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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弟弟找回来。谁知过了三天,他派出的人手都快马加鞭地追上唐正言了,愣是没找着葡萄。
这下子东方君谦也急了,恨不得亲自追过去,不过这时东门却收到了葡萄传来的口信。
他的口信很简单,就一句话:我要去追夫,谁也别拦我,不然我就把孩子生路上!
又注:夫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东方昊晔拿到那张纸条,无可奈何地去给他的亲亲爱妃看,北堂曜月一看脸就黑了。
东方昊晔和东方君谦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过了半晌,东方昊晔踢了儿子一脚,东方君谦一哆嗦,小心翼翼地道:「爹亲,要不儿子亲自去把葡萄追回来?」
东方昊晔到底还是有个做父亲的样子,道:「哎呀糖糖,华容身子这么重了,随时可能生产,你怎么能离开呢?还是叫果果去吧。」
「父王,还是我去吧。君诚在兵部事情多,离不开,我在户部,请个假还是方便的。」
「不行,你媳妇这个样子你怎么能离开呢?别说什么大男人不该儿女情长,要你爹我说,媳妇生产时不能陪在身边的男人都不算男人!你不能去!我去!」
「父王!」
「好了,都别说了!」北堂曜月冷着脸道:「你们谁也别去了,让葡萄去追唐正言吧。」
静王父子都惊了。东方昊晔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葡萄还怀着孩子,从京城到万成县很远啊,要走一个多月呢。」
北堂曜月皱眉叹了口气,道:「算了,随他去吧。他是打定主意了,就算我们把他抓回来,他也不会甘心的。」说完他对东方昊晔道:「我给爹爹写封信,看能不能请灵隐谷的白羽帮帮忙,去万成县给葡萄安胎接生。」
东方昊晔考虑了一会儿,也叹口气道:「就这样吧。葡萄这孩子性子是像你了,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罢了罢了,我去东门调集人手,找到葡萄后就沿路护送他和正言吧。」
静王夫夫拍板作了决定,东方君谦也只能佩服葡萄这追夫之心了。
葡萄其实没多久就追上了唐正言,别看他大着肚子不方便,但唐正言带的人实在太多,浩浩荡荡的,速度实在快不了。于是唐正言带着人在前面走,葡萄就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
「少爷,我们为什么不追上去和郡马会合啊?」
葡萄一边往嘴里不停地塞着水果、糕点,一边道:「你懂什么?要太早追上,他把我送回去怎么办?等过了武阳咱们再追上去,吓他一跳。到时路都走了一大半了,他也没法把我送回去了。明白不?哈哈哈……」葡萄得意地大笑,肚子跟着一颠一颠的。
小竹子出了一头虚汗,对马车外面喊道:「阿城,马车再赶慢点,咱们不着急!」接着回头擦了擦额上的汗,帮葡萄垫好他腰后的软垫,道:「少爷,这才几天的工夫,您这肚子又大了不少。等到了武阳……这还不得更大啊?这一路上您得多辛苦啊?万一……」
小竹子不敢说。他是真想回头,可他也真不敢和主子对着干,他家这个四少爷……有时候特别拧,还容易冲动,看着一副机灵相,其实很死心眼的。
葡萄大手一挥,道:「怕什么?不会有问题的。你看你少爷我身体这么壮,能吃能喝能睡,这点路一点都不耽误事。」
他特意给唐正言安排了一大堆人,赶路的速度和乌龟有得比,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千里追夫,还不会太劳累。瞧,他多精明!都算计好了。哈哈!
小竹子张张嘴,终于不再说什么。
葡萄打个哈欠,笨拙地在宽敞舒适的车榻上躺下,道:「我先睡会儿,待会儿起来吃晚饭。」
小竹子心里叹口气,心道少爷您在家时好歹还去花园里走走,这赶路反而一直待在马车里,吃完就睡睡醒就吃,肚子越养越大,真快像头猪了。啊呸!我怎么能说自己主子像猪呢?那我成什么了?
