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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保持着这姿势一下午了。”那小丫环恍然大悟道。
“是啊,凌小公子睡着的时候,是不乱动的。”
“可是……怎么跪着也能睡着呢。还流口水……这到底是睡了多久呀……”
“……”
苏洛白站在墙外嘴角抽了抽。
“小公子,快醒醒……吃饭啦……”墙内的小丫环继续道。“今天晚上有烧鸡哦……”
终于,苏洛白恍然察觉到自己这一下午的时光完全是在发傻。
他摇摇头,又朝着家门口一路小跑回去了。
但……这一次,苏洛白感觉自己的脚步莫名的轻快。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树上的叶子越来越黄,天气越来越冷,凌舒没来学堂。苏洛白天天坐在窗口望着进书院的那条小路,却怎么也望不见那个人。
又是一日,天气异常的寒冷。回家的时候苏洛白抬头向天上看,发现竟有细小的雪花落下来。他伸出手,将雪花接在掌中央。细细白白的雪花像极了梨花的花瓣,无可遏制的思念在此刻爆发出来。苏洛白握紧拳头,再一次回转脚步,朝着凌府跑。
这一次,围墙里面很安静,苏洛白等了等,终于还是敲了凌府的门。门开了,凌府的守卫一面打量苏洛白,一面向掌中呵气。
“你说凌小公子?一个时辰前刚走。”
“去哪了?”苏洛白只觉心中一窒,问道。
“凌老爷送他去了流剑山庄。”那守卫道。“前一阵子凌小公子闹着要去,凌老爷不准。后来老爷见小公子不玩不闹的,心下软了,想着本来在学堂也是学不进什么东西的,不如送去流剑山庄学武。好歹老爷与那庄主也是至交了,横竖都是玩,就看小公子开心了。”
“流剑山庄……”苏洛白喃喃道,这名字他听过,是个离霁月城很遥远的地方。
“也不知小公子此去能学到什么,不过依公子爱玩的个性,只怕是什么都学不到了。老爷送走凌小公子的时候还挺不舍的……只怕这小公子游遍了江湖,有太多太多吸引他的东西,就不肯回来了。要是他长大了……在外面遇见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你去哪?!”
眼见这白衣的孩子转身就跑,那守卫诧异的喊道。却不料那孩子根本不听自己的,头也不回的就消失在雪中了。
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江湖之大……他……哪里还会记得这个小地方?
而他苏洛白,就要永远都留在这里,隐姓埋名的生活一辈子。
这一别,竟会永不再见?
凌舒。
凌舒!
凌舒!!
你怎可以……
就这样的离去……?
原来,这里从未有什么东西令你留恋。
苏洛白一路狂奔,一直奔到霁月城的城门外。
雪花纷飞,天地苍茫,什么都没有。
苏洛白失神的站着,望着一行通往远方的车轮印记发呆。不知为何,他竟有种被遗弃的错觉。
然,他与凌舒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又何谈抛弃?
“洛白,回家了。”
天色暗下来,世界黑蒙蒙的一片,苏洛白觉得有件衣服搭在自己肩膀上。他想回应,却觉得嗓子疼痛难忍,竟说不出一个字。
“洛白……怎么哭了?”
听见这问话,苏洛白睁大眼睛,忽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掉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去。
“洛白……洛白!”
“白哥哥烫烫。”
“凌舒……我恨凌舒……!”
