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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已射来。
可是童旸却没有动。
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
然后,他的耳朵里突然响起箭落空的声音。
然后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在赌。
他赌暗处的人一定认为他会动,会躲。
因为,根据常理,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选择闪躲。
不管是躲向旁边还是移开身影。
没有人会傻傻等在原地,等着被刺成刺猬。
所以,如果童旸移动一丝毫,此刻他一定已变成了刺猬。
可是,好在,他非但没有移动分毫,他的身子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他在堵。
拿自己的命做堵住。
一个人这一生,能够做到次次都赢的机会实在不多。
一个赌鬼,总是会有输的时候。
幸好童旸不是赌鬼,他不喜欢赌。
正是因为他不喜欢赌,所以他的赌运不错。
你有几时看见时常赌博的人会有如此好的赌运?
第一波箭落。
童旸听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
这声音很轻,很轻。
几乎细不可闻。
但是童旸却听见了。
在这一刻,他的所有感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敏感。
他的听觉,自然也变得特别的敏锐。
所以,童旸的身子已向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掠了出去。
黑暗中他移动的身形实在很快。
他虽然看不见,可是他却感受得到。
耳边是急进的风声。
接着,一个手掌挥了过来。
这掌风急而厉。
童旸闪身躲过。
他只是闪过,却没有出手。
黑暗中,掌又挥了过来。
这一掌的速度,更快,更历。
甚至这急进的风,吹起了童旸耳边的发。
发丝拂过脸颊。
不管对方如何改变招式,童旸都能够顺利的躲过去。
然后,童旸听到一人的冷哼。
快速的转换身形之间。
童旸听到金属划破夜空的声音。
他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
然后,他的脖子,突然一凉。
脖上,已抵住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刀刃。
抵住童旸项间的皮肤。
“你为什么不出手?”
那人冷哼道。
童旸垂手。
“我为什么要出手?”
“你不怕死。”那人对童旸的这句话感到很惊奇。
“我怕死。”
童旸静静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黑暗中的人也觉得很奇怪。
童旸突然叹了口气,道,“大当家,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杀人的游戏实在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然后黑暗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人的大笑。
这人的声音也变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乐乐山笑道。
他话音刚落,原本熄灭的灯火又突然亮了起来。
然后,童旸就看见乐乐山的脸。
此刻乐乐山已收回了手。
他的手中,赫然正是一把匕首。
木质的柄。
噌亮的刀身。
这是一把锋利的刀。
童旸回头,望着前方延绵的水晶通道。
方才缓缓道“你虽然压抑了你的呼吸,可是,你身上的气息,你出掌的掌风却始终改变不了。”
任何一个人,数十年的习惯,想要一时改变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乐乐山为什么会突然向同样出手?
“因为,我和花无桑打了一个赌”乐乐山解释道。然后他好像突然响起了那个赌注,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赌注?”
想起那个赌注,乐乐山摇摇头道,“不过显然她已经输了。”他说这句的时候有些高兴又有些得意。
“花无桑说,你不是你。”
这句话太古怪。
可是童旸的脸色却一变。
好在乐乐山已向着前面走了去,他继续道,“花无桑说,你会‘流云剑法’”
‘流云剑法’是魔教教主司空霖所练的功夫。
听了这句话,童旸忍不住抬眼,望着前方行走的背影。
那一刻,他的眼里,突然闪出一丝狠意。
然后他听到乐乐山笑道,“花无桑怎么会眼拙道认为你就是司空霖?”
这件事实在太好笑。
这两个人非但没有一点联系,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
也就无怪乐乐山会大笑了。
可是童旸却笑不出来。
那一刻,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只是,只顾着朝前走的乐乐山并没有看见罢了。
九十五章 死而复活
薄纱轻动。
微风轻拂。
穿过竹子做的屏风。
出现在花无桑的视线里,是另一种天地。
没有人知道,穿过这间屋子,沿着地道往前走。
地道的尽头。
是一个隐秘的山谷。
山谷恍如世外桃源。
这里,有绿树,有红花,有清泉。
自然,还有飞翔的鸟儿。
这简直就是一个适合隐居的美丽的地方。
可是有谁知道这个隐秘的山谷,就在‘淮安府’的后山。
穿过荒芜的后山,沿着小路一直向下。
然后,穿过窄小的通道,弯腰穿过茂密的灌木丛。
划过长而急窜的流水。
沿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向前。
最后,进入人得视线的,居然就是这么一个天然的世外桃源。
此刻,那间放着水果糕点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颀长。
他背对着花无桑。
所以花无桑看不见他的脸。
可是显然,她是认识这个人的。
非但认识,她对这个人一定还很熟悉。
当她望着这个人的时候,她的脸上是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笑容。
她的眼里,也含着温情。
“你怎么出来了。”她轻轻道。
然后走上前从后面环住那人的腰。
她轻轻地,将脸放在那人宽阔的背上。
那一刻,如果有人看见她那双眼睛。
一定会看见,那双烟波流转的眼睛里含着水光。
男子没有说话,他依然站着,好像变成了一尊雕塑般。
花无桑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蹲在那人的面前。
“我就快要成功了。”她突然笑了,如少女一般灿烂。
可是,她的眼里却闪着亮光。
任何一个人,见到男人这张脸,一定会忍不住惊叫出来。
因为这张脸实在太吓人。
这张脸上,有着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刀疤。
