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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妖精吗》
作者：Moulynn
晋江2012…07…22完结
1、一 。。。
一
“这位姑娘，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想必最近遇到了不顺之事。”一个身着青衣，头顶道观，手里握着把白色的浮尘的道士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这位穿
着华贵的姑娘身前，那道士露出一双细长白皙的双手，只可惜他一脸猥琐的模样下巴上还挂着颗硕大的黑痣，细长的眼睛如狐狸一般。
姑娘家身边的一个丫鬟看见这貌丑的牛鼻子道士像见了苍蝇似的，连忙拿手赶：“哎呀，道长瞧你这嘴真不会说话，我家小姐最近过的可好了！王家大少爷前天才来附上提亲，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小姐遇到不顺之事？”
这丫头聒噪半天不忘加上去：“道长，我看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大热天的，姑娘可真体贴啊！”道士腆着张脸贴了上去，眼睛笑成两条弯弯的细缝。
丫鬟见他没有想走的意思，瞪着眼睛叉着腰拦在道士面前：“道长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别烦我家主子。”丫头的主子懒得跟一脸穷酸的道士多费口舌，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走进了最近的一家茶馆。丫鬟用鼻子哼了一声，用眼睛剜了道士一眼，转身跟着小姐走了进去。
正值午时，茶馆里好不热闹。吆喝声，谈话声，碗筷的碰撞声回荡在大厅上方，道士跟紧前方的丫鬟，可这丫头片子走起路来跟兔子一样灵活，在大厅里三绕两绕穿过人堆钻进了一间雅座便没了踪影。
道士在心中暗叫不妙，身边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身着布衣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羽扇的说书先生、穿金戴银的某位官员、笑声猖狂的谁家大小姐，道士环视一周可就没瞅着刚才那丫头和她家小姐。男人不甘心，他再次打量四周的一举一动，倒
茶的小二、夹菜的客人、侃侃而谈的店家……突然，道士感觉到右前方投来一道不友善的目光。
他心里一惊，赶忙抬头瞪了回去。看着他的那人穿着一件土黄色粗布僧袍，匀称的肌肉从衣衫下透了出来，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看这副打扮像是个和尚？不过，这家伙怎么梳了一个发髻在头顶上？道士心想。
僧人手里握着一个酒盅，并不回避道士的目光。道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难不成是脸上的人皮面具要掉了露出了破绽？
确认过自己面具在脸上服服帖帖的之后，道士便不去理会那和尚，他找了张靠近门口的空桌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小二拿着个抹布捧着个茶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道士随意点了一壶酒，两个下酒菜，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既然进来了，这茶馆也就一个出口，他就不信这俩兔子精进来了便不出去了？守着门口肯定是上上策，道士想。
道士临近的一桌坐着四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公子们聊天毫不避讳，道士坐在几米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聊完青楼的莺莺燕燕便将话题扯到了镇子的见闻上。
一眉目清秀的公子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小声说：“你们可否知道，最近王家宅子出了一起命案！”
“命案？”其他三人称奇，“怎么没报官？”
那人拿出折扇嗖地一声将扇子摊开，一边扇风一边神秘地说：“死的是王家大公子的奶娘，听说死的可惨了。”
“咦？”三人不约而同道，“怎么个死法？”
“据说啊，”那公子压低了声音道，“尸体是今儿早上发现的，凶手把老妇的肚子剖开了，心脏被挖了出来，鲜血淌了一地。”
“哎哟妈呀，吓死人了。”一人回答道，他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
那公子来了精神接着说：“我还听说啊，前些天王家大少爷才到苏家府上提亲，若是这事被苏家人知道了，这亲事啊，恐怕是要吹了吧！”
“苏家小姐？”议论声又响了起来，“我只见过一面，不过真是个美人儿，跟天仙下凡似的。”
