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镌伊不断摇头,别说,别说出来!
刘蕴笑道,「这还用说,他自然是本王最疼爱的,宠妾。」
宠妾……镌伊低下了头。
都冷掐住宠妾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即便是这等姿色的男宠,似乎也不值得换你一条命。」
「本王乐意,有何不可?」说着刘蕴便丢开了手中的武器,也将腰间像是武器的绳索扔在脚边。
「王爷不行!我不会走的!」都冷松开手却不想大意之下竟被人夺走了武器,镌伊便趁其不备拔出他的刀横在颈间,「你若要换我,我宁可死!」
「本王小看你了!」都冷欲倾身去擒人,但随之又摆正了身体,郕王已对他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刘蕴足下一蹬看似要朝那王太子攻去,忽而脚尖一转勾起绳索,身体一个飞旋躲开飞来的箭头,同时绳索的一端也将都冷身边的镌伊牢牢套住。
镌伊脖子上的刀口已压进了皮肉,突然身体向前栽倒,转眼间他便到了王爷的怀中。
都冷以为是二人合夥摆了他一道,当即怒发冲冠,「扒了他们的皮,拿回去钉在本王的王座上!」
王令一下,胡兵立刻缩小包围圈向两人靠拢。
「王爷你走,别管我,别再管我了……」为了他,王爷一次又一次,镌伊再也受不住了。
刘蕴脱下外衣裹住他的身体,轻轻抚着他的脸,「到了此刻我也走不了了。镌伊,你可愿意与我同生共死?」
镌伊握住他的手,只知点头,别丢下他啊。
得到了允诺,刘蕴将他拉到背上,用绳子把两人紧紧绑在一起,「低下头。」
镌伊缩起身体埋进他的背窝,他也只有这麽做,因为他帮不上王爷。
胡兵如群狼一般扑上来撕咬,只听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两把大弯刀便到了刘蕴手中。随後镌伊只看到残肢破体在眼前飞溅,一道道烫热的鲜红浇在他身上脸上,但没有一道是他的。刘蕴不断转体仰身,绝不将背後的空隙留给胡兵,感到背後袭来的刀锋,他将弯刀反手一竖挡开那一刀,收刀时切落了镌伊的一缕发但绝没伤到一点皮肉。他身前的恶狼已被斩杀了一片,胡兵深知背後是他的弱点,不断将刀口砍向镌伊,这次他转过身已补救不及,索性将肩膀送给了恶狼的獠牙。
「王爷──!」
即使他能以一敌百,但对方有千人。周身是百来人的尸山血海,伫立其中的刘蕴也已是体无完肤。他此刻尚能屹立不倒,但若再来一次恐怕就再也站不住了。
北胡兵何时见过这等仗势,一波冲杀过後便愣在当下。这人有如杀神附体,刀锋一抬便瞬间夺命。这双被鲜血浇淋的眼睛,目光一聚便如罗刹化身,令人不敢靠近。
都冷将手把在了刀柄上,双眼蕴藏着几分跃跃欲试,但这只手终是放下了刀,然後向前一指。
这一次虽然只上来七八人,但尽是王太子身边的亲卫高手,个个都堪比宫中的一等侍卫……
弯刀朝那胸膛猛地一横,最後一人便被从胸斩成了两段,不过刘蕴也倒了下去,可即使倒下他也不忘护住身後的人。
镌伊被高大的躯体压住,身下是胡兵的尸体,而身上则是王爷的……再哭再喊也是於事无补,他那双眼睛早已像水滴穿石一般空得不剩东西,「别死,王爷你别死,别死……」
刘蕴轻轻甩掉眼帘上的血珠,想要伸手去摸摸身後的人,但这双手此刻已经做不到,「镌伊,你还未曾回我,你来找我,找到了又如何?」将死之人却是字字清晰。
找到了又如何,镌伊答不出来,口中依然像方才一样喃喃说着,「别死,别死……」
「镌伊,我若许你性命,你可愿许我天……天荒地老……」
两把刀举在了他们头顶,镌伊挣脱出双手从後将这个人抱住,而後闭眼,「我……」
