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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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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军队前头的一个副将登时翻下马匹,栽倒在地上。
  
  边舜收了弓,眼瞳凌厉:“事已至此,再无挽回余地,若不动手,留下这两万余人,也是祸害。”
  语毕,便转过身一挥手,音色低沉,
  “弓箭手——”
  城头将士先是一愣,继而沉声喝诺。
  
  一时间飞矢如雨,铺天盖地。
  ***
  噩耗传来,已是三日后。
  
  两万人里,五千余人有去无回,包括阎雄在内。
  灵州震惊之余,便是滔天愤怒。
  
  可在打与不打的问题上,几大将首各持己见,摩拳擦掌,几欲动手。
  争论不休间,只听得那门板吱呀一声,
  推门儿进来的,正事阎雄生前极为宠信的白面小生,也是眼下代劳灵州总统兵的容紫。
  
  容紫拱一拱手,眼角微红,“各位将军,容紫来迟了。”
  临近的几个人跟着回礼,叹口气,以表愁念。
  当间有些个人斜了眼,手都懒得抬,低低嘟囔一句,“徽王死了,这人还来这里作甚?”
  
  容紫只当没听见,继续朝前走,“当日徽王在这大堂里任命容紫为各军总统兵,为的是在他不在灵州时,代为打理日常军务。可未料,只隔短短几日竟成了遗训,再次置身此地,余音尚在,直教人悲从心来。。。”
  语毕,便作悲痛之态。
  旁人忙拍肩安慰,“容兄弟要节哀啊。。”
  有那些个主战的,赶忙趁这个功夫激愤陈词,
  “大平背信弃义,手段卑劣至此,着实下流!此仇不报,实在难平众怒!”
  “此一番,当真使我灵州颜面尽失,如若忍气吞声,简直是窝囊至极。”
  …
  “张将军,你方才就一直吵嚷着要挥兵西上,若此时贸然进军,未免太过武断,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循序渐进,方位稳妥之计。”
  “颜面是小,保存灵州是大,之前都是靖王徽王统筹布兵,现在两王相继离世,眼下无人统帅,单凭你我之力,如何同大平兵戎相见。”
  …
  “胆小鼠辈!都给人戏弄到这等地步,竟还想着委曲求全!”
  
  容紫闻言,长舒口气,“众位将军,且听容紫一言。”
  
  虽说是徽王后头的跟班,可容紫的聪明睿智,经几次战事后,是有目共睹,方才吵嚷时他沉寂半晌,忽然来这么一句,自然分量十足。
  
  两边停了争执,都别过头去看容紫。
  一时间,屋里竟是有些寂静。
  
  容紫抬了眼,眼底黑气浓郁,
  “此刻是并非争论进退的时候,而是战事爆发,灵州不得不打。”
  主缓战的将军一挑眉,“此话怎讲?”
  容紫声音不缓不急,“大平当下于晋安城下射杀徽王,随后我军五千余人又未能幸免,这很明显是蓄谋已久。”
  静了一会,听无人反驳,又继续道:“东南总督假借互市诱徽王前去,待徽王上钩又谋而杀之,置使灵州群龙无首更易清剿。眼下奸计得逞,大平又岂会放弃这等大好时机,给灵州休养生息的机会,定是加紧进攻一举荡平,当下形式迫在眉睫,我等必然不能坐以待毙,唯有反击,方为上策”
  众人听罢,都静默不语,便是先前那些个主战的,也都没什么反映。
  总想着两军交战说起来容易,可这要真打起来,又由谁来掌控大局。
  毕竟阎雄死了,容紫不过是个代统兵,又是外人,就这么让他大权在握,实在难以服众。
  
  容紫忽然单膝跪地,拱手抱拳,
  “容紫自知资历尚浅,来历低微,不足以当此大任,可徽王生前带我不薄,还望众将许我身先士卒,领兵对抗大平,无论胜败,都算是告慰徽王在天之灵。”
  众人眼神些许缓和,有老者出来道:“徽王当日命你代为统兵,也是看中你将才之能,既然如此,兴许是天命,眼下准你带兵对抗大平,不过是为了了你心愿,待他日战事缓和之际,还望你…。”
  容紫心领神会,“我必将卸任,且绝不反悔。”
  老者转身,望向众人,“众位,你们如何看?”
  有人道:“容紫虽非天靖人,但先前卓越军功,有目共睹,这等紧要关头下除了他,也未再有其他合适人选”
  “且徽王不在,兵权还是在各位将军手中,由他统帅指挥,也无需担心。”
  “既然如此口说无凭,需立字为据。”
  …
  容紫暗松口气,面上依旧端一副淡漠摸样,侧头看一遍侍卫,“取纸笔来。”
  待那侍卫奉上纸墨后,容紫提笔,还未写上几个字,忽然听得身侧声音恼怒,
  “差点把叶添那小子给忘了!”
  
