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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聆,早啊!”充分发挥自来熟,附送凤氏招牌笑容一枚。
“不早了。”白衣少年冷冷地接口:“能连续十多日误了早朝,想来凤王爷倒也真是不容易。”(经过某人连日来的洗礼,曲某人已经对想要凤流殇改口不叫‘小聆’这一想法彻底放弃了……… …b)
笑容顿时僵住,凤陵王立马换了张委屈的嘴脸:“小聆你也知道啦!本王对政事不感兴趣啊,没办法的……”
曲聆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不感兴趣?
鬼才信!即使不上早朝,你凤流殇安插在朝中的内线,不照样把朝会内容给你汇报的好好的?!
间某人不答腔,凤流殇也不多做辩解。自然而然地往曲聆水身旁一站,等一会儿的早朝。今日不知何故,崇明钦点了他凤王务必到场。乖侄儿只好放弃了美酒美人的机会来早朝。
不过……什麽时候才开始啊?无聊的凤某人开始不安分,侧眸数起某人有几根睫毛来。数著数著,却见清贵公子柔和了眼波望向一处,顺势一看心下立时了然。
“聆水……”玄服温文的少年眼里有明显的关切,目光往後一掠才看见几乎不怎麽上朝的凤流殇。诧异之余礼节性问候:“啊,凤王也在此。”
“呵,真巧。”凤流殇挑眼一笑。
某人黑线:这不是巧不巧的问题吧?
宇文饰非带著探究意味的目光倏的一变,继而对向曲聆水也不避讳:“听界错说你这几日身子抱恙,可好些了麽?”
闻言,凤某人的反应竟比当事人还要强烈:“什麽?小聆病了?难怪脸色苍白啊……”
顺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得某人嘴角抽搐:“曲某并无大碍,劳凤王挂心了。”
“这是应该的嘛~怎麽说,小聆与本王同朝为臣,关心下也是应当的~不过,小聆是发烧了麽?”说著,凤某人心情愉悦的伸出狐狸爪去意图吃豆腐。
大清早的,吃点清爽的也不错啊。
不过,可惜了。豆腐没吃著。
曲聆水微错身,不著痕迹的躲过狐狸爪子顺带忽略狐狸的话题:“谢殿下关心了,我已无碍。”
微微颔首的面容清淡依旧,然而那双冷清的眸子里却分明有一丝动容。不过显然不是冲著凤陵的某位王爷:“我倒是无大碍。只是殿下要再这麽站下去,曲某背後恐怕就要被太子殿下看出个洞来了。”
宇文饰非动了动唇角想说什麽,却听见宦官尖著嗓子宣布早朝,只得立在一旁。
“小聆啊……”
一回头,看见某只凤眼狐狸耷拉著耳朵,一脸可怜兮兮。
曲聆水黑线:他当他是搞笑艺人来著麽?!这是正剧!正剧!!!
“小聆……”百折不挠,金石可镂。
“凤王有何吩咐?”忍了。
“……小聆的身体真的没问题麽?”
“没有。”应该没有下文了吧?
“哦……”
“……”忽然有种不祥之感。
“谎称抱恙……这可是欺君之罪哦~”凤陵狐狸凤眼弯弯:“不过以本王与小聆的交情,是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这样,小聆又欠了本王一个人情了?”
……果然!!!
这边宦官尖著嗓子宣布早朝许久,才见崇明姗姗来迟。凤流殇不禁开始怀疑,这个朝廷作为一个机构的效率。不过近段时日,崇明的身子却似大不如从前了。形容枯槁的竟看不出前段时日寿宴上,容光焕发的模样来。
即便如此,帝王依旧锐利非常的眼一一扫过朝上的臣子。待到曲聆水时,微笑著点了点头:“聆水,几日来身体可好多了?”
