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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我不说他了。”水根念着跟周尘好歹一起摘过野菜,口头上放他一马,不说他了。看着芦米又问了一次,“你再猜猜我遇见了谁。”
芦米眨巴眨巴眼瞪着他,这怎么猜啊?水根和她都认识的人多了去了,邻村几年也有不少人去参加童子试,她哪能猜到水根说的是谁啊!
“我又没去镇上,我哪知道啊?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围在一起的伙伴也催促道:“水根,遇见谁你就说呗,还猜什么猜啊!”
水根看了一圈,“嘿嘿,我碰见喻培那小子了。”
“是他啊,他现在住哪去了?他考上了吗?”
听着伙伴们一个个的发问,可见严喻培当初在村里混得不错啊!芦米想起严家那位漂亮的婶子和偶尔见过几次的大叔,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当过有钱人的严氏夫妻在湖塘口,和这些一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也处的非常好。他们似乎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我看见他都吓一跳,你们不知道他变化多大啊!比周家少爷还像少爷,那穿着和气派,要不是他先喊我,我都不敢认。”
伙伴们不太相信,以为水根是骗他们,都看向胡北清。
胡北清道:“他本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算他爹娘带着他改籍了,可是他大哥和大姐分家出去了,不都还是商籍吗?”
分家了连户籍都可以不一样?芦米好奇道:“他大哥大姐是商籍不会影响他吗?”
胡北清看着芦米,给她解释道:“都分家出去了,名义上就不算一家人了,各过各的,怎么会影响到他。”
芦米恍然大悟,这名义上和私底下的事,不说都心知肚明了。“那他大哥大姐生意做的好吗?不是说他家得罪人,被扳倒了吗?”
水根丢了一个你傻的表情,“都说分家了,倒又不是倒祖宗八辈!”
芦米挑眉,主动承认道:“好吧,是我傻了。”
胡北清笑了笑,接着道:“喻培倒是没辜负他爹娘,诶,也不知道他府试考得怎么样。”
芦米还挺惊讶的,“他这么厉害?考起县试了?以前也没见过他读书啊!”
胡北清道:“哼,你小看人了吧,他名次还挺靠前呢。”
水根扯着地上的野草,“我听他说,他爹娘给他请了大先生教课,每天不是念就是背。”
芦米道:“那是理所当然的,连户籍都改了,他们家还会不请先生吗?”
水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哼哼道:“他说不定就能考上秀才,哦~翻种去咯~”
水根这家伙都走了,围在一起的家伙们也就跟着散了。芦米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道:说不定将来还玉佩的时候,还要叫严喻培一声秀才公呢。
2525雨水多(抓虫)
现如今芦米家有十亩地,两块上等水田,除了后来购置李氏家那四亩位置偏高的旱地之外,还有四亩田地。以往就一块旱地,都是就近引水改水稻田,今年依旧要把就近引水,把旱地改为水稻田。
胡木生和刘氏现在天天在地里忙着,早出晚归很是辛苦。芦米每天照顾好家里,中午还要背着胡图去地里送一顿饭。
胡木生忙地里的活计,也没时间去镇上。早先就和凤飞阁打好了招呼,这段时间芦米就在家里绣一些自己的绣品。
经过凤飞阁董娘的一些书面教育,芦米的绣工是大有长进。她现在再绣大幅,只会比以前更好。
春天雨水多,到了撒秧苗的时候,三天两头就是一场大雨,胡木生和刘氏在地里忙着引水排流。
虽说是水田,种的是水稻,但是过多的雨水会造成秧苗缺氧,容易枯黄腐烂。
这天外面下着大雨,芦米带着快周岁的胡图坐在屋里,胡图到了学走路的年纪,这时节穿的衣服又不多,他自个扶着床沿颤颤巍巍地挪着小步。
芦米拿着一截黄瓜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引诱,“图图,过来过来,走过来就有黄瓜吃哦。”
胡图流着口水,小脚抖两抖,“花,花,吃……”
芦米鼓着脸,嘟着嘴纠正他,“要喊姐姐,不能叫花花!喊姐……姐……”
“花……”
第N次教育宣告失败!
芦米很是纳闷,为啥不管她怎么纠正,胡图就是不喊她姐姐呢……
芦米很严肃地盯着胡图,拿起手里的黄瓜指着他,认真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穿越来的?额?我告诉你,你要坦白从宽!不能企图用一味地装可爱来掩饰哦!”
