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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别以为一两句话就能打发我,老娘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回鳞城干什么去了?快点说!”
“……我……我回去找竹君了,我是看他没在,以为他还在鳞城呢。本来是打算找到他和他一块过来的,没想到被邢国的士兵给抓起来了……嗯……事情就是这样了……”无忧拧着衣角等着他娘发话,说实话他还真不敢抬头去看他老娘,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脸肯定整个都是黑的。
“找到了没有?”
“没……”
“你这个傻子!用得着这样吗?”安王妃用手指戳了戳无忧的脑袋,把无忧戳得直往后退。“他去哪里可以等到我们和李大人会合时问问李大人嘛!用得着那么急着回头去找吗?李大人都不担心说明他现在很好,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安王妃给了无忧一个白眼。“看看你自己,不听话跑出去,现在知道后悔了?”
“嗯……可是……”
“可是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好好待着吧,哪里都不许去了!”
无忧面露难色。“娘,现在有很急的事啊,少白为了我受伤了,现在不死不活的,必须要快点找到绿神仙才行!”
“什么?!”
安王妃朝阿福那边看去,阿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你这熊孩子!你对得起人家吗?”说完又在无忧头上使劲敲了几下,疼得无忧泪光闪闪。
“还有你!”安王妃指着姬遥,“早知道就该把你给捆起来。老大不小了还没轻没重的,若不是你无忧也不会从我眼皮底下走掉。”
姬遥很委屈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不是把儿子给带回来了吗?”
“哼。去好好反省!”
安王妃不再理会无忧和姬遥,快步走到马车前,叫人小心地把少白抬了进来,把他安置到后院清静的房间里,然后差了个人去找御医。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御医,看过后都纷纷摇头,说是没医过这样的病人。哪几个御医忙了半天还是没个结果,只是开了些安神的香料先用着。
做完这些安王妃又把无忧叫来,边喝茶边看着他,看得无忧心里直发毛。
“你说,现在怎么办?少白他爹现在是有事去了,忙着和二皇子商量对策,我已经派人去给郁夫人送信去了,你就想想到时候怎么和她交代吧。”
这……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啊……
无忧挠挠头,知道自己真的是惹出大事来了。不管怎么说,少白的事他是一定要负责到底的,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把绿神仙给找出来,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让少白的爹娘知道才行啊。可是……要怎么和他们说啊……
无忧犯难了,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可是又不能一直瞒着吧。无忧脑子里乱作一团,但就在此时,门童跑过来说是客人到了。
无忧往正门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穿白衣的妇人徐徐走了进来。她容貌艳丽,风姿绰约,只是眉心似乎总有化不开的愁绪。
“见过安王妃和世子。”她行了个礼,她不过是南凤王的侧室,安王妃的地位要比她高得多。
“郁夫人,这就见外了,快请坐!”安王妃马上起身,让下人给郁夫人上茶。
“多谢。”
郁夫人常年向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无忧愣愣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少白的事。无忧曾在南凤王府里见过郁夫人几次,就无忧看来,她和从前的样子变化不大,还是很年轻。
“近两年不见了,无忧又长高了不少。”
“嗯……”无忧慌乱地应了一声,被安王妃瞪了一眼。
“无忧这小子不长进,倒是少白生的俊俏,整个皇室没几个比得上。”
当提到少白时,郁夫人似乎稍稍开心了些,接着又愁眉紧锁。“少白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很久都没回来了,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一声,生疏了。”
“夫人,其实……少白他已经回来了……”无忧说道。
“真的?”郁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欣喜。“无忧,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在后院的房间里。”无忧低着头说了这句,还是没勇气把少白的状况告诉她。
一听到这话,郁夫人立马站起身,“王妃,可否让少白现在就过来见见我。”
“郁夫人,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少白为了救无忧中了箭。”
“啊?”郁夫人一惊,“他……伤的严重吗?难怪没出来见我。”
“郁夫人,这边请,少白在后院休息,我们过去看看他。”安王妃引着郁夫人来到后院,房间里点着安神香,少白安安静静地躺着,表情安详,只像是睡着了。
郁夫人过去摸摸他的脸蛋,“少白他是睡着了吗?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伯母,很抱歉,都是我不好。”无忧说道。
“怎么了?少白他……伤得很重吗?”
