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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一颗残破的心,无以回报。对自己说,放弃这段情吧,全身都抽痛起来。
难道……自己爱上他了?
立即自厌起来。一直以来痛恨被男人折辱,无力地排斥着,却因为失忆,对男人有了依恋、渴望……真脏!
反胃起来,便想呕吐,但空空的肚里,什么都吐不出来。又想起那个恨着的凌不羁。可是,为何渐渐淡忘了他对他的折辱,却清晰地记得他被蛇怪吞噬的刹那?
于是,他反胃得更厉害了。
又是寂静的一天。
夜泽澈已经有两天没来了,无了他的唠叨声,房间里寂静得可怕。
黑夜来临时,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让他瑟缩了下。
熟悉的气味,若隐若现,藏在被子里的手指莫名地颤抖起来。直到来人坐到床沿,探手抚摸他的脸颊,他再也木然不下去了。
「澈说你成木头人了,可你为何会流泪?」男人的声音轻柔而沙哑。
眼睛果然酸痛得紧,他紧紧闭上,眼泪却滑出更多。
「你这样子,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原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如今布满细痕,粗糙的指腹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我昨天才醒来,听澈说你如此虐待自己,有多气,你可知?」
他颤抖地睁开双眼,湿润的眼睛清澈晶亮,多日来的低沉,在见到他后,竟烟消云散了。
「饿么?」
听到他柔声细语地问,心抽痛得紧。启开干涩的唇,想说什么,却吐不出一字。
祁琛拍拍手,早等候在门外的侍从听到命令后,端着清淡的粥进来。
「放桌上吧。」
侍从依命把粥放在桌上,默默地退下。
祁琛把凌忆珏从床上扶起,揽在臂弯里,理理他的发。见他乖乖地任他抱着,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不由地亲亲他的鬓边。
把他包在薄被里坐到桌边,拿起碗里的勺子,盛了半勺淡粥,吹凉了递到他唇边。
凌忆珏略有抵抗,但祁琛坚持,他只好张口,认命地把粥含进嘴里。没有想呕的冲动,蠕了几下,吞进肚里。
一勺,又一勺。祁琛勺子不停,凌忆珏不停地吃下去。 〃
粥下去半碗,祁琛方渐歇,怀里的少年轻轻打了个嗝,知他是有些饱了。毕竟饿了多日,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不利于肠胃。
吃饱了,凌隐珏却发呆了。他……他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受男人的照顾?失忆的时候,可以说自己无知,可现在,他恢复记忆了,为何还会这样自然地让他照顾?难道说……真的是习惯成自然?
「在我年少的时候,我的皇兄便对我有超乎寻常的感情。」
咦?
「很小的时候,我很黏皇兄,与皇兄同吃同住,其他兄弟都嘲笑我是皇兄的跟屁虫。母妃去世时,兄长排万难,登基为王,而我却只懦弱地只知道躲在兄长怀里寻求安慰,那时天真的以为自己与皇兄相依为命,皇兄处处护着我。」
淡漠的语气,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凌忆珏却惊呆了。这个男人……在跟他说他的过去? 75 W@B}dZd
「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皇兄为了巩固皇权,弒兄杀弟,十二个兄弟,如今只剩他和我了,若不是他对我的占有欲,只怕我也要死于非命。十三岁那年,为了远离他,我要求去战场,他自信能掌控我一生,便由着我去了。」
整整两年,他不要命似地在战场发泄心中的郁气。
皇兄对他逆世的感情,令他窒息。为了不犯下逆伦之罪,他要挣脱束缚。
战场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刀里来刀里去,生死一线,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傲然地站在敌军的城墙鸟瞰城池。于是,他终于明白,只有对所有人、所有东西都不在乎,方能保持清醒,便是皇兄对他违世的情感,也可视若无睹。
十五岁,回到皇宫,与皇帝定了一个契约。
他帮他扫清一切障碍,巩固他的帝位,他放他自由,远离皇权。
「皇兄是自负的,他不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成气候,所以他轻易地与我定了契约。」轻轻抚摸着凌忆珏的发丝,他的目光温和。
凌忆珏静静地听他诉说,这一刻,他感到男人是真正地在他面前敞开了心。如果不是对他情爱依恋,岂会打开心扉?
