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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二日-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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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难以移目。 

                  鸿儒科一试后,宫中人皆知永睦君对这位严侍读青眼有加,难得的是陛下虽未有特别优容却也没有象对其他的御侍一般防范再三,也容他在宫中进出,陪王侍驾,所以大家皆在议论只怕他是被永睦君挑中了,日后自有他承恩的时候,眼光略尖些的已开始对他巴结上了,而夜澜也是人前人后的避讳几分,而朝中对永睦君独占专宠的非议也略略小了些,看过这严彦的人品学问后更有人对凌寒曦的眼光赞叹三分,都说那玉鉴司的官员一个个都毫无眼光,如此一个璞玉般的人物竟白白地放过了,如今略经了永睦君的调教便如此的光华夺目,怪道那先前的御侍们不入陛下的法眼呢,陛下的眼光啊早被永睦君给养刁了。 

                  对于众人的诸多猜测议论,这二人已习以为常地不做理会。严彦先是依例见了礼,随即便上前握了凌寒曦的手同他一起走向后院。 
                  “手怎么这般的冰冷,今日天气尚寒,曦弟你竟穿得如此单薄出来了?”严彦感觉到掌中的寒意,捻了捻凌寒曦袖管,皱眉说道。 
                  “这袍子内胆是用千狐尾尖裘制成,看似轻薄其实再温暖不过了,只是我天生体寒,再暖的袍子也是捂不暖的。”凌寒曦轻笑道,不知为何,一向不喜与人亲近的他自见了严彦以后便有种十分亲近的感觉,仿佛此人是自己的离散的亲人一样,若非确认巫氏已血脉断绝,他真的要以为自己多了一个血脉兄长。而这严彦性情温柔,只是有些书呆,在俗礼上从不计较,因和自己亲近,便一心一意如兄长一样对待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有任何除却兄弟之情之外的逾礼之处,所以陛下虽然时时在背后嘀嘀咕咕吃些小醋却也没有阻止自己与他的来往。 

                  “只怕是你体质尚虚的缘故,上次我从古书里寻来的方子你可照做了吗?其实这样的天气你又何必出外来应酬这些场面,好好的调养才是真的。”严彦一边絮絮念着,一边捂紧了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焐得热些。 

                  “彦哥你还真是啰嗦啊,我在宫里被陛下念到耳根发痒,到了这里又轮到你来念,我还真是命苦呢。”凌寒曦故作苦脸地抱怨着。 
                  “陛下也是为了你好,曦弟正该好好的听话才对。”严彦不理他装可怜的模样,继续教训道。 
                  “是是是,我算是怕了你们了。彦哥,听陛下说前几日你一直泡在御令司里翻阅资料,不知可有动笔的计划了?”凌寒曦连忙转移话题,对付书呆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谈论书史。 

                  果然一提到这个问题,严彦立刻忘记正在讨论的问题,津津乐道地说起他这几天的收获来。 
                  细心听着他所说的进展,凌寒曦不动声色地慢慢将话题扯到了自己需要的方面。只是稍有端倪,严彦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御令司的管理实在很有问题,太宗陛下时期许多重要的诏令竟没有了原本,抄本也是诸多版本,而且居然不乏自相矛盾之处,如果只是依照这些来动笔,只怕难以给后人一个真正的史实。” 

                  “缺失如此严重吗?按说不会呀,便是雍国几经战乱,凌氏自太宗凌玄音讫始的旨令御旨仍保存完好呀。”凌寒曦微微皱起了眉头。 
                  “明宗元年的诏令也不甚完整,其后倒是比较清楚了。唉,真是遗憾,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诸多世家中能有些文献可供参考,只是豪门难入,更何况是查阅这些重逾珍宝的资料了。”严彦一脸痛苦,摇头叹息不已。 

                  凌寒曦略一思考,却轻松地笑了起来:“这缺失文献的补充说难倒也不难,只要说服一个人,我保证你想要什么资料便有什么资料,详尽到你不敢想象的地步,只是……”他故意地含而不露,吊吊严彦的胃口。 

