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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的是不仅是轩辕沥的身,更想要的是他的心。
这句话很熟悉,曾几何时轩辕沥也这麽说过,只是杨息不以为意。
而如今,想再回头,也已经晚了。
他可以低声下气,可轩辕沥并不需要他的低声下气。
他可以跪狼牙棒,可轩辕沥也不需要他的赎罪。
……
喜欢一个人有多痛苦,杨息到如今,也不过是体验了万分之一。
曾经的杨息,难道不比现在的轩辕沥要过分多了?
真是讽刺啊。
若是这般做法能让轩辕沥解气倒也值得,关键是,人家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就算你求著别人原谅,别人也只会回以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圣驾一行在奉炎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启程回京了。
这一趟,景帝认为时机成熟,将轩辕涟推上了太子之位,又再次把轩辕沥拉了下来。
个中算计,环环相扣。
杨息还有伤,注定了他们这一拨人会落在队伍的最後,临行前,院子里的下人们还在忙碌地收拾著东西,征远大将军的这个院子的门口前,有个人影探头探脑的,被钱塘发现了。
“哎,你干什麽的?”钱塘问道。
那人开始还犹豫要不要进去,见是钱塘,便讨好地笑了笑:“钱侍卫……二殿下可在里头?”
钱塘也认出了那人,顿时要把门扣上,那人一看不好,赶紧扶著门,忙道:“别、别关门啊!钱侍卫……其实是我家主子想要见二殿下!”
那人正是隔壁院子薛贵妃跟前伺候得太监,平日里没少当著钱塘的面说轩辕沥的坏话,钱塘一见他就来气,恨不得上去踩他两脚,这时一听薛贵妃要找轩辕沥,更是觉得没好事,冷笑道:“我家殿下可不是什麽阿猫阿狗,说见就能见的,你让薛贵妃自己过来!”
郑细顶著门:“钱侍卫误会了!贵妃娘娘是真有事……”
钱塘不理:“有事就好好说,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况且你家娘娘难道忘了,殿下还在禁足中,不得离开院子呢!你是想让殿下再被陛下罚三个月吗,好歹毒啊!”
郑细抹了把汗,道:“真不是这样!娘娘就在醉花亭那儿等著,从这个门过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钱塘一想,倒也是。
醉花亭其实就在隔壁院子不远处,只要薛贵妃不说,路上也没什麽人会看到,毕竟王公贵族们都提前上路了。
钱塘:“那也不能相信你,谁知道薛贵妃又要闹什麽花样!”
郑细都快哭了:“那要怎麽办啊……”
钱塘扬了扬下巴:“除非,以後你不得再说殿下半句坏话,发个毒誓。”
郑细极不情愿地发了誓。
要不是为了任务,他何苦受个小小侍卫的气?
哼,总有一天失掉的面子会讨要回来的。
郑细:“这样可以了吧?”
钱塘:“那行,我去通报一声,但殿下去或不去,我可就不知道了。”
郑细气得咬牙,脸上仍堆著笑:“……有劳钱侍卫了。”
☆、第二十三章
钱塘冷哼一声,告诉郑细进去通报後,便啪地一下摔上了门,差一点就把郑细的脑门拍个正中。
“刁奴!”郑细小声骂道,反正门都阖上了,钱塘也听不见。
只是郑细也没把握二殿下会不会出来走这一趟,若是没把轩辕沥邀出来,恐怕贵妃那儿不好交代。
没过多久,门开了。
开门的还是钱塘,不过钱塘身後的那人,正是轩辕沥。
郑细心道,不管是皇子还是大官,果然都要给贵妃娘娘三分面子,哪怕是和娘娘素来不对付的二殿下,不也巴巴地出来了麽?
这麽一想,郑细又对轩辕沥多了几分鄙夷,但到底是发过毒誓的,他也不好当著别人的面奚落。
殿下又怎麽了?
谁会怕这个没权没势的废太子?
郑细那既鄙夷又不屑的表情被轩辕沥看在眼里,但他什麽都没说,神色平淡道:“薛贵妃邀约醉花亭?”
