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曲清知道韩毅不会任何武功,所以也没担心他能逃离,就那么任他呆在一旁;毕竟这人名义上还是教主的娘子,要怎么处置他最好还是由教主亲自来。
「他就在外面,教主您要见他?」
「不!」
殷向北斩钉截铁地说,他撑起身子,冷冷地看了门外那个隐约的人影,凶狠的神色终于还是变得缓和了下来,这个男人是他强娶回来的,他早也料到过两人之间必有诸多不快,只是没想到却会如此惨烈。
「那……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
「你去取纸笔来。」殷向北闷坐了片刻,终因身体不支又躺倒了下去,他茫然地望着床顶,思绪不定。
他曾是那么想和韩毅好好过日子,即便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之后,他也是认了,更愿意以男人之躯不顾颜面身份产下他们的骨肉,谁知道这出戏会这么早就结束。
或许,他与韩毅之间真的是没有缘分吧,当初强迫对方诚然是错。
殷向北轻叹了一声,摸到自己已经瘪了下去的肚子,苦笑着扭开了头。
曲清将纸笔拿过来之后便看到殷向北头扭在一边,双肩微颤,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知道殷向北此刻悲痛万分,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教主……」
韩毅在门外等着曲清出来,他已经大概猜测到了自己的结局,好一点或者是被就地处死,坏一点的话则是被慢慢折磨致死,依照殷向北那狠毒的性格,只怕是绝不会饶自己一命的。
也罢,自己害死了他们之间无辜的孩儿,又将殷向北伤得那么重,即便一死相抵也无悔恨。
当他看到曲清沉着脸色走出之时,心中已经有所觉悟。
曲清冷冷地打量着神色镇定的韩毅,忍不住骂道,「杀了自己的孩子到现在都这么冷静,你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韩毅面色一变,颇是无奈,他捏紧了拳,却只是一声不吭。
他何尝想害死自己的骨肉,然而殷向北与他之间乃是又怎可能如真正的夫妻那样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实在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成长在魔教之中,更不想看到日后又出一个殷向北那般的魔头。
「拿着这东西,立即滚蛋!从今之后,殷教主与你再无瓜葛!」
曲清愤怒地将殷向北令自己写好的休书丢到了韩毅脚下,他也没想到向来有仇必报的殷向北竟会这么宽容韩毅,难道仅仅因为对方是他迎娶进门的「娘子」吗?
所以,一日夫妻百日恩,便连教主那样的人物也是逃不了儿女情长。
韩毅俯身将休书捡了起来,他看着纸上郑重其事的内容,愈发不明白殷向北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可以再见见他吗?」
「教主不会见你的,即刻离开吧!否则就算教主不杀你,我也忍不住要杀你了!」
曲清愤然拂袖,冷冷瞥了韩毅一眼。
「此事上,终究是我对不起他在先。这里有一剂给他调理身体的药方,相信有用。」
韩毅边说边摸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药方,以及那本他后续编撰的《阴阳人实录》。
「快滚!」曲清接过东西,目示左右,旁边站着的属下立即上前架住了韩毅,将他往外拖去。
韩毅脚步踉跄地被人倒拉着往后走,他的目光久久落在殷向北所休养的房屋门前,直到什么也看不到。
离开了青阳山,韩毅被告知日后永远也不许再来到这个地方。
他拿着那张由曲清代笔写就的休书,遥望着青阳山的深处,那个让他和殷向北之间作为夫妻共同度过一段时光的地方。
忽然,韩毅眼前闪现着殷向北服下打胎药后在地上痛不欲生挣扎,以及哀求自己的一幕。
耳边亦响起了对方昏迷前的话语──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若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又何尝不是!哈……哈哈哈!
