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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曦望着漆黑的夜空。
他并没有回答白鹤里。
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漆黑如布的黑夜。
可是,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白鹤里还是看见了一丝痛苦,一丝难过。
所以他忍不住伸手拍在了单曦的肩膀上,“你不该在这种时候犹豫……”
单曦回过头,望着白鹤里,一字一句地道,“你有几成把握能赢?”
“原本只有三成。”白鹤里望着远处的黑夜,淡淡开口道,“可是现在却多了两成。”
“五成的把握能赢?”单曦的眉头已皱了起来。
他望着白鹤里的,他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所以白鹤里的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的表情,然后只听他缓缓开口道,“我们现在,赢的机会是五成……如果败了,那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口。
有些话,他知道不用说的太明白,单曦就已懂。
如果这一局败了。
那么显然,他们都得死。
任何一种叛乱。
不外乎就是两种结果。
或败,或胜。
成王败寇,这从来就是亘古不变的守则。
败,就是死。
“我爱琴陵”单曦突然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我一定不会看着他有事。”
他脸上的表情也是难得的严肃和认真。
他的眼里,也含着真诚。
听了这话,白鹤里脸色已变,他忍不住道,“你真的已决定要去?或许,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等着你上钩的陷阱?”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单曦望着远处,静静开口道。
他脸上是平静的表情。
甚至他的眼里,也是平静无澜的。
然后他转过头,用那双漆黑的,平静的眼眸望着白鹤里,一字一句地道,“就算那是个陷阱,我也要去试一试。”
“琴陵是太子遗孤,欧阳戈又怎么会伤害他?”白鹤里忍不住焦急道。
可是,单曦已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去。
白鹤里望着单曦消失的方向。
他并没有去追单曦。
也没有去拦着单曦。
他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可是他的眼里,已含着无奈和同情。
时光静静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概天边已露了白露。
白鹤里终于缓缓起身,向着远处走去。
茂密青葱的竹林。
白鹤里缓缓走进竹林,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竹林之中。
走入竹林,白鹤里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间竹屋。
这本是一间简陋的竹屋。
竹屋内的摆设自然也是简陋的。
屋内有一张床,一张书桌。
旁边还有一个架子。
架子上放着奇形怪状的花花草草。
白鹤里走进屋子,并没有去看架子上摆着的花花草草。
而是直径向着那张书桌走了去。
书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笔墨都摆的好好地。
显然还是他走时的摸样。
望到这里,白鹤里脸色突然一变。
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那间简陋的屋子。
——
——
黎明还未降临。
夜色还未褪尽。
荒芜的郊外。
隐秘的山谷。
茂密的丛林内有两个人影。
“明天就是九月十五?”说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回答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好听。
这个声音也很温柔。
“藏宝图你都已收集全了?”
略一迟疑,年轻的声音回答道,“是。”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从不曾干预你其他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我不希望有其他的意外发生,沈崇宇这一次做的虽然有些过了,可是你也万不该如此对他,他对你毕竟是一片忠心。”
“……是,义父。”
“那孩子,本也就可怜。当年我从火堆里将他救起,原本也是存了私心,想要将他用作你的替身。如今,他为了你,也算是死心塌地。就算他怂恿司马炎找人刺杀赵挺之这件事有些过,可是他的初衷,也是为你好。”说到这里,老人突然抬起头,望着男子,道,“你杀了司马炎,心里的气也当消了,谁留的谁留不得,你心里自然也有把握。”
“义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道。”年轻男子恭敬道。
“我一直让你放手去做,是因为我足够信任你,甚至就连你暗中逐个消弱魔教的势力,我也不曾阻止你。”
听了这话,青年人一震,突然跪在地上,颤声道,“义父……孩儿……”
老人望着突然跪在地上的青年,叹道,“我知道你野心勃勃,也知道你的分量。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插手你的事,可是你也应当知道,我虽然老了,可是不代表我脑子也老了。我这双腿虽然废了,可是我的眼睛看的却更加透彻,我的耳朵能够听到的也更加清楚。”
青年突然挺直了背。
他眼里的墨绿渐深。
然后他听到老人继续道,“你让人截了御颜大军的粮草部队,让后方的粮草不能送进前线。
然后你又偷偷让人进入疆国,和疆国协议,派人协助疆国对抗大靖国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之所以没有阻止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这条‘借刀杀人’的妙计甚好。”
这实在是一条甚好的妙计。
大兵压境,粮草是关键,如果没有粮草,御颜的大军要如何在严寒的边疆延迟?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靖部队已行至汉阳关。
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进,汉阳关易守难攻,那必定是一场持久战。
退,如此大兵压境,却不战而退,他御颜的面子要放在何处?
如果赵挺之还在,大概还能有几分胜算,不管如何,他对于那人在军事方面的才能都不得不佩服。
可是如今,赵挺之重病昏迷未醒。
以他御颜的性格,定会大兵前进。
而这也正是他料想到的。
没有粮草,就算耗着,也要将大军耗死。
待到那时候,疆国再次发兵攻打已疲惫不堪的大靖军队。
占着熟悉地理环境的优势。
就算最后大靖胜了,那时候也已兵力空乏,必备不堪。
怎么看,这都是一笔双赢的局。
如果御颜是死在战场上,那么谁能够说他们什么?