“托皇上洪福,臣已无恙。”
“好,那明日的狩场围猎可不准爱卿说不到。”帝王器重,倒也说不准是好或不好。
他喜静,并不爱众人骑著马追条小畜生,弄得尘土飞扬。白衣少年面露郁色却终是圣命难违,只得硬著头皮应下。“臣……遵旨。”
帝王明知曲聆水脾性却一意孤行执意让他前去,不免让人心生疑惑。崇明似乎觉察到白衣少年的困惑,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朕知你素来喜静。但身为我大湘子民,骑马射箭总还是少不得的。”
理由牵强地让少年不禁蹙起纤长的眉。
一旁,宇文饰非似乎感到了点什麽,竟只默不作语。
唯有凤某人挑了一双邪肆的眉眼一副整暇以待看好戏的表情,却冷不防也被帝王点了名。
“殇儿。”
“臣在。”
“朕也期待你的表现。”
“臣当不负圣望。”凤流殇低眉顺眼的答道,当下心思千弯百转。
这当口帝王已阅过一份加急奏折,龙颜大悦:
“做得好!!!魅上将军罗源之战大获全胜!大挫北越锐气,杀敌数十万助我天朝天威!!!!”
“此乃圣上英明!!!天佑我大湘!!!!”
“皇上万岁天佑大湘!!!!”
一时山呼万岁之声不绝於耳,唯有三人各怀了心思不言不语。
流殇天下 【卷一】 第五章
待到散朝的这一段时间,对于凤流殇无非是一段煎熬。幸好他可以站在某人旁边,名正言顺的数睫毛。数完左边,数右边。数完右边右边,数左边。
将朝堂上那点事看的透彻的凤陵王爷,像子一样玩得乐在其中。只怪某人睫毛又长又密,害他数了这么多遍,每次的结果都不尽相同。
直到宦官尖着嗓门喊的那一声‘有事起奏,无事散朝’,凤陵狐狸才仿佛如蒙特赦。虽不觉宛如天籁,但毕竟等了许久。快步追上一散朝就不见了踪影的二人,可叹他速度之快,还能如此仪态万千。
“小聆~小八~等等本王呀~”今儿心情好,凤氏笑容大赠送。
曲聆水已见怪不怪,只是被无故更作‘小八’的宇文饰非心里多是无奈。
好吧,也许这凤王流殇真如传言一般不拘小节。可他堂堂八殿下,怎的就成‘小八’了?(八殿,您居然还没有觉悟么?……)幸而温文一向是他的本行,有些话此时又不便多说。于是淡然一笑转身告辞。
曲聆水目送友人离去,方道:“凤王爷,若是无事请恕曲某现行告辞了。”
凤陵狐狸:诶?
那清瘦的身形忽一顿:“另外,请王爷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不管出于什么心思,确是他曲聆水的肺腑之言。他直觉眼前这看似不羁的少年,决非池中之物。那身势气和风华所折射出的光华,是任何人也无法掩去的。凤陵的年轻王爷在凤陵郡的那一番作为,他也略有耳闻。假以时日,他定当为人之龙。
于帝王而言,对这样的人极易动了杀心。而他曲聆水只觉这样的人物,死了未免可惜。
白衣少年离去的背影,出尘般的不染纤尘。清贵无瑕,消瘦却挺拔如竹。而这样的人,往往只将自己的背影留给别人。
那眉宇之间的淡漠,让凤流殇忍不住脱口而出:“小聆可在乎天下易主?”
果不其然,闻言那抹出尘的皓白身影一滞缓缓回过身来。淡漠的眸子,似要望进那双邪魅的眼里去:“王爷,单凭您这句话便可诛灭九族。”
凤流殇邪魅一笑,掺了半分魅意半分笃定:“小聆你舍不得。何况……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你分明,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曲聆水回身望他,一瞬不瞬。
素日里调笑不羁的凤陵王爷,蹙了双平日挑着的眉:“你可知?其实你很假的。”
曲聆水并不说话,只是睁了双淡然的眸子望着他。
假?无假又何来的真。
凤陵王爷的口气好似在苦口婆心地教育孩子:“就算是再有趣的人,再有的物。小聆可曾有放开怀,真正舒了胸臆去笑?不带这面具,小聆可是就不舒服了么?”
