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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见邵旒没有马上说话,便立刻解围道:“王爷不必太过心急,我们最好弄清形式才好发兵。除了南疆的杀月族,还有西域的计天国、东淮的临渭国、北关的封渊国需要防范。出兵的时日,兵力的分配尚需仔细研究。对于前方的战事、我国是否存在杀月族的奸细,如果有,他们是否还潜伏于其他地方也需要小心的探查。”
邵旒看向邵谦,问道:“谦儿,你怎么想?”
邵谦的目光只扫了詹念,见他面无异色,便开口道:“江丞相所言极是。杀月族只占了两座城,目前没有继续侵略,必是有所图谋。我们不妨暂且按兵不动。”
邵谋不满道:“五弟此言差矣。已经被人家不放在眼里了,难不成还要等人家打到家门口才能出兵吗?就算此时不宜交战,也要挥军南疆以示威慑!”
邵谦沉不住气,就要解释或者反驳,有人拽了他的衣袖。邵谦没有看,心里明白是定是詹念,他便把话咽回肚子里。
等到议事结束,邵谦也没有乱说话。
议事结束后,眼看着就到早朝的时候,众位大臣也不回府,去往林宣堂,等候早朝。
詹念暗地里拉着邵谦,走在最后。看其他人越走越远,他才开口问道:“适才在奉文殿里你没有生气吧?”
邵谦如詹念所料是板着一张脸,“生什么气?”
“成亲王他不是针对你……”
邵谦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知道这个人在担心。
“弟弟知道自己还学不会沉稳,但不代表我是傻子。四哥与我政见有异,我该高兴,他是在帮我拓宽眼界。国家大事岂容一家之言呢?”
詹念有些意外,按照邵谦以往的个性一定会怀恨在心。没想到他进步这么快,看样子李忘年也没有在游手好闲。詹念更多的是欣慰,邵旒没有选错人,容得下异己之见才是王者器量。
杀月族的事经过几番严谨的商议之后,终于得出结论——挥军十万南下。
结论虽有,人选依旧不能确定,邵旒还是愁眉不展。杀月族会连夺两成而不被知这是断不可能的,朝中一定有杀月族的奸细,而这个人不被揪出来,朝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如果这个奸细是一员大将的话,让他得了十万军,皇朝便有覆灭的可能。
邵旒最能相信的便只有江自流。
江自流道:“陛下所虑臣心中亦有同感,不过此事不宜声张,要派人前去调查,人选是重中之重。”
邵旒其实有人选,可也定不下心来。担心,不放心,让他放不开手。
“陛下心中可有人选?”江自流试探着问道。
“想必丞相心中也有人选了吧。不知你我可有想到一起了?”
二人以手指蘸水,在桌案上同时写下了两个名字——邵谦、詹念。
二人差异对视,江自流先问:“陛下为何想到了晦亲王?”
既然心事已经坦白,便也不再遮掩,道:“他是将来的皇帝,可是太缺少历练了。让他到南疆去经历一番,想必定能沉稳不少。只是,同时也担心他有什么不测,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来。”
“陛下所虑甚是。皇储身份重要,着实不宜外出冒险。万一有所闪失必将是我朝的损失!”
“这就是丞相推荐小念的原因吗?”
“不,这只是其一。詹念这几年成长的很快,依臣之见,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陛下不如借此机会留他在身边做事。”
邵旒倒是没想到江自流这番说辞,心中犹豫,道:“丞相认为他可以信任倚重?”
江自流有些不可相信的错愕。
“怎么了?”邵旒问道。
江自流收敛心思,回道:“陛下尽可以信任詹念。”他虽说的肯定,心中也不知这样是不是害了詹念。
江自流的肯定真是让邵旒左右为难了。他恩宠詹念,却是不代表他能够完全的信任詹念。当初是他把詹念拉近了朝廷,詹念改变的迅速让他这个皇帝又不得不忌惮。如果有一个机会让詹念登上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个他亲手扶持的孩子会不会动心?
