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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蕴想了想转向苏武,「许昌阁到了何处?」
苏武回道,「许副帅已率军进入西河郡东北方两百里的幽远城。」
刘蕴道,「命他速速调来五万人马。」
「遵旨。」如此一来他们便有九万人,西河郡又在秦王的掌控之下,这一仗赢定了。
未必。
☆、(21)皇後灵牌
随後圣上令秦王着手备战,但战况似乎并不像刘蕴和刘乾预料的,按说在皇帝的五万兵马急行至西河郡之前,宣王就该趁机以优势攻下西河郡,但他却仅有两番小攻。别说是身经百战的刘乾,便是稍微有些头脑的小将也察觉到不妥,只是他们的圣上仍旧坚持驻兵此处。
「走开。」刘蕴走上城楼,将护在身前的士兵和盾牌一起撵走,因为他看到了那抹身影。
传闻宣王的麾下有一名将,每逢出战时脸上便嵌着一张长生鬼面,不仅如此,调兵遣将也是神出鬼没,从西疆边关一路而来每每令宣朝兵马鬼哭狼嚎,因而得名鬼面将军。
此刻他的脸令人看不着,只能窥见他那勇猛的身姿。西河郡守军见他一路冲杀势如破竹,於是几十人一涌而上将其团团围住,而敌兵越多越强,他的气势便愈发飞扬。以一挡十,左右砍杀,围攻者非但没有伤其半分反而迅速落败。再靠城门近些,他突然收起长剑,拔出马背上的大弓,而後腾身跃起,一脚蹬在马背上,随着枣红大马立身长嘶时,一连射出了两支羽箭。
那气势,那姿态,宛若天际直下的矫矫惊龙,只可用两句形容: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将御风下城关,神矢如电射金甲。
「护驾,保护皇上!」
刘蕴兀自看得入神,直到一支箭头插进了他的左肩他才意识到那『天将』是来射他的,色能伤身,当真不假。
这一箭力道之猛竟让他站不稳当。猛地拔出那箭头,看着鲜红滴滴落下,刘蕴的心远比伤处还要疼痛。
非但剑法卓绝,还有这百步穿杨的神技。镌伊,你当真长本事了……
皇帝在城楼观战惨遭飞箭,消息一传开,西河郡顿时军心大乱。而刘蕴并未让这些谣言继续扩散,包扎止血稍微喘息了一下,两个时辰後便穿上金甲,领着一万人马杀出城外。刘乾阻拦不住,只得再领人马随後追了出去。
再说那宣王的兵马虽没攻下城池,但听闻鬼面将军伤了昏君皆是抛盔舞枪、欢呼雀跃,可不等他们回营休整便听到身後有追兵杀来。再次整队迎敌已是不及,鬼面将军当机立断,领着将士调转方向冲向西北边,到了三里之外才令兵马停下,转身准备迎战。
「你终於如愿以偿地做了回将军。」天色已暗,刘蕴举着火把单枪匹马走到了鬼面将军身前。
别人不懂他在说什麽,但镌伊懂,昏君已经认出了他。「退下。」鬼面将军斥退护兵,独自迎了上去。
两人相距不过一丈,皆不准身後的兵将迈出一步。
「你以为能将我大败?」镌伊冷道。
「你未必有八万人马。」刘蕴笑道。
镌伊愣了下,「你已然清楚?」
刘蕴颔首。
镌伊笑道,「你既读过兵法,不会不知何为声东击西。若是因为一个诱饵,你便搅乱了自身的布局,这等人是当不了将军的。」
刘蕴不由得笑了,这小东西将他当年所教的一字不漏地还给他。到如今他又怎会不知,宣王在此并无八万人,倘若他没有猜错,宣王原本应前来汇合的六万大军,早在他从许昌阁那调来人马时,已然改道杀到许昌阁那边。而宣王留在此处是作为一个诱饵,区区两万人便想挑衅他的九万,果真是不怕死。
「今日朕不是来当将军的,而是来抓我那逃家不归的……皇後。」
镌伊伸手抓过他丢来的东西,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宣、刘氏镌懿温惠承圣皇後、灵位』,这一块皇後神主牌位上下共十三字,其中镌懿、温惠、承圣六字是皇上亲自为先皇後上的尊号,『镌懿』乃指皇後德行深刻於石,也与皇後的闺名谐音,『温惠』是说皇後温婉贤惠,『承圣』则说明皇後身前深受圣上眷宠。
这一块牌位勾起镌伊刻意忘却的耻辱,这个人在他死後仍不忘百般羞辱他,捧着他的『衣冠冢』在盛元殿册封男儿身的他为皇後,而今竟还贴身带着牌位来提醒他曾经遭受过的欺辱!