“霜姐……你别哭,你别哭啊……”
凡世的喧嚣在苏洛白耳中淡去,他觉得自己的一整个心灵都在那一刹那沉淀。
初春的时候,苏洛白的身体终于恢复过来了。
他搬了一把椅子,靠在书房的窗边看书。偌大的一个书房,里面的诗书却都被苏洛白在这一个冬天里读完了。他隐约的对医书感兴趣。这根深蒂固的伤寒,也是他自己医好的。一本一本的换,全是看过的。苏洛白忽觉无趣,却在要起身出门的瞬间看见了一本本该还给凌舒的书。
只是那日,凌舒哭了,他便将那本书一直留在腰间,没有再还回去。
依稀记得去年秋天,夫子担忧凌舒的学业,专门派苏洛白去给凌舒补习三字经。却不料刚没走过巷口,就看见凌舒和凌舒的小狗被人欺负,一瞬间就什么都忘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凌舒学习这几句诗的模样忽然出现在苏洛白眼前,苏洛白忍不住的哈哈笑出来。他随手拿了一章白纸,提笔写下了“凌舒”二字。写下之后,便又翻过纸身,在纸的背面又写了一遍。那字体已经相当的纯熟,潇洒而俊逸。纸的两面,墨迹相互辉映,终是看不出他写了什么。苏洛白细细摩挲那张纸,很久才将它夹入三字经里,放在书架上不曾过问的书堆里,不再提起。
“凌舒。我已经……不再那么想念你了。”
将书放进去的那一刻,苏洛白这么对自己说。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承认自己想念你。”
春日的阳光照耀进来,梨树幼嫩的植苗显得美妙无比,像极了苏洛白稚嫩的面庞。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苏洛白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就这样迈出门去。
“洛白!”
回忆被突然冲进来的香菱打断了。苏洛白从黑暗中坐起来,问道。
“怎么了?”
“你没事吧?”香菱的声音了里充满担忧。
“我没事,出什么事了?”
“我同尚霜守夜的时候,看见几道黑影从你这里掠过,竟是在门边留下了一排暗器!”香菱紧张道。“霜姐追过去了,她让我留在这里,守着你呢。”
“尚霜的武功不及你强,万一中毒了怎么办。”苏洛白皱眉,而后起身道。“我们追出去看看。”
“可是你……”
“若是不能自保,我还能活到现在么。”苏洛白披上一件外衣,对香菱笑。“还有凌舒和小二,若是牵连到他们,我倒要惭愧了。”
香菱微红面颊,不再说什么,随着苏洛白追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流光需要乃们的小爪印
11
11、第十一章:无涯 。。。
沿着零散的暗器和尚霜身上特殊的味道,苏洛白和香菱追出苏府,一路向着霁月城的后山追去。星月无光,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苏洛白对这种漆黑的感觉并不意外,因为他习惯了每个黎明前的黑暗。
两人的身形迅速的在黑夜的屋檐上穿梭,尚霜的气息越来越近。
“霜姐!”忽的,香菱跃下屋檐去。
苏洛白的目光随着香菱,这才看见倒在围墙边上的尚霜。
“尚霜,尚霜。”苏洛白将昏迷的尚霜从香菱怀中接过来,轻声唤了两句。“你醒醒。”
“洛白……”好半响,尚霜才虚弱的睁开眼睛。只是这飘渺的眼神一看见苏洛白,瞬间便湿润了起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们的毒性,太强了……”尚霜道。
“你……”
“我控制不住体内的毒素,这是我从没接触过的。”就这么说着,尚霜嘴角流下一道血痕。她皱了皱眉头,似乎痛得很。
“什么都别多说,我们先回去。”见尚霜表情痛苦,苏洛白连忙将她背起来,向回赶。
“不,必须得说。”尚霜伏在苏洛白的背上,轻轻环着苏洛白的脖颈。“不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了。”
“霜姐,洛白医术了得,什么毒都能解,没问题的。”香菱见她这模样,难过道。
“我只是……恨他们……恨姬卮泉。我恨他不放过洛白……我只是想快速解决这些恶心的家伙……师父曾说,若是我想,便有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可却不知他们此行里带了一名武功极强的高手。我不清楚他有多强,只是在三番交手后,我便败了。还中了毒。”尚霜咳了两声,继续道。“火镰教离霁月城极远,我不信他们的人手交替可以这么迅速,其中必定有已经潜伏在霁月城中数年的人脉。不夸张的说……我根本察觉的不到我体内流动着什么样的毒素。但我知道,这是致命的。”
隔了一阵子,尚霜才恍惚道。
“他们已经渐渐变得强大……变得变幻莫测……”
“尚霜,别说了。”感觉到尚霜的声音有些飘忽,苏洛白断定毒素扩散。
“洛白……我的暗器……擦中了他的脸……”
“什么?”
