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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一切能够清晰地看到过程的事物。
就像种一棵树苗,就像画一幅画,就像弹一首曲子,就像经历一段感情。
像一捧粮食变成一坛醇酒,经蒸煮、糖化、发酵、蒸馏、陈酿,每一步,你都能明细地分辨出它的来源和它的去处。
是触手可及的踏实。
漆黑的夜如河流湍过。
我瞥了眼面前的人,烦躁地扭过头去。
而面前不自觉的某人露出一口生生的大白牙,一点也不客气的从我碗里拨走刚泡好的香喷喷的X师傅红烧牛肉面。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挑眉问他,心里暗自补上一句:还厚颜无耻地抢我的面!
这货笑眯眯的给我抛了个媚眼:“小鸭子,咱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呸!
我翻了个大白眼:“以你那风骚娇气的骚包风格,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坐火车是为了来体察民间疾苦的!”
狐狸赞同地点点头:“就是,伙食又差,开得又慢,还有一股怪味道,真不知道你干嘛来坐火车!”
“嗯,”我表示理解,面露同情的替他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货让你来坐火车,对不?”
“对啊,都是司……”
狐狸正欢快地扒着面,想也不想地接着我的话,吐了五个字后似乎忽然发现什么不妥当,捂着嘴朝我笑了笑,“丫丫,好久不见,你越来越奸诈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轻飘飘地看他一眼,状似悠闲地道,“我隔壁位置有两个在念大学的姐姐,刚刚还在讨论你呢,你说我吼一嗓子,这一大截火车里有多少人会来找你玩啊?”我笑嘻嘻的征询狐狸的意见,不怀好意地说,“吴诗云最近在哪里逍遥呀?我怎么觉得好久没见她了,唉,怪想她的,要不然找她一起去昆明玩吧?”
狐狸揉了揉太阳穴,角色转变极快地眨巴两下眼,可怜兮兮地说:“安公主!安太后!你不要乱来啊!我这还不是被司源那小子知道我要去昆明拍戏,他自作主张的就把我飞机票给退了,直接让人把我拎上了火车,连一毛钱都没给我留下,那小子不厚道,当了老板就可着劲儿地使唤我,你可不能丢下我啊丫丫!你如果丢下我,我就活不下去了啊丫丫!”
……
“轻点,你想让全车人都听见啊?”我撇嘴,叹道,“真不知道是派你来照顾我,还是让我给你当保姆的,”我一拍桌子,恨声道,“下车后把钱还我,你不知道车上的伙食多贵啊!”
“我真不知道啊!”狐狸一脸委屈地瘪瘪嘴。
…_…!还有胆子给老娘卖萌?!
一路上,狐狸吃我的喝我的,还想着办法从我口中打听八卦。
我睡了一觉,精神十足地坐在窗边看书,狐狸就屁颠屁颠地端着用我的钱买的牛奶凑到我旁边,一脸讨好地笑道:“小丫丫,有没有口渴了呀?来来来,喝牛奶啊!”
“狐狸,”我接过牛奶,面无表情地道,“你献殷勤的时候麻烦回想一下你这贿赂物品的钱是哪儿来的。”
“呵呵,哥哥这是借花献佛嘛,”狐狸乐呵呵地挤到我旁边,神秘兮兮地问,“小雅淳,你就告诉哥哥,你和司源是不是吵架啦?”
“狐狸,你这次是要去演八卦记者么?”我挑眉。
“欸?”
“我还以为你是在练习进入角色呢,忽然变得这么八卦。”
狐狸:……
一路勉强的算是相安无事,到达昆明的时候,天正晴朗,阳光很灿烂。狐狸为了保住他自认为玉树临风的形象,硬是从我这儿敲诈去了一条围巾,把他那鸡窝头包在里头,整一阿拉伯妇女的形象。
出了火车站,我碰上了从丽江来接我的客栈老板娘,狐狸也找着了顶着圆滚滚的肚子来接他的助理小胖。
狐狸泪眼汪汪地扑向了小胖,连个感谢的眼神都懒得给我。
我在后头跳脚:“死狐狸,把我的钱和我的围巾还回来!!!”