小竹子吐了吐舌,专心计算起路线,想着待会儿在哪儿停宿,该给主子准备什么晚饭。
东方君谦派去追上唐正言的人早被交代好了,没敢直说郡王失踪来追您了,只说世子有些东西忘了给郡马,都是一些药材。
唐正言一看,怎么都是安胎保身的?他心下觉得奇怪,但从那仆从嘴里没打听出什么,见那仆从送了东西就赶回逾京,便暂时把这疑问放下了。
于是这对夫夫一个慢吞吞地带人在前面走,一个离着不远的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竟是相安无事地到了武阳。
此时已是到了十月,路才走了一半。唐正言也无奈了,这速度实在快不了,至少比预计的晚一个月,十一月中旬能到达就不错了。
好在南方天气温暖,越往西南走气候越温湿,倒不觉得赶路太艰难。
到了武阳后就要换船,唐正言便决定在这里停留三天,安排船只休整一下,顺便逛逛武阳城和周围的名胜。谁知他武阳城没逛成,倒差点把自己吓出个好歹来。
葡萄一点不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挺着个大肚子、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是多么古怪的一件事。
这些日子他一直坐着马车跟在唐正言的车队后面,因为走的是官道,道路还算平坦,他的马车也十分舒适豪华,但这般老在车上坐着也是很闷的一件事。
初时唐正言还不太着急,走得慢,葡萄不仅追了上来,还偶尔可以停车歇会儿,四处走走散散步再追上去。但后来唐正言可能是觉得这般赶路太慢了,便命人加快了速度,葡萄不得不追紧他,只好一直在马车上待着,这就有些郁闷了,而且偶尔也会有颠簸的路段,坐久了也是腰酸背疼。
所以葡萄早就盼着出来透透气了,好不容易到了武阳,他怕一遇到唐正言就被看管起来不得随意走动,因此也不着急去相见,打算先在城里逛一逛,反正他早打听好他家夫君要在这里停留三日。
葡萄性子活泼好动,且肆意惯了,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他也不做修饰,只是戴了一顶帷帽,便带着小竹子并两个化装成仆从的侍卫上街了。
小竹子看着主子那近乎足月的大肚子,心里十分忐忑。
这些日子葡萄一直在车里待着,走路较少,且不停地在车上吃喝进补,肚子大得有些离谱了。这才七个月,已经养得跟足月差不多了。
在生产方面小竹子和他主子一样没啥经验,但多少有些觉得他家少爷这肚子好像太大了点,看起来怵目惊心啊。
葡萄今日里面穿的是淡黄色雅致内衫,外面罩着一件艳丽的绛紫色绣红长衫,腰上……他现在已经没腰了,肚子太大,因而也没系什么腰带,只在腹部上方以一条金色绣绳将外衫勉强勾在一起。
他身材修长,骨架子也长开了,若非怀孕,一看便知是个青年人模样。但他这副骨肉匀称的挺拔身材前偏偏顶了个足月妇人般的大肚子,看上去就十分引人注目,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双手托着肚子一边轻轻来回抚摸,一边慢悠悠地在大街上闲逛。
「少爷,您累不累?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小竹子轻声在葡萄耳边道。
葡萄挥挥手:「我还不累,再逛会儿。听说东市那边有条丝绸街,都是从西南运来的闽丝,京里的许多铺子都是从这里进的货,咱们过去看看。」
小竹子心想,完了,他家这个少爷最喜欢逛的一个是玉石首饰铺,另一个就是衣衫绸缎铺了,现在到了武阳这个丝绸交易繁荣的地方,怕是一天都不够他逛的。
葡萄招招手,身后的一个侍卫赶紧把手上的糕点递过去。葡萄捏了一个塞嘴里,三口两口吃了,摸着肚子道:「小竹子,我怎么觉得这衫子又小了?回去再给我换件宽大的。」
小竹子苦着脸道:「少爷,这是最大号的了。」是家里的绣娘估摸着郡王临盆时的「肚量」做的,这次他们出来已全都带来了,谁知这么快就小了。唉,看来过两天又要做新衫子了。
葡萄闻言,皱着眉低下头捧着肚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心情又好了,高兴地道:「那正好,待会儿咱们可以在丝绸街上多买些料子,如果有好的成衣,还可以直接买了。哈哈。」
小竹子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嘴上恭维道:「少爷英明!少爷英明!」
葡萄就这样挺着大肚子在东市大街上逛了起来,对四周射来的诧异目光视而不见,反而心里还挺得意的。
瞧什么瞧?小爷就是有本事,这肚子比女人大吧?哈哈哈,小爷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Chapter 18
