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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弦愠点头,继续道,“其实,此次我请二位来,只是想两位前辈告诉我,琴陵在哪里?”
听了这话,老乞丐和老和尚突然惊叫一声,怪叫道,“你在说什么,琴陵不是已经死了么?”
听了这里,白鹤里也是有些莫不着头脑。
他不禁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天上依然在下着雨。
这雨,迷离了他的眼。
然后突然看见一声尖叫。
啊——
这是少女的尖叫。
这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也划破了雨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单曦。
单曦脸色苍白。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他转身冲入了茂密的雨帘。
白鹤里跟在单曦的身后,也冲入了雨帘。
然后,就看见脸色苍白瘫软在地的丫鬟。
单曦大步跑过去,道,怎么了?
那丫鬟颤声道,有人,有人跳河了。
白鹤里抬头,转身,就望见河边那个背对着他的颀长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苍青色的布衣。
这个背影,单曦自然再熟悉不过。
所以他已大步向着那个方向奔了去。
他的心在那一刻,突然跳到了喉咙。
然后他忍不住大喊一声,“琴陵——”
下一刻,他突然震住。
他的眼里含着不可置信和痛苦。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颀长而熟悉的人影纵身跳进了那条河里。
单曦的脸色突然白的可怕。
他发疯地冲过去。
“琴陵——”
他嘶声吼出,震破了这黑影。
这震破了这雨帘。
激流的河水。
以及雨点打在上面挡开的水纹。
此刻表面的平静,已看不出刚刚它才吞噬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单曦冷冷地站在原地,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白鹤里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想说什么,可是此刻他才发现,他喉咙干涉的厉害,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还没有告诉他……”单曦呐呐开口,“我爱他。”
白鹤里望着已经平静的河面,心里突然堵塞的厉害。
禾弦愠摇头轻笑,然后他望着老乞丐,一字一句地道,“琴陵没有死,死的那个不是琴陵。”
老和尚听了这话,皱眉道,“死的那个不是琴陵那是谁?莫非,这世上还有两个琴陵不成?”
禾弦愠摇头道,“死的那个是李贺。”说完,他突然抬起头,望着老乞丐,“跳河的那个是李贺,而不是琴陵,对不对。”
听了这话,老乞丐突然结结巴巴道,“胡……胡说八道……连这臭小子也看见琴陵跳河了,你可别想诬陷老夫。”
听了这话,禾弦愠突然冷笑一声,道,“是吗?”然后他嘴角上扬,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望见那抹笑容,白鹤里心里一震。
他的小愠愠什么时候有这种魅惑人心的笑容了。
乖乖,可是不得了得大事。
禾弦愠淡笑道,“刚刚那酒好不好喝。”
他这话是对老乞丐说的。
老乞丐老实答道,“好喝。”
然后禾弦愠笑道,“你不怕里面有毒?”
“你……”
“你是不是觉得此刻身体很燥热?禾弦愠淡淡开口。
老乞丐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连一旁的老和尚也失了冷静。
然后他望着禾弦愠,咬牙道,“好你个……”
一旁的白鹤里心中暗自好笑,瞧着这一对老怪物惊慌懊恼的摸样,他险些憋出了内伤。
然后看禾弦愠冷眼瞪着自己,心里登时露了一拍,暗道不好。
想到以禾弦愠如此高超的医术,自然也不难发出自己在酒里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白鹤里暗暗后悔,自己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班门弄斧么?
