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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被楚昂像抱女子一般的打横抱着,赵宣王羞怒的低声斥责。
“放朕下来!”怕招来守夜的奴才,赵宣王不敢大声喝斥,生怕被人看了去。楚昂好像是知道赵宣王在顾忌什么一般,非但没有把人放下来,还加快紧走几步,把赵宣王放到了龙榻上。不等赵宣王开口斥责,楚昂又是两眼一闭,压在赵宣王身上睡了过去。好似刚才一系列的动作都只是在梦游一般。
赵宣王恼怒的推了楚昂几把都没有效果,楚昂依旧像头死猪一样压在他身上呼呼大睡。赵宣王看着楚昂毫无防备的睡颜,不觉无奈的笑了起来。他费力的把楚昂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想要起身离开,却不想被楚昂长臂一捞又给抱了回去。
赵宣王是真的有些恼怒了,他眸光冷戾的看向楚昂。楚昂闭着眼睛一副正在熟睡的模样,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往赵宣王身上蹭了蹭。
虽然赵宣王年仅十九岁,后宫佳丽中单是嫔妃就有十几房,最年长的孩子也有两岁了,算上正在孕期的淑妃和徐贵人,他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看到楚昂这般孩子气的动作,赵宣王实在是发不出脾气来,他无声苦笑,也就由着楚昂闹腾了。
赵宣王借此细细的打量了楚昂一番,他的肤色黝黑,也不似京中男子的肤质那般细腻,有些粗糙,像是质感舒适的棉布。楚昂生得精壮,长年奔战沙场,从敞开衣领处隐约可以看到清淡的疤痕,因为长期操练兵械,手掌和关节处有厚重的老茧。
楚昂的五官很精致,完全继承了楚国公的俊魅,却不似楚相那般阴柔,极具男子的阳刚之气。赵宣王忽然就有些嫉妒这样的楚昂了。楚昂曾经也和他一样,孤身奋战,可现在楚昂已经功成名就,虽说是被自己剥了权,楚昂好歹也是成功了的,不像自己,还在与朝野上的老狐狸们虚与委蛇、勾心斗角。自己若能像楚昂那般奋战沙场功成名就该有多好。赵宣王这样想着,不觉慢慢进入了梦乡。
几乎是同一时刻,等赵宣王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冗长而平静时,一直闭着眼睛‘熟睡’的楚昂睁开了眼睛,贪恋的看着怀里的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炽热的目光宛似唇舌一般、细细描绘着眼前人的五官轮廓。
这人的变化不大,还能和自己记忆中的模样重叠起来。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大约是算计要如何剥夺自己的军权让他费劲了心思。楚昂无声浅笑,刚毅的唇线完成迷人的弧度。
赵宣王这一觉睡得极安稳,自登基以来他从未有过这么高质量的休眠。待他尊循着生物钟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楚昂轻若羽翼的吐息平缓有规律的喷吐在自己耳侧,微微有些酥麻。他轻轻动了动身,发觉根本移动不开,楚昂把他抱得很紧,身子紧贴着他的,自己若想不惊动楚昂就下床起身怕是不可能了。
楚昂发出一声轻渺的梦呓,赵宣王又动了动身子想听得清楚些时,恍然感觉到自己的腿侧被一硬物给抵住了,同样身为男人的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抵着自己的那根硬物是什么。
虽说晨勃是很正常的现象,可当一个男人被另一个正在晨勃中的男人抱着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的正常了。赵宣王微微觉得有些燥热,他紧张的喉结滚动着,就连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在他面红耳赤的考虑着该怎么做才不会尴尬的时候,楚昂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楚昂的睫毛密长,精致的像西洋人用的羽毛折扇,当楚昂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误以为这个动作被时间给拉长了,他们同处在时光遗漏的角落静静的凝望着对方。
楚昂看着怀里赵宣王如少女般潮红的面颊,不觉喉结滚动了几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集中了一点,脑袋嗡嗡的开始变得麻乱。