我们的孩子。
韩毅茫然地走在山路上,嘴里一直呢喃着这五个字。
他并不能理解为何殷向北对自己这么执着,就如他不能理解为何对方到最后居然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
但现在,他似乎能有些理解对方的感受了,身为阴阳人,本是一件可悲之事。
即使如殷向北这样坐拥偌大的魔教,以及有着足以号令天下的武力,对方仍不过是一个畸形孤独之人。
或许那人想要的真的只是一份家庭的温暖,像常人那样过上子嗣绕膝的幸福生活。
然而韩毅没有给殷向北这个机会,也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
寂静的山林中,少有行人路过,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归鸟的啁啾带来一抹凄凉之意,一身落魄的韩毅抬头看了眼天边血色的残阳,缓缓闭上了眼。
难以言表的悔恨与愧疚充斥满胸,人生匆匆,许多事,许多人,却已是难以挽回。
请继续欣赏更精彩的《恶人自有好人磨》下集
恶人自有好人磨 (下)
作 者: 冷笑对刀锋
出 版 社: 鲜欢文化
书籍编号: BK1016…10003016
I S B N # :789863032090
出版日期: 2012/2/7
上架日期: 2012/2/7
文案:
所谓的 家,本就是一场痴人说梦,
韩 毅不曾想过,在恩断义绝多年 后,
他仍被命运带回了那人身边。
因为魔教的秘密,殷向北重 伤落入正道手中,
直到亲眼看见被刑求得伤痕 累累的他、
还有那一道道他亲手种下的 伤痛,
一直不曾消逝的愧疚与后悔,瞬间在韩毅心中疯狂滋长。
善与恶,本就势不两立,
然而给过他情意、给过他温 暖的,却也唯有殷向北,
如果拿自己的命相救,是不是 就能偿还所有亏欠?
第十一章
两年过去了,当初本是要向白道发起复仇的灭天魔教忽然沉寂了下来。
风水轮转,两年之后,白道七大门派重新振作,携手准备一举攻破灭天教所在的青阳山,彻底铲除祸根。
曲清布置完青阳山各处的防备之后,照例去了殷向北的住所探望他。
自从两年前殷向北所怀的孩子被韩毅以药流掉之后,对方原本强健的身体骤然变得虚弱,而最要命的是,自此之后,殷向北再不愿喝任何药水调理疗伤,这使大家都只能看着他益衰弱下去。
一进门,曲清便看到殷向北坐在窗边,小心地抚着花盆里的太阳花,独自嘀咕着什么。
他知道殷向北一直为人孤僻,直到韩毅来了之后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开朗亲和,但是韩毅走后,对方便又恢复到了当初那般孤僻冷傲的样子了。
「教主,属下给您请安。」
曲清看见殷向北一脸寂寂,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嗯……最近白道可有消息?」殷向北无精打采地看了曲清一眼,顺手放好了他一直珍视为朋友的太阳花。
他知道最近白道中人见他们没什么动静便决定趁机来袭,对于灭天教来说,现在实在算是一个紧要的关头。
对于现在的殷向北来说,他委实感到疲累不堪,当年独自对战七大掌门的气魄也早在岁月中磨灭殆尽。
但是他既然身为教主,只要他活着一天,便会不惜一切保护他的教众。
「属下来便是特意向教主禀告此事的,七大门派的弟子已经在青阳山附近扎营,看来不久便会攻过来了。」
「哼,一群趁势逼人的家伙,若论单打独斗,却不见有谁敢应战?!咳……咳……」
想到白道素以光明正大自称,但是每每对付他们却是不择手段,以多欺少,殷向北不由怒上心头,他重重哼了一声,胸口一时却闷堵得慌,禁不住连声咳嗽。
这两年来,不知是不是当时孩子流掉时太过伤身伤神,殷向北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日渐空乏虚弱,虽然其间曲清为他找了不少大夫,大夫们也开了不少调养身子的药给他,可是他一看到黝黑的药水,闻到那股药味就会不觉想起被韩毅欺骗时的痛苦。
他变得再也无法服药,就算勉强喝下去也很快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恐与愤怒而全数呕出来。
说到底,阴阳人也是人,心结不解,注定只能继续伤下去。
殷向北很清楚自己或许会因此走上一条药石无用,日渐衰弱的死路,但是,他对自己的身体也已是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任由自己的身体虚弱下去。
「教主,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这几日殷向北似乎病得更厉害了,曲清时常看到他闷咳不已,脸色也更为蜡黄。