狐狸跑到一半,又回过头蹭到我面前,笑眯眯地拍拍我的头:“不要再跟司源吵架啦,那小子说不定都哭了好几回了,等我有空了,去找你玩哈!”
我白了他的背影一眼,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好吗!
来接我的老板娘一身印花长裙,站在我旁边悠悠然地问道:“小伙子不跟你一起来?”
意外的是,她
说着一口带着北方腔调的普通话。
“不去的,顺路把他捎来而已。”我笑了笑,把包背好,跟在老板娘身后,目瞪口呆的跟着她上了辆蓝色的小卡车。
“怎么了?”坐在驾驶位的她侧着脸,声音带笑地问。
她的皮肤偏黑,虽然脸型带了点北方人的粗犷,但眉眼干净,气质温和,怎么看都像是和我印象中的开卡车的那类踩着拖鞋,穿着烂背心,一身臭汗的人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共同点。
“嘿嘿,没什么,”我尴尬地笑笑,觉得自己这么惊讶实在有些不太礼貌,“就是觉得你形象和你的座驾反差有些大。”
“这是我男人的车,留给我开了。”她嘴角晕开温暖的笑容,我留意到她放在方向盘的两只手的风格有些天差地别。右手涂着彩色的指甲油,食指戴着大约有半个手指头大的缀着黑色石头的戒指,手腕上套了两个厚重的木质手镯,左手却干干净净,指甲是自然的粉色,只在无名指上戴了个眼色暗沉,款式简单的银质戒指。
我暗自微笑,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吧!
路程有几分颠簸,客栈是一间小小的院落,院子里栽了一株我叫不出名字的树,伸着光秃秃的枝桠,有两只猫凑在一起,趴在树底下晒太阳。
老板娘顺着我的目光,笑容明媚地说:“这两只猫活得可比我们人要幸福。”
我眯了眯眼,世界在阳光里明亮得有些刺眼,答道:“是啊,它们投了个好胎。”
“呵呵,你这话说得真有趣,”她领着我上了二楼,进了朝南靠右的一个房间,“被套是今天刚换的,被子昨天也刚晒,里面有卫生间,房间不大,不过东西都有,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我打量了一眼房间,的确不大,不过布置得颇为雅致,淡绿色的绣花窗帘,木制的雕花大床,做工精细,仿佛一尊艺术品。
我惊叹道:“好漂亮的床!这是哪里买的?”因为文艺青年老爸的关系,我对古典的雕刻品格外钟爱,尤其喜欢木雕。
她笑了笑,笑容幸福:“这是我老公雕的,他是一位很厉害的木匠。”
“好厉害!”我双眼发亮地看着她,“这些木制家具都是他做的吗?”
“是啊!”她点头,指尖拂过电视柜,神情似是回忆似是悲伤。
我顿了顿,有些疑惑,又似是有什么念头闪过抓不住。
“可以请他帮我雕一些东西吗?”我怕她不同意,忙道,“材料什么的我来准备,我可以多付些手工费。”
“他……”她的笑容有些落寞
,“已经退休了。”
我炖了顿,终于明白过来刚刚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惑是什么了,她落寞的神情,和老妈提起爸爸时的表情十分相似,也是这样似是温暖又似是伤感的神色。
“对不起。”
“没关系的,”她笑着摇摇头,“还能跟别人提起他,我很开心。”
她拖着长裙,缓缓走下楼梯,背影清寂。
我抱着手臂独自坐了一会儿,犹豫着掏出手机,给司源发了条短信:“我喜欢这里,大概会长住一段时间。”
过了一会儿,专属司源的铃声响起:
“小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半个地球的距离,那边应该还是凌晨吧。
他的语气亲昵,仿佛又带了丝笑意,一点也不像和我吵过架的人:“终于知道联系我了。”
我哼了哼:“我们不是吵架冷战了吗?”
那厢静默了一瞬,电话里只听见我们呼吸的声音,给人一种彼此近在咫尺的错觉。
“对不起,”他声音涩涩地道,“我不该跟你生气。”
好意外!
我眨眨眼,竟然这么容易就道歉了,不过我向来是得寸进尺的好姑娘,继续不满地哼了哼,指控他道:“作为男士,你竟然让一位女士在吵架后先打电话给你,你说,你是安得什么心?”
