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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对着他躬身一礼道:“昨日累得宇文公子挨打,还请宇文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宇文耀忙回礼道:“王妃严重了。昨日那顿打是属下应得的。”
最后,杨彦指着元逸韬笑道:“我们都喜欢逸韬,他负责掌管我们这些年秘密置下的产业,是我们的钱袋子。这些年可多亏了他,不然我连翻修王府的银子都没有。”
元逸韬出身的元氏家族也是北方几个强大的家族之一,是北魏皇族之后,是汉化的鲜卑血统,身份同样尊贵。安然笑道:“看来我以后要跟元公子合作了。”
元逸韬微微挑挑眉,诧异地问道:“王妃要与属下合作什么?”
安然理所当然道:“挣银子呀!我昨晚已经夸下海口,要为王爷挣银子养兵的。”
元逸韬看了平王一眼,对着安然微微含笑道:“不知王妃打算怎么挣银子?”其他三人也看着安然,不明白这位王妃有何德何能竟敢夸这样的海口。
安然反问道:“不知我们现在有哪里产业?”
元逸韬看着杨彦,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杨彦皱眉看着他道:“不是说过对王妃要像对本王一样吗?王妃问什么,你只管回答就是。”
“是!”元逸韬起身对着安然鞠了一躬,这才将王府的产业一一道来。
酒楼茶馆青楼都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做好了,也极赚银子。车马行方便传递消息,钱庄当铺最是敛财。安然点点头,难怪哥哥有钱养一支私兵呢!
她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再开一个报社吧!舆论导向很重要。”
“什么是报社?”元逸韬蹙眉问道。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产业?
安然简单解释道:“就像是印刷局,不过报纸不是书籍,没有那么多内容,每一期只一张或几张大大的纸。上面可以刊登殿下或其他文人新写的诗作、新谱的曲子、朝廷中可以告知百姓的新政策、长安或其他各地发生的新鲜事等等,再开辟一个版面给商家做广告,也可以给其他人刊登各种启示,这个可以收取一些费用。另外,为了让长安的读书人都对我们的报纸感兴趣,长篇小说连载必不可少,还可以在每一期的报纸上弄一幅名家字画……”
安然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四名下属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观。他们觉得,至少这位王妃看起来并不是很无知,还是有些想法的。那所谓的舆论导向,他们一听就知道是宣传自家殿下收买人心的好办法。
“有几个问题还请王妃解惑。”元逸韬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道,“第一,您说的长篇小说,是不是殿下之前写的那个射雕英雄传?第二,名家字画殿下可以找人要,但这成本应该也不低,我们也不能空着手上门求人家的字画不是?第三,还是成本的问题,这报纸能卖出去多少?做这个,真的有钱赚?”
安然忽然侧头问杨彦道:“现在还是雕版印刷?”
杨彦笑而不语。他本来是打算等自己登基以后再将四大发明弄出来的,不过,早点将活字印刷弄出来,收买人心积蓄力量也好。
元逸韬见王爷不答,便解释道:“是啊,要先把文稿写好,再仔细雕刻在木板上,要是有一个地方没雕刻好,就得重新来过……”
安然摇头,满脸兴奋道:“我们不用雕版印刷,我们用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是什么?”
四人都不明白,只有杨彦唇角含笑地看着安然。
安然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我们将所有的字和符号都事先雕刻成一个一个的活字,排版的时候按照稿子将这些字排列好……等印刷完了,再将这些字取下来,下次再用……”
宇文耀元逸韬等四人听完,不禁个个都睁大了双眼看着安然。
他们的小王妃竟然如此聪慧?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怎么就没想到?
四人从活字印刷中看到的不仅仅是商机,而是这件事背后对文化的推动作用。有了这活字印刷,印刷的成本将大大降低,这样寒门学子也能买书了,他们还不对自家王爷感恩戴德?除了凌云,其他三人都对安然称赞不已。
“好!这个活字印刷好!”
“王妃果然聪明!”
“属下敬服!王爷果然好眼光!”
