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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后之成王败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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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生……」刘蕴冷笑着招招手,手下苏文和苏武到了跟前,「调来一千兵马。」
  一旁的何之寅惊道,「刘蕴你要作何?!」
  刘蕴吐出两个字,「闯宫。」
  「你疯了!你难不成想犯下谋反大罪?!」何之寅见他的样子是极为认真的,扑通一声跪下地去,呼道,「你莫不是想要往日心血全然毁於此处?你想我等全部为你的王妃陪葬不成!」在这紧要时刻,郕王若被困於此,将有多少人为他的鲁莽而死於当下,那将是一片血海汪洋!
  刘蕴颓然地退了几步,他自然忘不了自己身负的重担,可是他的镌伊……他一把撕掉这封休书一口吞进肚中,接着扑到侍卫的刀前大声呼喊,「来生是来生,今生是今生!我刘蕴来生要你,今生也绝不放手!你听到没有,镌伊,镌伊──!」
  「王爷!」
  「别喊了!承宣你别喊了!」何之寅合着苏家兄弟三人也掰不开这双紧抓刀口的手。那人究竟哪里好,竟令这铮铮男儿为他痛哭至此,他恨透了那公主啊!
  
  听到宫门外那声声嘶喊,镌伊再也站不住脚,转身奔进了寝殿。放手吧王爷,镌伊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执着……
  「公主,该去伺候皇上服用汤药了。」
  自打回宫後他每日都会去服侍父皇,看着父皇的病情有了起色他和母妃也宽慰了。这日他像往常一样等父皇服药睡下後才告退,而走出寝宫时他撞见了十多年未曾仔细看过的皇弟。
  「太子殿下。」镌伊欠身行礼。
  比长公主年小一岁的太子殿下今年尚不足十五,可那一张蜡黄的脸竟好似上了年岁的病夫,颤巍巍的身体需太监搀扶方能站直。年纪小小,刚到能人道的年岁便终日纵欲以致严重亏了身子。
  一脸猥琐之意的太子双眼直直地看着跟前的天仙,口水险些没淌下来,见这凤钗步摇和帔巾罗裙,蠢笨如他也大约猜到了这是何人,「皇……皇姐?」说着便推开太监,扑上去抓住皇姐姐的衣袖。
  镌伊见不得他那副德性,甩开袖子道,「太子若是去给父皇请安便快些吧。」
  太子被甩到地上滚了一圈,不等起身便抓住太监道,「本太子要她,晚上把她带到我宫中!」
  太监青了一张脸,呼道,「那是大长公主啊!」 
  随後,太子的随侍将此事禀告了皇後娘娘,皇後再歹毒也做不出这等泯灭天良之事,狠狠教训了太子一番便将他关了起来,但随即又将此事迁怒到贵妃和长公主身上。
  「那两个娼妓!」不仅迷惑皇上,连太子也不放过!
  皇後身边狡猾的太监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娘娘可听说西颌的二王子来和谈之事?」
  皇後又是一巴掌,「想说便说!」
  太监捂住脸跪在地上道,「奴才听说二王子想找一名皇族女子和亲,正好长公主下堂,不如……奴才还听说西颌的男子喜欢和兄弟父子共用妻妾。」
  皇後狞笑起来,「死奴才,数你鬼点子多。」此计妙哉,就让贱种去做西颌人的娼妓。管那贱种是男是女,若是女的便生一窝不知父名的小贱种,若是男的那更好,一来除去了太子的障碍,二来也可借西颌王子之手杀了他。
  
