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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自送筱筱去苏州吧。”
这突兀的要求比责骂来得更打击,朔风不解的看着殷子幽,两道剑眉绞作一团。殷子幽见他这付神态,便知他不乐意,于是挺直腰板加重了口气:
“我以二少爷的身份命令你!”
朔风的眉慢慢舒展开来,然后古怪的挑起,恭敬的口气里带着绝对的抗拒:“二少爷,首先我做为幽冥阁的总管,每日都要处理重要事务,根本无暇南下千里;其次能命令我的,只有大少爷一人。恕朔风难以从命。”
“那…既然你去不了,就不要老跟着我,多去陪陪她,只有几天筱筱也会很高兴的!”他不好反驳他的头头是道,,只得退而求其次。
这下朔风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神情捉摸不定,然后一步步向他靠过来。殷子幽莫明的感到一阵颤栗,出于本能的往后退。直到背后被坚硬的岩石磕痛,才发现自己已被逼到假山边上,无路可退,仰头对上高过自己的男人一脸的怀疑,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悦:
“你这么迫切的要把我塞给那个女人,是什么居心?”
“筱筱喜欢你啊!”从那日亭中伊筱筱的反应他就看出来了,本想撮合美事,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够才出此下策,他才不是居心叵测!
“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她,我喜欢的人…”朔风的双手在他肩膀左右撑开一个狭小的圈子,“你比谁都清楚。”
心,开始无措的慌乱,他束手无策,只好瞥开泄密的视线转移话题:“我是好意,筱筱要走了,我只想让她这几天开心一点,这有错吗?”
“你要我陪她,怎么不想想你来陪我,即使是几个时辰,我也会很开心。”朔风哼笑着驳回他薄弱的理由,“子幽,你这么关心伊筱筱,是太过善良呢,还是你喜欢她?”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回头愤慨地瞪着朔风,殷子幽涨红了脸。为何要如此诋毁他,他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不堪小人么?!
朔风却用意不明的低笑了起来,唇角一抹诡魅的弧度却延伸不到弯弯的眉眼,那深黑瞳仁就像埋藏着某种致命的禁忌。殷子幽突然觉得害怕,眼前的朔风极度陌生,不论是透露狰狞的笑还是吞噬情绪的眼,都强烈地想要独占他这只股掌中的猎物。
“但愿不是。”男人腾开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掌心的茧在柔嫩的皮肤上摩擦出奇妙的粗糙感。那低沉的声音随着他的脸一点点凑向自己,如诱惑又如宣言,清晰的听见:
“子幽,这种小聪明是无法甩掉我的,十年了,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爱上其他人。”
全身被轻易的定住,脑中嗡嗡乱作一团——
唯一的私心,被看透了。想借此摆脱朔风,想要一个道德理智的关系,这有什么不对?现在的一切太不正常,不正常得他无法控制!比如这么近的距离,比如男人爱的话语,比如两人暧昧的气息,在他的脸颊上灼烧,那敏感的热度像要烫坏脆弱的神经,让神智瞬间清醒。
将压迫的身躯用力推开,他落荒而逃。
朔风防备不及向后踉跄了一步,看殷子幽的身影飞快的消失,没有追赶,只是淡淡的背过了手。他的小少爷正在动摇,守候十年的结果正在慢慢浮现,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他对自己,决非无情。
有些事刻意去回忆的时候,总记不起来,同理,有些事刻意要忘记的时候,却怎么也忘不掉。正所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伊筱筱离开后,殷子幽发觉自己很在意朔风。即使勉强去忘记他,正做着某些事情的时候又会不自觉的想起来,一抹笑,一句话,一个动作,他深深的觉得这一切像个缠身的恶咒。而这诅咒的连带作用,就是让他开始注意到生活里从来都忽略了的点点滴滴。
弹琴时,用心聆听的人,读书时,默默观望的人,生病时,暗中照顾的人,闲暇时,嬉笑逗他的人…等等等等。他就是一道风,无形而自然的融合在他的生活中,那么恶作剧的风,总扰得他渴望平静的心湖动荡不安。以往都是被怒火蒙蔽了心眼,而现在却无法漠视那一丝丝油然而生的悸动。
缘起,一个日落时的吻,一场庭院中的挑衅。
自己已堕落了么?