无忧点点头,“现在他暂时醒不过来,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绿神仙。”
“绿神仙?”郁夫人又是一惊,“难道,难道少白他已经到非要绿神仙才能救的地步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绿神仙他会一直都这样睡着吗?”她神情有些恍惚,无忧和安王妃的沉默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刚刚御医来过了,说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恐怕还是非绿神仙不可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神医了,或许民间还真有一两个可以和绿神仙相比的神医也说不定。少白受伤是为了无忧,所以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说什么也要把他医好。”
郁夫人在床前哭了一小会儿,用丝帕擦干眼泪。“我……我最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其实少白受伤也不能怪无忧,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他既然能活着回来,就一定会醒过来的……”
59
59、第五十六章 。。。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天气渐渐回暖,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两枝。无忧打了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脑子里乱哄哄的。
昨夜又梦见那人了,他嘴里还说着那句话,“等我两年……”哼,谁等你啊,两年后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无忧忿忿地捶了几下床板,然后把头埋进被子里。
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又记不太清楚了,总之他似乎遇到过竹君,姜诺,具体发生了什么倒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秦诺已经变成了姜诺,他不再是自己从前看到的样子。竹君呢?似乎也和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他在那儿似乎是有事情要办,他……应该不是真的和姜诺混在一起吧,看上去竹君和姜诺合不来的样子。
到鳞南已经五天了,那天郁夫人来之后在这儿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去了,之后便天天来这儿看一眼。因为少白现在不宜过多地移动,加上南凤王也正忙着商量复国的事情,娘就强硬地把少白给留下了,承诺一定要把他给治好。昨天绿池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少白的消息,非要跑过来看他,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无忧想着如果自己是少白,肯定睡觉都不安稳,这姑娘啊……实在是太吵了……
“世子,该起床了。”小丫头春花又在催了。无忧胡乱地应了一声,然后穿衣洗漱。真是的,一大早就坐在床边发了这么久的呆,老了之后肯定会痴呆的。
这几天应他娘亲的要求,少白几乎是他在照顾,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最近几天老爹在打探绿神仙的消息,据说他最近出面的时间是九个月前,而地点就在骊都附近的一个小城镇澜县。他们俩说好了今天晚上就偷偷地溜出去,不让娘知道。
想着能找到绿神仙,无忧就稍稍开心了些。少白变成这样是为了他,那他一定要把绿神仙给找出来。
爹爹很少参加议事,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对于敌我双方的情况很了解。也不知是谁说过姬遥年轻的时候是英勇善战的大将军,无忧是看不出他爹有这种能耐,不过他最近开始相信了。
邢国那边又派了一名大将,而那大将正是邢国的大皇子。邢帝为了给姜诺一个名分所以派他出征,大皇子的登场则预示这邢国内部皇权争夺要越演越烈了。这对于鳞国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自他上次受伤后,姜诺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向前发起进攻,而现在双方又开始缠斗。不过有了二皇子的鳞南军,鳞国这边暂时还未有败下阵来的迹象。只是……只要是战争,死伤总是难免的。每当看见前线的伤兵被送至骊都医治,无忧总会有些感慨。为了满足统治者的欲望,付出惨重代价的总是普通的民众。
给少白点上安神香,夜幕已经垂下来了。看着少白安静的脸,无忧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无忧,准备好了没有?”
无忧正把包袱往肩上背,不料被突然出现的姬遥吓了一跳。
“爹,有你这么吓人的吗?门也不敲就突然进来了。”
“我从窗户进来的,干嘛要敲门?”姬遥一脸无辜。
“算了,我还是不和你说了。”无忧检查了一下包袱,东西都带齐了,就等着出发了。
“爹,我们从后门出去吗?”
“不用,我们翻墙过去就行了。”说罢一把拎起无忧,踩上院子里的树,借着力一下子就到了墙外。
无忧呆了一下,“爹,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半夜翻出去啊,手法如此娴熟。”
“怎么……怎么可能,不许乱说,要是你娘知道了就不得了了。”姬遥急道。
“原来如此……”无忧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不许乱说!”姬遥再次提醒。
“知道了。”
骑马疾行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到了澜县。父子两个下马,找了间茶馆坐下。无忧顶着两个黑眼圈昏昏欲睡,他还真不知道他老爹的精神有这么好,看上去一点都不累。
“小二,你们澜县附近最幽深的山在哪儿?”
“最幽深?”小二挠着头想了一会儿,豁然开朗地说道:“对了。客官您顺着这条路直走,约半个时辰就有一个岔路口,到时候再往右边走,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那山叫无名山,里面有常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听说还有老虎呢!不过啊,客官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去,这山挺危险的。”
“多谢。麻烦多上些好菜,付了菜钱这些银子剩下的就归你了。”
“谢谢这位客官!待会儿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找我。”说完这话小二哥高高兴兴地拿着银子跑到厨房端菜去了,无忧看着他老爹一眨不眨。“爹,没想到你打听消息也挺娴熟的。”
姬遥把头一抬:“儿子,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爹当年可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带兵打仗,用兵如神。”
吃过饭,两人准备了两天左右的干粮,然后继续出发。两个时辰后,他们到了山下。
无忧从山脚往上看了一下,这山还真够高的,上边云雾缭绕,山峰像是已经入了云里。
“看什么,快点走了。”
“哦……”
无忧回过神来,发现他老爹已经往前走了好远了,于是赶着马儿快步跟上前。
“我不能确定绿神仙一定会在这儿,所以我们得快一点,如果这儿找不着,就马上去别的地方。”
“你不是说别的地方已经派人帮着找了么?”
“普通人是找不到绿神仙的。”
“……爹,你还真自命不凡。”
“从消息来看,我认为绿神仙在这附近出现的几率会比较大,所以亲自来一趟。”
山里的树木生的特别高大,几乎把光线全给遮了,路越走越窄,到最后都没有路的影子了。树木太密没法骑马,他们只好把马给放在山腰,全靠走路继续上山。
吼——吼——吼——
“爹,这是什么声音啊。”无忧全身一抖。
“老虎。”
“啊?爹你竟然知道啊。”
“我年轻的时候是经常一个人出来打猎的,当然清楚啦。你是头一次听见吧。”姬遥一脸兴奋的表情。
无忧拉拉姬遥的袖子。“是啊,只在书上看到过呢。不过……我们快点躲开才是最重要的吧。”
“呃……也对,儿子,咱们快点逃吧。”
逃出了能听见虎吼的范围,他们来到了山的背面。这时夜已经深了,山中的夜格外寒冷,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徐徐落下,发出细碎的响声。无忧把带来的斗篷披上,使劲搓搓手。面前生了一大堆火,但还是不能完全驱散初春的寒意。
“爹,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到处挖坑,到底想干什么?抓猎物吗?”
“算是吧。”姬遥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干。“你也别闲着,快点把那兔子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