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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看了看外面萧瑟的秋景,神情寂寥,低声道:“回嘉兴。”
相思千里
张无忌刚从少室山下来,策马走了三里地,猛然间行进的马儿一个趄趔,张无忌一惊,脚一蹬,从马鞍上拔起,伸足在马头上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了三丈外的地上。尚未站稳,迎面“嗖嗖嗖”射来三支短箭。张无忌使铁板桥向后仰倒,又是三支短箭射到!张无忌索性双手按地,往后翻了个筋斗。短箭接二连三地射到,张无忌一口气翻了十几个筋斗,每次都是手刚离地短箭就射到了刚从停留的地方,离鼻尖不过数寸!
短箭袭击过后,前面的一个土丘上出现了几条人影,后面也被人堵住。土丘上其中一人一挥手:“上!”几条人影迅速窜了出来,左右各三,前后各二,隐隐像个阵法向张无忌罩来。
张无忌没有待在阵的中心,而是立即冲向左前方那个人,一招推窗望月推出,那人想不到张无忌会反客为主,才刚来得及举起手掌就被他拍飞了。张无忌几个起跃,跳到了刚从下命令那个人面前。那人虽是下令者,武功却是平平,没到五招就被张无忌掐住了脖子。其他袭击者顿时止住脚步,迟疑地看着自己的领头人。
张无忌看了看自己擒住的人,惊讶地说:“我认得你,你是烈火旗旗主的儿子——戴泽!”那人大吃一惊,面有愧色,“扑通”一下跪下说:“教主赎罪!”张无忌没想到他认错如此之快,正想问他怎么回事时,戴泽一抬手,背后有人叫道:“小心!”张无忌陡然惊觉,脸一偏,几枚暗器几乎是擦着脸颊飞了过去!而他面前的戴泽却突然双目暴突,口角流血,倒地而死。
“无忌哥哥你没事吧?!”张无忌还没定下神来,就已经被人抓住,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
“清……清妹?!”张无忌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黑衣女子,记忆中,这个少女总是一袭红衣,娇艳欲滴得像清晨最初绽放的花朵,而现在,银丝隐现,肤色不再明亮,眼角也已出现皱纹。
赵清君对上张无忌的目光,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喜悦和迷茫……十六年的时光,什么东西改变了?什么东西没有改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此时此刻,站在彼此面前的,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喂,你们就不要呆站着了!人都跑了!”李成勋一声大喝,把两人都惊醒了,抬眼向四周望去,刚才的袭击者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张无忌看到李成勋时有些奇怪,问赵清君:“你们怎么……”赵清君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这里附近有一个据点,到了那儿再说吧。”张无忌点点头:“好。”
明教近年式微,蒙古军屡屡围剿,加上内部斗争,据点都转移得极其隐秘,而少室山下的据点居然就在一家勾栏院下面!
在地下室里,张无忌见到了久违的玄武和青龙。明教的重要人物中,厉矢箫、朱雀殉职,光明左使仍然空缺,白虎和烈火旗叛教,厚土旗和洪水旗立场不定,护教的只剩下巨木旗和锐金旗了。
谈起往事,大家都唏嘘不已,光是简述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就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
等到张无忌大致了解了明教现状后,赵清君道:“光明顶现在已被烈火旗占据,但我们刚收到消息,蒙古军又要进袭光明顶了。烈火旗虽然对我们不仁,但我们却不可不义。”玄武点点头说:“而且,光明顶是明教圣地,神圣而不可侵犯!”青龙对张无忌道:“教主,你回来就好了,明教有了你,肯定能重新振作!我们先跟烈火旗谈判,要他们认错归教!”
张无忌只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说:“青龙大哥你客气了。小子无能,只怕……只怕难当大任。”青龙道:“教主你神功盖世,仁厚侠义,只要振臂一呼,我们明教上下哪个还敢不团结?哪个还敢闹分裂?”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黄蓉黄女侠说仁厚不足以担大任,而我的武功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振兴明教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日后能再选教主,我寻个清静去处,再也不理尘世俗务。”
众人一怔,玄武问:“教主,难道你就想撇下我们了吗?”张无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明教举步维艰,大家应该并肩作战,共抗难关,我张无忌岂有临阵脱逃之意?我是说等日后,适当的时机,我自是不能再当这个教主,免得拖累明教大业。”
众人默默不语,因为他们也知道,张无忌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当教主的,只是当初张无忌技压群雄,众人无不震惊,加上厉矢箫和赵清君的提倡,为了大局,自是拥张无忌为教主,纵有不服,也无可奈何。现在张无忌说想要退位,那从现在开始另外考虑人选也不是不可以。
赵清君清了清嗓子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们休整一晚,明早便赴光明顶。”“好!”
