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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乱_凤皇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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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迷蒙的双眼,他根本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潮当中反应过来。凤玉梨甩刀袖手,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房间,咣的一声,大力甩上门。
  夜已深沉,更深露重,穆峥还是站在门外,青灯几次三番出来查看,只看见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都没有声息,不由的再叹气,摇头回自己房里了。
  凤玉梨一直都没有睡,他也知道那个傻瓜一直站在门外,他一点都不生穆峥的气,他生气的只是因为自己。他是个经历过很多的人,不若穆峥那么单纯,他很清楚从一开始穆峥对自己的情谊绝不会是朋友、兄弟那样简单,虽然那个傻瓜总是那样认为。可气是自己竟然没有生他的气,反而有点欣喜,甚至有意的和他靠近。
  对于他的那个吻,想到那个吻,凤玉梨纤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似乎还能触碰到他的气息,如果不是猛然的疼痛唤醒了自己,自己会不会一直沉沦下去,一想到这里,一个呼之欲出的字灼痛了他的心,他忽然痛的不能呼吸,不要,他不要,他这一生只有仇恨,别的,什么也不会有,他也不会相信。
  快天亮了,穆峥离开了小院,他走一步回头一步,那扇门依然紧闭,他懊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站了一夜,他也想了一夜,从自己和他梨花林相逢一直到现在点点滴滴在心头。
  他也想起那次在雨中自己问他:“玉梨,是不是我把什么东西落在你那了,这些日子总觉得不踏实,总是想你。”现在他终于知道他落在他那里什么了,是心,从第一眼遇见,自己就将心搁在他身上,收也收不回。
  开始自己想不明白,因为自己和玉梨都是七尺男儿,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岂不是太怪异。可是当自己吻下去,这些日子的悸动、焦虑仿佛都不见了心里身上每个毛孔都舒畅,是男是女已经再不重要,重要的是穆峥只喜欢凤玉梨。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穆峥不再懊恼,“玉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的情你会不会接受,但我一定不会放弃让你快乐的承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凤玉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似乎想将世间一切的污垢湮灭。他和他的兄弟们跪在阴森的大殿里,朝拜那个高坐在王位上的人。冷,好冷呀,地上的湿气从腿上爬进了心脏里,冻住了胸腔了的血液。一直都跪着,再也不会有机会站起。
  这里又是哪儿,重重叠叠的紫色纱幔旖旎魅惑,两个赤*裸的身影抵死纠缠,粗重的喘息犹如野兽。他想逃,他不敢再看下去,可是却发现没有退路,四处张望,却猛然发现了男人身下的赫然是自己年少的脸,是自己?“不,”他想大喊,可是喉咙被什么卡住了,怎么样都没有声息。纱幔开了,进来一个披着绯红纱衣的少女,她柳眉凤目,美艳不可方物。她依偎到男人身边,一把搂住男人的虎躯,出语柔媚:“陛下,你可满意?”男人一把把少女搂在胸前,长着墨黑虬髯的嘴贴上少女雪色的玉颈,“真真是一对尤物呀,你们姐弟两爱死孤了,沁儿,多亏了你的好计策,否则孤什么时候能抱到凤皇呀?”
