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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溪一早就发现玄麒所中之毒有蹊跷,却一直不得要领,直到玄麒体内药效褪尽之时,他才察觉对方所中之毒是雪无痕。
不过,他对自己的解毒之术,颇为自负,如今竟被那雪无痕难倒了,不由有些气闷,只觉此番是大大的失了面子。
武樱自是无心理会沈寂溪的一番心思,他想到了韩荻,这药多半是韩荻下的。
韩荻给玄麒服了雪无痕,却给自己和武樱服了腐心散。若武樱今日置玄麒于不顾,不去赴约;亦或武樱去赴约,却不肯服下那粒说是腐心散实则是解药的药丸,那今日武樱便会毒发身死。
这韩荻不经意间,竟有这许多算计,可见此人心思之缜密,手段也当真是凌厉至极。只是,章煜身边若当真有此等玲珑心窍之人,又怎会如此一败涂地?除非。。。
难道韩荻与章煜竟是并不同心?可韩荻是厉王派来的人,章煜一败,厉王少说也算是折了半壁江山,这韩荻与厉王难道也非同心?
韩荻临死前,说;他输了,他从来也没赢过。他输的是什么,想赢的又是什么?
武樱想着便觉心中生出了万千疑问,可此时韩荻已死,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去询问对方,恐怕这些疑问一时之间是解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互动好少~
作者君立志,五章之内必发糖,十章之内必有肉~~
☆、同心
章煜被关押在大营中的临时牢房里,面上没有了先前的颓丧之色,倒是有一股认命后的坦然。
于允与玄麒并肩而立,隔着牢门,一时之间也是思绪万千。
章煜瞥了一眼于允,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玄麒,道:“药性刚过,你就这么急着赶来,我怕你错过了韩荻安排的好戏。”
玄麒闻言,眉头一紧,却不动声色。于允道:“我敬你在战场上是条汉子,不愿苛待你。若你肯交出与方敬言联络的书信,陛下那边,我等自会为你求情,留个全尸。”
“你还敢说。你我在战场上拼杀之时,可是过命的兄弟,今日还不是亲手将我至于死地。”章煜说着声音冷了几分,继续道:“我岂会与你一般,出卖至亲至近之人,来换取荣华富贵。”
“哼,既然话已至此,你我之间也无需再顾忌情面。”于允冷哼一声,继续道:“当年武堂之事,若没有你推波助澜,也不至于是那样的结局。”
“你胡说什么。”章煜言语间有些微微的怒意。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武堂被灭了九族,你接任了武家军。陛下除了没有封你元帅之职,其他的恩宠哪样不是照着武堂从前的一般无二。”于允说话间也不由语带微怒。他虽是李离的人,可对武堂的遭遇一直都心存惋惜。
“那是我在战场上杀敌挣来的,与武堂何干?”章煜道。
“你。。。”于允刚欲继续与他理论,玄麒在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忙敛住情绪。
“那,让方敬言去以男色诱鲁恒投靠厉王,也与你无关喽?”玄麒面色如常,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说什么?”章煜闻言脸色立马由方才的微怒变成了愤怒,双手抓着牢门上的铁栏杆,手上的关节被他捏的咯咯作响,似是要碎了一般。
“说来我从前也奇怪的紧,这方敬言年纪轻轻,何以在朝中这般风生水起。后来我才明白。。。”玄麒故意不将话说满,顿了顿,见对方的表情果然如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般,愤怒至极,俨然一头眼含敌意的狮子一般。
“鲁恒虽然老奸巨猾,但一生最逃不过的便是个色字。。。方敬言倒是知己知彼。。。”玄麒说完,满意的从对方面上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神色。
不过他心中此刻更多的不是得意,而是不忍。也不知是何缘故,虽然他只是抱着怀疑,想要试探章煜,但见对方果然对方敬言有不可言说的情愫之时,他却有些不忍利用这样的情愫。
“哈哈哈。。。”章煜气极反笑。玄麒看着他的笑,却轻松不起来,总觉得对方眼中似有一股复仇的快意。
“韩荻当初将腐心散化到酒里,拿去给武樱,我还心有不忍。算算时辰,离腐心散毒发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了,还有两日半他便会毒发而死。”章煜将死字咬的极重,说完面含快意的望着玄麒瞬间苍白的脸,嘴角轻轻一勾。
于允闻言也是一惊,玄麒面色苍白,只觉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却闻章煜又道:“当日武樱不肯喝那酒,韩荻为了不让他怀疑,便与他分着各喝了一半。药力减半,毒发的时辰也会减半。”说着,他煞有介事的望着于允道:“于江军,你的部下可有发现韩荻毒发后的尸体呀?”