殷向北继续咳着,冲曲清摆了摆手,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无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殷向北还不是这般杂碎可以轻易打倒的。不过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若是硬拼必定会造成我教不少死伤。唉……届时你可要懂得保存势力,该撤离时带教众们离开,日后有机会再为我报仇。」
「教主,您在胡说什么?!」
曲清竟从殷向北的言语中听出了决然的死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跪了下去。
「哈哈哈,我只是说说而已,万事皆得考虑周全,万一有什么变卦,也不至措手不及。」
面对势力强大的七大门派,殷向北很清楚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像当初那样威风凛凛地以一当百,独自逼退白道众人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若他拼死一战,或许还能为教众们博取逃脱的时间,为灭天教的基业留下日后重燃的星火。
没有谁会愿意轻易就死,殷向北自然也不愿意,但是为了忠心跟随自己的教众们,自己这条本就荒谬存在的生命或许也算死得有价值了。
他笑着扶起了曲清,却又压低嗓子说道,「不管日后究竟如何,你可千万要给我保密啊!老子可不想被人嘲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活着不行,死了更不行!哈哈哈……」
曲清此时已是无法言语,他眼中噙满泪水,满目酸楚地看着兀自大笑的殷向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两年来,韩毅并没有回到梦溪谷,似乎是为了一赎当年亲手害死自己无辜孩儿的罪孽,他开始云游四方,无偿为人治病疗伤,而被他救活的人早已是不计其数。
很快,韩神医这个称呼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这位仁心仁术,救人无数的神医。
虽然一心都在悬壶济世上面,但是江湖中的动静韩毅还是知晓一二的,当他受邀为玄机门的掌门公子看病时,他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近日七大门派攻打灭天教的消息。
两年过去了,他没再去过青阳山,也不知道殷向北现在是否还过得好。
当年的事情,他很想为对方做出补偿,但是他也知道依殷向北那脾气,又岂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所以,他只有将自己满心的悔愧化作救人的动力,只求多救一人,为自己那惨死的孩子多积一份阴德,也替殷向北多积一份阴德。
这一日他替掌门公子把完脉,正好听见堂屋中几名刀客打扮的男子在闲聊。
「几年前说起那灭天教倒还是厉害的,不过现在却是不行了!」
「七大门派一旦攻到门口,魔教的人都吓得屁滚尿流,不投降的统统当场格杀,真是痛快!」
「只是不知那传说中曾经以一人之力力敌七大掌门的魔教教主是否出手了?」
「出手是出手了!不过却败在了四派掌门的联手之下,听说当场便被四派的掌门合力杀了。」
「哈哈,这下好了,只要殷向北一死,魔教便算是灭了,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几名男子快意的笑声听在韩毅耳中那么刺痛,他失神地听着殷向北战死的消息,眼前不断晃过那些曾与殷向北一起相处的日子。
从最初啼笑皆非的误会,到后来令人愤怒而无奈的被迫下嫁,以及对方叫着自己娘子时那一脸的温柔,韩毅与殷向北之间有着太多不可磨灭的记忆。
曾经有过的恨,如今已变得微不足道,韩毅的心中只剩下了满腔的悔愧,他颤抖着摸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休书,将那已经被揉皱的纸紧紧贴在了胸口,对方那带着霸道和宠溺的语气似乎又响起在了耳边。
一声「娘子,娘子,我爱你」,对他来说曾是那么屈辱那么难听,如今,却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伴随着堂屋里那越来越热闹的说笑声,韩毅满心孤寂地越走越远。
身为神医,他救过那么多人,最终却救不了那个伤害过自己却也真正地爱过自己的人。
在玄机门待了两日,替掌门公子开好最后一副药之后,韩毅便准备辞别此处,去青阳山凭吊殷向北。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对殷向北并无感情,但是直到听闻殷向北死去的消息之后,韩毅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蛮不讲理的魔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