  “姐弟,沁儿,慕容沁,姐姐!”凤玉梨大喊一声,冷汗淋漓。
  忽然场景转换,凤玉梨看见自己坐在床上,衣衫凌乱,散开的胸襟看得见细白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咬痕。他手执匕首赤红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少女:“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为什么要给我下药?”那种背叛的感觉痛彻心扉,只能通过泪水来宣泄。
  “害你,你应该感激我,以后你我姐弟共事一夫,平步青云,难道不比给人为奴为婢好吗?”少女说话一派温柔,眼神却很冷酷。
  “慕容沁,你是大燕的公主,怎可如此轻贱自己,更何况我是堂堂男儿,我宁可死也不会雌伏在仇人的胯下。”说着举起匕首就往自己心口扎去。刀锋刺进肌肤,血花朵朵。怎奈他现在浑身无力,又被慕容沁推了手臂一把,刀锋走偏,只浅浅的扎尽。
  慕容沁狠狠一个巴掌打过去,凄厉的声音一改此前的温柔:“男人,你们王族男人都是人,有尊严,难道我们女人就没有吗?自古我们就是你们的附属品,为了江山,为了王位想把我们送给谁就送给谁,难道那时你们想过我们是你们的妻女姐妹吗?”说毕也泪如雨下,状如疯妇。
  “姐姐,我求你,把我送回到哥哥那里去,我就当给疯狗咬了一口,好不好,姐姐,我求求你。”
  “回去,你回哪,没有哥哥的默许你能到这里来?我和你说实话吧,你一个人关乎着慕容氏上万人的性命,哥哥早已保不住了。你也别怪他,要怪就怪你自己这身皮囊,要怪就怪你被苻坚看上了”说着慕容沁欺身上前,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细细拂过他的眉眼,“身为男人却比女人还美,你不觉得你让人恶心吗?以前因你貌美,父皇母后都宠你,整个大燕都膜拜你,就连苻坚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吗?我只是你的替身,他为了想做贤君不敢纳你,只好让我做替身,你是个妖孽,妖孽,哈哈哈!”慕容沁凄厉的笑声像鬼号。
  他浑身冰冷,陌生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占据了整个身体,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什么也不要想,就在这里和我好好伺候他,否则你的泓哥,你的永弟,你慕容氏里大大小小的朋友敌人全都是死路一条,慕容氏的男人,哈男人,看看你们还有男人的样子,你们断送了大燕,为了保命只能把女人送给仇人,你们算什么男人,你们也只配给男人骑。”说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扬长而去,凄厉的笑声传出很远……
  “姐姐,你,不要,不,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一声狂喊,凤玉梨从梦魇中醒来,他浑身冰冷,握紧的指节惨白,汗湿重衣。
  他坐起身,半曲起腿,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静静舔吮着来自心底的痛苦、恐惧。喃喃念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慕容冲,慕容冲。”耳边似乎又想起那大大小小文武百官的窃笑“一雌复一雄,双(和谐)飞到紫宫”。
  再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有支离破碎的脆弱,那里是用染血梧桐枝点燃的仇恨的火焰。
  此仇,上天入地,出生入死,必报。



第六章 凤紫宫 囚凤凰

  这天的傍晚穆峥没有踏着夕阳走进来。
  没有时间了,已经不能再流连了,折翼的凤凰经过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是该浴火重生,重新遨游到九天之上。
  三天后,穆峥再踏进小院儿,已经人去楼空。穆峥打开每一扇门,里面都冷冷清清,仿佛没有人住过。“玉梨,你去哪里了,是生我的气了。”没有,没有,都没有。“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呀。”穆峥颓然坐在地上。
  吱呀,院门被推开,“玉梨,是你吗?”穆峥兴冲冲的起身,失望,来的人是青灯。他又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青灯的双肩“快说,你家公子上哪去了?快说。”青灯被摇的快散架了,“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好容易等穆峥放开自己,摸摸酸痛的双臂:“活该公子不理你,真够野蛮的。”
  穆峥瞬间像斗败的公鸡,低垂下头,又坐在地上:“他真生我气了,不辞而别了。”
  “公子生没生气我不知道,不过公子说有急事。”说着就递给穆峥一个锦袋。穆峥忙拆开,里面是有一块白玉凤佩,正是凤玉梨平日里佩戴在身上的那个。此刻凤佩躺在穆峥的收心里,晶莹温润,洁白无瑕。穆峥轻轻揣摩着,最后揣进怀里,放在自己的心上。锦袋里还有一封信,穆峥展开,白纸浓墨,字迹端雅清俊“上言加飨食,下言长相忆”落款是一个凤字。
  聊聊几个字,穆峥看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青灯以为穆峥把那张纸看开了花,最后穆峥小心的折起,也放入怀里,幽幽的问:“你们公子没有说去哪了?”