胡图圆滚滚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黄瓜,跟着黄瓜的晃动而晃动,在黄瓜的引诱下放开扶住床沿的手,扑了上去……
芦米抱住扑上来的胡图,笑了起来,“好哇!被我看穿了你就投怀送抱啊!”
胡图完全不理她,站稳后接着进攻黄瓜。
芦米因为自己是穿越人士,每次无聊就喜欢用这个蠢问题逗胡图,反正胡图也不会真的听得懂。
“芦花,在干什么呢?”胡大娘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来。
芦米扶着胡图让他站稳当,“图图,奶奶来了,我去给奶奶开门,你站着别乱动哦。”
大人都去地里了,胡大娘每天没啥事就各家遛遛,看看孩子们在家怎么样。
芦米把胡图留在屋里,跑了几步打开院门。胡大娘撑着伞,看见芦米手搭凉棚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懒丫头,下这么大的雨,你咋不撑个伞咧?”
芦米笑着钻进奶奶的伞下,“怕奶奶您在外面等太久嘛!”
两人关了院门进屋,屋门口芦米接过奶奶手里的伞帮她收起来。
胡大娘一进屋就看到胡图拿着黄瓜倚在床边,一张小脸擦的满是口水,“我的小孙孙,就要学走路了!”
逗了会胡图,胡大娘突然问芦米,“芦花,你家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芦米想了想,“去年收的都留下了,奶奶,怎么了?”以前就一亩地,产量就是二百来斤,不到三百斤。一亩田不用交税,拖到镇上卖又没多少能卖的,就全留下来当一年的食用量了。
胡大娘逗着胡图,看着外面的天色,“没什么事,就随口问问。看着今年雨水比往年多,家里有点粮心里才能踏实。”
南方雨水多,就怕出现洪涝灾害,一旦发生洪涝灾害,地里庄稼都淹水了,那等同于饥荒的到来啊。好在这个时代有了二季稻,雨期若是结束的早,还能赶上种二季稻。
五月后半个月依旧是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
这天夜里,大家都忙完地里的活,胡大爷召集了几家人一起上家里去吃饭,饭后就坐成一圈开会。
胡大爷和胡大娘上坐,胡大爷抽着旱烟,皱着眉,“今年雨水多,你们几家的粮可都存着?”
胡家老三胡木林苦着脸,“今年我们家不行,去年出的粮差不多都拉到镇上卖了。”说着瞟了眼自己的媳妇吴氏,“也都是怨你,看着今年的粮价涨了一点,就巴不得全部拖出去卖了。”
胡木林的媳妇吴氏推了他一把,“你怎么怨到我头上,我怎么知道今年雨水这么多?这几年风调雨顺的,谁猜想的到?咱们家的粮吃过雨期总该是没问题的,等雨期过去种上二季稻,年边不就缓过来了。”
“那要是过了雨期没赶上二季稻,我看你哪怎么填一家大小的口。”
老大胡木海一拍桌,瞪着眼,喝道:“行了行了,你们两别在这吵吵,听听爹怎么说。”
胡大爷捋捋胡须,“看这天啊,怕是不太好。老三啊,你明天赶紧去镇上看看,粮价要是没涨,还买点粮回来才保险啊。”
听说让自家买粮,胡吴氏急忙道:“爹,我们家现在的粮还够吃,再说这也不能说风就是雨啊,说不定过些日子天气就好了。”
老二胡木森一脸愁容苦哈哈地坐在一旁,要 说兄弟几个里头,他家是最不好过的。他除了会种田没其他本事,不能像兄弟几个一样在农闲时出去找伙计,家里刚老大儿子去年年初才娶的媳妇,眼看水根也要说亲事,大女儿那收到的一点聘礼还要留给水根。家里是既没余钱也没余粮。
“爹,今年总不会真的有什么灾吧?”胡木森忧心忡忡地问道。
胡大爷还能不知道胡木森心里那点想法,他家是困难一点,两个老人也经常帮衬,每年儿子们上交伙食粮,他们都会少收一点老二家的。
“老二,这老天爷的事谁说的准,我召集你们兄弟来也是让你们有个准备。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胡木生皱着眉,跟刘氏对视一眼,刘氏回瞪了他一眼。
散场后,胡木生在路上跟刘氏并排走着,“媳妇,咱们家去年收的粮一两都没卖,要真是有个什么事,咱们也要帮帮老二他们家。”
刘氏白了他一眼,抬手掐着他的胳膊,“你这话说的没良心,你是怕我不会帮你家兄弟?”
