个包里,提着就出门了。
吴大住在养济院里,离羊女后巷不远,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那是一个有些破败的建筑,有的地方的土墙都塌了,门口很窄,林忘在不远处观望了会,见进出的都是衣衫褴褛之人,还有一些端着破碗的花子,三五成群,嘴上骂骂咧咧,说着一天的遭遇。
犹豫了会,林忘叫住一个看起来还算面善的人,那人表情有些呆滞,伸手指了指自己,见林忘点头,才不紧不慢地挪过来,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林忘。
“咳,能帮忙找下吴大吗?”
那人微微挑了下眉毛,重复道:“吴大?”
“嗯。”
对方楞了几秒钟,也没问林忘什么,哦了一声,扭脸走了,林忘也不知对方帮不帮他找人,只能干巴巴地站在树下等着。
过了不到十分钟,就见吴大从门口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