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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安夏静静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钱妈妈——”
这时,门板的响动打断了舒安夏的思绪,春梅手里抓着一个锦缎,一脸为难。
“怎么了?”
“各个园子的婢女丫头就像着魔了一样,只要提起钱妈妈比自己主子还要亲,奴婢本想打听一些钱妈妈的情况,却不想什么都问不出。”春梅一脸懊恼,舒安夏轻笑出声,点了点头。
“六姑娘——”春梅有些不解,事情明明没办成,为何六姑娘反而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
“现在舒府有哪个园子不吃钱妈妈的桂花糕?”舒安夏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春梅想了想,“六房。自从六太太的婢女因为桂花糕一事吃了亏,六太太就再也不让她去拿桂花糕了。”
舒安夏点了点头,果真一切都那么巧合,舒安夏舔了舔唇,摆了摆手。
是夜,静谧的让人不安。
各个园子的丫鬟婢女,拿走最后一批桂花糕,纷纷回了自己的园子,钱妈妈老眼看着一切又恢复安静的房间,一脸的算计。
忽地,一个身影飞下,安静地落在钱妈妈屋子的中央。
钱妈妈一愣,赶忙上前,跪地,“参见主子!主子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带着面具的脸上只露出两只鹰眸,直接忽略了钱妈妈后面的那句话。
“差不多了,舒府各园子的人,基本上可以为老奴所用!”
“你主子呢?”钱妈妈身体颤了颤,“五姨娘是老奴亲手带大的,她一直示老奴为亲母,主子请您——”
“手下留情吗?”男子的声音骤然变冷。
钱妈妈一看这个架势,颤抖地点点头。
男子豁然一回身,手掌一扬,“啪”第一声清脆的响声便响起。
钱妈妈捂着自己的脸,一抹湿儒的感觉从嘴角滑下。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就敢擅作主张?她一个人,比你控制整个舒府的丫鬟婆子都有用!”
钱妈妈一听男子的话,震惊地看着他,满眼的不可思议。
“以后不准擅自做主,明日开始给她下!”男子转身,
“主子,你一直说府内有人会配合我,到底是谁?老奴为何一直没见到人?”
“她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用不着你多问,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动‘夏园’的人,幸好这次她没事,否则——”男子说着,缓缓地转过头,他的眼中满是嗜血的杀意。
钱妈妈一怔,“难道那人是‘夏园’中人?”
男子的黑眸更沉了,“你找死吗?”
钱妈妈缩了缩脖子,男子手臂一甩,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舒安夏一身黑衣,窜身进了钱妈妈的小厨房,小厨房很黑,她凭着微弱的光翻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罂粟径磨成的粉末。
这个钱妈妈很聪明,怪不得让人分不出来,罂粟的粉末和面粉和在一起,虽然颜色有些不同,但顶多让人觉得是面粉杂质,根本不会多想。
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厨房下面咯咯叫着的鸡映入了舒安夏的眼帘,舒安夏突然灵光一闪,取了少量的参杂了罂粟粉的面粉用水搅拌,撒到鸡食里。
几只小鸡吃了后,更加叫的欢腾。
舒安夏水眸闪闪,淡笑着离开了小厨房。
时间转眼又过了三日,舒安夏的造纸终于有了些苗头,自从从钱妈妈的厨房回来之后,她忽然灵光一闪,用小苏打进行原料分离。原本只是随便一试,却不曾想到,试过之后,竟然真的分离出来,虽然分离的效果不佳,但是舒安夏知道,她已经找到门路了。
“六姑娘,不好了,出事了——”春梅匆匆推门而入,大声说道。
舒安夏扬了扬眉,等待着她的下文。
“五姨娘要杖毙钱妈妈,现在所有舒府的丫鬟婆子全部都聚集起来,要跟五姨娘拼命呢!”春梅一脸后怕,想起刚刚的样子,府内平时那么温善和顺的人,都变得那么暴戾。
舒安夏放下手中分离了一半的残布,这五姨娘唱的是哪一出?