赵宣王或许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楚昂的异常他却是看得清楚,几乎是同一时间,赵宣王抬手推了楚昂一把,楚昂仿若受了惊吓一般猛然放开了赵宣王,两人的身体就分开了。看着赵宣王佯装无事的整理被压皱的龙袍,楚昂遗憾的握紧了双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福安。”见楚昂的身体恢复正常后,赵宣王轻声向外间喊了一声。福安领着一干伺候梳洗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见到內寝有些诡异的现象时福安悔的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现在再叫身后的那些小奴才小宫女们出去已经是来不及了,不动声色封嘴还是做得到的。
“无妨。”赵宣王坦然唤伺候梳洗的奴才宫女们进了内寝。赵宣王不知道自己这样衣衫不整的站在室内,床榻上还有一个同样春光乍泄的美少年会给人一种怎样的误解。当然,他是皇上,量也没几个有胆子敢随意编排当今圣上。
☆、4。送君美眷娇如花
赵宣王净过手之后,又让宫女们伺候着用青盐簌了口,依旧是语气轻淡的吩咐:“伺候楚侍郎早膳后,派人送回国公府。”
待伺候赵宣王更上朝服后,福安对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太监交代几句,又一路小跑跟上赵宣王的步伐伺候着上朝去了。
等赵宣王轻浅言笑、婉转迂回地打发完那些存心刁难的老狐狸,下了朝堂,楚昂已经回国公府去了。想起今天早上楚昂的异样,赵宣王不禁哑然失笑。
“皇上,什么事值得您这么开心?”福安打趣的问了一句,并非是真的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今天早上那些个老狐狸未免也太过分了些,福安想借机给皇上疏导一下郁积的闷火。
赵宣王笑着摇摇头,不打算告诉福安是为什么,他笑问:“朕昨儿赐给楚侍郎的那些封赏里面可有美人?”
赵宣王本来是极不屑于这种封赏,他后宫里的许多女人就是因为权利交易被硬塞进来的。可念在原骠骑将军在边疆镇守多年,或许尚未经人事,他这个做皇上的偶尔也是需要有变通的。
福安立即会意的拍马回道:“回皇上的话,昨个的封赏里确实没有这么项奖励。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了几位美人,还不知要如何处置?”
“嗯,”赵宣王笑看着自己刚完成的一副雪景红梅图,也不知是在对自己手绘的丹青满意,还是对福安说的话满意。
改添几笔后,赵宣王满意的放下毛笔,对福安吩咐:“交代下去,把原大将军府直接给楚侍郎做御赐府邸,把那些西域美人也一块送过去。”
为了迎接这位凯旋归来骠骑大将军,工部提前修建了一座气势磅礴地‘大将军府’。虽然赵宣王一开始就准备剥了楚昂的军权,毕竟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足的。万一楚昂不识好歹不懂审时度势,这座大将军府也可以变成葬送楚氏一族的坟墓。
第二日赵宣王就接到了探子的汇报,楚昂单只拎了先皇御赐的宝剑住进了他赏赐的府邸。而那些西域美人,据说楚昂看也不看,直接打发了她们去浆洗做饭、清扫庭院。
听到这些消息后赵宣王气得直笑,这些个西域美人都是异邦千挑万选,经特殊培训后送来的,个个都是暖床的尤物。吹拉弹唱、和歌起舞她们是极擅长的,浆洗打扫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一品近卫侍郎是这么个暴殄天物的人物。也罢,人都已经送出去了,断然是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糟蹋了就糟蹋了吧。
只要想起那一日清晨楚昂的窘态,赵宣王就觉得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凭白折了一个将帅之才的羽翼,总要给他些补偿的吧。这事就成了赵宣王的一块心头病,时不时的跑出来搅扰他,直到有一日赵宣王从福安里知道了些事情。
“说!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赵宣王不悦的低斥,刚才自己把他一直以来忧心的事情告诉给了福安,福安就遮遮掩掩的给了他一些言义不明的暗示。
“奴才不敢说!”福安恭敬的地垂下脑袋,万一他要说的那些话侮辱了圣听,圣上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赵宣王不悦的斜睨福安一眼,吓的福安干咽口水,继而唯唯诺诺的说:“那奴才可就说了。都是些不入耳的混话,皇上可千万别怪罪奴才!”
赵宣王神色轻淡的扫了福安一眼,福安一个激灵,立即稳了心神,有些胆战的说:“奴才听说,长期驻守边关之人,因为军营中不准有女子出现,,,多半的将领都有,,都有龙阳之癖。”说到最后福安的声音不觉低了下去,脸也似因为自己说的这些不着边的混话而变得燥红。
“你说龙阳之癖?”赵宣王似不信的问了一句,拿不准圣意的福安吓得腿脚一软直接给跪下了。
“起来吧。”赵宣王似嫌弃的扫了福安一眼,没用的东西,就这么点事还至于吓成这副模样。福安唯唯诺诺的连连说是,一边不安的用帕子直擦自己光洁的额头。
“唉,可惜了。”赵宣王似惋惜的低叹了一声,不一会儿,又问福安:“楚侍郎可曾婚配?”