王朝再也经不起内部的动荡了,父辈们的悲剧还有大皇子的下场他也不想再看到了。
詹念,这个默默伫立在他身旁的孩子,会是让他失望还是骄傲?
詹念来到宜宁宫,见小安子和几个端着膳食的宫女太监候在门外。
“天都黑了,陛下还没有用膳吗?”
“回王爷,自江丞相走后,陛下就一直在屋子里,不见人,也没有任何吩咐。”小安子毕恭毕敬的回道。
“把饭菜热一下再送过来吧。”
小安子带领宫女太监退下,詹念想了一下,又吩咐道:“弄一些爽口的菜色便可。”
詹念推开门,见到邵旒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国域地图,邵旒见到他,招手道:“小念,你来看。”
詹念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看他的手抚过曾经属于王朝的疆土,听他说:“朕年少时听太傅说过,圣祖皇帝立国时的国土是现在的一倍,而经过多年,王朝开始贪图安逸,软弱无能,不断的向外族割地,国土日渐缩小,变成现在这样。朕还听说,先皇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贤明之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做了皇帝后经变得荒淫无道了。杀月族此番占领两座城,便是因为先皇当初软弱所致。”
詹念对那件事略有耳闻。据说当年也是杀月族发兵在前,占了大片土地。而先皇竟然主动求和,割地联姻,下嫁公主,嫁妆丰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小念。”邵旒转过身来,正视詹念。二人从未如此相对过,邵旒此时不再是要从詹念身上寻找慰藉,真真正正的看的是他本人。
詹念第一次被邵旒这么看过,紧张的要不能呼吸了。
“我给你讲讲席淮之吧。”
詹念永远都会记得此时的邵旒,想起那个曾经让他肝肠寸断的人,脸上竟然有不自觉的笑容。
“当时你还小,想必是一知半解的吧。”邵旒走过来,上扬的嘴角让詹念看的清楚,“我们坐在院子里说吧。”
詹念没有拒绝的理由。二人坐在石凳上时,正巧小安子回来了,邵旒笑意更浓,道:“小安子,你也别忙了。过来坐。”
小安子没有拘谨,坐在邵旒的身边。
☆、9
再叙往事,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挣扎,那些伤春悲秋也都变了气味,成了人生的一种滋味。邵旒似乎只记得情爱给予的甜蜜和幸福,哪怕那个人从未有深情的回报。
“我是在做太子的时候遇到了席淮之,那时候因为朝廷中的争斗,我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神采飞扬的席淮之,心中既是歆羡又是嫉恨。那时候轻狂,也从未想到,如今的皇位会是因他而来。”
小安子安静的倾听,也默默的为邵旒添酒。
“不知道小念有没有正面的看过他,他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大道我第一次看过他后就再也放不了手了。当然,这中间有我做过的太多的傻事。如今想来,当时的荒唐不输于先皇。”邵旒自嘲一笑。
然后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邵旒依然会不放手的傻下去。詹念如是相信。
“我强硬的把他留在身边,骗全天下的人他是自愿留下的,不过是想让清浅放弃他。也让他即便离开了皇宫也无法回到清浅的身边。”邵旒神色稍暗,“我当时的想法最后也成真了。”
席淮之失足从桃花楼上摔下,陷入昏迷,御医束手无策。邵旒便除了上朝政事以外,寸步不离的守着席淮之。差点把早朝都迁到了宜宁宫。或许是老天怜见,席淮之昏迷了三个月之后清醒过来,而这却是陷入了另一种折磨中。
清醒后的席淮之对坠楼的事闭口不提,邵旒想要问几次都被他堵回去了。席淮之表面上没有变化,而邵旒却能感觉出来他细微的变化——哀莫大于心死。
邵旒还是不想放手。有时候邵旒看席淮之舞剑看书,那背影总是落寞晦暗的。
“听说你在浅城是个富商,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如果在宫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席淮之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或许,不会。”
邵旒知道他意有所指。他“或许”只会守着清浅平淡一生。
邵旒第一次没有与他计较这事,因为“或许”他有几分可能性不会纠缠于清浅。
“席淮之,我们去桃花楼吧。”
席淮之昏迷三个月,花期早就过了。被照顾的很好的桃树,有着葱葱郁郁的枝叶。桃园里的草没有被处理掉,已经长得没过膝盖。
“席淮之,如果我让你离开皇宫,离开我,你愿意吗?”