跟其他人一样,舒安夏赶到“庆园”的时候,“庆园”已经违满了人,各个园子的丫鬟小厮有的手里拿着榔头,有的拿着匕首,有的拿着棒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五姨娘。
五姨娘一脸坦然,坐到园子中央,两个小厮将钱妈妈五花大绑,好像要行刑的样子。
“请五姨娘放了钱妈妈!”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丫鬟朗声道,双眼通红。
“钱妈妈是我们所有人的妈妈,请五姨娘放了钱妈妈!”又是一个小厮跳出来义正言辞。
五姨娘冷哼了一声,“我园子的人,犯了规矩,要由你们来教?”五姨娘话音一落,摆了摆手,两个小厮棍子一扬起,就要往上打。
这时离着钱妈妈最近的几个婢女,忽然拥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钱妈妈身前。
行刑的小厮为难地看了一眼五姨娘。
五姨娘表情晦涩不明,薄唇轻启,“继续打!”
小厮们硬着头皮继续把棍子往上挥,挡在钱妈妈身前的婢女丫鬟越来越多。
趁着这个空挡,舒安夏笑意盈盈地走到五姨娘身边,福了福身。
五姨娘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朝她挥挥手。
舒安夏坐到她身边,跟五姨娘一同观看这“叹为观止”的场面。
棍子一棍又一棍的砸下,几个婢女受不了了,又换了其他丫鬟去挨,总之这个棍子不会打到钱妈妈身上。
舒安夏淡笑着,不语。
“六姑娘不问何由?”五姨娘扬扬眉,视线并未往这边扫,声音确实缓缓向舒安夏一侧而出。
“主子教训奴婢,天经地义,夏儿觉得,不需要理由。”舒安夏端起旁边沏好茶的茶碗,缀了一口,五姨娘此举,已经很明显,就是要引她前来。
“不,钱妈妈是我奶娘,一直以来待我如亲女,所以打死钱妈妈,需要理由。”五姨娘也端起右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
“在一个成功的棋局中,总有要子和弃子。”!舒安夏放下茶碗,视线放远,两个行刑的小厮已经累得手抽筋,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滑下,结果旁边还站在十几个丫鬟婆子,等着替钱妈妈受刑。
“她之所以成弃子,是因为你想让她死!”五姨娘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声音却似万年寒冰。
舒安夏手指颤了颤,水眸闪闪,虽然她已经极力克制她听到这句话之时,心中和脑中的震撼,但是她的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能想到在鸡食中下药,你绝对比钱妈妈聪明得多,所以我何必为了救一个愚笨的人,而得罪个聪明人?我从不做亏本生意。”五姨娘淡笑着,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
舒安夏一直都知道五姨娘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如今的小小过招,让她更觉得无所适从。
之后她也不知道跟五姨娘又絮叨了些什么,总之舒安夏的心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钱妈妈最后也没受刑,因为不知谁把老太太请来了。老太太以“喜欢钱妈妈的手艺”为名,直接把钱妈妈接去了“福康园”。
钱妈妈在离开之前,忽然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惨白的倒地,舒安夏看了她的样子,知道她自己也吃了罂粟。
舒安夏从始至终在怀疑这一出戏是不是五姨娘和钱妈妈唱的双簧,直到最后,钱妈妈倒地口吐白沫,她才敢肯定,这个绝对是不能装的。那一日,她除了在面粉中加了罂粟粉,还洒了一点果药粉进去,效果就如同钱妈妈眼前此景一般,五姨娘虽然推测到她在鸡食中下药,但是她绝对不会知道这种她自己配的果药粉。
轻轻地叹了口气,舒安夏整个人都陷入思忖中,离开了“庆园”。
日子拖拖拉拉,转眼就到了倪姨娘恢复位份的日子,舒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大清早,舒安早早起床配合着给倪姨娘盛装打扮,据说倪姨娘的大儿子,也就是说她的嫡亲大哥,也从江东赶回来,专门给倪姨娘道贺,倪姨娘的脸上泛着幸福的光彩。
因为恢复了位份,倪姨娘就要回到自己的园子,舒安夏突然有些伤感,这个娘亲虽然很懦弱,但是对她的关心和心疼,她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春梅和碧云忙乎着给倪姨娘梳妆,舒安夏在一旁看着。
待梳妆差不多,就是穿最后一层喜袍。春梅带笑,去拿,忽地,春梅惊呼一声,舒安夏随声望去,春梅满脸惊恐,小步跑到舒安夏旁边。
嘴角挂笑的倪姨娘,看到春梅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春梅为难地看了一眼倪姨娘,然后将手中的喜袍撑开。只见倪姨娘的暗红喜跑上,有一个中指般长的口子。
舒安夏目光一沉,这时走过来的倪姨娘也看到了这个喜袍上的口气,身子一颤,脸色登时惨白如纸。
舒安夏抿了抿嘴,前几日,府内就陆续传出倪姨娘是不祥之人的传言,因为正巧赶上钱妈妈事件,舒安夏还没来得及处理,只是把事情给压下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直接动起了手脚!