战场从来就是残酷的。
历代死于战场的名将难道还少?
御颜死了,皇位无人继承。
而这时候,已故的太子遗孤已被找着。
十八年前,御炀的皇位本来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朝中不满的声音虽然已被压下。
‘挺太子’一派已在御炀登基之后被扫灭了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观其局势,闭上了嘴。
但是只要有人暗中闪火,不免就会有人站出来。
朝中近几年已渐渐分为两派。
以太师胡一统为首的‘守旧派’。
御颜登基后,曾大兴商业,改科举。
更是改了老祖宗留下的选举人才制度。
这一大型改革,曾受到以太师胡一统为首的‘守旧派’的反对。
虽然御颜曾强势压下反对的声音,可是也在此得罪了‘开国元勋’的胡一统。
当年御炀谋反,胡一统首先举旗站在御炀的一边。
算得上是‘开国元勋’,先帝御炀在位时,对他宠爱有加,是当时红极一时的宠臣。
是以,胡一统一直仗着资历甚老,在朝中目中无人。
后先帝驾崩,时年十四岁的太子御颜继位。
胡一统念太子年岁幼小,不愿交出手中权力,已‘摄政王’之名辅佐新皇。
三年之后,御颜亲政,胡一统不得不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力。
可是那时候,他心中野心已起,暗中留有一方势力。
只是御颜虽小,可是心机却不浅,他已料到胡一统心有不服,于是,明着虽然收回他的权力,暗中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无限的权力。
狼在扑杀猎物的时候,会先放任猎物自由。
御颜正如一直潜伏的狼。
他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慢慢的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才。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从江湖中选取了十八个最聪明的孩子。
然后慢慢培养这些孩子。
待到他们成才之后,将他们安排在江湖和朝廷。
这十八个孩子,掌管着十八方不同的势力。
待到抓牙渐渐被磨得锋利,待到羽翼渐渐丰腴,他才开始大差朝廷贪污受贿一事。
被牵连的官员,自然数不胜数。
也是借由这次事件,他将朝中大多数胡一统的人铲除。
借由科举,选中自己的人进入朝廷。
而这一举动,自然也给了胡一统一击重创。
御颜没有动他,只是将他的臂膀一个一个铲除。
给了他一个教训,也让他知道,这个孩子,不再是当年能够让自己左右,听之任之的那个新皇。
可是,胡一统能够掌管朝中数年,自然也有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那之后,他行事虽然乖僻,谨慎。
可是他心里的恨,却也深种。
胡一统心思向来狭隘,御颜给他如此重创,他如何能不恨?
何况,如果旁边再有一个人的煽风点火,他如何还坐得住?
到时候,他们只用,壁上观虎,由胡一统出面,给御颜最后的一击。
待到所有事情落下帷幕。
那时候他们再以‘正义之师’出面,找回十八年前的太子遗孤。
登上这天子之位,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想到这里,老人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激动。
这个计划,他筹谋了整整十八年。
他也等待了整整十八年。
如今,计划已在慢慢实施,他就要成功了。
他如何能不激动?
他的双唇已在轻轻地颤抖。
甚至他的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的情绪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重新抬起那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已露出鱼白的天边。
然后他突然叹了口气,道,“你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父亲?杀父仇人!
然后他缓缓叹了口气,道,“你来了。”
缓缓有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
直到这个人走到丈远之外,老人才看出他的模样。
这是一个青年人。
这个青年人有一张俊美的脸。
青年人也有一双好看的漆黑如墨的眼睛。
此刻他的那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老人。
望着老人苍白的面容。
然后,当他的视线落在那双老人那双已残废的双腿的时候。
可是他的眼里,布满了惊讶还有一丝痛苦。
望见青年,老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来了。”
青年望着老人那双残废的双腿,良久,才冷冷开口道,“你早已知道我回来?”
老人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了解你。”然后他抬起头,望着青年缓缓道,“因为,我是你的父亲,那个父亲,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
当他说完这句话,青年眼里的痛苦渐甚,然后他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望着老人苍白的脸,冷冷道,“谁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早在十八年前就已死了。”他望着老人,一字一句地道,“是被你杀死的。”
清晨的风,突然吹起。
老人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太厉害,太痛苦。
所以青年的脸色已变了。
他眼里,一丝关切闪过。
可是随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所以,眼里的关切减淡,消散。
重新染上了冰霜。
然后他就那么冷冷地望着老人。
望着老人已咳的变红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在终于不咳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刚刚剧烈的咳嗽已让他有些疲惫。
然后只听他幽幽开口道,“原来你都知道?”
青年冷哼一声,道,“那时候我躲在后院里,看着你的剑刺入我父亲的胸腔里。当时我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时候,他躲在暗处。
要的嘴唇都流血了,愣是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知道那个男人的冷酷。
他也知道,如果让那个男人知道他已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那个人一定不会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