                  “只是什么,曦弟快说,如此好事曦弟为何不早点告诉为兄的?” 严彦果然上当,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只是你想要说服此人,却是难比登天呢。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害你的好,我们不说这些,赏花才是正事儿。”凌寒曦极不负责地甩甩手,什么也不肯说了,惹得严彦心如猫挠一般,千求万告许下N个不平等条约之后,凌寒曦方才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高兴得严彦什么也不想立马就要窜出去找人,可是没等他跑到园门,一下子回过了神来,当时便如中了定身法一般,一脸的兴奋换成了苦色,哀哀地叫道:“怎么是他啊!”这个人可是十个自己也惹不起的啊!想跟他讨论太宗皇帝的事情,只怕登天还比较容易一些,他满脸哀怨地盯着凌寒曦,惹得不良某人大笑不已。 

                  两人正笑闹得开心,从花林之中缓步走出一人,却见凌寒曦笑声朗朗,明媚非常,那人一时不觉痴了。 
                  意识到旁边专注的目光,凌寒曦转头向目光来源处看去,却见一身白袍的岳清峰站于树下,怔怔地看着自己。 
                  “岳将军,原来您也来了啊。”严彦微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岳清峰草草应付了他一声,随即向凌寒曦问候道:“是,君上一向安好?” 
                  “劳您挂念,我一切还好。”凌寒曦淡淡地答道,这一个多月来,或是有意或是无心,几次为岳清峰召开的宴乐他都因十分充足的理由缺席了。 

                  看他生疏的态度,岳清峰心下微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岳将军是独自前来的吗?”严彦见趋向冷场连忙抓个话题出来。 
                  “哦,不,是同一个军中的朋友一起前来的,他走开一下,马上就过来了。”岳清峰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却将目光始终萦绕在凌寒曦的身上,而凌寒曦却漫不经心地玩赏着枝头的梅瓣。 

                  “这样啊,几位知交一同玩赏气氛会比较好一些。”严彦左右看看,有些尴尬地接上他的话头,打着哈哈。 
                  “咦,阿峰,你遇到朋友了,我跟你说哦,这里的酒真还是差耶,如果小曦在我们就有口福了,不是我说,他调的酒才是正点呢!”正当差点冷场的时候,一个活泼过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一个面色黝黑的青年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自己从背后‘挂’在了岳清峰的肩上,然后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凌寒曦。 
                  “霆兄,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永睦君,这位是严侍读!”岳清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度开口,连忙介绍道。 
                  “啊,这位就是岳将军新收的左膀右臂,人称蛟将军的霆将军啊,真是幸会幸会!”多少参加了几次宴会的严彦连忙和这位军中新贵打着招呼。 

                  “哪里哪里,水蛇一条哪敢妄称蛟龙,严侍读取笑了,说起人中龙凤还是永睦君当得起这称赞才是啊。”霆一下子弹直了身体,拱手笑道。 
                  严彦颇为奇怪地看看他,似乎……和前几次见面时不太一样啊,那时他可是骄傲得不可一世啊……若有所思地看看身边似笑非笑的凌寒曦,好象明白了一些。 

                  “还是这般的油嘴滑舌,你那位厉害的夫人竟没有管好了你。”凌寒曦笑道,随即又向岳清峰点点头说道:“不妨事,我已经从陛下那里听说了这家伙与你同来的事情。”他知道岳清峰拦住简霆和自己直接相认的理由,毕竟曾为雍国将门虎子的简霆即使为燕国立下了大功,也难免会被人猜忌,岳清峰是怕他若再和自己扯上关系,总会给自己带了些负面的影响,知他一番好心,凌寒曦也不好一直做冷若冰霜状,便顺口解释了两句。 