道士听着他们的谈话，用鼻子哼了一声，拿起小二才送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他心想，这些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今早儿发生的事他们现在都知道了。话说回来，王家命案一事，镇上衙门里的陈大人应王家要求专门强调此事要低调处理，即使如此，不知何人还是走漏了风声。不过，风声走漏也不该自己管，他想。
道士正出神地望向门口，一个厚重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头，这一掌算是要打断了他的骨头。
疼疼疼！男人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僵硬地转过身望向身后那人，来人正是坐在远处的那留着头发的和尚。和尚很自然地坐在了男人旁边的位置上，道士一面揉着自己的肩一面揣度他的来意。
和尚坐下来之后，径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他说：“你脸上的痣掉了。”
什么？！道士往自己脸上一摸，原本在下巴上的黑痣还真的不见了，他赶忙低头找。
“粘在衣服上在。”和尚伸手捻起一小坨放在了道士的手心里。道士惊得一头冷汗，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和尚来了也不客气，夹着桌上的烧鸡就往嘴里送。
“大师，是来看相算命的吗？”道士一脸谄笑地问。
“我不是和尚别叫我大师。”和尚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你这不是明摆着找茬吗？道士皮笑肉不笑地想，他嘴上不客气地回道：“不是和尚穿什么僧袍？”
和尚喝了口酒说：“不是道士装什么算命的？天气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确实容易脱落，”他顿了顿接着说，“从你没进馆子开始，你就一直粘着苏家小姐，不知‘道长’有何贵干？或者说，你在王大少爷那里搜不到信息于是将注意力转向与他有婚约的苏家小姐，是在暗中调查王家命案一事？”
听到王家命案四字，道士身子一震，自己身份被识破就罢了，为何这和尚会猜疑到王家命案上？自己的来意就暴露的如此的明显吗？
“既然施主都这么问了，”道士从袖袋里拿出一枚红底黑字的檀木令牌说，“实不相瞒，这是衙门陈大人的令牌，他令在下三日之内查出王家命案的元凶。”
“王家一案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所为，奶娘无缘无故在半夜被人开膛破肚，下手十分残忍，内脏取出手法十分熟练，家丁也未听到任何呼救声，我看是妖精所为吧。”和尚道。
道士嘴角直抽抽，正是因为此事是妖精所为，所以县令找来了他这位除妖师，不过他一贯低调办事并不声张，再说了，若是让居民知道镇上有妖精那恐怕会闹个鸡犬不宁吧？
“你这令牌，”和尚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同样的牌子，“其实我也有一块。”
“啊？”道士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了上来。
“陈大人命我与你一同破案，在下柳罡，请天师杨凌云多多指教。”
2。
2、二 。。。
二
两人在茶馆里坐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着苏家小姐出来，难不成真见妖精了？杨凌云如坐针毡隔几分钟便往门口望去。
“八成是从后门走了吧。”柳罡把桌上的菜扫荡一空，满意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后门？”杨凌云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这茶馆他仅来过几次他还真不知道有个后门。
柳罡也不怠慢，他拿出几锭碎银放在桌上起身朝茶馆深处走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杨凌云目瞪口呆地跟在他身后，在心中暗想他是不是早都算计好了。和尚不顾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径自走进茶馆的厨房，厨房的尽头是一扇通向外面的小门，也是茶馆进货的通道。
柳罡走到门边做了个手势示意杨凌云不要上前，后者伸着脑袋悄悄地望向门外，只见苏家小姐正跟一男人说些什么，杨凌云角度不佳只能看见那人衣服一角，不过光凭这绣着金丝的衣服一角也能判断出对方是个有钱的主儿。
杨凌云继续伸着脖子往外瞅，却被柳罡一巴掌打在脸上给他拍了回去。哎哟，天师揉着鼻子心想，这人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柳罡一只手抓着杨凌云，杨凌云站在这地方一看不见二听不到，只能瞧着柳罡的侧脸干瞪眼，天师看着看着发觉这和尚长的还真不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子长的很结实，乍一看有那么点西域人的味道。
