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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俞家的冤仇,这麽快……就能够尽数得报了?
最後这半年多来,离然那儿不断给他送来不具名者提供的消息,这些消息有许多难以辨别真假,可离然确认过的,也不在少数。
其中,俞贤最为重视的,自然是构陷他俞家者的情报。
大皇子一案,便是他确认其中所说,绝大多数栽赃文书,系是大皇子向西疆寻来之情报为真後,才自请的谋策。
其二,则是明远和明礼关系,以及荣国公与昔宁亲王关系的猜想。
不具名所传来的信息里,猜测明礼应是在宁亲王之变当年出生的,宁亲王的嫡子;此外,亦猜测荣国公,应与宁亲王有极好的私交──不为外人知晓的私交。所以当宁亲王变生之时,其两位子嗣才会被安置到荣国公眼皮底下保护,最後,才有收养之事。
这情报,以离然掌握的力量,实在无从查证起。
尽管如此,俞贤还是挺相信的……他收到这情报的那日,甚至回想起四年前被救出的那天,他在囹圄里,意识迷茫时所听到的那几句对话。
当初,他便认为明远後头必定有人。否则区区几个无名小卒,岂敢有熊心豹子胆,去做欺瞒、违逆上意的事?
所以,当明远告诉他,背後有荣国公时,他很快便接受了,更以为那是荣国公的吩咐。那时,他以为荣国公这麽做的理由,是不想他被救出之後,无法被控制。
但收获这意料之外的信息後,俞贤有了其他的想法。
兴许……荣国公这麽做,亦是为了故友之子,使他就算不从明远,亦无力反抗?想到这点,俞贤心情刹时变得不太爽快。
明远极好,待他确实真诚,亦确实尊重,所以他现在对於明远的感觉,自是比当初甘愿上许多……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被强迫著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他庆幸明远懂他。
若明远在他的疏离和戒惧稍减之後,仍时不时地逼迫他……他想必无法过得像现在这般自在。
心情上想必也无法坦然。
「晚些回去。」明远轻松道:「我和上半夜值班的人通过气,拿了俩令牌,晚点入城不是问题。」
「嗯。」
俞贤随口应了声,却感觉到明远一直盯著他看。「怎麽?」
「子齐,大皇子死了,你心情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明远问到。
「我有什麽理由心情不好?」俞贤反问。
他确实没有很开心,但……他有表现得那麽明显麽?
「我不知道。」明远耸肩,转开头。「不过我记得,当年,我第一次亲手杀了背叛我父亲的人时,我心里是没有半分高兴的。」
「也不怕你知道,我那时候,只想大哭一场。」明远苦笑一声:「反正就觉得委屈、觉得愤怒、觉得这些人实在可恶,怪他们为何非得害我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
「那时你几岁?」
「六……七岁吧?」
俞贤有些同情明远。
比起明远的境况,他算是好得太多了。
「……然後呢?既然那是第一个,一定还有第二、第三次,甚至是数十次解决了仇人的经验吧?後来,你心里又有什麽感觉?」俞贤追问。
「一次是恨,二次是恨……但久了、年岁长了、心里有了其他记挂之後,幼时无知的恨,也就慢慢地淡了。」
说到记挂两字时,明远还特意回头看著俞贤,令俞贤心突的一跳。
俞贤抬头望著星空,避过明远晶灿的眸光,轻声道:「仇会……淡麽?」
「当仇人死得够多、心里又堆了难以舍弃的东西之後,仇,自然就会慢慢地淡了。」明远挪开目光,跟俞贤一样抬头,仰望。
「贤……」明远头一次,唤了俞贤的名。
「……」
「最後一搏,便在祭天。虽然此次不能带你,但你也清楚荣国公那儿已经都安排好了,和你家之事关连性最深的,都会前往通天之台,进入祭天之局。成,则振武帝崩,你的冤仇得报;败,我们所有人则将难逃一死。」
「到那时,无论成败,我希望你能和我说明白,让我知道,你是否真心接纳了我。行麽?」