  皇後娘娘下令让他去招待西颌王子,镌伊不得不从,本以为只是代替『病中』的太子以行国礼,却不想数日後皇上赐婚和亲的圣旨竟然颁了下来。
  接到圣旨後,李贵妃当即哭倒,「我不信,这绝非皇上的旨意,定是皇後自作主张!大哥,你快想想法子啊!」贵妃以为大哥今日已在朝中拉拢了些势力,便能轻易改变公主的命运。
  但李文远仅是眉头深锁,片语不发。他之所以能得到寿王等人的帮衬,追其原因是他对寿王说贵妃当年产下的是一对孪生子,一男一女,女儿便是长公主,而为保皇子的性命一直深藏宫中不敢见人。为了令寿王相信,李文远自然用了许多功夫,甚至有一日趁镌伊男装练剑时,还带寿王悄悄在远处窥视。
  寿王等人早已不满司徒皇後的压迫,更不愿他日那废物太子继位,便想在圣上龙御归天之後和李文远一起拥戴这位『文武双全』的大皇子继登大位。可如今,西颌大军进犯边境,宣朝内乱不断哪还能分身应付,不知内情的寿王自然乐见公主和亲,因此李文远向他求援也无作用。倘若此时就曝露镌伊的身份,一来尚未筹备妥当,二来做了十多年女子的长公主突然变成大皇子,皇後一族定以冒充皇家血脉的罪名将他们诛杀。
  「寇庆元?」李文远看向一旁的人。
  内阁大学士寇庆元摇头,他也无能无力。虽说他与司徒家有姻亲关系,但他的妻子过世之後便疏离了不少。再说他与司徒家向来不合,凭他一己之力又怎能说得动皇後。
  李文远苦笑,不论他在朝中如何挣扎,到最後还是比不得郕王,护不住他的外甥。
  「母妃,我去和亲。」镌伊上前将母妃扶起,这一次没有同亲娘一起痛哭,甚至连慌乱也没有,这一张脸像是麻木了。他的命运将如何,早在写下放妻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在乎了。镌伊,离开了王爷,他还为谁镌刻自己的人生呢?
  「涓依……」错愕之下,李贵妃竟忘了哭泣,此刻她才发现跟前的孩儿已然比她还要高挑,足以支撑起她软弱的身躯。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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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发配边疆

  下堂公主与西颌王子和亲的圣旨颁下两日後,公主昔日的夫君郕王便在府中盛宴二王子。王子听闻郕王乃宣朝的另一位主子,这才赏脸赴宴。
  宴席起初,西颌王子尚且言语得当,几壶酒水下肚後便开始胡言乱语。
  「那公主美,当真是美……嗝……」打了两个酒嗝趴在桌上,二王子又道,「但略显青涩,咯……有一事尚要请教王爷。」 
  刘蕴起身离桌,「王子请讲。」
  二王子稍稍抬起头,发现宴厅中除了两人其余的都已走光,醉醺醺的他也不甚在意,开口便道,「不是那美丽的公主床笫功夫如何……王爷?」二王子的眼珠陡然鼓出。
  刘蕴已到了他跟前,鼻子发出一声拖沓的笑,待尾音止住,他的脸上也溅满了鲜红。他擦了擦眼上的血滴,提起那砍下的头走了出去,一路到了犬舍将那头颅丢给了恶犬。
  隔日郕王便离开了王府,半月後他踏上了去北胡的路。
  郕王刺杀西颌王子一事本人也直认不讳,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审,但令人头疼的便是这刑罚。虽已足够死罪,但司徒丞相唯恐在此时逼反太宗子孙,谋划几日後决定将郕王发配北疆十载。北疆乃太宗子孙扎军之地,司徒自然不会愚蠢到这地步,他们盘算的是让郕王死在那发配的路上,绝不会让他全身抵达边关。 
  刘蕴上路的这日观者如潮,与当年他身披铠甲乘着高头大马凯旋而归时相比,并不多让。今日他身披铁镣枷锁乘着铁笼囚车,又是另一番『雄姿』。
  人群之中有哀叹也有惋惜,郕王虽称不上爱民如子,但有了郕王府屹立於京城之中,那些恶官劣史尚不至太过猖狂,王府附近也成为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只因有王爷的庇护,少有王孙贵胄前来搜刮虐待百姓。
  叹息声中,有一纤细的身影穿插在人群中紧紧跟着囚车,那人头戴斗笠看不出何种模样,只看到他腰间鼓鼓像是怀揣利器,众人纷纷散开,让他一路跟去。
  镌伊盯着那囚车上的人,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为何总是这样,为何他总是让王爷为了他遭受这些罪孽……
  「涓依住手!」
  泪水模糊了双眼,镌伊看不清那囚车周围有多少兵将,抽出短剑便要冲上去。但马上就有一双手将他拉住。
  「舅父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唔……」
  李文远一个眼色,手下便将公主击昏带离了这个地方。虽说他已有些武功根基,但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妄想劫囚车,恐怕还没碰到囚车便被乱刀砍死。
  