「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最初是浮在表面上的事,后来便转移暗处,很多事情,只有用黑暗的手段,才能达到目的。我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潜伏到猎物的身边,一待时机成熟,便将之一网打尽。」
这十年里,他扮演着各种各样的人,严谨的教书先生,诗情才溢的书生,初入江湖的少侠,倚楼笑卖的伶倌,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孤傲孑然的绝世高手……
有的时候易容,有的时候真面目示人,时间久了,连他自已都不清楚,他的真性情该是如何的。于是,敛了所有的情感,冷冰冰地面对世人。
当皇帝觉悟到他已无法掌控这个唯一的弟弟时,为时已晚。
祁琛,几乎成了一尊冰雕,甚至对所谓的世俗不屑一顾。以为世间已无任何人或事物打动他时,那个被关在铁栅栏后的少年,竟使他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一笑,共鸣了灵魂。
看着少年被自己的兄长为所欲为,便想到了皇兄对他强烈的独占欲。怀着一丝同情,他利用了少年。然而,却在何时,受少年蛊惑了?
也许……少年赤裸地躺在冰棺里,离世前那一抹释然的笑,让他沦陷了吧。
爱上一个人,多么不可思议?
原来,他还能爱人。还能在所爱的人面前,一点一滴流露真性情。
「你想跟我一起,度过余生么?」撩开凌忆珏额前的刘海,露出他迷蒙的双眼。「你可愿意?」
凌忆珏既惊讶又茫然。他……他在向他许一生的诺言吗?
可是……他这样骯脏的身体,世俗可容?与一个男人共度一生,何其惊世骇俗?以前是因为无奈,被禁锢在残酷的牢笼里。当真正走出去,却又迷惘了,不知何去何从。
父亲去了,赤月堡没有了,连那个恨他的哥哥也灰飞烟灭了。曾经幻想拥有一双翅膀,飞出去自由翱翔。当幻想成真时,自己为何站在牢笼外,静静地等待死亡?
灰暗的世界瓦解了,站在另一个多彩的世界面前,他束手无策。这个时候,那个引领他跨出过往的男人问他,是否愿意与他一起走完人生之路。
他……该答应吗?「……我爱我的父亲,是孺慕之情。父亲爱着我早逝的母亲,也许我与母亲有相似之处,那天父亲……才对我做出逾越的事。
「哥哥一直妒忌着我,他口口声声说爱父亲,却不过是自小缺少父亲的关爱,所以他妒忌我,恨我,仇视我,对父亲的执着越来越偏激……这些逆世的情感,毁了我们三个人。」凌忆珏一边沙哑地说着,一边默默地淌泪。
「被关在冷院的几年,有的时候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静静地想着。如果我们三个没有那些龌龊的感情,是否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哥哥与我都能娶上美娇娘,生几个孩子,为凌家带来更多的欢乐。
「想着、想着,就心痛地哭,哭得累了,便躺在草地上度过一夜。受了凉,病了,爬回床,浑浑沌沌,直到送饭的小厮良心发现地送来一点药。 '
「病好了后,我就想得少了,只有把心放在院里的兰花上,精心呵护它们,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痛苦渐渐远去,不敢再有奢想了。我以为自己会平平静静地活到老去。那一天,哥哥突然闯进来,打破了我的平静……」
抬眼凝视男人温柔似水的眼睛,凌忆珏伸手,轻轻抚摸着。
「我恨过你,是你把我带进了痛苦的深渊,但我又无法真正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不明白,人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人,不能一味的懦弱。」
嘴角微微上扬,一扫多日来的阴霾,雨过天晴般,凌忆珏恬淡地笑。「我无法对人许诺。但……只要你不推开我,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
祁琛紧紧地抱着他,低头把脸深埋在他的颈间,唇贴在他耳畔,低哑地呢喃:「不必如此卑微,还有……谢谢你。」其实……他也害怕,害怕他会拒绝他。这世间,只遇上了他,唯一让他心动的人,惊世骇俗也罢,天地不容也罢,他只想拥有他。
凌忆珏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缓缓地闭起眼。
父亲,哥哥……请让我遗忘你们吧。
我想拥有幸福……所以,请允许我把你们尘封在心的最深处……
一直站在门外的夜泽澈端着冷掉的药,长吁口气,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微微地笑。
