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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得秀气的五官更加清雅灵逸。赵羽意识到,直到现在,这张面孔对自己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繁衣,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思,朝那淡色的美好的唇瓣吻去,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暴虐和侵犯,只有着深深的眷恋和求之不得的哀伤。
☆、第三一章 危X之印 (2760字)
“繁衣,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心念如风乱,兜转千百回,才明白自己真正心之所系。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思,朝那淡色的美好的唇瓣吻去,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暴虐和侵犯,只有着深深的眷恋和求之不得的哀伤。
昏迷中的人儿毫无知觉,仿佛一个任由摆布的玩偶,紧闭的眼角却淌下两行清泪。赵羽看到了,心中漫起一阵苦涩,离开了他的唇。
贺纾秀眉微蹙,纤长的羽睫颤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下子映入眼帘的竟是赵羽英挺的俊颜,黑晶石般的眼睛满是温柔地看着自己。然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穿着别人的衣服,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那衣服还带着清淡的冷香,分明是那人的气息,顿时羞窘地脸红耳赤。
赵羽看着那雪肌上的绯色,忍不住又要伸手搂住他。
贺纾眼里却露出了戒备之色,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无奈浑身无力,头昏目眩,又倒回床上。
赵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难过之极,不禁说道:“繁衣,对不起……”
狂放不羁的宁王竟会给自己道歉,贺纾讽刺一笑,“对不起什么?”
赵羽的眼里没有平素的邪魅和冷酷,反而尽是忧伤,“繁衣,其实我没有真的把你想成那种人,你的为人怎样我心里清楚,我只是气不过,你那样轻而易举地就站到了与我敌对的阵营,你叫我情何以堪?难道我们当初相识相知一场……在你心中竟是没有一点分量吗?”
赵羽的声音低沉而又热切,贺纾惊异之极,这算什么?表明心迹吗?自己一直期盼却从不敢奢望得到的东西此刻就在眼前,贺纾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赵羽等了半晌,以为贺纾根本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一阵失望,自嘲一笑,站了起来,回复了往常冷淡的语调,“你在这休息一下吧,我已经遣人去请大夫了。”
说完,转身要走。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低头看到贺纾莹白纤秀的手指正紧紧攥住,“别走……别再离开我……”
赵顼美目含泪,哀哀欲告地望着自己。
赵羽一阵激动,重又坐下,将贺纾的双手捧在唇边,轻轻地触碰、摩挲,又贴住自己的胸膛,只觉得那手冷得像冰。
贺纾倒进他怀里,将头埋在他胸前,忽然悲声痛泣起来。赵羽把他整个身子深深抱住,惊惶地感到那身体没有一丝热度,尽管房里生着火炉,暖气融融,他的身体却好像越来越冷。
终于,贺纾停止了抽泣,只是默默地流泪,直到体力不支,又沉沉昏睡过去。
赵羽一直将他拥在怀里,一动不动,只希望自己能为着身体注入丝丝暖意。
……
那少年带着王府里的秋大夫回来了。
替贺纾把过脉,又向赵羽问了不少情况。赵羽心急如焚,忙问:“秋兄,他很严重吗?”
这位秋阳大夫本是宫中御医,医术冠绝天下,深得先帝信赖,也与赵羽和当年的太子交情深厚。赵顼登基后,赵羽搬离皇宫,也把秋阳带走了。赵羽对秋阳十分敬重,视之如兄如父,一直以兄相称。
秋阳笑了笑,“王爷不要紧张,贺相不会什么大碍,只是重病刚愈又再受寒,身体耗损过大,非常虚弱,要慢慢调理。回头我配几副药来。只是——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秋兄请讲——”
秋阳向还站在门口的少年瞥了一眼,赵羽忙示意那少年去买药煎药。
秋阳看着贺纾,确信他毫无知觉,而且一时半刻醒不来。这才低声对赵羽说:“王爷,我身份卑微本不该多言。但贺相毕竟是当朝宰辅,是皇上的人,身份太过敏感。王爷您这是要将自己置于何种境地?”