  容紫手一顿,宣纸上墨迹晕染,花了方才写好的字。
  
  “你不说,我也没想起来…快去看看,别让他跑了。”
  “来啊——,快去那大平的人质绑了过来,带到此处,让本将砍了他的头,到时候挂在城墙上示众。”
  
  众人纷纷拍案喝诺,唯容紫低头写字,静默无声。
  刚巧旁人很是高兴,转头随口问了句,“容统帅,你看如何?”
  
  容紫搁了笔,直起腰身。
  唇上漾出一抹笑意,却莫名的怪异无比,
  “好”
  
  ***
  叶添打早晨起来后,便觉得事情有异。
  忽然给禁足在屋里头,门外的侍卫看自己的眼睛,也打不同往日。
  从谦卑恭敬换成了狠辣轻蔑,仿佛刀子一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
  整整一上午,容紫也未露面。
  
  门口的侍卫给叶添问的烦了,终是忍不住,冷冷看他一眼,
  “徽王在大平遇害,你也不用急,一会便有人过来找你。”
  “徽王遇害?”叶添愣一下,“是给扣押,还是。。”
  “死了,灵州五千余人也跟着未能幸免。”
  叶添闻言,只觉五雷轰顶。
  
  只想着夏念白不会如此糊涂,事态发展至此,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当前要紧的,却是自己如何能保全性命。
  
  正寻思着,只听的外头吵吵嚷嚷,脚步纷杂间,叶添后退两步,手脚冰凉,眼见着屋门给人踹开,排成一字的,尽是明晃晃的佩刀将士。
  
  叶添音色不稳,“…。我要见你们统兵,我有要事相告。。”
  
  语音未落,便给压制在地,以麻绳结结实实捆上。
  
  秋凉如水,清寒浸人。
  灵州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雨,那地上的泥刚给雨水浇的有些软,转日就又冻的硬了。
  
  叶添给十个人前五后五的押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冻土上。
  待到了地方,里头早得了信儿,来看热闹的人黑压压一片,老远见着叶添,已是骂声震天。
  
  叶添焦急的四处张望,
  那密密麻麻的人脸里,竟怎么也找不出容紫。
  
  未来得及详细再看,叶添就给人压着跪在地上,摁了头,拨开后脑发丝,被迫的做一副引颈待砍的姿势。
  
  为首的几个将领,早已按捺不住,提了刀上前,声如洪钟,
  “大平总督卑鄙阴险,今日我等与此地斩杀其麾下使节,以示灵州自此同大平不共戴天!”
  旁边将士振臂高呼,迭声而起。
  叶添跪在地上,面色灰白,“等一下!”
  那人举了大刀:“谁他娘的有闲心听你放屁,乖乖受死吧!”
  叶添满面细汗,提高音量,“你若杀我!必然后悔!”
  闭上眼,未觉刀锋落下,又大声道:“叶添官居参军,对晋安粮草安放,城池部署都颇为熟悉,眼下晋安弃我与不顾,我只求为灵州效力,能戴罪立功!”
  众将面面相觑,旋即放声大笑:“未料,这叶大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竟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
  叶添低着头,答非所问,“眼下灵州群龙无首,且战事告急不得不战,仓促备战间叶添并非无用,能帮灵州出谋划策,避重就轻,更易攻城…”
  “我们如何信你?”
  叶添脸上尽是汗液,只想着自己活这么大,撒谎无数,可那一次都比不得眼下,刀刃架在脖子上,一个疏忽,便是性命不保。
  
  “叶添一直以来饱受晋安总督蒙蔽,一心想着两地以和为贵,未料竟成了替死鬼,他不仁,我自然不义,且就算是你们杀了我,对大平而言又有何用,反正当时将我送来,想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如留我一条性命,兴许还有些帮助。”
  