话分两头,杨过回到嘉兴,已是十月尽头,岁寒日短,霜寒露重。
琴香院。
杨过抬头看着那块牌匾,每次都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多有趣啊,以前偷人家馒头、鸡腿的时候,永远没有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呦,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来啦!”楼上一个半老徐娘冲他扬了扬手帕,正是桃姐姐,不过,现在已经是这里的老鸨了。
杨过独自流浪那几年还来过这里,所以桃姐姐还认得他。寻风流也试过很多次,不过都是完事就走,绝不多留。要是这辈子都等张无忌,他估计得憋死!
杨过暗暗苦笑:为什么来到这里,想念就越发强烈?难道就是因为这里是发情的地方?无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的功力恢复了没有?有没有危险?……
他甩了甩头——大家都是男人,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是他解决不了,不是还有赵清君他们么?
桃姐姐走下楼来把他拉了上去,边走边说:“你的那些事儿啊,姐姐我也略有耳闻了。无忌不是跟你在一起么?怎么不见人?”杨过道:“他没来。我这次回来,是想拜祭我爹娘的。”桃姐姐啧啧叹道:“呦,你不将他带在身边,就不想他么?”
杨过道:“自然是想,只是不知道……”转头看窗外那一轮明月,说:“他是否也会想我。”
而此时,远在西域的张无忌,看着天上同一轮明月,心里一阵无助:“蒙古大军已经围观光明顶快一个月了,明教将近弹尽粮绝的局面……我该怎么办?要是杨大哥在……一定有办法……”最近想起杨过的次数越来越多,只要稍微一走神,耳边就会响起杨过的声音,想起小时候,想起十六年,想起现在……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想他的时候!想到杨过,是难受,是喜悦,是期待,是迷茫,是不安,为什么这样,他也不知道。
如果黄蓉在,那就会告诉他:这,就是爱!
背水一战
蒙古大军围攻光明顶的第三十七天晚上,月朗星稀,朔风呼啸,孤寂的光明顶上仿佛弥漫着不祥的预兆。
蒙古大军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了动静,明教一时得以喘息。巳时时分,张无忌刚闭目养神,窗外红弹飞起,“彭”地一声,绽开绚烂的光芒,宛如血撒西天。冲天的号声响起,外面一阵惊呼:“蒙古大军杀上来了!”
张无忌一惊,打开房门奔了出去,风也似地掠向明教筑起的防御阵地,一路上炮火轰鸣,杀声震天,暗暗心惊:“蒙古人把火药都用上了,这下明教纵有七巅十三崖天险也是危矣!”
阵地里,今晚值夜的是李成勋。他因与明教众多兄弟意气相投,加上明教宗义就是驱除胡虏,恢复中华,与他的人生志向极其相合,所以早已和罗四加入了明教。李成勋行军经验丰富,这一个多月以来指挥了明教不少战役,明教可以支撑这么久,他实在功不可没!
“大家快卧倒!”李成勋一声大吼,一个火弹拽着亮光掉到了阵地前!张无忌见旁边的两个教众还没反应,冲过去把他们的头按低,就势往旁边一滚!“轰”地一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在耳边响起,所有人的脑袋都是嗡嗡作响。
“教主!”李成勋大叫,“这里太危险了,快回去!”“什么?!”由于炸弹刚在耳边爆炸,张无忌根本听不到李成勋说什么,别说他听不到了,李成勋自己也听不到!
山下的蒙古军仗着火药的开路,潮水般向山上涌来,张无忌举目四望,明教伤亡遍地,心痛如绞,运气内力叫道:“大家快退,退入光明顶议事大堂中!!!”