这倒是没想到,席淮之一时间没有答话,静静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会回到浅城吗?你会去找清浅吗?”
席淮之沉默一刻;反问道:“那么你愿意放我走吗?”
“不愿意。但是,我更不愿意面对现在的你。席淮之,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放弃自己的时候。”邵旒依然背对着他,“你赢了,是你让我不得不放手的。我邵旒喜欢的人绝不会是个懦弱寻死的人,但是人在某些环境的逼迫下是会选择一些自己都想无法想象到的做法。席淮之,我邵旒‘肯’放你离开,让你回去你自己的天地。”
说着邵旒转过身来,席淮之看到他身后的墓碑。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愿留下,不管今后你是活死人也好,心里有着谁也罢,我都不会再计较,我们纠缠一生。二是离开,但是你必须忘了‘席淮之’的身份,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不许回浅城,我用浅城里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你。而且你若是走了,我就当你死了,死在这里。除非,”邵旒非常不自信的低了一下头,道:“有一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
“席淮之,我说到做到。你就当是上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要用一生挚爱来还!”
席淮之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跪在地上说道:“谢主隆恩。”
邵旒有一瞬间的哑然,道:“你宁可抛弃‘席淮之’的身份也要离开吗?”
“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可能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敢说肯定的话了。有一天我在外面流浪的久了,想回家的时候,或许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里——我憎恨过,也有过希望的牢笼。”
邵旒不知道是要感动还是悲伤,涌到心里的情绪太多了。
他清浅有能耐拴住这个人的心,可他邵旒也有手段拴住这个人的身。他邵旒也不算输。
他努力的克制自己,努力让自己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王者该有的气度,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那就退下吧。我已经让小安子准备了足够的银两,一定够你一生所用。我不会阻碍你,你会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邵旒终于在这时才看到席淮之当初的神采,让他心甘情愿做了庸君的模样。
“草民再次谢过陛下,也望陛下保重。草民告退。”衣袂翩然,毫不留恋的走了。
那个人会有天空海阔的自由,会有自己最想要看到初见时的模样。邵旒站在树下墓前闭上眼睛,尽情的想象那时候的席淮之,也抑制不住激动。
席淮之不能与自己在皇宫里被消磨枯萎掉,他该有他的精彩。
邵旒的话就讲到这里,詹念听完也不明确他的意思。
邵旒见詹念皱眉不解,解释道:“小念,当初放弃了席淮之,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江山随他而去。你如果要选择留下,是不是也有与我一样的觉悟?”
詹念沉默。
“如果你不能决定的话,我就下旨赐你封地,但你也要保证,此生永不与朝廷有所联系。”
詹念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在试探他,邵旒是在看他是否值得信任。此时的一句话就决定日后的生死,也决定邵旒的信任和倚重。
这究竟是个机会还是深陷泥沼呢?
詹念就着浅浅的月光和红纱似的宫灯,恍惚间看到席淮之从城墙上跃下的情景。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如此时一般难以抉择呢?
“小念,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邵旒轻而易举的承诺了,詹念都无法置信,一个会放弃挚爱也不会放弃江山的帝王给的承诺。还是,说到底不过笼络人心的帝王权术?詹念看着邵旒温柔的脸庞却胆战心惊。
“小念?”
那时候的詹念无法说出话来,几乎是被逼着点头了。被邵旒握住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不知道邵旒作何感想。
詹念当晚没有留在宜宁宫,回府后写了一封信连夜送往青山古刹。以前的信都石沉大海,这一次估计也是一样的吧。可是这一夜詹念的心无法平静,很想找个人诉说,而看看这天下,也只能说与尚在的父亲听。
邵旒不是没有挣扎过,这朝廷中的诡计用在詹念身上也是于心不忍。可是当他看着国域地图的时候,心里不免生出许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