玄麒闻言不由望向于允,于允眉头紧皱,道:“何倚一个时辰前,确实派人送回了韩荻的尸体。”
玄麒闻言也顾不上许多,转身疯也似的出了牢房,找了匹马跨上去便奔着大营外冲去。可一时之间思绪纷乱,又不知何处去寻武樱。他只记得临走前托沈寂溪带话给对方,说自己傍晚会回去医馆找对方,因此便直奔医馆而去。
骑在马上,玄麒只觉脑海中全都是那人的一颦一笑,自那人十几岁初见时的童稚模样,到如今已是一个翩翩公子。那人的软弱、倔强、任性、固执,甚至是对方的算计和欺骗,此刻都成了他爱极了那人的证据。
武樱此刻坐在玄麒曾经躺过的床上,一旁摆着玄麒的衣衫,那是医馆的小童方才送过来的,说是洗过已经晾干了,若再放在外头,免得下起雪来又落了雪。
武樱将那件贴身的里衣拿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比划了良久,发现稍显宽松了一些。不由想起几年前,自己曾穿过对方的衣衫,可那时自己太过瘦小,身量不及对方太多,是以一件寝衣都盖到了腿上。
念及往事,他不由沉浸其中,面上的神色也显得无比的柔和。过往与对方经过的桩桩件件小事,此时想起来竟都觉得珍贵无比。只遗憾从前矜持,从不曾向对方表明心意,是以错过了许多本可以相依相伴的时光。
武樱正自沉迷于思绪之中,却见门猛地被推开,玄麒眉头紧锁风尘仆仆的立在门口望着他。
他一个愣怔,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正拿着对方的贴身里衣,不由有些尴尬,面上一红,忙将衣服放下。待回过神来,却见对方依旧立在那里,既不动作,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望着自己。
“师父,你。。。”武樱不解,正欲走上前,却见对方抢先一步跨进了门内,然后张开双臂小心翼翼的将他搂在怀里,动作轻柔而缓慢,好似担心会把对方碰碎了一般。
“师父。。。”武樱一愣,也不挣扎,不由想要张开双臂回拥住对方,却发觉自己的手臂被对方一并圈在怀内,又不愿强行抽出来,是以便静静的任对方这么抱着。
良久,玄麒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才放开对方,捧着对方的脸仔仔细细的望了半晌,待对方被望得面红耳赤了,才又重新将对方抱入怀中,声音沙哑的道:“章煜跟我说,你服了腐心散。”
“我已经服了解药。”武樱道,随后便将自己出城见韩荻之事与玄麒说了。他虽然略去了韩荻拿对方性命相要挟之事,可玄麒岂有猜不到之理。当下望着武樱,便不由情动,忍不住微微俯身,想要去吻住对方。
武樱见状,大概也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不由刷的一下脸又红了几分,有些手足无措。上回两人被章煜挟持之时,他一时冲动,主动吻了对方,可事后念及此事,总也不由有些羞愧。如今,虽是对方主动,他也依然羞得满脸通红。
“哎呀。。。”沈寂溪一声惊呼,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门,又赶忙退了回去。
玄麒的双唇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唇上的温度,却不得不克制自己停下来,武樱更是羞愧难当,尴尬不已。
“你们怎么不关上门呢,如今却是怨不得我。”沈寂溪远远的站在门外,背对着两人道。
玄麒收敛了心神,深深的望了武樱一眼,然后跨出门道:“沈先生,我这徒儿先前服了腐心散,如今虽然服了解药,我确是依然不太放心,劳烦沈先生帮忙看一看,是否真的已无大碍。”
沈寂溪闻言回过头,见对方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自在,便也不以为意,可跨进门后看到武樱面上尚未褪去的红色,不由又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医者自有仁心,既然玄麒托付了他,他便也不犯难,上前搭上武樱的脉门,便凝神仔细的号了半晌。玄麒见状心也提了起来,却不出言询问。
“他服的腐心散分量不足,解药的分量却是足的。”沈寂溪道。
“可有不妥。”玄麒道。
沈寂溪看了玄麒一眼,沉吟片刻道:“无何不妥。”言罢依然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玄麒见状并没有放下心,用目光询问着对方。
片刻后,沈寂溪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玄麒忙问道。
“你且与我来,我要单独与你说。”沈寂溪一脸神秘的道。
玄麒犹豫了片刻,见武樱不以为意,冲他微微一点头,他便依言随着对方出了屋子。片刻后,他一脸如常的回来,武樱不解,询问他可有何不妥,他一脸的讳莫如深,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叫对方莫要担心,一切有他在。
武樱本也无甚挂虑,于是也不再追问,转而道:“你既是见过章煜了,可曾问出了什么?”