杨彦见了,得意地笑道:“本王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的女子,自然是聪明才智都能与本王匹配的。你们也别急着激动,王妃给你们的惊喜还多得很呢!”
听到王爷这话,四人都不禁将视线转回安然身上。
安然大大方方地说道:“那个长篇小说连载就看我的了!编多少故事都没问题;那名人字画我也可以客串几回;对了,我们前几期的商业广告就给我们自家的产业打广告吧,等以后我有新的画作也可以在上面打广告。”
宇文耀想起安然那一笔特别出采的字,对元逸韬推荐道:“王妃的字别具一格,你可以找王妃帮你做活字模版。王妃的字一经推广,必成一代大家,也可以保证我们报纸的销量,那些文人就算不看报纸,也定要买下报纸收藏那些字的。”
元逸韬知道宇文耀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能得他称赞的字,应该不凡。他一时心痒,便腆着脸笑道:“不知可否请王妃赐一幅墨宝?”说着,他又偷看王爷。自己当着王爷的面求王妃的墨宝,王爷不会生气吧?
杨彦可没有这个时代那些男人的臭毛病。能将安然的字画推广出去,看她扬名天下,他非常高兴。
“那便麻烦王妃给他写一幅吧!”杨彦对安然笑笑。
元逸韬得到王爷允许,立即去磨墨。宇文耀见了,也凑上去道:“既然王妃都动笔了,不如也给属下写一幅?”
独孤凯也过来凑热闹道:“我也要,我也要,我要留着王妃的墨宝当传家宝。”
只有凌云看着三个兄弟那么积极的样子,想了想,到底没开口。
安然看了看宇文耀,给他写了一幅:“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好!王妃写得真好!果真不愧是王爷千挑万选出来的才女。哈哈哈哈……”宇文耀接过来,越看越喜欢。
“果然好字!王爷,我们报纸的第一期就用这王妃这幅字吧!”元逸韬看着宇文耀手中的字,也不禁两眼放光。之前他还以为宇文有意吹捧,现在才知道王妃的字果然不凡!圆润端丽,自成一格,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字体。而且,这对子对得也极好!
接着,安然又给元逸韬写了一幅:“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元逸韬接过来,一连念了好几遍,竟然是越念越激动。
“哈哈哈,我这幅意境好!多谢王妃对属下的期许!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和王爷失望的。唔,我们报纸第二期就用这个!”
独孤凯虽然是跟着杨彦练武的,但并不表示他就不懂文,看到宇文耀和元逸韬两人手中的字都那样好,又有深意,对王妃要写给自己的字不禁万分期待。
安然微微一笑,给独孤凯写了一幅:“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好!好字!好句!”
“王妃这文采,这一手字,咱们整个大隋她要是自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哦,王爷可以称第一,也只有王爷可以称第一。王爷和王妃真是天生一对,绝配!绝配啊!”
独孤凯还沉浸在这句话的意境中没开口呢,元逸韬和宇文耀已经开始称赞了。
“让开让开,这一幅是王妃写给我的!”独孤凯将这幅字取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竟然是越看越激动。“多谢王妃对属下的勉励!”
安然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偷偷瞄着宇文耀元逸韬独孤凯三人的凌云,暗自一笑,又写下一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宇文耀三人见安然又写了一幅,忙凑过来看。
独孤凯念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王妃这话深具佛理啊!”
安然吹干墨迹,取在手中走到凌云面前,递给他道:“凌云大哥,与其对过去耿耿于怀,不如放下过去放眼未来。该抛下就抛下吧!”
凌云缓缓接过,深深地看了安然一眼道:“多谢王妃!”
这时,却听杨彦故意在那边酸溜溜地道:“我说王妃,别人都有了,你打算送本王一副什么字啊?”
安然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赶紧小跑回书案前,提笔写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杨彦伸手与她十指紧扣,看着她的眼睛,深情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幅字,以后就挂在我们卧房里吧!”
安然红着脸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只听书房外面有人通报道:“启禀王爷,皇上召您即刻进宫!”