郑细连忙狗腿道:“是,奴才给您带路,这边请。”
钱塘也想更上,但被轩辕沥留在院子里了:“你看著杨息,这事别让他知道。”
轩辕沥目光坚定,钱塘也不得不听从。
“殿下小心。”
轩辕沥淡淡一笑:“放心好了,若是出了事儿,也轮不到我背。”
随後与郑细从院子偏门离开,一路畅行无阻,由於兜的都是小路,到了醉花亭时,薛贵妃已经在那边等了许久了。
“哟,二殿下到了,别来无恙啊。”薛贵妃懒懒地倚在贵妃椅上,一旁有宫女喂她水果。
她妆容精致,眉目间还残留著丝丝尚未消褪的情欲。
轩辕沥只看了她一眼,便在亭内石桌的对面坐下,“贵妃找我,有什麽事?”
薛贵妃嫣然一笑:“瞧殿下这话,没事就不能来叙叙旧麽?”
“皇子与宫妃,哪有什麽旧可叙?”轩辕沥微哂道,“再说,娘娘也该记得,我还在禁闭中。”
薛贵妃:“这一路都有我的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轩辕沥淡淡道:“有什麽话,还请娘娘直说。”
薛贵妃缓缓坐起身,一边绞著手帕,一边轻描淡写道:“听闻殿下误闯禁林,还连累卞国的王爷受了伤,虽是犯了错,不过胡烈世子事後也跟陛下说了,若不是有殿下在,只怕他要葬身狼口,殿下神勇之人,令人好生佩服。”
轩辕沥听了这番话,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道:“娘娘直说重点吧。”
薛贵妃红唇微张,凑到桌边,悄声道:“胡烈世子,可是对殿下念念不忘呢。”
轩辕沥眉头轻蹙,“话可不要乱说。”
薛贵妃低声笑了会儿,目露得色:“殿下跟本宫还有什麽好隐瞒的,你与将军成婚没多久,将军心里装著的人是谁咱们也心照不宣了,殿下又何苦死缠著杨将军?”
轩辕沥淡淡笑了笑:“贵妃娘娘管得可真多。”
薛贵妃:“皇後去得早,承蒙陛下厚爱,如今这後宫暂时交由本宫看著,母仪天下,本宫自然也要为诸位皇子殿下著想一番。”
轩辕沥目光转冷:“我明白了,娘娘是觉得现今的杨息看不住了,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薛贵妃:“话可不能这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殿下再怎麽强扭,这瓜也不会甜的,何不珍惜眼前人呢?”
轩辕沥好笑道:“娘娘希望我怎麽做?”
薛贵妃得意的看了轩辕沥一眼,只说了两个字:“和离。”
和离,再回到宫里,从此与杨息再无任何关系。
薛贵妃自认为说了个两全其美的答案,她还在等轩辕沥的回答。
轩辕沥只是缓缓起身,看了看天色,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与杨息的事,就不劳娘娘费心了。”
薛贵妃不甘,又补了句:“轩辕沥,你可别不知好歹,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希望你主动提出和离,别让大家都不好过!杨息喜欢的可是涟儿,你就算放下身份给杨息提鞋他都不会正眼瞧你的!”
薛贵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而轩辕沥早已走远。
作家的话:
PS:和离就是离婚的意思。
☆、第二十四章 H
成婚还不到一年,便要和离?
年岁日增,帝王也变得越来越多疑了。
轩辕沥嘴角带著苦笑,离开醉花亭後,缓步走在路上,心却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谁让一个不该有情的人动了心?
……到底还是太贪心了吧。
轩辕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呜呜……呜哇哇哇……”
附近行宫的人陆续搬离,按理说,这附近不会有人才对。
可轩辕沥却听到了一阵哭声。
就在不远处的墙角。
轩辕沥略感烦躁,不想太早回去,正好前去看看。
转到墙角,就见一人穿著锦衣,头发却乱糟糟的,蹲在墙角哭。
“……皇兄?”
轩辕沥诧异地喊了声,那人也边抹著眼泪,边回过头来。
“小沥!!”
轩辕泯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撒开腿哭号:“我找、找不到娘亲了!”
轩辕沥微微皱眉,从衣袖中掏出块手帕,上前替他擦了擦脸,口气略严肃:“怎麽回事?”
“他们……他们不要我了……”
“他们?”