                  “那是末将多虑了。”岳清峰眉间愁意立刻一扫而空,仿佛凌寒曦肯与他搭语便是天大的恩惠一般。 
                  “雪地清寒,曦弟身子不好还是到前面的暖亭里坐着吧,岳将军,霆将军若是无事不妨也来共饮两杯如何?”严彦见气氛趋缓立刻说道。 
                  “那是当然,我与小曦,呃,永睦君长久不见了,正要好好聊聊才是。”简霆立刻应道,岳清峰却没有开口,只是看向凌寒曦的脸色。 
                  “彦哥说的是,不嫌气闷的话,我们同去如何?”凌寒曦并非喜欢将气氛弄得一团糟的人,既然严彦已经开了口,他便不会驳回他的面子令大家都不好下台。 

                  不提岳清峰的欣喜若狂,那简霆却是兴奋得几乎扑到凌寒曦身上,垂涎三尺地追问:“曦,曦,有没有带好酒来?人家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喝到曦调的酒了,可想死我了。” 

                  凌寒曦受不了地看着他,一指弹到他的额头斥道:“哪个人会在赴宴的时候会自己带酒的,你当我什么人啊,要喝酒倒不如去找你那臭味相投的酒友,上次调给他的十坛子酒,估计还有点底子剩给你。” 

                  “十坛子?小曦你太不公平了!那个老吝啬鬼!前两天见他,他还跟我叫苦说没有好酒呢,居然被他骗到!不够朋友!小曦你也要帮我调酒,做人要公平的!”简霆象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哇哇叫着,弄得别人对他侧目不已,凌寒曦恨不能立刻闪得远远的,只当不认识这个丢脸的家伙。 

                  傍晚,凌寒曦回到宫中的时候殷桐语已经在寝宫中批阅奏折,见他回来,立刻含笑迎上,凌寒曦绯红的面颊,淡淡的酒香,令他忍不住哑而失笑:“这满朝上下还有人敢跟你拼酒的?什么人如此的不自量力了?”自从他自己上过次当之后,再也不敢和凌寒曦提拼酒二字,而随着当年那些迎亲的侍卫门说出在酒乡的拼酒大会的实情后,基本上这满朝上下敢和凌寒曦举杯子对拼的人是找不到一个了。 

                  凌寒曦笑了笑:“是简霆,可是最近我可没脸再去见柔福姨婆了,今天可把她家的藏酒拼了大半去。” 
                  殷桐语微皱了皱眉说道:“你酒量虽好,可是过度仍会伤身的,还是有所节制的好。” 
                  “嗯,我知道了,也是难得的,对了明日我还要陪彦哥去一趟修真门,他想从仙师那里套出些内幕来。”凌寒曦露出一抹好戏的神色。 
                  “你对他也太过关注了吧,真是的,天天彦哥彦哥的,要不是我肚量大,早就吃醋了。”浓浓的酸味中实在看不出某人的肚量有多大。 
                  “哪有啊,我最关心的当然是我最亲爱的陛下啦。”凌寒曦点了点他皱起的眉心,笑道:“何况他现在写的这部史书也值得我多关心一些嘛。” 

                  “这部史书有那么重要吗?”殷桐语不太明白地问道。 
                  凌寒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弹指布下了一个禁间的结界,方才缓缓地开口:“若我说足以翻天覆地,陛下可相信吗?” 

                  殷桐语有点被他的表情震住了,疑惑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陛下,你可知燕国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什么?” 
                  “最不可思议?曦你是什么意思?”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朝政掌于女子之手,兵权握在男人之手,虽然关系异常的紧张,却没有一个将领起兵造反,推翻现在这种政局。” 
                  “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国非国狼烟四起方才正常吗?”殷桐语有些着恼。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陛下您告诉我,难道燕国九世相传,其中皇室中竟没有一个男儿成材吗?殷氏血脉难道精粹尽归于女儿身中吗?” 

                  “这……这当然不可能,皇室中也有诸多男子留下能文善武的传闻,怎么可能无一成材?” 
                  “那么为什么竟没有一人能得到尽是男子的军队支持?同是殷氏血脉,便是男子登基又有何不可?” 
                  “那是,那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啊,世代相传,军中将领皆立血誓相守,违誓者必遭天谴。”殷桐语被他问得有些惶恐。 
                  “是,这就是关键了,血誓——这个最关键的地方,据我在雍国查阅典藉所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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