十三岁的懵懂冲动,决裂了他与朔风的关系。无奈同在一个屋檐下,面对朔风义无返顾的追求,便用礼教武装了一身利刺。而剥下那矜持清高的防御,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已不恨他。只是依然无法相信,男子之间可以相爱,于是将不合理的一切归为非常恶劣的玩笑。
但,朔风,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明明不可能产生感情,还用模棱两可的态度一次次戏弄我。久而久之我开始迷惑,你是否真的对我有情?不…不会的,被耍到这种地步的我,居然试着去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实在太可笑了。
你说,即使我不爱你,你也不会让我爱上其他人。呵,第一次听到你那么狂妄的口气,如果这算是一种宣战的话,那么我接受。我要证明你根本无法掌控我,毕竟你,不是我的任何人。
第五章
“你说什么?”望着站在面前气定神闲的弟弟,殷楚幽难得吃惊的反问一遍。
“请大哥出面,替我向伊家小姐提亲。”殷子幽神情泰然的重复着要求。
殷楚幽皱起眉,从他找他独谈分析到此刻他平静坚定的态度,确定二弟所说的并非戏言。
“为何如此突然?”前阵子也没看出他与那伊筱筱有多亲密,怎么好端端的便要论及婚嫁了,真真怪哉!
“筱筱天生丽质,冰雪聪明,着实令人倾心,她和我很是投机,与幽冥阁也算有缘。我也近成家之年,与其听媒妁之言娶一家陌生的小姐,不如由我自己来选喜欢之人。”
听殷子幽振振有辞,殷楚幽眸里的灰色沉淀了下去。二弟这念头的由来跟朔风那小子决计脱不了干系,倒是让他这个无辜者也趟进了混水里,权宜之计还是拖延为上。
“但为兄总觉得你年纪尚轻,不妨再等些时候…”
他敷衍的态度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殷子幽上前一步,一本正经板起脸:“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见兄长的神色稍有闪烁,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哥有了浚清,我无话可说,但殷家总不能后继无人,还望您成全子幽!”
好个一针见血,竟拿如此忌讳的理由来要挟他,自己确是小看了这个儒生般的弟弟,结果全失推委的余地。将饱含深意的微笑收敛在眼底,殷楚幽过去拍了拍殷子幽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叹气:“我知道了。提亲之事待选个黄道吉日我便差人去办,可好?”
殷子幽这才安心的点点头,告辞回去,而殷楚幽也动身前往龙浚清处小坐。他并不打算藏匿消息,照流言在下人间传播的速度,大概不久之后另一个关键人物就会闻风而来,趁此刻空闲逍遥一下,希望那位刀子嘴的近侍不要让他这主子等待太久。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之后朔风几乎是闯进屋来,绷紧了脸似要吃人一般。殷楚幽只当煞气腾腾的他不存在,依然斜倚窗边品酒,听身边的龙浚清轻弹一曲广陵散,满世界的如水安静丝毫未变。快要在沉默中灭亡的朔风顾不得身份礼仪,仗着一把怒火爆发:
“听说你要替子幽向伊筱筱提亲?!”
此话一出,龙浚清也愣了愣,双掌压住振动的琴弦,抬眼看向两人。
“不错。”殷楚幽也不去理他以下犯上,淡淡的转着酒杯。
“为什么?!”朔风除了冲上去拎住他领口,口气神态已跟吵架无二。
“我还没找你兴师问罪,你倒先来找我的碴儿了?”殷楚幽冷笑,“这是子幽自己要求的,该由我来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朔风一口气被生生噎回去,瞪直了眼睛憋得讷讷无语。
不会的,他不可能舍他娶亲,他不可能对他如此绝情!莫非他是在为那日园中的事赌气,莫非他是找借口要撇清关系…脑中充斥了千万只叫假设的蜂,嗡嗡飞舞吵得他头涨,却听殷楚幽难得严肃的发了话: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会阻止提亲,但要提醒你别逼他。子幽是我弟弟,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你好自为之!”
朔风看他一眼,显是忿忿不甘,颇恼怒的奔出门去。龙浚清遂站起身来,将跟随朔风离去的视线转回继续喝酒的男子身上。
“你能放心?”