葡萄在东市丝绸街上逛着,恰巧唐正言也在这里。成亲这么久,他对葡萄还是挺了解的,知道他喜欢衣服和绸缎。因此路过武阳这个有名的西南丝绸交易市场,就想帮葡萄买些有名的蜀缎和闽丝,送回京城给他开心。
他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个穿着紫色衫子的年轻背影很像葡萄,不过葡萄怀孕之后除了身高,基本上身材已经走样了,走路姿势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唐正言和他分开时他肚子还没那么大,因此唐正言只是望了一眼,灵魂上认了出来,但理智上却没有认出来。
此时恰好有两个从对面走过来的路人,一边走也一边回头望着那紫衫背影。路人甲道:「那个男人好奇怪,看他年纪不大,怎么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
「吃多了发福了吧?看他穿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比咱们街上陈员外家的二公子还胖。」
「唉,人家是有福气。不过我看他胖得都快赶上我媳妇生大小子时的模样了。年纪轻轻的,不知人间疾苦哦。」
唐正言听了一耳朵,心中一动,原本要拐进旁边绸缎铺子里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跟着那个紫衫背影走去。他身后的小厮还奇怪,怎么郡马不进店了?
此时唐正言一留心,就认出了一个人:不是葡萄,而是葡萄身边的小竹子和那两个高手侍卫。
小竹子原本双手抱着两匹葡萄买的绸缎,后来他觉得抱着这东西没法照顾好主子,就转过身对后面的侍卫交代道:「阿城,你帮我拿着这些,我给少爷打个伞,好像飘起细雨了。」
他这么一回头,唐正言立刻认了出来,不由呆了一下,随即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同时大喝:「小竹子!」
小竹子手一颤,差点把手里的绸缎扔地上。
葡萄也听到叫声,跟着回过头来,与迎面跑来的唐正言撞个正着。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唐正言又气又急,说话都不利落了。
葡萄日夜盼着追上夫君和他在一起,但真在街头碰上,却莫名地心虚起来。而且一看唐正言这气势汹汹的架式,相逢的喜悦估计没有,一顿骂可能跑不了。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双手捧着肚子大叫一声:「哎哟,我肚子疼,疼疼疼啊……」
唐正言吓了一跳,立刻慌了,忙扶着葡萄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天啊,怎么一个月不见,你的肚子这么大了?」
唐正言着实被葡萄那近乎足月的大肚子吓到了,这这这……简直跟吹了仙气似的,怎么一个月就大了这么多?足有两圈、不不,大了三圈都不止啊。这规模……也太吓人了。
小竹子忙道:「郡马先别说这些了,少爷身体不舒服,赶紧叫辆马车先回客栈要紧。」
「对对,有太医,我带着太医呢。」唐正言这时冷静下来,赶紧叫人去找马车,扶着葡萄上车回客栈了。
这么一折腾,唐正言也忘了要和葡萄算帐的事,只顾着搂着怀里的人安慰。
马车里葡萄哼哼唧唧地靠在唐正言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觉得特别幸福特别安心,不过还是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脑子里飞速转着,想着待会儿用什么借口让夫君消气。
到了下榻的客栈,唐正言匆匆叫来随行的太医给葡萄诊脉。
葡萄很希望那太医能知趣地说他动了胎气又或身体有些虚弱什么的,但可惜的是太医和他没有心有灵犀。
「郡马放心,郡王一切都好,胎儿无恙,郡王的身体也十分健康。」
「没有动到胎气吗?」唐正言也是略通医术的,在马车上时就替葡萄诊了下脉,但他毕竟不是专科大夫,还是不放心,这才回到客栈就赶紧把太医叫来。
这太医姓周,正是当日在静王府给葡萄诊出喜脉的那位。闻言他有些不高兴,吹着胡子道:「郡马这是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吗?」
唐正言忙道:「不是不是,周太医不要误会,我这是关心则乱。」
周太医这些日子和唐正言处得不错,因而也没有计较,又补充道:「不过郡王进补太过,胎儿发育太壮,生产时怕有困难。请郡王这些日子不要再进补了,多走动走动,适当的……咳,也可有房事。这样生产时会顺利些。」
葡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