  “这个公子可没有说,不过他要我等你,他还说要你给我安排一个去处。”“去处?他为何不带你走。”“这个我也不知,公子不让问。不过公子还说他一定会找到解蛊的方法,叫你千万留着命等他。”
  穆峥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看来玉梨没有生气,只是有急事走了,本来他也是和玉梨来告别的,现在战事以起,自己马上就要奔赴战场,没想到玉梨先走了,隔衣握住胸口的凤佩,为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内心惆怅,不过,玉梨,放心,我会留着命陪你的。
  “你,还不跟我走。”说着一把抓起旁边的青灯。在路上。穆峥问青灯是怎样和他家公子相识的。青灯一个平时很开朗的一个孩子,说到这里不仅有些黯然。原来青灯的爹娘都在战乱中去世了,自己投靠在叔叔家里,叔叔生性好赌,为了偿还赌债竟然要把青灯卖到青楼里做小倌倌,可巧被凤玉梨遇见,他买下了青灯。
  穆峥听了又不忿又难过又高兴,难过的而是自己和青灯一样都是战乱中的孤儿,不忿的是青灯叔叔的坏心,高兴的是自己和青灯何其幸运能遇见凤玉梨,看来上天还是对自己不薄的,想到这里,穆峥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玉梨,等我。”
  五月,入夏。
  东晋大将桓冲集结10万兵力北上伐秦。
  秦王苻坚派征南将军苻睿,燕国降臣慕容垂、慕容暐以及益都侯姚苌共抗晋军。
  益都侯府一派紧张气氛。
  这时一个神秘的客人来访。
  姚苌本就烦闷,大骂亲兵不知轻重,什么人都放进来,可亲兵唯唯诺诺,说来人太厉害拦都拦不住。
  姚苌机警,忙换来数十将兵护卫,可惜穆峥不在府里,否则哪还用上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走入会客厅,就看到一名脸上半面刺青狼纹的彪悍男人如标枪般侍立在一个黑衣男人身旁,那个黑衣男人正背对着自己负手看天,背影高挑纤瘦。听见脚步声,那人回头,姚苌看见来人白玉般的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面具做工精巧,雕成凤尾的形状,面具从额上覆下,到鼻而止,漆黑的眸子宛若寒潭,幽幽透着冷意,薄唇形状姣美,浅红的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光滑的下颌微尖,连着优雅细长的脖颈。一袭简单的黑色丝袍随随便的用同色的锦带在腰间系住,却无处不熨帖。他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周身却涌动着神秘、魅惑的气息。
  姚苌看得怔住:“你是?”“景茂公,一别经年,一向可好?”
  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出,姚苌恰如醍醐醒脑张口而出:“凤皇。”话一出口,便已后悔,看着来人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忙改口:“我道是谁?原来是慕容将军来访,怎么不早说,景茂自当到大门迎接,来人,上茶。”
  “冒然拜访,还望景茂公恕罪,只是日前游历到此,特来拜会。”
  “好说,好说,你可是我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啊!只是姚某出征在即,否则真该留慕容将军在府上多住几日。”这个和自己八竿子到打不着的人的突然到访,令姚苌匪夷所思,不过他历来老练深沉,面上一点不带,一味的说好听的。
  “慕容此来怎敢叨扰,只是想和景茂公说几句体己话。”说着眼睛余光瞥向姚苌背后。姚苌速来和他无仇无怨,就屏退了左右。“不知慕容将军有何赐教?”
  “侯爷你此去可是要去救援涪城?”姚苌心想这个人的消息好灵敏,现在王猛一死,难道这个人又重新回归到秦王苻坚那里,此来是替苻坚试探自己?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是啊,正是陛下的命令。”“那景茂公可知陛下用兵的真正意图?”
  “自是和东晋决一死战。”
  “那景茂公觉得胜算如何?”
  “想我大秦雄兵百万,良将如云,自当扫平那东晋,一统天下。”
  “好个雄兵百万,良将如云。”那人说完此话,冷哼一声。“景茂公,秦恃其强大,一直以来,战乱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汉,转运万里,道殣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内,危亡近矣。”
  “大胆,”姚苌拍案而起,“慕容冲,你身为平阳太守,食国家俸禄,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慕容冲身边的黑衣人本一直低着头,闻听此语,忽然握剑直视,杀气逼人。
  “北冥鲲,不得无礼。”慕容冲端过茶杯,轻轻呡一口,微微一笑:“景茂公大可不必如此,自王猛死后,秦之法制,日以颓靡,今又重之以奢侈,秦之国运已危如累卵,侯爷宜结纳英杰以承天意,时不可失也。”
  “慕容冲,想大王待你慕容一族是何等恩德,你不思回报倒也罢了,还来蛊惑军心,今日我不杀你,望你好自为之,送客。”说着姚苌一甩袍袖,站起身形,摆出送客的架势。
  慕容冲不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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