一仆人急急而来,见主子站在门口,手端药碗傻儍地笑,而门微开的房内,浓情蜜意,他不禁把京城里来圣旨的事拖上一拖。就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阉人们再等着吧。
消失数月的瑾琛王爷突然再现京城,带回一个男王妃,震惊了整个朝野。奇怪的是皇帝竟只笑笑,默许了这个皇弟惊世骇俗的举动。
瑾琛王爷回朝不过半月,皇帝便予以重任,封其威海王,率十万大兵,抵御东海边界的海外侵略者。
一役,数年。
番外一——弒情
他喜欢自己的姐姐。
父母早逝,亲戚避他如蛇蝎,父亲的好友认他为养子,于是认识了大他三岁的姐姐。
好景不长,养父母因一场意外,双双客死他乡。坚强的姐姐便负起执家的重任。
那个时候西北还没有赤月堡,凌家只是拥有薄底的小户人家。养父母从商,他们逝世后,十五岁的姐姐接手,一介弱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周旋于见利忘义的商人间。
他想帮蛆姐的忙,姐姐却送他去养父故友那里学武。原是不愿意离开,姐姐强硬的态度下,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姐姐。
学武,一去十年。回来时,姐姐已嫁人。
他说不出恭喜的话,更高兴不起来。
他不喜欢那个该称之为「姐夫」的男人,不是因为那男人对姐姐不好,只因「他」抢走了他的姐姐。于是,便恨了他。
也许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那男人是个短命鬼,在一次出商的路上,遇强盗死于非命。
姐姐哭得很伤心,他面上哀戚,却没有眼泪。
那男人走了,留下大批财产。势利的亲戚欲抢财产,皆被他以不光明的手段一一打发了。有了这笔巨额,凌家生意越做越大。期冀着与姐姐一起打理凌家的生意,却不想姐姐竟怀孕三个月了,是那个死去的男人的。
心里很痛苦,面上却漾着温和的笑容,说着想快点看到小外甥。
时间过得很快,姐姐要临盆了。他很紧张,请来了城里最好的稳婆,然而……命运是残酷的,在生下孩子后,姐姐……离开了人世。
怀抱着孩子,呆呆地望着姐姐含笑的容颜,他哭不出来。
那个男人死后,他没有哭,如今姐姐走了,他也没有哭。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哄着,哄他入睡。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是我与姐姐的孩子。你姓凌,叫忆珏,珏,是姐姐的名。」
忆珏,忆珏,思念珏儿。思念他的姐姐,尽管……他从未想过把她当姐姐,却懦弱的不敢打破伦理。自小学四书五经,束缚了他的感情,他只能……化思念为叹息。
珏儿是个安静漂亮的孩子,总是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安详地睡着,饿了会细细地哭,他方不舍地叫奶妈来,喂饱了他,便又急急地抱回来。
如此过了一年,珏儿终于呀呀学语了,然而此时,却有个小男孩找上门来。
很瘦弱,面有饥色,坚毅的眼睛,虽落魄,却不示弱。
他说他是来找父亲的。
父亲?他的父亲是谁?细问下,方知他的父亲竟是那个死去的男人——名义上他的姐夫。原来那个男人在与姐姐成亲前,曾与一名青楼女子燕好过,成婚后便断了关系,却不知那青楼
女子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如今那女子病逝,这孩子便拿着一块玉佩上门寻亲。
如果是别人的孩子,他或许会同情,可是为何偏偏是那个男人的?
虽不喜欢,却也让他留下来了。那孩子很聪明,更善于察言观色,一听可以留下,便跪地,轻轻唤了声父亲。他微怔,拍拍怀里的小珏儿,默许了。
从此,这孩子留在了凌家。赐姓凌,名不羁。
他原本没有名字,现在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凌不羁。 J
不羁——注定了一生的狂放。
他的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父亲是谁他并不知。直到母亲去世前,要他拿着一块玉佩去凌家寻亲,方知,他的父亲竟是富家子弟。
一个入赘的女婿,死后留下大批财产,留给了小舅子。上门寻亲,有想过会被无情地赶出去,但只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他厌恶了青楼的淫秽,过怕了三餐不济的日子,更不想成为一个衣裳褴褛的小乞丐,所以他必须让那个男人留下他。
于是,他跪地,拘谨地磕头,唤一声「父亲」。
他在赌,赌男人会心软。
那男人怀抱着一个白嫩的小孩子,在听到他唤一声「父亲」时,愣了下,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