明教教众当即扯旗撤兵,急匆匆地往议事大堂里退去,却见你推我搡,互相践踏,哀叫连连,看得李成勋怒火中烧,吼道:“退也给老子有章法些!听我的命令,轻伤的照顾重伤的,看不见的背走不动的,没受伤的垫后!哪个王八羔子贪生怕死,就不配进入明教圣火所在的议事大堂!!!”这么一吼之后,明教教众总算恢复了些秩序,按照李成勋的指挥紧张有序地陆续退进了议事大堂。他们关上议事大堂的各处大门,暂时阻住了外面的榴弹和飞箭。
赵清君无不忧虑地对张无忌说:“进议事大堂只能避得了一时,如何避得了一世?!如此一来恐怕还中了敌人的引君入瓮之计!”张无忌环视堂内的数百人,心情沉重无比:一个多月前,虽从烈火旗手中收回光明顶,但烈火旗掌旗使因恼赵清君杀死他的儿子,誓不归教,被玄武击毙。厚土旗和洪水旗就在山下左近,可是却对山上的情况置之不理,简直岂有此理!现在蒙古大军显是卯足了劲,打算对明教进行最后一击,难道明教竟要覆灭于我手?!
张无忌额头和手心全是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李成勋叫道:“教主,你下令,我们全都从密道撤走吧!”
“从密道?”张无忌一怔,立即有人反对道:“不行不行,密道只有历代教主才可进入!”“明教圣火不能就这样让人灭掉!”“对啊,你贪生怕死,我们可不怕!”……
李成勋怒道:“谁贪生怕死了?!教令可以让教主改!眼下是实在守不住了,只能保存有生力量,待日后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啊!”“对啊对啊!”“就是就是!”也有许多人附和。
大堂内的教众顿时分为两派,一派主撤,一派主守。
张无忌站在高台之上,皱紧眉头,举起手叫道:“别吵了!”所有人一肃,全都看着他。张无忌道:“想撤的站到左边,想守的站到右边!快!”数百人迅速地站好,从人数上看,两边都差不多。
张无忌缓声而沉痛地说:“站左边的并不可耻,以后振兴明教的重任可是要落在你们肩上的!右边的兄弟,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大家沉默,过了一会儿又有大约数十人走到了左边,大家都仰起脸,坚毅地看着自己的教主。
张无忌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到队伍的右边。他一走,赵清君、玄武、青龙和李成勋也纷纷站到了右边。
“教主!”众人大惊。
“你们不用说了!”张无忌向他们摇摇头,“身为教主,自当奋力护教,不然我如何对得起留在这里的兄弟?”然后将李成勋推到左边说:“你带领他们撤!”李成勋急道:“教主!”张无忌拿出怀中的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心法,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双手将这两样明教圣物托付给他,说:“拜托了!”
所有人脸色沉重——张无忌这无异是临终托教了!失声叫道:“教主!”
“彭”地一下,右边的大门已经被轰开一个缺口,羽箭如飞蝗般射了进来,顿时有数人惨叫着倒地!
张无忌一推李成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成勋有感于张无忌的全盘信任,虎目含泪,跪下磕了个头说:“教主,你们保重!!!”然后一回身,叫道:“兄弟们,我们走!”张无忌对身后的教众说:“掩护他们撤离!”“是!”
蒙古大军凶猛的火力终于轰开了光明顶的议事大堂,但里面剩下的全是明教一流高手,他们执起地上的飞箭回掷出来,力道和准头也是一流的,蒙古军“哎呦啊呀”地中箭倒地。
“不用急着攻进去,继续用火榴弹!”(蒙古语,以下如无特别说明,蒙古人说的都是蒙古语)一个圆脸阔额,身材魁梧的蒙古大帅腰佩宝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后的一个土坡上,高声指挥道。话音刚落,高举火榴弹的几个士兵突然纷纷中箭,火榴弹砸在蒙古军自己的队伍里,死伤一片!
有士兵随即举起剩下的火榴弹想要接任,“嗖”地一下,又一支羽箭奇准无比地射中了他的脑门。其余人尽皆骇然——在如此混乱的队伍里如此准确地射中想扔火榴弹的人,这是怎样的眼力和准头?!
那蒙古大帅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