大约站了五分钟，杨凌云看柳罡的侧脸都看腻了，和尚突然在天师腰间一推，拎着他的胳膊就往茶馆里走。杨凌云莫名其妙地被他拖着走，两人穿过厨房穿过大堂径直从正门走了出去。
杨凌云一出门被挣脱开柳罡的手，没好气地说：“大侠，下次麻烦你下手轻点行不？”他揉着被捏疼的手臂心想，这下子身上恐怕要多出几个指印了。
和尚显然没有理会他的打算，说道：“跟苏小姐在一起的李家公子，两人在后院惜别，想必是不想让他人瞧见吧。”
“哦？李家公子？”天师眼睛一转，“做布料生意的李家？镇上的富甲？”
“嗯，”两人顺着街道往集市的方向走，“苏小姐泪眼婆娑地递给李公子一块手帕，想必两人之间有段情缘。”
“可苏家小姐不是要嫁人了吗？”杨凌云反问。
“所以才可疑。”柳罡瞥了他一眼，心想，他这脑子真的可以断案吗？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李家公子？”杨凌云摸着下巴思忖道。
“这面具太丑，撕了也罢。”不等天师答应，柳罡擅自扯下了那张人皮面具。
“疼啊！”杨凌云惨叫一声，疼的像扒了皮似的。扒了人皮面具之后，杨凌云脸上皮肤微微泛红，天师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他皱着眉头一双桃花眼里闪着水光。
杨凌云摸了摸嘴角痛心地说：“我的胡子都被你扯掉了。”
“没胡子正好，看着清爽。”这是柳罡的真心话，可惜传到杨凌云耳朵里就如同讽刺一般。
天师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道：“大侠，接下来敢问你有何高见？或者说我们该去王家府上坐坐？”
“恩准。”
王家府上如往日一般，府里忙上忙下的没有一丝伤痛的气氛。杨凌云一大早接了陈大人送来的令牌之后，曾经来过王家一次，他来得时候正好碰上尸首入殓，家丁以“对死者不敬”为借口禁止外人入内。
柳罡拿出令牌，门口家丁引着两人入内，穿过前院往后院厢房走去，院子里挂了不少红灯笼，红色缎带随处可见，杨凌云看着情景便知道王家上下都在为王家公子的婚事做准备。柳罡随口问了几句案发的情况，家丁支吾了半晌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死者的厢房比一般下人的房间都要大，可见奶娘在大少爷眼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屋内摆着一张床一张八角桌一个衣柜，家具和地面被洗刷的干干净
净的，被褥也是新换的。证据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杨凌云不禁皱起了眉头。
柳罡找家丁去叫王家老爷，过了片刻，来的却是王府的管家。
“老爷身体不适，两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不等杨凌云开口，柳罡抢先一步发问。天师站在一旁也不插嘴，管家回答的很是谨慎，柳罡问了半天也没发现疑点，按照管家的说法，尸体是今早发现，仵作根据尸体判断死亡时间是丑时，死因是失血过多。奇怪的是，奶娘遇害时住在周围的家丁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杨凌云摸了摸下巴，心想，不是奶娘在睡梦中惨遭毒手，就是奶娘被害的时候家丁还在睡梦中。
柳罡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奶娘最近是否与人发生过口角？”
“这个在下也不清楚，”管家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最近老爷身子有恙，家中的事物全部由大少爷来办，二少爷似乎对此有些不满。”
“二少爷？”杨凌云拖着下巴，嘴里念叨着，“不知先生是否方便把二少爷叫来？”
管家朝两人欠了欠身，不多时，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跟在管家身后出现在两人面前。二少爷叫王瑾，是大少爷王铮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家老爷正房夫人去世得早，二夫人从嫁入王家大门开始便不待见王铮，王铮从小跟着奶娘长大没少受气，王瑾虽然有亲妈宠着，可他骨子里泛着几分散漫终究不成器。现在老爷病重，他把家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托付给了王铮，想必二夫人心中肯定不好受吧？
杨凌云打量着王瑾，王瑾虽然是少年却长着一副清秀且稚气的面孔，乍一看有些像姑娘家。柳罡问了些许问题，少年的回答跟官家的大同小异，杨凌云也并不奇怪，说不定他们早已串通好了呢？
柳罡随即问到了他与兄长王铮的关系，少年眼神躲躲闪闪的，话还没说几句舌头便开始打结，杨凌云心中自是明朗，奶娘的死八成跟二少爷有脱不开的干系。
天师不急着把事情捅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