却说昨夜景嘉莲回去以后,哭了大半夜。她想不明白,这些年来王爷一直对自己很好,为什么突然就要把她嫁出去?还对她那样冷淡无情?
想来想去,她都认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昨晚在王爷那里见到的那个作男装打扮的女子。可是,她不过是寄居王府的孤女,以前独孤侧妃没进门的时候,她还帮着管家一起打理王府。但自从独孤侧妃进门,虽然并不得宠,毕竟身份在那里,她就再也没有插手过王府内务。不过,据说独孤侧妃也没有拿到管家权。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皇上赐婚的侧妃,是有品级的,也不能与一般人家的妾室相提并论。
景嘉莲想着,自己拿那女人没办法,但独孤侧妃可是有名分的,难道还拿那个没名没分见不得人的女人没办法吗?独孤侧妃可是出自独孤世家,从小就学着如何管家,如何管理妾室通房的,她要是知道王爷是因为那个见不得人的女人才冷落她,一定会很生气很愤怒,一定会想办法对付那个女人的吧?
想到这里,她也不睡觉了,立即将值夜的丫头琉璃叫进来,嘀嘀咕咕说了一阵。璎珞昨晚就被打走了,一直都没有放回来,琉璃其实心里也很不安。听自家姑娘叫她进去,她原本是有些害怕的,但听了景嘉莲的话,她却不怕了。不过是去靠近独孤侧妃绮梦园的花园里说几句话罢了,就是给王爷知道也不要紧,大不了说她搬弄口舌,那也不是什么大罪。
于是,天亮之后,琉璃便带着个小丫头去一人抱着个小瓶子去绮梦园外收集露水。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绮梦园的丫头也出来收集露水了。
那小丫头紧张地问道:“琉璃姐姐,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接露水吧!这里惯常都是独孤侧妃的人来接的。”
琉璃大声道:“怕什么?独孤侧妃进王府也大半个月了,你见王爷去过几次?我可听说了,王爷院子里藏了个美少年呢!就连看书都要抱在腿上,可是宠得跟什么似的。独孤侧妃再出身高贵又有什么用?王爷不喜欢她,她就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没有儿子,她在这府里还不如我们这样的丫头呢……”
“那边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竟然胆大包天胡说八道!我们夫人也是你们这样下贱的丫头能编排的吗?”
独孤湘云的陪嫁丫头碧荷天天都要带人过来收集露水,不想今天居然听到有人在编排自家姑娘,这还得了?她立即就要带人过去将那不长眼睛胡说八道的丫头抓起来,不想琉璃看到有人来了,拉着那小丫头就跑,很快就消失在花园里茂密的花木中。
碧荷赶紧回去将此事禀报给自家姑娘。
“夫人,您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两个嘴碎的丫头才成,不然还不知道王府里多少下人背后编排您呢!”
独孤湘云听完,心里自然愤怒得很。到了平王府她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脸上根本就不是什么花粉过敏长的小疙瘩,而是给平王殿下的人下了毒。不但如此,她嫁到平王府这么久了,平王除了新婚之夜过来羞辱了她一次,这大半个月来,她连他人影儿都没看到。原来,平王真像外面传的那样,是个断袖?这让向来高傲的人如何不愤怒?
但家族多年的教导告诉她绝不能被愤怒吞噬了理智,因此她很快又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随即就明白过来。
“碧荷,你错了。那丫头明知道你每天早上都要去那里收集露水,又怎么会故意等在那里说我的闲话被你听到?她是故意将消息传给我呢!认真说起来,我们还得谢她。”
碧荷也不傻,很快就明白过来。
“夫人,您说这悄悄跟我们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呢?”
独孤湘云轻轻一笑:“还能有谁?不是说昨晚景姑娘去见王爷,最后是哭着回来的吗?”
“景姑娘?”碧荷皱眉,“那也是个不安分的!她肯定是吃了那个娈童的亏了,不甘心呢!这才想着告诉夫人您,好让您收拾那个娈童给她自己报仇!夫人,咱们可不上当!”
“不,这事她管不着,咱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