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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皓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长成一名真正的巴图鲁再回去。
胤礽莞尔一笑,没有再说。
在弘皓的要求下,胤礽把那鄂罗斯少年也留给了他,之后上路回了京。
去的时候是夏天,回来却已然是入了冬,一路冰天雪地,山色萧条,以至胤礽几次错觉,自己会在这刺骨的严寒中死去。
即使在雪天,草木稀疏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依然有坚持在放牧的孩童,正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开路的禁卫军上前去驱赶,胤礽却命人停下了车,把孩童叫到自己跟前来。
孩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眼中有疑惑却并不害怕。
“这么冷的天也要放牧吗?”胤礽示意孩童上车,塞了个暖炉到他手里,随口问道。
孩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冬天也要多带出来遛遛,来年才长得肥硕。”
“为什么不要这个?”胤礽晃晃手中暖炉,疑惑问道。
“现在暖和了待会会更冷,这不是我有福分享受的东西。”
胤礽轻叹,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脑袋:“你刚才唱的那是什么?怪好听的。”
“我爷爷教我的,爷爷说饿了冷了害怕了就唱这曲儿,心里暖和了就不觉得饿不觉得冷也不害怕了。”
你若是觉得冷觉得寂寞就哼这歌,心中有了温暖就不会再害怕,还有我会一直保护你。
胤礽怔住,蓦地觉得胸口处一阵撕扯搬的疼,遥远到模糊的记忆竟又是这么生生被翻了出来,鲜血淋漓。
孩童见胤礽瞬间变了脸色,有些惊讶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胤礽摇头苦笑:“没事。”
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过去,他永远不要再忆起的往事。
胤礽赏了些碎银子给孩童,把他放下后车队继续前行。
何玉柱见胤礽精神不太好,小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给您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胤礽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皇上,您也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吗?”
何玉柱问得小心翼翼,明知道这问题越了界,却仍旧忍不住心疼那一瞬间眼神都黯淡了下去的胤礽。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抹嘲讽的笑意爬上了胤礽的嘴角:“有,朕曾经很喜欢一个人,最后却亲手将匕首捅进了他的心窝处。”
何玉柱不敢再问,手中的大袄子轻搭到胤礽身上:“睡吧……”
****
五年后。
依旧是飘着雪的大冷天,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万物凋零,皇上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
弘皙与弘晋匆匆进宫,病榻上的人身形消瘦无力地靠在床头,见到他们进来也只是勉强撑起嘴角一丝弧度。
“皇阿玛!”
俩人哽咽着在床前跪了下来。
“别哭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早晚的事情,没什么好哀伤的。”
跪着的俩人却是哭得更加难自制,胤礽一声轻叹:“你们都起来吧。”
“皇阿玛身子一向硬朗,为何会突然……”
胤礽摆摆手,打断了弘皙的话:“你们别说话,听朕说,其一,朕这个位置是要给弘皓的。”
弘皙与弘晋俱是身子微僵,然后同时点头:“儿臣明白。”
“其二,朕不强求你们帮弘皓,他坐不坐得住这个位置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你们两个不要给他添乱就行。”
“儿臣不敢……”
“其三,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吧。”
俩人惊讶抬头,胤礽继续道:“你们自己觉得不是问题就成,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
“皇阿玛,您都知道了?”弘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又觉得不可思议。
胤礽轻摇了摇头:“你们都下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弘皓收到诏令风尘仆仆地赶回京时胤礽已经离开,留给他的只有一纸传位诏书和一封信几句只言片语。
“朕给了你五年的时间,你活着回来了,这帝位便是你的,你的二哥三哥叔叔伯伯们,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当如何自处,切记小心斟酌。”
已然是小小少年模样的弘皓微微红了眼眶,他有预感,也许这一生,他都将再见不到他的皇阿玛。
当某一天早上睁开眼,胤礽突然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腻味透了顶,这个江山这个天下与他何干,生带不来死带不走何苦废那么多的心思,他想要的不过是恣意人生,纵横随心,仅此而已。
胤礽离开京城之时,皇帝驾崩新皇登基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到最后他也是孑然一身出走,不带任何牵挂。
“到头来也只剩下你跟着我了……”
轮渡即将开拔,海风拂面而过,胤礽闭上眼睛仰起头享受这一刻神的恩赐。
“奴才应当做的。”
原本胤礽给了何玉柱一大笔的钱财让他离宫安享晚年,而何玉柱却在谢绝之后坚持跟着他一块离开。
胤礽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笑意。
“爷想要去哪里呢?”