“他逃不出后山的。”尚霜冷笑道。“明日,便去寻那句尸体……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你用了……焚神散?”苏洛白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不留活路,我们又何须手下留情。”
“可是……”至于……
“被霜姐的暗器擦中,那是一定活不了了。”香菱深信道。
“好,我们明日就去后山瞧瞧。”
安顿好尚霜之后,苏洛白独自站在院中,目光扫过屋檐墙角,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这房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贺荣莲曾经住过的。如今却处处暗藏杀机,叫他回忆里仅存的一丝光明都变的污秽。
为什么身处如此的险境却不想离开?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不想在隐姓埋名的逃亡了。还是因为,这是贺荣莲交到自己手上的地方,自己打从心里就想将这里守护着。又或者说……他在等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凌舒……
凌舒?
现在这里已越来越危险,若是他们的目标不光是自己,而是这座宅子里所有的人,那后果……
或许,真是该叫凌舒回去了。
想到这里,苏洛白快步跑到凌舒的卧房外。不由自主的,他敲了三声凌舒的门,不见有人回答。一种奇异的担心感从苏洛白的心中升腾起来,他加重了力道,继续敲。不久,他终于听见“咚”“哒哒哒”的声音。
门开了。
“苏公子……”二胡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望着苏洛白。“你梦游?”
“很显然不是。”
“那……有事?”二胡歪歪脑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充满迷茫,这神态到跟小时候的凌舒有点相似。
“你跟凌舒……睡一间房?”苏洛白想问,却也只能这样问。
“公子有个习惯,便是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前阵子来的时候公子嫌重,就把玉枕丢了。所以最近又拿我当枕头了,想来也有八九年了。”二胡不以为然的拢了拢衣服,道。“苏公子不是知道?”
“……”苏洛白仔细想了想,这才发现,凌舒到了夜里,却总在找小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道?”二胡想了想。“那就是霜姐香姐他们知道……”
“所以,凌舒在睡觉?”觉得话题越跑越远了,苏洛白沉声向屋里瞧。
“包子……珍珠……嘿嘿嘿……”
不等二胡答话,苏洛白就听见了凌舒梦中欣喜的奸笑声,而后便放心了。
“大概……公子太久没吃到包子。”二胡忧心解释道。
“明日早饭……便吃包子吧……”苏洛白这么答着,却怎么也把珍珠和包子联系不到一起。
“苏公子不必太过纠结,那两样的共同处,就是公子都喜欢而已。”
“……”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理解凌舒吗……
苏洛白在心中想。
“苏公子要是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了。不好好睡觉,怎么也经不起公子闹腾。”
“等等。”
眼见二胡打着哈欠转身准备关门,苏洛白连忙制止道。
二胡站住,回头。
“明日……我去买个玉枕,你回原先准备给你的房间去睡吧。”
折腾了一晚上,根本没怎么睡就要起床了。
苏洛白睁开眼睛,还是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潜眠,却怎么也睡不着。思来想去,却也还是披着一件月白长衫出门走走。天空微微的亮,还是一种朦胧的蓝色。天气却一天比一天寒冷了起来,树上的叶子大片大片的掉落。看来……是冬季快要来临了呢……
他漫步过后院里已剩枯枝的梨树,来到前院,却被那画面给震住了。
前院里站了两个人,不,是相拥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那个个子稍矮的紫衣青年,他认得,叫凌舒。而那个将凌舒紧紧抱在怀里的青衣男子苏洛白却不晓得了。
只听那个青衣男子温柔道。
“小舒,怎么了?看见师哥不高兴?”那声音柔和悦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惑力。
“没有啊,我很高兴,请看我纯洁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凌舒仰着头,与那男子对视,用自己空余出来的两根食指把嘴角推上去。
“才几个月不见,你越发的顽皮了。”那名青衣男子见凌舒这个模样,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