司源的笑声随电波传来,他的语气无奈地说:“小姑娘,不是你说,如果你不找我,然给我不要随便晃到你面前惹你生气吗?”
“哼,好吧,算你识相。”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勉强不生气了吧。”
“那……开个门吧,我就在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到了,好想冬眠!!!
☆、二十六 花开两朵(四)
夕阳斜斜地穿过院子,厨房里飘来食物的香味,司源坐在藤椅上,仰着头一派从容地望着我。
我紧了紧外套,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老板娘笑意盈盈的给我端来一杯热茶,称赞司源说:“男朋友很帅哦。”
“也就长相能够拿得出手啦。”我谢过她的热茶,低头啜了一口后,看向坐在那儿笑得无风无波的某人,“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司源笑得眉眼弯弯,勾人的桃花眼里仿佛盛着一汪荡漾的春水。
我噎了一下,扭头清了清嗓子说:“是有一个比较自恋的猜测,”我眨眨眼,迟疑道,“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当然了,万里寻妻,还有比我更坚贞不移的么?”司源笑着看我,目光却渐渐沉肃下来,“我已经和何语嫣说清楚讲明白了。”
“啊!”前一秒还在吊儿郎当地开玩笑,后一秒就一脸严肃的跟我谈正经事了,这态度转变也忒迅疾了吧,我还正想调侃他两句如此台湾小言情来着……
“小淳,我希望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他面色端重,黑到发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皮肤一路灼热烙印至我的灵魂。
我悲哀地望了望天,果然是我想多了,这人来这儿果然不是为了演台湾小言的……
“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适应,我可以等你,但是我不想再听到你跟谁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之类的话……”
“我没说。”我小小声地反驳道。
他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让我不由地心虚了一下,于是更加小小声地解释说:“那是跟你在一起之前说的。”
司源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叹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安小淳!”
“不要连姓带小名地叫我!”我抗议,感觉像是鹌鹑鸟似的。
“抗议无效。”他笑得张狂,揉乱我的头发后,从对面侵略过来,一点也不顾忌公众影响的把头放在我的肩上,幽幽道,“哎,累死了,借我倒一下时差。”
我咕哝道:“谁让你吃饱了撑的大老远飞这里来!”虽然我的语气很嫌弃,也觉得他这行为似乎有点反应过激,不过在瞥见他眼下的青色后,还是没忍心把他那沉重的脑袋给推开。
他轻声回答我说:“没有亲眼见你向我保证,我不安心。”
“不至于吧,比我还没安全感……”我撇嘴,见他呼吸均匀,似乎已经沉入了黑甜的梦想,暗自笑了笑,真是个
热情澎湃活力四射的家伙,就为了一句话,竟然花这么高的成本做这么矫情的事。
我给他放好枕头,轻手轻脚的向老板娘借来毯子为他盖上。他的眼线很长,眼尾上挑,看起来就是个桃花泛滥的面相。
老板娘轻声的把我拉向餐厅,热情地招呼我说:“你先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男朋友留点吃的。”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麻烦你了,老板娘,晚上再帮我准备一间房间吧。”
“好的,”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儿有些八卦地瞟向我说,“你们俩是最近刚成的小情侣吧?”
“呃……”我尴尬地扒了两口饭,好奇地说,“这个也可以看出来?”
老板娘打趣地看着我说:“你的神情看起来就是刚从单身进入恋爱的无所适从的状态。”
“老板娘你真牛!”我夸赞道。
她抿着嘴笑道:“我开客栈十来年了,不知见过多少对形形□的情侣。”她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不过你这个男朋友真的很不错。”
“这你也能看出来?”我含着饭,咕哝不清地道,“难道从长相就可以看出来?”
“傻丫头,”老板娘摇头失笑道,她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沉睡的司源,声音轻儿清晰地说,“这年头,眼神这么认真的男孩子很少见了,你可得抓住机会。”
我暗自叹道,从某个侧面上来说,这也是司源人见人爱的一种表现吧!
司源风尘仆仆地来到丽江,陪我吃了一顿早饭,晒了一个上午的太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