“你指的是方敬言之事?”玄麒问道。
“是韩荻之事。”武樱当下便将他之前的疑惑一一说与对方听,对方闻言也不由皱眉不已,他先前只顾着追问方敬言之事,竟是没有留意到韩荻此人。
“如今韩荻已死,恐怕只能从章煜这里问出点什么。否则厉王与章煜之间的事,单凭咱们猜测怕是不能有个明了的结果。”武樱道。
玄麒闻言,点头称是。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别样的感觉,从前他不敢放任自己想的太多,强迫自己只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徒弟看待。但对方自始至终都让他觉得是一个柔弱的需要自己呵护的人。现如今对方却是能同他一起担起这个担子,放下猜忌和身份,心照不宣的一起为同一件事努力。
“明日,我去问章煜吧。”玄麒道 。
“我同你一起去。”武樱道。
“也好。”玄麒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动情的道:“待此事了结,你若肯,咱们便一起寻一个没有是非的地方,再也不要理会这些事了。”
他说完,心中却是有些没底,虽然他对对方早已是万分信任,可却隐隐还是担心对方有放不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大叔你能不能霸道一点呀~~~怎的如此温吞吞的!
大叔~:怪我喽?
作者君~:好吧~~~五章之内,让你霸道一次!!!
小正太~:你们。。。在说什么?(一脸无辜状)
PS:存稿中,所以下一更周四!!!
☆、雪无痕
武樱闻言不由动容不已,对方任职麒卫期间,数次历经生死,也从未见他生出过厌倦的念头,如今却是对着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过了十几年这种日子,倒是今日才有些厌倦了。”武樱嘴上打趣,心中却有些黯然,他先前一心想着报仇之事,却是无心理会朝中之事。
如今经过章煜一事,他才体会到,麒麟卫之责并非关乎李离一人的成败,关乎的还是整个大余江山的稳固。
若说他先前一心想着武家之仇,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执念罢了。他虽然不择手段的想要当上麒卫,好伺机手刃了李离,可那都是一个少年不计后果的一意孤行罢了。
若真给他思考的余地,他还真未必下得了手。
他并非不分是非之人。武堂虽然没有教给他行兵打仗之道,却是将做人之道都交给了他。况且武堂除了投靠厉王之事,一生中却也没有做过什么其他为人不齿的事。这也是他麾下将士如此爱戴他的原因,甚至连于允都对他敬佩有加。
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武樱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偏激到哪里去。是非正义他自是分辨的清。与此同时,武樱还继承了武堂非常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责任心。
在章煜以玄麒的性命相威胁之际,武樱都丝毫没有妥协,并非他不在意玄麒的性命,而是他深知,他面对的是整个北江的将士及许许多多大余百姓的性命。
玄麒见他的神色,只当他依然放不下玄麒之职,不由苦涩的一笑,道:“明日,你便随我一道去大营吧。”
再见章煜之时,虽只隔了一日,对方却已是鬓发凌乱,眼目多了几分颓意。他见武樱随玄麒一道,颇为惊讶,随即冷哼一声道:“韩荻当真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