这番话似是真心,又似假意。换来了,半晌静寞。
“曲某倒还真不知……原来在凤王心中,曲某竟是如此虚伪之人?”曲聆水似做感慨道,忽复抬头眸光清浅,淡淡反击:
“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凤流殇语结。本已做好撕下那假面之后,应对少年公子各种反应的打算。可结果,他却更淡寞。
“王爷,其实……”曲聆水最后望了他一眼:“你比谁都假。”
少年离去带起的一阵衣风,似乎触动了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
……一阵心悸。
凤流殇自嘲地摸了摸鼻子,笑容邪肆。
居然被发现了。
曲聆水……果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流殇天下 【卷一】 第六章
【聆水啊,你一贯是个聪明的孩子。亦是朕最钟爱的……臣子。五日后的围猎,朕,希望你明白朕的意思。】
那日,帝王是如此对他说的。
【恕聆水愚昧,不知圣上何意。】他却答得极是淡然,眉宇间不掺一点神色。细瘦的指间,执了一杯清酒。酒气蒸腾模糊了他的脸,月华之下更不似真实。
【连聆水都自称愚,那么世间便无智者可言了!】帝王淡笑,也只在那时详和的表情仿佛只是个慈蔼的老父。言罢,崇明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那日,绮容亦会前去。】
月华之下,他凭栏而坐。如水月华,衬得白衣的少年人更是清冷。
帝王的话语犹言在耳:【近日来朕的身子不太好,想这宫中也该办场喜事热闹热闹了。这事本也是聆璃极力促成的,想来聆水也不会辜负她一片美意吧?】
送至唇边的瓷杯一滞,却听他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臣明白了。】
帝王致命的欣赏,必须用某样东西来束缚住。权势、地位、金钱、亦或者是女人?层层如锁,直到心安。
比方说宇文绮容。帝王的女儿,大湘唯一的公主。如斯骄傲尊贵的公主,自然也只有曲聆水这样的男子才配得起。
曲聆水这样的男子,看似无情实际一旦背负了什么责任,是断断放不下的。他无情,只因为他太多情了。因此,帝王毫不犹豫地决定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他的另一把锁。
甚至于曲聆璃,帝王的别有用意也远比爱宠来的多。
清贵无瑕的少年垂首敛目,细长的指尖摩娑着白瓷杯壁。
他怎会不知帝王是何用意?又怎会不知她是何用意?只道是,亲耳听到内心的痛苦远比想象来得大。
她恨他,她说曲家的人这辈子决不原谅!
曲聆水看着白瓷杯底沉淀的一点褐色,舌尖不觉苦色漫延。
而后,他终于等到了帝王的下文:【凤流殇,此人……不得不防。】
这方是,帝王与他密谈的重点。
崇明,终于要连自己的侄儿都不放了么?
夜愈深沉,小楼之上由敞开的轩窗中灌入的夜风凄怆呜咽。
他仰头饮尽了杯中残液,喉间顿时腾起一股灼热感。然而那清冷的容颜,却并未因此而染上丝毫热度。
清冷月华只映得少年颊如冷玉,瞳若深潭。
“公子,夜深露重您休息罢?”毫无意外的肩头上又多了件外套,顿时抵住了寒夜的冷意。
曲聆水不动声色的拢紧身上的外套,突然道:“下次,不用把药放在酒里了。放桌上便好,我不会忘的。”
“是。”
曲聆水突然转身直视对方的脸,或者说那只是一个铁制的面具。但那双眸子,却是亮得惊人。身形虽高大,却不免显青涩得让人辨不出年纪。
许久,他轻且淡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后悔吗?”
黑衣人徒然一惊,开口才发现竟是处于变声期的少年:“不,界错不后悔!”
他淡笑:“那便是曾经后悔过了?”
“不!界错从不悔!”黑衣人急道。少年尖细的嗓音里,混合了变声期属于成年男子才有的厚重:“若不是您的话,界错早已不知尸埋何处!”
“可我总在想……”他细瘦的指抚着杯壁,口气一如清酒般淡漠:“某些时候也许活着不比死了好。”
闻言黑衣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跪到地上扣头不止:“不!您千万不能这么想!您是这天下第一人,肩负大湘的将来!界错死不足惜,可您不一样!您是天下人的公子!”
他是……天下人的?他不是自己的?
他摊了手心看,纹理细碎。
这手、这足、这身子……无一不是听他使唤。
他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了呢。
曲聆水突然失笑。
蜿蜒而曲折的命理线旁枝细碎,正是命途多桀。到了掌心,竟是戛然而断!师父曾说,他命里多难一生坎坷。且应了这命理,纵是他师父鱼玄机也只参透了一半的天命。
那时鱼玄机摸着花白胡子,连连叹气:明明命里劫数难改,偏却是肩负大稷之人啊。
啊,是了。是他的命。
他的命,不是他的。
竟是如此讽刺!
他默默收了掌心:“罢了,界错你想太多了。忘了公子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