都冷转过了身不愿再看一眼。
两只长枪仿佛从天而降,穿过躯体冲出一丈之外将两个胡王亲卫牢牢钉在了地上,紧接着两道身影如大鹏展翅般飞来,落在了镌伊身前。
「王太子,有援兵!」
不远处的铁马金戈以飞一般的速度迫近,听那声音至少有千人。
「杀了他们!」都冷拔出长刀便朝那两名宣朝将领扑杀过去,耽误了这麽久,承诺何将军的事岂能做不到!而就在他脚下跨出两步後,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脸上的笑恍如隔世的云烟,令他不知身在何处,下一刻他的胸膛稳稳地插进了一支羽箭,痛入骨髓,「寅……生。」
何之寅立刻又搭箭开弓,只可惜那王太子被数十名胡兵簇拥着,不断射出的箭再快再准也射不进他的身体。
王太子重伤,宣军又将逼来,胡兵不再恋战,连忙护着王太子撤离,速度之快犹如大漠狂风迅速刮过了这片战场。
刘乾和刘轲如两座山一般死守在两个血人跟前,等那胡兵逃窜而去才转过身来。
「大哥……」刘轲不敢去碰眼前这支离破碎的人,只得唤来大哥。
刘乾上前轻轻割断那条绳索,想要将王爷抬起,却发现王爷身前的那双手怎麽也拉不开,「王妃,松开手。」
镌伊像是没听见,一双眼睛望着那大漠的夜空,反射着空洞的月光……
☆、(11)风云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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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亲的要求,找了张何之寅的图片,这张应该说是少年寅生吧,未扭曲前的何公子)
刘乾,前任郕王的长子,由老王妃抚养长大,生母不详,曾在十岁那年被封立为世子,直至刘蕴出生後废黜。 而今化名刘训,乃驻守西疆的兵马副帅,正二品的虎烈将军。
刘轲,真名刘坤,前任郕王的次子,出生後亦是由老王妃养育,生母是王府中一名姬妾。七年前化名刘轲进入北疆军营,由一名百夫长做起,至今已官拜四品正牙将。
四名大夫从房中出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刘坤抓住其中一人便道,「宋大夫,王爷的情形如何?」宋大夫是军营里的军医,曾是太医院的御医,七年前随刘坤到了落雁城。
见他脸色凝重,刘坤道,「但说无妨。」
宋大夫这才道,「王爷的伤势两位也看到了。」虽还留着一口气,但也只是阎王暂时在打盹,「老夫自当尽力而为,倘若王爷能熬过这前五日便算是一只脚出了鬼门关,若能再挺过十日性命也就保住了。」
刘坤让小厮陪同大夫们前去抓药,返身回来关上门当即一拳击碎门板,「那祸水!」
刘乾皱了眉,「你在说谁?」
刘坤怒道,「你说是谁!」当然是那公主王妃,「何之寅之前说他是祸水我还不信。」
刘乾抬手便给他一巴掌,「你是清醒的麽?」怪错人了吧。
「大哥,你是说……」搞鬼的是何之寅?!
刘乾叹气,「不论如何,王爷这次也太胡来了。」只想着他的王妃,他有想过他们这些人吗?「事已至此,唯有听天由命。」
刘坤坐倒下去,七年了,莫非就换来一句听天由命?他岂能甘心!七年前父王驾崩之时,他们两兄弟被年仅十四岁的郕王世子下令为父王『殉葬』,而後在浴血中磨砺了七年便是为了即将而来的大业,难道一切都将随王爷化为东流之水?
「大哥,倘若王爷……你也可……」
刘乾又给出一个耳光,刘坤默然。他们都很清楚,无人能够取代刘蕴。他们虽是乾、坤,然而真正蕴藏乾坤之人还得是刘蕴,非得是他不可。他怎能为了一个公主而抛下他们!