“那是他们俩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伸手拉过他搂在怀里,殷楚幽吻上他略带忧虑的眉心,像是安慰,“子幽是殷家的人,殷家家训凡事自主,不吃软,更不吃硬。”
龙浚清没有说话,慢慢嗅着那丝清冽的酒气透过贴合的唇缭绕到自己身上,想着朔风和殷子幽的混乱,突然觉得此刻这种小小的幸福,叫人感动。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殷子幽放下手里的书。二更过半,夜静里掺和着细微的虫鸣,催人入眠。起身吹了案上的灯,屋中暗了一半,只剩床边的烛火依然招摇,此时又蓦然记起忘了闩门,暗怨着自己粗心边行到了门口。才要上闩,却有一道力量从外面重重的将门推开,殷子幽大吃一惊,想放声呼叫却被来者先一步捂紧了口反制在怀中,昏暗的光线中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样貌,只知这人是个身手极利索的高硕男子,一手捉他另一手已反锁了房门。
诧异着幽冥阁守卫森严贼人如何轻易进的来,他拼命挣扎,却是落了陷阱的兔子般根本挣脱不了铁一样的禁锢。这时一个更令人吃惊的声音低低响起:
“别怕,是我。”
殷子幽被这话瞬间点穴,整个人一僵。意识到嘴上的封锁渐松,他掰开那人的手跳出几步,借着尚能辨物的烛光认出了来人——
“朔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还在警戒线上徘徊,“这么晚你来做甚?”
若不是趁着深夜硬闯,指不定他能不能见着人!朔风暗哼,冷声道:
“你要娶伊筱筱?”
这开门见山的一问,殷子幽才见他脸色凝重,早知这消息瞒不住他,但不胫而走得似乎也快了点。罢了,迟早总有这一天,于是他很平静的点点头。
“为什么?”
朔风忍怒的神情让他无所谓的轻笑:“因为我喜欢她,自然就想娶她,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啊!”
“扯谎!”朔风扣住他的肩,狠狠看进他眼里去,像要彻底洞穿他的魂,“你这般敷衍的态度,根本不是真的爱她!”
“我是否真的爱她,干卿底事?!”殷子幽甩开肩上的一双手,毫不示弱的吼回去,“就算我不爱她,也不可能会爱你!”
朔风沉默,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综合成没有表情,看殷子幽在面红耳赤的争执中苦笑着彷徨,那一双墨点的瞳竟盈满了矛盾与哀怨。
“你为何总缠着我?我们同是男子呵,又怎会…不可能,绝不可能的…你这疯子,因为我不是女子,才肆意轻薄戏弄我吗?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受够了,我不想看见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朔风非常赞同这句话,而他早已忍无可忍,因此突然抱住了殷子幽,在他反应之前,索一个掠夺的吻。
被紧紧拥抱的殷子幽懵了。印象中接吻仅限于唇瓣的轻触,而现在却被对方探入的舌撬开了牙关,在他口中风卷残云的肆虐。呼吸紊乱得快要中断,连同一开始徒劳但激烈的抗拒也变成抽干了力气的绵软。羞耻,却无法停止的诱惑吸引,最后竟只能宛如断线木偶般的任朔风予取予求。
“你是爱我的…”
折服的意识终于被男人喘息间的低语惊醒,七手八脚重重的推开朔风,他倒跌了几步,撞在桌的边缘。愤怒凝结成滚烫的液体沿着颊边簌簌落下,恨自己刚才的没出息,更恨教他沉溺的凶手——
“你当你是谁,你不过是个殷家的奴才!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来左右我!”顺手抓起桌上的书本向朔风砸去,他气红了眼,“滚!滚出去!!!”
书本的攻击不痛不痒,朔风跨过瘫乱在地上的武器,一把执起殷子幽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他拖到床边,压了下去。殷子幽在悬殊的体重下动弹不得,随即又被扣住了下颚迎上朔风的吻,便挥舞手臂疯狂地敲打他的脊背。朔风由他打,全不受影响的扯下他的腰带,然后捉住他一双防卫的手,捆上头顶的床柱。
“放开我!!!”殷子幽大叫,拼命扭动身子像一只怒极了毛发倒竖的小猫,只可惜锐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