“走到哪算哪吧。”
南洋、东洋、西洋,亚洲、欧洲、美洲,他这辈子还能走多远?
“等我死了,一把火烧了,骨灰洒进这海水里,随风散去,便也罢了。”
不断重复的人生他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下一世,哪怕只是这天地间最微渺的一颗尘埃,亦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还两番外
☆、第 48 章 番外一:浴血重生
天暗得没有一丝光亮,刺骨的严寒无孔不入地啃噬着他的皮肤,胤礽抱着胳膊站在破败散着霉臭味的小操场上,上百斤的铁柱压到了他的肩头,他要扛着它翻山越岭去到基地的另一头交给教官任务才算完成。
而这,仅仅是今天所有训练课程的一个开始。
一路走走停停,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胤礽不敢怠慢,他已经落后了,同组的其他人一早就把他远远甩在了后头。
毕竟他的这具身体只有十岁大,而他是这个基地里身材最为瘦小的黄种人,比起那些几乎高过他两个头的黑人白人,差了太多。
“Nini,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休息一下吧。”声音软糯的少年挨过来接过胤礽肩上的东西放下,拉着他在路边坐下。
胤礽有些犹豫,却也真的不想再走了,一手捶着自己的肩膀,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规定时间到不了要受罚的……”
“没关系啦,你走在我前面就行了,要罚也是罚我,不就是一天没饭吃嘛,我不怕的。”
少年的眼睛很明亮,笑容很灿烂,他是这个基地里头唯一一个愿意跟胤礽说话的人。
从胤礽进来第一天被人围殴被他救下来起他就是胤礽唯一的朋友。
1912年,胤礽出生在佛罗里达州的贫民窟,没有爹没有娘,喝百家奶靠政府有一点没一点的救助长大,六岁大的时候在街边与一群黑人小孩打架时被路过的军官捡到,被迫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军事训练基地。
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高强度的学习和训练,一刻不停歇,胤礽试图逃跑过很多次却从来都逃不出这里的天罗地网,在这里,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冰冷的数字编号,因为他的长相与肤色,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而他自然也不屑理会那些人,既然逃不掉,他便干脆安下心来投入全副的心思,他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十六岁的时候就要离开开始执行任务,而在那之前他必须打败同组的其他人,一个组八个人,只有一个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即使活得再艰难,胤礽也从没想过要放弃活下去的可能。
在这里,奉行的是全军事化的训练,教授的课程除了迅速将人毙命的方法,还包括了各国的语言,科学,医理,当然也还有一些阴暗而晦涩的东西。
也包括勾引人的技巧。
于胤礽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堪的事情,他天生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也许是胤礽的表现太过出众,心怀叵测的人很容易就盯上了他,每天都有不停找上门来的挑衅,胤礽一个人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的大伤小伤从来就没有断过。
而卡尔,是唯一会帮他心疼他的人。
卡尔与胤礽一般大,与他同在一组,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孩,胤礽曾经问过他他这样血统的家里该是贵族才对怎也会沦落到此,卡尔完全不介意地告诉他因为他是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人人唾弃的妓女。
卡尔是天生的乐天派,很爱笑,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依然笑得开怀。
卡尔外表看着柔弱,打起架来确实十足的强悍,他比胤礽早来这里半年,在胤礽进这里的第一天,他帮着他摆平了那些挑衅骚扰的高年级生之后就缠上了胤礽。
胤礽原本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而卡尔是真心喜欢他护着他,他没理由不对他敞开心怀。