“呜呜呜……就是、就是他们啊……”
轩辕沥头疼地听著轩辕泯含糊的话语,但总算从断断续续的词句中听出大致的事情。
原来轩辕泯那间院子里的太监宫女将他弄丢了,他一个人认不得路,又不敢乱跑,只能蹲在这里哭。
轩辕泯神智如同稚儿,却也不是傻瓜,人倒是能认出来,而且也知道外面危险,不能乱跑。
轩辕沥叹了口气,朝轩辕泯伸手:“走吧,我带你回去。”
“去娘亲那儿?”
“是。”
轩辕泯又哭了一会儿,才红著眼睛握住了轩辕沥的手,一看自己的手脏兮兮的,而弟弟的手又白又净,他又把手缩了回来,用手绢仔细擦干净了,再握上。
然後身材明显比轩辕沥高大一圈的轩辕泯任由轩辕沥牵著自己,一边傻笑著,一边跟著轩辕沥走。
轩辕泯的院子也不远,没过多久便走到了。
院子里鸡飞狗跳,慧妃虽并不怎麽得宠,但到底是一宫主人,丢失皇子是多严重的事情,宫女太监们纷纷认错的认错,找人的找人。
慧妃急得脸色苍白,坐在院中,还不忘责罚那些将轩辕泯弄丢了的宫人。
轩辕沥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娘!”轩辕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慧妃一见是轩辕泯,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赶紧把人拉过来,细细打量,没受伤,就放心了。
等她确认轩辕泯平安无事,放下心来,才留意到轩辕沥,礼貌地点了点头:“二殿下,多谢你将泯儿寻回。”
轩辕沥也不推辞,只说:“分内之事。”
所幸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发生,自小轩辕沥碰上了走丢的轩辕泯,也会将他带去慧妃处,一来二往,互相都熟了。
慧妃性子较弱,又不怎麽得宠,人弄丢了,不敢先去劳烦禁兵卫,只能先派人去找。
慧妃心疼地替轩辕泯梳理头发,哽咽道:“……这孩子都这麽大了,还是这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轩辕沥却淡淡笑道:“但皇兄能有慧妃娘娘这般的母亲,是他的幸运。”
慧妃这才反应过来,轩辕沥自幼便没了娘,见到如此场面只怕会勾得他伤感,慧妃有些慌乱,让太监将轩辕泯带去沐浴,忙招呼轩辕沥进屋坐坐。
轩辕沥则以不便在外面久留为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了。
“那好吧,我也不强留殿下了。”慧妃笑笑道。
轩辕沥看了眼慧妃,微微点头。
慧妃与薛贵妃年纪相仿,可是她两鬓已有银丝,眼角略显沧桑,轩辕泯因天生缺陷,连带著慧妃也不得景帝的心。
这些年来,她早就没有宫斗的心思了,只一心一意地守在儿子身边,几乎操碎了心。
女人要是有了依托,情爱也不是不能放下。
轩辕沥有所感思,临走前,问慧妃:“娘娘如今可还……爱著父皇?”
慧妃听後一愣,随即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今生我就只有陛下一个男人,哪来的爱与不爱这一说?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轩辕沥倒是没想到慧妃会这麽回答,略加思考,觉得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辞别慧妃,轩辕沥回到了自己的那间院子。
杨息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膝盖还有几道口子,他也不怕疼,每天照旧该干嘛干嘛。
轩辕沥出去了那麽久,肯定是瞒不过杨息的,推开院门,就见钱塘耷拉著脑袋,站在杨息身後。
而杨息呢,杵在门口,一脸的凶神恶煞。
杨息沈著声道:“你去哪里了?”
轩辕沥随意答道:“出去走走。”
杨息:“私会情郎?”
轩辕沥面不改色:“私会贵妃。”
“好啊你,竟然敢去勾搭自己老爹的女人……”杨息口无遮拦,显然是怒极了,捡到什麽难听的就说什麽,实则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他可是等了轩辕沥许久,还以为对方又被景帝逼著做了什麽不愿意做的事,现在倒好,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是怎麽回事?
杨息见轩辕沥从容从他身边走过,往屋里去,他既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却又不想得罪了轩辕沥,只好跟上。
谁让他认栽了呢?
杨息转念一想,轩辕沥表现得如此平淡,估计也没发生什麽事,何必小事化大?
於是在轩辕沥进入房间後,顺手关上了门。
杨息这头才转过身,眼前一黑,两片柔软的唇便贴上了自己的,清淡的香味和熟悉的触感,让他心荡神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