“回皇上,不曾婚配。”福安垂眸想了想,又接着说,“自楚侍郎回京后,去国公府说媒的也有不少,都被楚侍郎给拒了。”
赵宣王轻轻点点头,又问:“我记得楚相的一双儿女已是总角之年。楚二公子这般年纪尚不婚嫁,楚国公也不着急?”
“这个,”福安有些为难的不知怎么回答,“老国公说楚侍郎已经过弱冠之年,可以做主自己的事情,好像,不曾过问。”
“真是可惜了。”赵宣王又似惋惜的低叹一声。倏尔又交代福安说:“宫里的小太监们,挑几个机灵的,送到侍郎府上去。”
赵宣王的这番话把福安给雷的外焦里内,一颗小心脏扑腾扑腾的差点就给心力衰歇。
“要机灵的!”赵宣王又强调了一遍,“若都是些像你这样登不上用场的,小心朕剥了你的皮。”
福安一阵无语。。。=v=。。。爷,我是有多招您嫌弃。。。泪奔了。。。
腹诽归腹诽,福安还是解意的明白了赵宣王说的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在楚昂近身再安插几个眼线嘛。
话说当福安领旨把人送到的时候,楚昂一张精致的俊脸瞬间黑得像能滴出墨汁一般,然后又是黑里透红,再由红变得苍白,脸上变换的颜色都能开染坊了。
接了旨后,楚昂阴沉着一张脸,淬了冰一般的冷戾眸光吓得几个小太监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哭都哭不出来了。
☆、5。百日群宴~
这次楚昂没再打发这批面若桃花、肤质如绸的小太监去浆洗打扫,他带着那些小太监跟着福安前后脚就进了宫,在正阳殿前长跪不起。
这下好了,整个朝野之上都知道了赵宣王给楚昂送了几个人比花娇的小太监过去。一时间,不止文员们开始对赵宣王进行了声讨,就来武官们也不满意赵宣王的做法,一致认为圣上这般有失体统、欺人太甚。
无奈迫于言论的赵宣王亲自去殿外把楚昂给搀了起来,状似真挚地表示是自己的不对。难得楚昂开窍了一次,铮然回复:“皇上乃一国之君,要统领朝野,即便错也是对的!皇上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把赵宣王给感动的,当下就要再封他一些丰厚的赏赐。楚昂表示自己不要赏赐,只要皇上一个承诺。
被逼的没有台阶下的赵宣王只好说:“好,朕答应你!爱卿想要什么样的承诺?”
“微臣想要皇上答应微臣,从此以后不再给微臣送人。微臣府上浆洗打扫的仆妇已经够用了。”
楚昂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把赵宣王的怒火给引爆了。赵宣王也顾不得许多大臣都在跟前,怒极反笑,他连声说好,眸光愈发的冷戾。
“朕承诺,自此以后不再送仆役给楚爱卿!如此这般,爱卿可还满意?”赵宣王气的咬牙切齿。楚昂好像没有注意到赵宣王的滔天怒火一般,非常郑重且认真地回答:“嗯,微臣听见了。微臣很满意!”
似是怕赵宣王不够气愤一般,楚昂还把最后一句话给加重了语气。多亏了赵宣王向来极能忍耐,生生给压住了怒火。
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楚昂都‘被生病’免去了早朝,直到楚昂一纸声泪俱下的昭己状,列数了自己的‘斑斑劣迹’,这事才真正的得以完结。
等楚昂被允许正常的进宫见驾后,不几日就是淑妃娘娘的临盆日,淑妃娘娘为赵宣王产下一名小皇子,这是普天同庆的事,自然是要大设宴席以昭皇恩浩荡。
在百日的生辰宴上,赵宣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始终觉得楚昂幽深的目光不是跟随着他,就是盯着才过百日的小皇子。有几次更是放肆地把带着掠夺意味的目光直剌剌的落进了赵宣王的瞳孔里。
楚昂这番失常的动作又惹得赵宣王老大不开心,直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等百日宴结束,赵宣王就私下里交代福安去查楚昂和淑妃有什么渊源。
楚昂和淑妃是远房表亲,这点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