Nini是卡尔给胤礽取的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只有他能叫,胤礽虽然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太过黏糊,不过卡尔喜欢,他便也随了他去。
只是他心底终究是有隐隐地担忧,卡尔与他同在一组,意味着终有一天他们两个必须对上,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只能有一个。
卡尔每每看到胤礽纠结地表情,总是笑他傻,他说:“我们谁也不杀谁,坚持到最后,他们总会妥协的。”
胤礽郑重地点头,至少在你动手之前我不会先动手。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到,他们的毕业典礼是一场大逃杀。
在没有人的孤岛上,一个小组八个人,七天七夜,每人只能带一件武器,要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其他人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才能顺利毕业。
胤礽与卡尔配合默契,仅仅两天就干掉了他些平日里不停挑衅他们给他们下绊子的讨厌鬼。
之后的几天,俩人在岛上唯一的木屋里没日没夜地做爱,等待着游戏结束的时间。
在那一刻,胤礽甚至觉得,他们可以一起就这么直到天荒地老。
第七天的凌晨,离游戏结束还剩仅仅最后一个小时,一向浅眠的胤礽更是睡意全无只是闭着眼睛假寐,直到他听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响动,再然后是冰冷的枪口抵上额头的触感。
胤礽缓缓缓缓睁开眼,面前的卡尔笑得不再如一贯从容,他说:
“你不要恨我。”
“能活着出去的只有一个,一直坚持的结果只能是我们两个都死。”
“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我不想死。”
扳机缓缓扣了下去,下一秒,卡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下移,心窝处插着的匕首泛着渗人的寒光,而子弹却没有出膛。
“你的枪我早就趁你不备做过了改造。”
冷笑爬上了胤礽嘴角,他推开卡尔还带着温热的尸体,站了起来,走出了木屋,迎接新一天的太阳升起。
原本我甚至想过就算与你一块死了也不枉此生,可惜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十年的感情到底还是比不上活命的机会。
天边泛起了第一抹朝阳的微红,胤礽怔怔看着,眼里却从此再无温暖。
顺利从基地毕业的胤礽从此踏上了职业间谍与杀手的道路,他装扮成不同的角色混入各种社交场合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游刃有余地将这些政客权贵军官富贾玩弄于掌心,他试过一人分饰数角游走与两派敌手间挑唆蛊惑然后看他们互相厮杀渔翁得利,也试过上一秒还勾引得人欲火焚身将之狠狠按倒在床,下一秒就一刀刺进对方心口,更试过在枪林弹雨中被逼得跳海逃走,在冰冷的海水中浸泡三天三夜后被路过的渔船救起,他手中的鲜血染过一层又一层,终究到那刺目的红再褪不去。
二十六岁那年他接受任务第一次回到中国,那是1938年,这个国家正处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乘坐的飞机在广州着陆,他看到的是满目的苍夷,遍地的尸骸,有血性的人死了,麻木了的要么苟且偷生,要么点头哈腰做了走狗。
那一天,广州沦陷,他奉命来暗杀一名日本军官,原本只是很简单的一个任务,而他冰冷了十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因为面前可怖的场景有了些微的触动,也只是这样的一个心思转念,最终让他决定捆满了满腰的炸弹,冲进了日军司令部。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天地都昏暗下来,闭上眼睛之前,胤礽唯一的念头是这一生终于可以解脱。
然而再睁开眼时,时间却又回溯,这一次仍然是当年雕栏玉砌的毓庆宫。
康熙四十二年,从这里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有点恶搞,过两天上
☆、第 49 章 番外二:太子爷又一次重生
太子爷又一次重生了,这一次重生在了什么地方呢?
胤礽对着铜镜细细打量自己的容颜,这张脸看上去少说也到了不惑之年,不过保养得好,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也还顺眼。
只是着长相却不似自己以前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