俞贤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覆明远:「行。」
明远问的问题,俞贤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方才,他也差一点就让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还好,他克制住了。
「若成,你的身份我可难以高攀。」俞贤自嘲地笑了几声,而後,继续说:「明远,我也冀望你届时能告诉我,若有一天,你腻了我,你是要我继续待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任你操纵;或是只要你觉得我食之无味,便会放我离开,让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现在就能回答你。」明远想也不想地道:「我绝不会对你生厌。」
「假如,假如你连对我的身体都没兴趣了呢?」俞贤转过头,盯著明远,平静地追问。
藏锋 二十二
「……那你就走吧。不过,要是我又对你生起兴趣,你就得回来。」明远勉为其难地回答了之後,不满地抓住俞贤,「你脑袋瓜里尽想不可能发生的事做什麽?想寻藉口摆脱我?」
明远说完,见俞贤张口似有反驳之意,便凶悍地封住了俞贤的嘴,并将俞贤给压倒在草坡地上。
「唔……」
俞贤意思性地推了明远几下以示不满,而後便暂时阖上眼睛,享受明远的侵略──他知道抗拒的机会不在现下。
反观明远,见俞贤如此配合,明远自然不会点到为止。他一手撑地,另一手则扯开俞贤腰间系带,探进俞贤前襟里头,轻捏俞贤胸前的蓓蕾。
「别……」俞贤哑声道,阻止的话却在明远手下一扭的举措中,变成了低吟:「……嗯。」俞贤身躯轻颤。
「放心,这时候不会有人来这儿。」
「谁担心……有人了……嗯……」俞贤喘著,略绷起背、挺起胸膛,迎合明远。
明远就顺著俞贤微弓的身子,自锁骨一路亲吻向下,含上那坚挺的一颗深红……
「唔!」
就在这时,俞贤肩一顶、曲膝一状、腰一转,便翻身跨坐上明远胸膛。
「凡事……皆有可能。」俞贤顺了口气,俯视明远。「你若坐上京中那把椅子,以我身分,难道真能站你身旁?」他顿了一顿,毫无笑意地低笑了几声:「别说身旁,就算是深宫的位置和名头,也没我的资格;届时你有万千佳丽,能替代我的,亦有万千,我这身板……你用不到三回肯定就腻了。」
俞贤语中,尽显自嘲:「等你腻了,就算我站你面前脱光了衣衫,背对著你张开腿、翘起尻股,求你要了我,你兴许还不愿意呢。」
月色,映照出俞贤那勾起的唇角,和淡然的眸光。
在那微蹙的眉头间,明远隐然见到俞贤心里的闷和涩。
「你这几天闷著,就是在想这个?」
「……你又觉得我闷了?」俞贤明摆著敷衍。
明远摇头,为了安俞贤的心,他故作轻挑地道:「大事了结之後,我碰你的那日,你若在我面前自己脱了衣服、翘起屁股求我肏你,我就给你承诺,无论何年、何月、何日,只要你想和我云雨,我一定都应允,如何?」
「……」
「怎麽?」
俞贤撇开头,才说:「行。」
他不是怕做那羞耻的事,而是怕……明远换了个位子之後,便会说话不算话。
「希望到时,你还能记得你今日所说。」俞贤道。
「我当然会记得。」明远无奈却又狡诈地笑了声:「京城那里,前段日子才总算容许我向你透露些事情,不过先前都待在城里,怕隔墙有耳所以迟迟没和你说道。要是能让你早些时候知晓……你想必不会担心受怕这麽多个日子。」
「罗嗦。」俞贤心下窘然,嘴上没好气地回问:「说吧,什麽事能向我透露?」
「第一,荣国公府的冀明礼是我亲弟弟;第二,将来会被拥上龙椅的不是我,是明礼。」
「……什麽?」俞贤挑眉,「这时候开玩笑,有意思麽?」
「你见过我拿这种事开玩笑麽。」
见俞贤不相信,明远开始钜细靡遗地向俞贤解释其中内情。
俞贤绷著脸听著,心思却早飘到其他事上头──毕竟,明远说的两条他心里早有了底。他摆出难以置信的神态聆听明远的话,只是不希望让明远察觉异样罢了。
他现在心里真正好奇的,是那给他传来许多隐密内情的不具名者。
这不可能是一个人,更可能是一方势力。但……哪些人能知道这麽多秘闻?而他们又是为了什麽目的,将这一切予他知晓?