  她娇弱无比的孩儿竟然能私自偷溜出宫,还单身一人跑去劫囚车?若非兄长亲自将人抓回来,李贵妃决计不信。
  此後,镌伊被囚禁在祥熙宫中不出踏出半步。一月後,王妃昔日的侍女兰儿几经周折才将一个锦盒送到了公主手中,说是王爷赠给王妃的临别之物。李贵妃看过後本想烧了,但一见她憔悴不堪的孩儿,心有不忍便让人送了去。
  镌伊听说是王爷给他的,当即展开那一副画卷。
  喜萍也来看着,此画虽说细致,但不论是意境还是画中之物皆平淡无奇。「公主,这是佛光寺?」她注意到了,画中的阡陌和野地是王府和皇宫之间的必经之地,佛光寺西边的那条道路。阡陌小道、山野平地尽是一片鲜嫩,青青草上开满了迎风而动的各色小花,俨然是一派春意盎然。「不知王爷作此画赠与公主是何意?」
  镌伊哽咽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喜萍又探头去看,没见画上有任何字迹,但公主怎麽就念起词来?这两句她懂,说的是一位王和他的王妃,两人十分恩爱,有一年王妃回到娘家侍奉双亲,盘桓数月尚未归去,这位王思念王妃却又不忍派人催促,这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信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王是在对王妃说,田间花儿已然绽放,爱妃可边赏春色边享和风,慢慢归家来吧。
  喜萍背过身擦掉眼泪,只叹一声造化弄人,不叫男儿为男身,却叫男儿去尝那女儿情。
  镌伊轻抚着这幅画,喃喃出声,「王爷……」即使是为他所害,却依然在等他回去。
  喜萍退到一边,思索一番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公主,有消息传到京城,说王爷……王爷在抵达边关後遭北胡人袭击,恐已遭遇不测……」
  撕裂的声音来自那幅画,镌伊双手掐住撕成两半的画卷慢慢走了出去,一路失神落魄地说着,「不会,王爷他不会,他定然不会……」
  李贵妃见公主进来,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孩儿,「涓依,你这是?」
  镌伊双腿一曲便跪倒下去,抓住母妃的裙角呜咽道,「母妃容我去王府收拾些王爷的遗物。」
  
  李贵妃见她孩儿那半死的模样,不敢不依。当日天色已暗,镌伊却执意马上去王府。大批人马到了府中,他连老王妃也不知会便冲入泱瀼阁。
  「你等就聚在此处,不准到别处惊扰王府中人。」公主下令後,侍从侍卫全部围在泱瀼阁前後,不敢越界一步。
  镌伊迅速钻入房中,别的不拿,只拿了几件往日穿的男装和那条貂皮围脖便打上包袱,接着掀开墙角那块地钻,从黑暗的地洞中一路逃出泱瀼阁,往日刘蕴留下的『偷情』密道今日正好用上。从听见喜萍的话那一刻起,他马上想到了这金蝉脱壳之计,他不相信王爷身遭不幸,即便是真的,他也要去找寻,不论是死是活,他都要找到王爷!
  在窄小浑浊的地洞中钻了一身泥,掀开顶上的钻爬出竟是到了王爷的书房。
  「王妃?!」正在整理书房的兰儿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镌伊当即道,「兰儿,快些带我出府。」
  兰儿看着他肩上的包袱和这一身的简装,问道,「王妃想到何处去?」
  「你带我出府便可。」镌伊不想多说,自从上次出宫救王爷被喜萍出卖後,他便不想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兰儿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道,「王妃可是要去找王爷?」王爷身故的消息传到京城,此刻想去找王爷的人又何止一两个。「王妃若要去,兰儿陪同前往。」
  「你?」
  兰儿又道,「王妃可独自曾出过远门?而今身上可有带银两?又可知去北边的路?」
  几句话便让镌伊泄了气,他压根没想过这些。
  「别看奴婢这样,奴婢也曾练过几年功夫,能够保护王妃。王爷让奴婢在王妃身边伺候便是看中奴婢这一点。」虽说她武艺比不上龙小姐,但至少能够为王妃护卫一时,去年王妃回宫遇袭,若是喜萍让她跟着去,她也可帮上一些。
  镌伊又想了想,终是点头,「走吧,兰儿。」




☆、(3)千里寻夫

  主仆二人带了些细软趁天色抹黑出了王府,随意找了一处栖身,天亮後在市集买了两匹马便飞快上路了。镌伊心中焦急,一刻也不愿停歇,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整日,等累倒了驽马才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
  兰儿将王妃搀扶到一旁,一边为他按揉僵硬的肢体一边看着四周,这才发现两人正身处杳无人烟之地。两人都没有出过远门,不知要事先打听驿站和歇脚处,这下如何是好。
  幸好此地非山野,否则还得担心是否有野兽出没。两人徒步走了很远一段才在田地中找到一处栖身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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