  拿刀的将军面露疑惑,转了身看向身侧一排人,“众位兄弟,你们说到底杀还是不杀?”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道了句,“不如去将容紫叫出来,他脑筋灵,到时候再定夺不迟。”
  叶添闻言,欣喜若狂,若是此事容紫出面,那便算是一只脚迈出了鬼门关。
  心里想着,叶添面上却不动声色,抬了头,刚巧见那人自大堂而出,四目相对,居然是冷若冰霜的一双狐媚眼睛。
  容紫似乎急着要走,给忽然上前的将士拦着说话,听明白后,面无表情。
  
  好一会,才开了口。
  只听他一字一句,字字锥心,“此人东诓西骗,不足为信,各位将军请便,恕容紫不再奉陪了。”
  一时间,又是喊杀声四起。
  
  叶添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望着容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翩然离去。

    52、人头 。。。 
 
  容紫转过头,不去看地上那人,只想着赶紧走的远些,待那些人下了手,自己便再无后悔的余地。
  可这脚竟跟灌了铅一样,越发沉重。
  
  莫名其妙的,像是有绳子在心头慢慢收紧,勒的人几欲昏厥。
  
  容紫停了步子,脸色煞白,咬紧嘴唇。
  身后侍从见状忙问:“统兵,怎么了?”
  容紫伸了手,重重的摁在侍卫肩膀上。
  转头朝身后看了半晌。
  那侍卫疼的嘴角都变了形,身子直往下沉,“统。。统兵。。”
  
  容紫发了疯一样往回跑。
  
  好容易挤过去,眼见着那刀就要落下,忙回手抽刀,直奔向前。
  
  两刀相碰,锵的一声,直震人虎口发麻。
  那将军很是疑惑,“这怎么。。方才不是还说随便么。。”
  
  容紫扔了刀,并未开口。
  透支一般的,眼底满是失望。
  
  跪在地上的人两眼放空,神情木讷,已是什么话儿都没有了。
  
  “容统兵?”
  
  容紫静默许久,才颤声道:“劳各位买我几分薄面…明日在斩…让我跟其话别一晚,也不枉我同他相识一场。”
  
  那人收了刀,“无妨,哪天砍都无所谓,反正人也跑不了。”
  
  语毕,又看一眼叶添,“来啊,将其押入天牢。”
  
  ***
  
  入夜。
  银月正好,屋内未点烛火。
  容紫脸上镀一层淡淡银辉,眸光里有挥之不去的倦色。
  两个侍卫从外头扭送一人入屋,摁跪在地上,转身退出。
  
  叶添给绑的结实,垂头跪在地上,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容紫坐在椅子里,小指一动,便再无其他动作。
  
  两个人沉寂半晌,未有一人开口。
  
  窗外西风剪竹叶,沙沙作响。
  
  容紫终是忍不住,“怎么不说话。”
  叶添笑笑,“你想听什么?”
  “你恨我不帮你?”
  “那倒不是,”叶添抬头盯着容紫,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不过是恨自己遭了你的绊儿罢了。”
  
  容紫勾勾唇,“我使了什么绊儿了?”
  
  “你倒能装。”叶添道:“方才在狱里我仔细想了想这事情原委,只怪自己当初太过粗心,好几次都该看出你不对劲,可竟给你蒙混过关。”
  “说来听听。”
  “阎雄此次被杀,必定不是夏念白所为,除大平之外,又对阎雄有杀念的,也就只有你。”
  “…。”
  “再者先前你我商量着借阎立之手杀掉阎雄,事出有异,成了阎立猝死,世上怎会有事凑巧如此,我想该是你悉心安排,阎雄向来器重你,若是阎雄先阎立早死,你又岂会有出头之日?”“…。”
  “所以害死阎立,让阎雄大权在握,在借由两边议和之事,暗中下手,顺便栽赃于夏念白身上,如此,灵州定是愤怒难当,将起兵攻打大平,你便可趁乱名正言顺掌控兵权,晌午我听人唤你统兵,想来正是此番目的。”
  容紫盯着叶添,“当初与你同谋,我便知总会有这么一日…”
  叶添不去看他,“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我小觑了你,未料你竟是这等虚情假意愚弄人心之辈。”
  容紫喃喃道:“虚情假意…”
  
  叶添继续道:“只不过,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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