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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要是早一点去问就好了。
“都是你平时想事情想太多了，整天愁眉苦脸的……你应该多看看我，心情好，没烦恼啊！”艾云扬嘻皮笑脸地凑过身子去。
季子轩将目光定格在艾云扬脸上，抚着额道，“我总觉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你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真愁人。
而且直觉上还不是什么好事情。
“别想了别想了。”艾云扬将手搁在他肩膀上，“长夜漫漫，我们早点上床睡觉啊！”
“你别贴过来，热死了！”季子轩不耐地想要推开他。
“那我帮你脱了衣服凉快凉快？”
“靠！你色狼啊你！”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
季子轩跟他推推搡搡的，哐当一下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脑袋着地。
本来一团混乱的思绪彻底摔成了一片空白。
“啊……好疼……”
艾云扬将他拉起来，紧张地问：“没事吧你？”
“唉……哟……”
季子轩皱起了眉头，艾云扬却觉得他这声“唉哟”叫的别提多诱人了。
季子轩站起身来，好像听到“咔吧”一声疑似骨头错位的声音。
撑着腰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走到床边去，将自己整个人都丢在了床上。
而后怒吼道：“艾云扬！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靠近我！”
艾云扬还没来得及愁眉苦脸一下，就听到床上那人又吼了一句。
“啊啊啊艾云扬你快点过来！我扭到腰了啊！”
于是某人顿时乐颠颠儿地跑了过去。
耽搁了数日后，马车终于停到了绿水寨脚下。
季子轩挑开帘子看外面的群山环绕，觉得很怀念，也很感慨。
艾云扬跳下车来，回头朝季子轩温柔一笑，伸出了手。
却不曾想两人刚刚落脚站定，便有许多人朝艾云扬扑了过来。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直接把季子轩给挤到了一边儿去。
“寨主，你到哪里去了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叫烟儿等得好心焦啊……”
“寨主，您可算回来了，奴家好想您啊！”
“艾爷，你是不是都把人家忘了啊？今晚过来听人家吹箫可好？”
……
季子轩看得瞠目结舌的，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了的事情了。
大哥好像说过这人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还收了不少美人上山。但当时一直烦扰着魔辰之事，便将之忘却到了脑后。如今得以见识，居然是这样的……叹为观止。
任五任六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
完了完了！千想万想，唯独忘了这么一茬。看季子轩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老大肯定要拿他们是问啊！
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任六拉着任五溜之大吉了。
季子轩往后退了几步，眯起眼睛冷笑道，“艾云扬，你找了这么多美人儿，是打算开后宫啊还是打算开妓院啊？！用不用我挂串鞭炮给你庆祝一下？”
冷汗唰地就从艾云扬脑门上下来了。
连忙拨开众人朝季子轩奔过去，生怕他一气之下离开自己。
“小季，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吧，我听着呢！”
“我……我不认识他们的，我只是看他们可怜才将他们带回来的……那个时候我不是被你甩了吗，我挺难受的，所以就看谁都像你，招惹了不少是非……我错了小季，我不该这样做的，可是我保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碰都没碰过他们，真的……小季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艾云扬握着季子轩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季子轩斜他一眼，“你觉得我跟这些风尘中人很像？”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在我心里是唯一的，是特别的，是最好的……我，我，我……唉呀你打我好了……”
艾云扬自暴自弃地蹲下了身子，想了想又抱住了季子轩的腿，“反正我不准你走。”
这时人群里传出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寨主，你在那里干嘛呢？快点过来呀！”
“寨主，那个人是不是你新收的男宠啊？”
“闭嘴！”季子轩冷眼看过去，凌厉的目光吓了那人一大跳。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勾搭上艾云扬的，或是他之前跟你们有什么牵扯，但从这一刻起，你们便跟他再无瓜葛！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银两，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若是再跟他纠缠不清便休怪我不客气！
我告诉你们，这个男人，他是我的！”
最后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艾云扬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小季……”
“他也只能是我的。”
季子轩把艾云扬拽起来，报复性地啃咬上了他的唇。
然后便丢开他甩袖上山去了。
“唔！”艾云扬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三步并做两步地追了上去，“小季，你等等我啊！”
只留下在原地呆滞了的众人。
“真是厉害，这样就解决了？”
“我发现我有点对他另眼相看了。”
任五任六从树上跳了下来，尽职尽责地开始赶人。
“行了行了，一堆没眼力见儿的，还在这里傻杵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就是，没看到人家正室都回来了么！你们待在这里也讨不到便宜吃的，快走吧快走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山上找……”
盛夏时节本应该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现在却显得有些荒败，火灾的痕迹依旧残存着。
季子轩看着那些黑漆漆的被烧焦了的树干，默然不语。
艾云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表情变换了很多种，最后还是掩着唇角笑了。
“你在傻笑什么？”季子轩回过头来看他。
“我没想到刚才你会说出那样的话，我觉得……很感动。”
“你以为我没了功夫就可以让你随意欺负了吗？”
“没。”艾云扬牵过了他的手，“小季，你信我，我是你一个人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生生世世都是。我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季子轩抽出手抹了他唇角上的血，随之淡然一笑。
“嗯，我信你。”
39