俞贤担心著,深怕这些人淌进浑水、搅了局;却也期待著,企望这些人多透露的一些事情,能让他做个真正明白的人。
「你不会不甘心麽。」俞贤问到。
「不甘心什麽?」明远反问。
「就因为你是庶子、他是嫡子,所以从一开始荣国公就选择扶持他,将他安排在比较稳妥的城里好好照顾,你呢?却被扔在个小荒村里,虽不至於艰苦,可总是处在悍匪的威胁之下,难得安生。」
明远微微一笑:「你多想了。」
「逆反,是荣国公的希望,这和当初离然想为你做的事相似;可我父亲原本……却是希望我和明礼能远离帝王家,一世稳稳妥妥就好。」
「父亲让荣国公送走我时,往我怀里塞了个玉佩,要我一定记得八个字。」明远仰头,神往当年:「知足慎行,但求平安。」
俞贤默然。
若是当年他被救出时,得以见父亲一面……父亲,会交代他什麽吗?
「若不是为了帮明礼、为了你,我宁愿安稳地做我的将军,就像你以前那样,只理会战事拼搏、不管权谋争夺。」明远坐起身,轻揽俞贤。「子齐,我也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心宽一些。」
俞贤没有拒绝明远的拥抱,只是摇头,挪了个好坐的姿势,将头靠上明远的肩:「之後……再说吧。」
翌日上午,返京行启,车驾行缓,抵京时已过伏月。
明远入军部述职,俞贤自是独自回京中宅院。
「大人!您终於回来了!」
一踏进门,俞贤便瞧见离然飞扬的喜色。
「不过出去个把年,用得著这副模样麽。」
离然勤快地倒了杯凉茶,顺口抱怨了句:「以前,您到哪儿我都跟著,这回您上了危险的地方,而我却只能留京,哪还能不时时惦记著您的安好。」
「我不领军又不上阵,你是瞎操心了。」俞贤褪下外袍,面有疲色地坐上床沿。「离然,京里一切还顺当麽?」
「除了回秉过您的事,其他都没出问题。」
离然指的,自然是迄今仍未找出来由的线报源头。
返京之行,俞贤做任何事都难以避开明远,所以特别吩咐离然将所有事暂且按下,等他回京之後再一并向他秉告。
「这个月,那头有传了什麽消息来麽?」俞贤撑著精神问到。
「算是有呗。」
离然掏出一只信封,递给俞贤。「几天前捎来的信,上头说有一要紧消息,让我们十日巳时一刻到信庄去取,里头,还附了个牌子。」
「十日?」
俞贤看了看日子,确定今天确实是四日後道:「那头时间算得倒准,离然,你明天就按时去取吧。」
「是。」
「对了。」
准备睡下前,俞贤突然发现踏进宅门到现在,都没看见一个离京前时常见到的人。「凌杉呢?怎麽都没看见他?」
「那家伙,一听说护送的队伍回来,就什麽都不管地跑到宫闱外等著盛明远了。」离然不知怎麽地,怨气十足明显。
「他去等明远,惹你了?气愤得这麽明显。」俞贤一笑。「要是让不知道你的人看见,还以为你是为了他争抢到明远的注意而生气。」
闻言,离然翻了个白眼,「呿!谁要那盛明远注意。」
「真要说争抢。」离然促狭地眨了个眼,得意道:「大人,说个上不得台面的事给你趣味趣味。」
俞贤疑惑地看离然凑近了头。
「您和盛明远离京的这段时间,我把凌杉搞上了床,帮您压了盛明远一头。」
「……啊?」
藏锋 二十三
俞贤愣了一下子,才反应过来离然的话,没好气地拍了离然额头一记:「这算什麽趣味事,还有,我以前怎麽没看出来你有龙阳之兴?」
「咳……我觉得这事挺有趣的啊。要不是意外凑上了,我还不知道凌杉冷漠的样子下面,其实有滋味得紧。」
见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