满是血气和药味的房中,镌伊跪坐在床榻边一直握住那只手。这是第五日了,床榻上的人仍旧如死尸一般,胸前的微弱起伏时不时地停歇下来。一次两次三次,此时此刻他又想问,为何总是这样,为何他总是让王爷为了他……王爷是否上辈子欠了他性命,此生才会被他恣意索取。
「你要我许你天荒地老,可你不在了,我到哪里去许你,莫非是去阎王殿……」捧起这只手,轻轻吻着那掌心的粗茧,「我不要你许我性命,但我许你,我许你。王爷你听见没有,我许你啊!」你若不在了,我要天荒地老又有何用。
望着那微微曲动的手指,镌伊用力擦了下眼睛,再看竟不是错觉,一时间泪如泉涌。男儿,来生再做吧,此生便为你舍弃……
到了第十日,刘蕴已能自行张嘴服用汤药,从煎药到喂药,镌伊都和丫头一起着手,他径自在房中进进出出,只当没看到门外的那个人。
何之寅已在门口站了十日,无人阻止他进入,但他的腿就是迈不进去,这日听说刘蕴已睁开了眼,他便再也忍不住。
「何将军留步。」镌伊将药碗递给丫鬟转身拦住进门的人。
何之寅利眼看着他,「让开。」
镌伊摇头,他不想让这个人进去看王爷。
何之寅哼了一声,随即便倒退出去一脸错愕,他尚未出手这个人就对他……
镌伊收回掌力道,「王爷无须你来多虑。」
「我再说一次,让……你?!」
镌伊这次又比他快了一步,短剑直接指在了他胸前,「我再说一次,王爷的生死与你无关。」事已至此,他若还想不明白那便真是愚不可及,他的确还不清楚这人背後的目的,但毫无疑问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何之寅在一手策划。
何之寅冷笑,「你凭什麽拦我?」
「凭我是……」镌伊转开头咬牙道,「他的王妃!」
「那你便等着再做他的皇後吧。」
他在说什麽?见他走了,镌伊也转身回去不再深究,何之寅这人已经失了常。
半月之後刘蕴虽偶有睁开眼睛的时候,但常常坚持不到一会儿又累得闭上了眼睛。
「镌伊。」
听到了声音,镌伊连忙放下水盆上前握住他的手,「王爷。」
刘蕴看着他,扬起一抹微弱的笑又睡了过去,每日如此,他醒着的时候只唤几声镌伊,安下心又陷入了沈睡。
镌伊知道他的伤势正在好转,而今需要的是静心休养。端来水盆,用巾帕为他擦洗脸庞双手後拉开中衣,再将干净的药纱浸湿轻轻蘸掉他身上的药迹汗渍,过後便一直守在跟前。
重伤两月後刘蕴终於能够下地走路,这日他将刘乾和刘坤叫到床前。
「时候到了,我该回京了。」
刘坤惊道,「可你的身体!」
刘蕴摇头,「无碍,准备一下,明日起程。」抬头注视着两位兄长,又道,「我大约两月後到达京城。」他的伤势经不起快马加鞭,更重要的是这两人需要时间去筹备。
刘乾和刘坤相视一眼,一举大业的时刻到了!
两人离开後刘蕴又将镌伊叫到身边,几乎没有犹豫便道,「镌伊,两位将军是我的兄长。」
「兄长?!」镌伊想到了结义,但又想若是义兄王爷不会说是『兄长』,「刘轲将军和……」顿了顿才想起另一位将军的名讳,「刘训将军是你的亲兄长?」
刘蕴点头,「刘乾,刘坤才是他们的本名。」
镌伊明白了,先王杀子殉葬的传言是假的,但他又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和他说起这?虽然也想知道的更多一些,但两位将军舍弃身份自然有他们的隐衷,镌伊也不便多问。
「镌伊,你如何看待而今的朝廷?」
镌伊垂下了眼,奸佞当道,腐朽不堪,而今的朝廷已当得起这八字。
「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
镌伊想若是父皇能像王爷一样,那该多好。
隔日起程,王爷一行人乔装成回京探亲的夫妇,除了几个使唤仆人仅带了五六名护卫。王爷有伤在身,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速度很慢。
与来时拼命赶路不同,回程中镌伊将民间的疾苦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日到了一片麦苗地又出现一起。
年关将至,百姓的生死关也到了。官府上田地催缴赋税,那几户农佃户交不出来,那些官衙竟将草杆扔到田里一把火烧光了刚长出的麦苗。
镌伊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刘蕴挡住。他们能帮一次又能帮第二次吗?若是杀了这些官差,等他们一走,那些佃农也会被抓去砍头。何况这等事也不是一起两起,有千万人都同这些苦难百姓一样。
镌伊盯着那些官差,愤恨道,「为何他们要做这等事?不就是收税,烧掉了庄稼来年不是更收不到租子和赋税?」
刘蕴将他拉到身边坐好,徐徐道来,「宣朝颁布的均田令规定,丁男受田一百亩,每丁每年向上缴纳租粟二石、绢绫二丈……然而至今百姓的田地多被殷富和官吏吞并,每年上缴租粟变成了七石乃至超过十石。」
「那麽多……」镌伊黯然,这便是父皇治理的天下麽?
「镌伊,你认为何为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