「刘蕴,你当真是活得不自在了?」镌伊手把住剑柄,眼看就要扑杀上去。
刘蕴恨道,「当日你火烧鸾鸣宫我已死过一次,而今我的镌伊尚在人间,我又怎舍得再去死一回。」
「集合世间无耻之辈也难比你分毫!」他被这人利用完、玩弄完便毫不留情地除掉,斩杀他的父皇母妃之後竟还能若无其事地与那何之寅翻云覆雨,此刻他还说『我的镌伊』。无耻,无耻,无耻至极!
正当刘蕴以为他会杀过来时,他却调头打马回去,「刘蕴,今日我又放你一次。我们,来日方长!」
「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刘蕴拦住想要追去的将士。
「可是皇上,他们兵力不及我们……」竟还大言不惭地说放过他们。
「看你的脚下,别把火星子掉下去。」
那名大将小心打着火把一看,当即一头冷汗,他们的脚下尽是硝石粉!倘若宣王齐放火箭,就算他们兵力占了优势恐怕也会和对方玉石俱焚。
刘蕴按住肩头裂开的箭伤,轻声道,「你说的对,我们来日方长。」我的皇後!
☆、(22)俘虏送上
皇帝中了宣王指南攻北的伎俩,使得宣王的主力大军冲破了许昌阁的防守。
更安八年春,宣王的兵马与突破落雁城的北胡王数万兵马在陕州汇合。消息传至京中,整个朝野为之震动。文武百官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宣王竟会与北胡勾结瓜分宣朝江山,几朝以来不论中原如何改朝换代也绝不会与北胡勾连借兵,那无疑是养虎为患自取灭亡。但是这位宣王就是不怕成为千古罪人,能人所不能。
宣王如此一来定会失掉民心,百官这般认为。可谁想与胡兵汇集之後,宣王立刻颁布了禁止抓丁、禁止征粮等十大禁令,本以为有北胡兵入关之後会一路烧杀抢掠,可不想那十多万人马在宣王的带领下军纪严明,少有滋众扰民之事发生。
更安八年初秋,宣王和北胡王已连夺大小数座城池,而他们的敌军则在昔日勇猛无匹的皇帝手下且战且退。群臣既怒又哀,纷纷上书要求重新起用已被削职的何将军,也许怕帝逼臣反,皇上这才点了头。
何之寅赶到阵前时,正遇到圣上又失了一城。
「何将军,你看这如何是好?」副帅许昌阁望着那败军长龙频频擦汗。
「此番伤亡多少?」何之寅道。
「伤亡一千有余。」
何之寅扬眉,「一千?」宣王的兵马大举压来才损伤一千人?
皇上一见对方攻来,立马就撤出城外,只因逃得太快,这一千人中兴许还有被踩死的。这等话许昌阁自是不敢言,不过他要说的是,「另还有千人被俘,皇上……皇上至今不知何处。」不仅没随败军回来,竟还差人说无须干管圣驾,他倒是不想管,但皇上以为这是在後宫麽,这是阵前杀敌啊!
被俘,没回来?只需片刻何之寅便明白了,当即命令道,「元帅一职由本将军暂代皇上,许副帅你立刻整顿兵马退出十里之外。」
尽管阵前夺帅是死罪,但许昌阁知道这位开国功臣不同於别人,他也只得遵从行事。
镌伊刚在攻下的城中落脚,便有一名亲将来报。
「禀王爷,有一俘虏说要见您。」示意王爷屏退左右後,那手下才低声道,「他说知晓青龙玉玺。」
镌伊手一挥,「带他来。」
那名俘虏很快被绑到了宣王跟前,见他被捆得比麻花还紧,镌伊也不多加戒备,起身到一边卸下武器和铠甲。
刘蕴透过披散的头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今日身着一身火红的戎服,外面罩着银色的甲胃,映衬着那依旧白皙的颈子和半边脸颊,威武中又透着丝丝清艳,令刘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镌伊听这俘虏不动也不啃声便觉得诡异,可不等他转过身,口鼻已被一只手掌蒙住,双手也被反身擒住。他立刻压低下盘挣脱钳制,接着飞起一脚直揣那歹人的心窝。
「是你?!」竟是那昏君!
刘蕴被踢飞出去,半晌起不了身。这是他教镌伊的那一招制敌法宝,如今看来自作孽不可活啊。好不容易站起来,抬起头又是欠打的一句,「爱妃。」
镌伊当即一拳挥过去,再一看他浑身上下有好几处刀口剑伤,这个昏君竟然亲自上阵冲杀还被俘了来?!