39、第三十八章 。。。
山寨里的人对于季子轩回来这一事情反应各不相同，欢心鼓舞的和破口大骂的只是极少一部分，大多数人都持冷眼观望态度。
但在听说他救了艾云扬一命还有把山上的那些莺莺燕燕都赶跑了时，还是对他有了一些改观的。
季子轩无力地躺在艾云扬的房间里问他自己是不是特不招人待见啊？艾云扬眼睛闪亮亮地盯着他，说你有我一个人待见就够了。
季子轩捏着领口扇风郁郁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身上的痕迹怎么还不下去？害他想换一身轻薄的衣服都不敢。
艾云扬促狭地眯起眼睛笑，这样很好啊！
——他巴不得在那人身上多添几个印迹。
满脑子色｜情的想法让季子轩翻过身去不愿理他。
事后季子轩开始尝试着用起自己的左手。
右手的三根手指畸形的有些丑陋，努力了好久都无法让它们变的灵活一点。仅靠拇指和食指，唯一能做得好的大概就是掐人这个动作了吧。
连毛笔都捏不住。
那天季子轩窝在房间里给小七写信，最后扔了满地的纸。
这样扭曲的字体拿出去给人看，不被笑死才怪。
艾云扬说要帮他然后接过了他手里的笔，季子轩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夺了回来重新找回了自信。
——哈！这人右手写的字还没有自己左手写得漂亮！
差人下山送信的时候，季子轩看到了白然。好像是刚从山下上来的样子，心事重重地从他身边走过，居然没有正眼看他。
白然一直留在绿水寨里没有离开。来提醒过季子轩一回叫他莫要忘了答应过的事情，然后便甚少在他面前出现。
白然爱漂亮，总喜欢大批大批地买一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回来。有时候很招摇有时候又很内敛，完全让人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听艾云扬说他也是从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出来的，虽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但身上浓重的风尘气息还是遮掩不住。在那种情景下生存，自然而然地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谄媚和假笑也可谓算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他和齐雪衣当然不是亲兄弟。
季子轩想不通这样的白然是如何和看起来颇为清高的齐雪衣扯上关系的。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且好像一个比一个精彩。
艾云扬问季子轩是不是答应了白然什么？
季子轩瞪他一眼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那当然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艾云扬不肯放过片刻可以表述衷心的机会。
“那你知道齐雪衣在哪里吗？”
“这个……”
看着那人哑然的样子，季子轩笑着将折扇敲上了他的脑袋，“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嘛！”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自从艾云扬打败了魔辰后，慕名而来投奔绿水寨的人便迅速多了起来。
按照惯例这种事情一向是交给任五任六去处理的。此时此刻的艾云扬和季子轩正忙着在山上植树造林。
艾云扬扔了一袋树籽给季子轩，叉着腰展望道，“估计再有个十年二十年这片林子就可以恢复原貌了。以后你就天天跟着我在山上种树吧！”
季子轩默默地用手指抠着脚下的土。
这分明是在打击报复。
说要带他去游历天下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
算了。能这样种一辈子树，也不错。
白然陆续又下了几次山，回来时的情绪一次比一次不对劲。不仅将自己原先买的东西通通卖了出去，而且——
季子轩发现白然有点针对自己。
艾云扬发现白然好像是在勾引他。
那天回到房间，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床上欲遮欲露的摆出一个特别撩人的姿势，艾云扬以为是季子轩，扑上去之后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喂喂！你跑到我的房间躺到我的床上干嘛？”
“寨主，你已经冷落人家好久了啊……”白然冲艾云扬露出一个媚笑，看得艾云扬真是浑身发寒。
“喂喂！你不要这样！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你这样会会被人误会的！”
“我不在乎的……不要这么冷淡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艾云扬起身想逃，白然却缠上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艾云扬恼了，直接反手一指点了他的穴。季子轩正巧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艾云扬慌乱地把还挂在他身上的白然推到了一边去。
“唉哟！”
“你们……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啊！我们能做什么啊！”
“好疼啊寨主……干嘛突然推开人家，刚才不是你主动扑过来的吗？还有……干嘛点人家穴啦……”
“呵呵……呵呵……”
艾云扬尴尬地笑着，伸出手指连白然的哑穴一道点了。然后命令人将他给扛了出去。
白然最后那嗔怒加委屈的眼神直看得艾云扬惊恐万分，回头又见季子轩蹙眉深思的表情，当场就感觉毛骨悚然了。
“小季，你在想什么？”
“刚才……”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把他推开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吗……我对你是忠贞不二的！我也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
“他做什么要勾引你？”
艾云扬抓抓头发，“这得去问他吧，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于是季子轩便去问了白然，差点被他的答案给气到吐血。
“人家喜欢上寨主了，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你真当艾云扬是你一个人的啊？要是没了这张漂亮的脸，你觉得寨主还会拿正眼看你吗？”
白然伸手抚上了季子轩的侧脸，媚惑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不屑，“我长得也不比你差，而且床上技术肯定要比你好，你凭什么认为寨主不会喜欢上我呢？”
“艾云扬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做梦了！”季子轩挥开他的手，只留给他一个嘲弄的眼神。
看着他拂袖离开，白然颓然地垂下了胳膊。
“这样可以吗……”
——他是不是勾错人了？
季子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白然好好的没道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除非是有什么隐情。想了一晚决定还是再去找他询问，没想到艾云扬一睁眼就冲着他“啊！”了一声。
“干嘛一惊一乍的？！”季子轩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