虽然随着岁月的痕迹,刀痕已经变淡,可是那么多的刀痕,看起来,依然有些可怖。
这些刀疤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丑陋的印记。
那显然是一个痛苦的记忆。
所以,当花无桑望着那脸上的刀疤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当然,更多的是浓浓的疼惜。
她突然低身,在那张布满丑陋的刀痕的脸上落下一个亲亲的吻。
男子突然睁开眼睛。
他望着花无桑,他的眼里含着深深地痛苦。
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又如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沙哑。
花无桑望着男子,突然笑了,只听她一字一句的道,“我折磨我自己?你不是也在折磨你自己?”然后,她的语调突然又变得温柔,“其实,我从来不后悔当初用那样的手段将你留在我身边。”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拂过男人那张布满刀痕的脸。她的表情是那么的专注,就好像她手中抚摸的,是一件极度珍贵的物品。
然后她轻轻道,“我说过,我会替你报仇的。”
男子长叹一声,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其实,我从没想过要报仇。”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绿树上,“如今天下已太平,又何必再掀起事端,使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花无桑静静地望着男子,望着男子那平静的容颜,忍不住道,“你变了。”
男子轻笑,然后回过头,望着妩媚轻笑的女子。
他变了。
好象是的,十几年过去,那股挤压在心里的恨意已慢慢归于平淡。
当他再来回想往事的时候,他心里只余下悲哀。
“当初,你那么狠的对我说,你要替你的妹妹妹夫报仇”花无桑的手,轻轻抚上男人宽阔的肩膀,她那双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男人。“可是,现在你却后悔了,退缩了。”
男人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然后他叹道,“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御炀也已死,我又何必一直缅怀往事而耿耿不能罢手?”他抬眼,向着花无桑道,“你也不用将自己陷入退无可退的境地。”
花无桑听了这话,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笑的几乎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然后她笑道,“你此刻的模样,到完全没有曾经‘天下第一富商’的模样了。”然后她突然冷笑道,“是谁,带着万马千军,追杀你的妹妹?是谁,逼得你走投无路,不得不弃家远走他乡?是谁,博得这天下江山,站在原本属于你妹夫的位置?是谁,逼得你不得不隐姓埋名,苟延偷生?”
男人仿佛想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花无桑继续冷声道,“安国泰,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是御炀!是御炀让你最亲的妹妹含恨九泉!是御炀,逼死他的皇兄登上这皇位!还是御炀,逼得你走投无路,以假死逃过他的追杀,最后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到今日……”
“够了……”男人突然握紧双拳。
他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望着男人痛苦的模样,花无桑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她的语调重新变得温柔起来。
她上前,轻轻地将陷入痛苦之中的男人抱入自己的怀中,低声道,“泰……你活着,就是要为你的妹妹报仇。御炀虽然死了,可是父债子还,他死了,他儿子还在!”花无桑低下头,吻上了男人冰凉的双唇,慢慢地,轻轻地“如今,时日一到,我们报仇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喃喃低语中,男人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他闭着双眼,鼻尖呼吸均匀。
花无桑望着男人平静的面容,眼里突然变得充满温情,“泰,你先休息一会吧。”
就在这时,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人的轻笑声。
“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畏惧的‘五毒教母’,也有这样温情的时候”
听了这句话,花无桑的脸色微变。
然后她回过头,就看到缓缓走来的青年男子。
男子着一身白衣。
雪白的衣衫。
男子有一张英俊的五官。
只是此刻这张英俊的五官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男子有一双墨绿的眼睛。
此刻他正用那双墨绿的眼睛望着花无桑。
九十六 尔虞我诈
契言望着花无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极具深意的笑容。
花无桑望见契言的笑容,秀气的眉微皱。
此刻,陷入睡眠中的安国泰已由几个身材美丽的女子带走了。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契言的视线中,契言才重新望上花无桑的脸。
花无桑望着契言那双墨绿的眼睛,冷声道,“你别想在我的面前耍花样。”
听了这话,契言突然笑了。
然后他道,“不敢,契某怎敢在花夫人的面前耍花样。”
花无桑突然莞尔一笑,道,“你是个聪明人,你自然知道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该做的。”
契言道,“那是自然。”
微风轻抚。
空气中,飘散着花香。
耳边是涓涓的清泉声。
空中偶尔响起几声鸟叫声。
契言微皱着眉。
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宣纸上。
此刻,这张纸上,画着山脉地势。
却是一张地图。
然后,他的视线里突然伸出一双纤细的手。
这双手拿起了他面前的地图。
“我让你看这份藏宝图,只是让你知道,我手中所有的筹码,并不是骗你的。”
将手中的图纸放入怀中,花无桑淡淡开口。
契言笑道,“自然,我从不曾怀疑过夫人。”
花无桑道,“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契言。
她想要从契言的面上看出一些东西,可是显然,契言如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