皇帝此举俨然是学当年的北胡王太子。
如何办他?镌伊瞥着墙上的佩剑,此刻哪怕砍他两剑也难消心头之恨,视线又望向外面的习武场,立时飞身过去拽下兵器架上的钢鞭。
刘蕴没料到他会使鞭子,更没想他连招呼前言也没一句,便这麽劈头盖脸地打过来。挡刀挡剑好说,但偏是这鞭最难挡,尤其是这竹节钢鞭,虽能看清来向,但只要腕上力道一改,这又给变了方向。
手中没有抵挡之物,刘蕴避开几鞭过後就再难全身而退,「有话好生说!」皇帝不免恼火,躲刀躲剑还能保持姿态潇洒,而则躲鞭却是最难看的。外面被人围着,他只能在这狭小的地方逃窜,又不能真与对方拼命,在那凌厉的钢鞭之下姿势越发狼狈,「镌伊,你且听我说!」
这一套鞭法出手可说狠辣,速度快、变化急,出没无常,一旦被那鞭子沾到,哪怕是只触及鞭头,也要在皮肉上打出一个血凹。
「你倒是十八班全会了!」屁股上挨了一抽,刘蕴当真火了。宣王好功夫,会拳会剑还会鞭,这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来显摆了。
见他被追打的窘态,镌伊的眉眼和鞭子一起飞舞着,「你且别急,待我先用这鞭子与你好生说会儿!」
为避开头顶的横扫,刘蕴立刻下压身子,哪知铁鞭又在脚踝一缠一撩,他当即扑倒下去,而那鞭子马上又抽上了他的臀股。堂堂天子受此屈辱,刘蕴是真有了杀人的心,偏偏这人又是他的心尖尖,万般恼火和愤恨只得一句,「镌伊停手!快停手!」
镌伊也是想抽死他算了,但手中的鞭子却像有意识似的尽挑那肉多的地方打,而肉最多便是那屁股,到了最後尽是往那地方打,「我不过是还你罢了!」镌伊还记得曾被他打过一鞭,虽说当日他是误以为公主被调包,但无论如何打了就是打了。
但刘蕴哪里还记得,当下只觉得又怒又恨,又羞又气。抛开天子之尊不说,刘蕴时刻记得这是他的妻,古来至今,从来只有夫训妻,如今他竟被妻欺成这般样子。一时间气昏了头,竟忘了那兵器架上有可用之物,只顾护着臀股从这边窜到那边,「放肆!你再来,朕绝不饶你!」
镌伊哼笑,「看你如何不饶我!」这个人有饶过他麽?
若说刘蕴起先还有嬉闹之心,到最後便无这嬉闹之力。宣王已非当日能够由着他嬉戏的对象,那铁鞭是货真价实的毒辣,他若不是抱着杀伤对方的心,决计逃脱不的。刘蕴有股说不好的懊恼,好似他原本能够轻易握於掌心的温顺物儿,突然间跳蹦起来,他起先还觉得活泼有趣,但马上便被砸得鼻青脸肿,再难感到有趣,有的只是失了掌控的惊愕与愤怒。
「喝!」在这恼怒之下,刘蕴端起沈达数百斤的兵器架使劲力气砸出去。明知伤不了人,但为了泄愤他也要做一做。
镌伊仰身一退,轻巧地避开那重物。先是涌起怒意,马上又被他那赌气一般的样子逗笑了,这昏君可真是昏了,竟然这样还击,「你先前被俘时,脑子伤了麽?除了耍混你还会不会别的?」
刘蕴避开这一鞭,哼道,「朕再混,可还记得你是朕的皇後,今日之事,足以让朕把你废了!」
「我稀罕得紧啊!」镌伊恨得连挥三鞭,定要将那混账拉下一层皮。可不等他的鞭子挨上,那人已自个儿倒了下去。
说起来刘蕴也不知自己究竟伤得太重还是气得太凶,或是想起往日在兽园子里驯虎豹的情景,再与现下两相对比,一口血气冲上来便黑了眼睛。
「叫大夫!」镌伊是想他死的,但又不想他死得这麽容易,这才给他叫大夫,宣王如此告诉自己。
原以为区区小伤对这昏君来说不过多久便可无事,却不想过了几日那人还在榻上昏昏沈沈,镌伊想昏君定然是装的,但大夫的话却刺了他一下。
「此人想必是旧伤深至肺腑,而今新创引发旧疾,怕是需要些时日调养。这俘虏若对王爷十分重要,那便请王爷好生安顿吧,不可再对他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