赵羽没想到秋阳会这样直截了当,不由得困窘起来,想到秋阳也是出于关心,便道:“秋兄,说实话,我还没想那么多,只是……”他轻叹一声,低言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对我实在太重要,我不会让他离开我。”
秋阳颇有些惊讶,皱起眉头,又说:“王爷,你是说,他就跟当年程缨一样,是吗?”
赵羽心一凛,还是说道:“不,秋兄,我对程缨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当时你也清楚。是的,我对不起程缨,我利用了他,我把他逼上绝路,为此这些年我一直不好受。但是,我喜欢的不是程缨,从来没有。”
“王爷喜欢的是他?”秋阳慢慢的问,眼睛转向床上的贺纾,细细端详着这张清妍脱俗的脸,肌肤苍白地近乎透明,却无损于五官的清丽秀雅,反而更显得楚楚柔稚,惹人怜惜。
“当年的程缨已是芳华无双,没想到这位贺公子犹胜一层,这般绝世姿貌,也难怪王爷倾心。”
赵羽有些尴尬,忙把话题引开,问道:“秋兄,你刚才到底想问我什么?”
秋阳笑道:“呵呵,您看我都糊涂了。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位贺相的身世,王爷是否了解?”
赵羽心中一怔,升起一丝不安,“贺纾是湖州人士,家人都早逝,他是一个孤儿。”
秋阳蹙眉,“王爷没有仔细去了解查核过吗?”
“没有,我,我对他还是信任的。”赵羽心中愈发疑惑,“秋兄,别拐弯抹角的,到底你发现什么了?”
秋阳眉目深锁,神色凝重,“当年,我多次替程缨断脉诊病,熟知其身体状况,他的体质与常人有异,为此我翻查了几乎天下所有医书典籍,最后发现他可能是一个早已失传的少数族裔——危X的后人。相传,危X一族来自于东海一个岛国,那里的人无论男女,个个貌若仙君。后来岛国被海水淹没,危X族人逃难到了中土,自从流离失散。他们本来人数就极少,加上容貌体质都异于常人,总是受到迫害,渐渐地就灭绝了。当然,也可能是危X人跟汉人结合,生下的后代也具备危X人的特性。”
赵羽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道:“秋兄的意思是,繁衣跟程缨一样,也可能是危X人的后裔?”
秋阳点点头,“从脉象来看,贺纾跟程缨非常相像。他的外貌也证实了这一点。当然,还有一个更有力的证明。”
“哦?是什么?”赵羽好奇道。
秋阳道:“凡是危X人,身上必定有一个象征族裔的胎记,称为‘危X之印’。不过,这印记小时候是看不到的,只在第一次情动后才显现。”秋阳异常尴尬,踌躇地问道:“呃,王爷,下官该死,这话本不该问的——”
赵羽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脸上一热,“无妨,秋兄请直言。”
“那,王爷,不知贺相身上有没有……呃,类似的印记?”
赵羽脸已涨红,瞬间又刷的变白,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是不是一个像七色花形的印记?”
秋阳点点头,“对,当时程缨肩头也有七色花形之印。”
赵羽无言,手在微微发颤。
秋阳摇头叹息:“危X就是彩虹的意思,东海之浩渺,常见彩虹。这族人倒真像是凝聚了霓虹色光,美的不可思议,却又那样脆弱,终究不见容与尘世凡俗。危X之印,因情而起,钟情一生,专情一人。王爷,你该明白了吧?”
☆、第三二章 情有独钟 (2190字)
秋阳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赵羽一点也没有发觉。他的话却依旧在赵羽耳边回荡。
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缠绵由一次浮现在赵羽眼前。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又痛又怒,被嫉恨之火冲昏了头脑,贺纾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激起他蹂躏的欲望,只想不顾一切地摧残那秀雅纤柔的身体。贺纾却在最初一刻的恐惧后,渐渐放弃了抗拒。赵羽感到那生涩地迎合,那羞怯的模样、楚楚动人的神韵表明这个未经情事的人儿是那样爱着自己,那一刻的销魂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某种征服的满足使自己到达快乐的云端。
事后,贺纾倒在他怀里无力地喘息,他看到在那莹白如玉的肩头出现了一个铜钱大小的七色花形印记。可他当时连问的机会都没有,贺纾被因为这种情欲之罪而崩溃,自沉于湖底。从此,他们的关系彻底决裂。
一而再再而三,他对贺纾出言凌辱,当他看到贺纾痛不欲生的神色,自己也是心如刀割,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被嫉恨扭曲的心。
危X之印,因情而起,钟情一生,专情一人……
我明白了,繁衣,我终于了解了你,可是,你会原谅我吗?在我对你施加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甚至凌辱之后,你还会宽恕我吗?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一切都太迟了!