胡木生也知这话说的有点不对,连忙改口,“哪能啊,我这是提前跟你说一下,谁让咱们家的大事都是你做主呢。”
刘氏笑着抬手拍了一下他,“少给我带高帽,不过我跟你说,你嘴巴别太大了,咱们家有粮的事不能这么早说出来,要真有什么事,咱们再拿出来也不迟。”
胡木生搂着刘氏,道:“嗯,知道了,都听你的。不过,你说咱们家要不要再买一点粮啊?”
不远处就是家了,刘氏看着窗子透出来的光,悠悠道:“等过些日子吧,芦花的绣品好像快完工了,到时候我去镇上一趟。”
胡木生点头道:“行啊,要是粮价没上去,你看着办买些回来。”
“我知道,唉,还不都是为了你家兄弟,要不然咱家的粮食也够了。”
听刘氏这么说,胡木生连忙扯开话题,“明年芦花就十二了,是不是让她去凤飞阁当绣娘啊?”
“让!怎么不让?别人想去还去不成呢!”刘氏说起这事就得意,自家的女儿能进镇上最好的绣楼当绣娘,那是多光彩的一件事啊,到时候给芦花说亲事都能说到好人家。
六月上旬,府试早已结束,连今年的院试都已经考完了。芦米听胡北清说,周尘在院试时落榜,严喻培却是考上了,成了名符其实的秀才。
不过这些只是饭后聊一聊,现在让湖塘口乡亲们关注的是镇上的米价!
六月中旬,南方的汝河暴涨,沿岸的田地都被淹没了。现在暴涨的河水正在冲刺着南下游的堤坝,要是堤坝没有坚守住,像湖塘口这样南方下游的村镇就要遭殃了。镇上的米价也因此涨了三十文,并且还有上涨的趋势。
田里的庄稼因为连日的雨天,田里水份过多,植物缺氧,开始泛黄。
靠天吃饭的乡亲们都是一脸愁容,天天盼着雨天的结束。
七月,镇上传来的消息,汝河南下游的堤坝缺口,河水一路往下冲。别说汝河了,湖塘口本身的大塘已经水漫溢出了,平时夏季孩子们游玩的小溪已经变成一条河流了。
这天胡家人都聚在一起,老大胡木海说道:“爹,娘,趁现在没有封路,你们快去镇上,到二妹那里住着去。”
其他几兄弟都迎合着。
堤坝决口,雨天不停,搞不好就要淹了村子,胡大爷胡大娘年纪大,又没有田地要管,趁早离开村子,到县令女婿那去住,总比在村子里强。
胡大娘道:“我和你爹不用你们担心,我们两老的在这里也是拖累你们,我们打点好包袱,明后天就去找慧英。倒是你们自己,今年的庄稼是没什么指望了,等雨季过去,看看下半年怎么样。”
老五胡木高道:“我们家圆丫头也让我们去镇上,她说周府老爷太太们都准备到北方去避一避。”
镇上的人家信息比他们更早收到,有投靠的都投靠去了,没投靠的就留下来碰运气。于圩镇离汝河南下游的支流非常近,要是大水冲过来,还真就能淹没整个镇子。
几兄弟一番商量,老五胡木高和老三胡木林去镇上,老大胡木海一家跟着胡大娘胡大爷去找慧英的,老二胡木森和胡木生都是奔着媳妇娘家去。
地里的一季稻他们是指望不了了,都烂在地里了,现在就盼着河水别往这边支流下来,避开水流,别淹了村子就好。
2626刘家湾
刘氏,原名刘荣珠,湖塘口邻村刘家湾人士。娘家现在就一个大哥刘荣壮在刘家湾,刘荣壮家里日子过的还挺不错。
虽说刘家湾与湖塘口比邻,但地理位置不一样。湖塘口依山傍水,村外不远还有汝河的支流。而刘家湾就不同了,刘家湾地势偏高,离汝河支流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