春梅一脸无辜和担忧,“奴婢昨夜检查,明明还是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这可不能让侯爷和老太太知道啊,要是他们知道了,指不定又成了理由不给倪姨娘恢复位份呢!”
“可是这么大的口子,补都来不及,更何况,弄妖蛾子之人定会发难。”碧云这回脑子倒是灵光了一次,直接指出了事情要害。
倪姨娘的手指死死字攥着衣角,一听春梅说“昨晚刚检查过”她的心就彻底凉了,昨夜到今晨,唯一到过她房间的人就是——侯爷舒浔易!
看到倪姨娘的表情,舒安夏神色一凛,上前一步捂住倪姨娘的手,“姨娘,是谁弄的,你应该想到了,对吗?”
倪姨娘一听舒安夏如是问,死死地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得到她的答案,舒安夏心里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了。整个舒府内,也只有她爹爹,能让倪姨娘吃了亏也委屈地袒护。
舒安夏屏住气,小手攥着倪姨娘的手更紧,“别担心,这个位份,女儿会让您复得风风光光!”
096 祥瑞吉兆
更新时间:2012…11…21 14:20:06 本章字数:9730
厅外的气氛依旧热闹,来了很多官员,带着礼金和礼品,根本就没人知道房内发生的小插曲。。^//^
舒安夏搀扶着倪姨娘,缓缓地从夏园走到前厅。
倪姨娘愈发的紧张,攥着舒安夏的手越来越紧,但是倪姨娘的脸上,却少了抹忧伤,多了份神采。这份神采就源于刚刚,她的新发现。
回想刚刚那一刻,她原本要缝补倪姨娘喜袍上的缺口,然而,绣针一入,她才发现,裂口两侧有一种淡淡刺激的腥味儿,再反观喜袍上的裂口,虽是被撕裂无异,但是却不像在两侧用力裂开,所以经过反复思考,她断定是有人在喜袍上沾了有腐蚀和刺激味儿的明矾,然后倪姨娘或者春梅在检查的时候微微用力,才会导致喜袍里衬撕开,因为喜袍的颜色和花纹,所以当时未有人注意,而是到今晨,才口子才彻底露了出来。
这样一来,舒浔易的嫌疑就小了很多,至于其他人,因为时间关系,不能一一盘查和细问,但是动过手脚之人,等会儿定然会发难,到底是谁,到时候一试便知。
因为对倪姨娘的愧疚,亦或是因为她和顾瑞辰,总之舒浔易今日也算给足了倪姨娘面子,一切的礼节规模都是按照新娶正妻的礼节置办的,唯一就是不用像新娘子一般罩个盖头。
刚一踏进前厅,耳边就传来一阵唏嘘,削瘦的倪姨娘今天虽然称不上美,但是好歹也有一股柔弱佳人的美感,加上舒安夏后来点缀的妆容,看起来更加自然年轻。
舒浔易大阔步地走上前,温柔地从舒安夏手中接过倪姨娘的手,倪姨娘不自然地低下头,双颊浮上两抹红晕。
舒安夏静静地看着倪姨娘的背影,舒了一口气,实际上,无论古代女人还是现代女人。想法其实都很简单,一个好相公,一两个好儿女承欢膝下。
这时的喜娘洒起了金银花,满屋子都是喜气洋洋。
舒安夏悄然地跟在后面,表面上在看着热闹,实际一双睿智的水眸在不停地瞄着几房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憔悴,不知是不是钱妈妈的“照顾”起的作用。
舒安夏没有吭气,又将视线移到三太太身上。
她今日着了一身紫红色双面绣针刺短袄子,领口和袖口用金丝绣得蝴蝶,头上插五支叶半金钗,极其华丽。之前的五十板子已经看不出来痕迹,三太太正襟危坐,在老太太的手底下,反而愈发的神采飞扬。
三太太的旁边坐着一张新面孔!
舒安夏蹙眉,眨眨眼确定了自己所看无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