……
贺纾秀眉微蹙,低低叹息一声,羽睫轻颤,扬起又阖上。赵羽惊喜地唤道:“繁衣!繁衣……”
贺纾终于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赵羽,茫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赵羽笑了,“这里可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对,这是你家,那么走的该是我了。”贺纾说完,撑起身子要起来。
赵羽忙按住他,“你好好躺着别动,大夫说你身体太虚弱,一定要静养。”
贺纾挣不过,又倒回床上,却背过脸去不看他。
赵羽摇头叹息,慢慢抚着他的一头青丝,“繁衣,你恨我是应该的,你就折磨我好了,但是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
手又按上他的肩膀,感到贺纾最近明显消瘦地厉害,那单薄的肩膀在手心里微微颤栗。忍不住把那他的纤弱的身体翻过来,拥在怀里。俯下头,贴着贺纾的胸脯,静静地倾听那一下一下的心跳,细细体味心爱之人生命的律动,心里只有无限感动。贺纾闭着眼一动不动,任他为所欲为,心跳却紊乱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
赵羽抬起头,扶着怀中人儿靠着床坐好,又取来一件丝棉短衣披在贺纾肩头。这才走去桌前,端来一碗药。
贺纾抬起碧潭般的明眸看着他,“宁王殿下,我该回去了。”
赵羽眉头立即拧起,“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要在这里卧床静养。别再跟我提走字,来,乖乖把药喝了。”
贺纾语调平静如水,“多谢王爷关心,但我已经两天没有出席朝会,明天我一定要去的。”
赵羽眉头深锁,脸色一沉,一言不发,只把药端到贺纾嘴边。贺纾无奈,只得把药尽数喝下去。
赵羽这才笑了,说道:“繁衣,你别担心,昨天你昏睡之际,我已经给子晏去信,说你病倒了,这十天里都不会上朝了。”
贺纾幽幽地盯着他,“王爷的意思是——还要把我在这里困上十天?”
熟悉的邪魅表情又回到赵羽脸上,半是宠溺半是威胁的声音道:“十天只是最起码的估计,如果你乖乖的养好病;否则,就只好一直拖下去咯。”
贺纾气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羽轻轻勾住他的下颌,扳过他的脸对着自己,“繁衣,你骂我吧,我就想听到你骂我——”
贺纾一把推开他,果然恨恨地骂道:“你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自私狠绝、不择手段、背信弃义、天下不齿……”
“繁衣,我喜欢你,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只是想令我臣服于你脚下,成为你的奴隶,好满足你的自尊……”
赵羽看着贺纾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一把将他搂过来,俯身凑近他耳边,轻轻在那小巧如珠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你这话不对,繁衣,我要你臣服有何用呢?其实我是想让你雌伏于我身下——”
这话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掌,“厚颜无耻!”
贺纾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费力地喘息着。
赵羽紧张起来,忙劝道:“好了,好了,别激动嘛,我不逗你了,别气坏了身子。”
贺纾拨开他的手,退到床角,蜷缩着身体,默不作声。
赵羽看得心疼不已,低低叹了一句,语气从未有过的诚挚,说:“繁衣,我又惹你生气了。繁衣,你说的对,我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我从小就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自私,任何事情只顾自己快乐,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我愿意改,为了你,我一件一件的改过,好不好?”
贺纾的头垂得更低了,只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在轻颤。
赵羽惶恐,再次恳求,小心翼翼地,“求你,繁衣,给我一个机会…。。”
半晌,贺纾终于抬起头,晶莹的明眸水雾迷蒙,“给你机会再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