然后他有些同情地望着老乞丐。
老和尚上前一拍桌子,恶声道,“混小子,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禾弦愠朝着白鹤里望了一眼,道,“你该问他。”
老和尚转身,瞪着白鹤里。
白鹤里苦着脸道,“其实……”抬眼望着禾弦愠冷冷的看不出情绪的脸,额头登时冒起了冷汗,半天,断断续续道,“是……是合欢……散……”
“哐当——”
白鹤里有些同情地望着摔倒在地的老乞丐。
然后下一刻,就看见两个老怪物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白鹤里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然后下一刻,他背上突然升起一股凉意,抬头,就看见禾弦愠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却听禾弦愠冷声道,“看来,你当真是本性难改。”
白鹤里露出无赖特有的嬉皮笑脸,道,“我只是想要重温一下从前。”
说着,已上前抱住了一脸淡然的男子。
因为,他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他熟悉的东西。
所以他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柔软。
这一次,禾弦愠没有推开他。
然后他听那人淡淡开口道,“你可想好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白鹤里已来不及回答,他的心突然炙热的厉害。
他的心也跳动的厉害。
没有人知道,当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里含着一种东西。
我们暂且称那为,爱和幸福。
——
——
皇宫,高墙。
皇宫的高墙阻隔了太多的人幸福。
皇宫,就是一个埋葬人幸福和自由的地方。
万宝刚进宫的时候,教他的老太监如是对他说。
那时候万宝还太小,他还不明白,老太监这句话的意思。
等到他后来终于明白这件事的时候,他自己的自由和幸福也埋在了那高墙厚瓦中。
“公公,赵大人醒了。”
万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太阳正要落下去。
将落的夕阳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
万宝听了这句话,脸上一喜,然后他高高兴兴地跑去上书房,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他知道皇上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甚至连他自己也很高兴。
因为他其实打心底里喜欢赵大人。
身后的小太监见了他欢快地跑步的摸样,忍不住惊慌道,“大总管,你慢点嗳。”
万宝跑道上书房前,已忍不住大口喘气起来。
他暗自想,看来自己当真是老了,连跑这么几步路都觉得有些吃力。
等到呼吸平和了他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万宝咽了咽口水,道,“是奴才。”
“进来。”里面的人冷冷道。
万宝咽了口口水,然后轻轻推开了门,抬眼,就看到上位上正批着奏折的男人。
男人身着一件淡黄色的衣服。
浓浓地剑眉此刻皱着,不知又是哪里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万宝轻轻走上前,柔声道,“主子,赵大人醒了。”
话刚落,男人惊愕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被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万宝心思又开始快速跳动起来。
他压了压嗓子,道,“赵大人已经醒过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丢下了奏折,快步朝着外面走了去。
他边走边道,“廷之醒了么?”
万宝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忙跟上前去,道,“赵大人已经醒了。”
没有人知道,当听到那人醒来的消息的时候,御颜心里的喜悦和震惊。
那人已经整整昏迷了一个月。
他几乎以为,那个人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御医说,赵大人这是不想醒过来。
混账,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自然是震怒了,他的廷之怎么会不想醒过来?
可是后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日子也一点一点过去。
他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慌,一天比一天乱。
他开始害怕。
他也开始相信那个流传。
或许,廷之是真的不想醒过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近了,近了。
终于行到了那间他再熟悉不过的屋子。
可是他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站在屋前,开始踌躇不安。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有些还有的少年。
万宝已跟了上来,他站在不远处,恭敬地等着自己的主子。
“咯吱——”一声。
眼前的门突然打开,在御颜还没有做好反应的时候。
然后他就看见夕阳照射着的男人的脸。
那么苍白,那么消瘦的脸。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双眼睛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廷之——”
他突然有些呆愣。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万宝已识趣的退了下去。
“皇上——”
淡淡的话语,疏离的语气。
御颜心突然一震。
然后他突然伸手,将赵挺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很用力。
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他近乎要将眼前这个人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和他融为一体。
赵挺之被御颜那么大力的勒的有些疼,他眉头微皱。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任由御颜抱着。
“廷之,廷之……我以为你……”说到这里,御颜突然截口。
他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隔得难受。
赵挺之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悲伤,当然,最多的还是浓的化不开的疼。
然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刻的御颜,突然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父皇训责,御颜也是在自己面前这般。
他的脆弱,从来都只流露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赵挺之忍不住伸手拦住了御颜的腰。
这一生,他注定逃不出御颜的掌心。
因为他的这颗心,已经完完全全拽在御颜的手中。
暗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
终归究来,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
谁有较的过谁?
与其爱恨纠缠,相互折磨,相互怨恨,到不如放手一爱。
——
——
三月的江南。
空气中飘着淡淡地桃花香。
碧绿的江水。
淡淡的桃香。
人们都说,江南的风景最美。
江南的人也最美。
可是在少年小宝的眼里,最美的还是要属屋角那个青年。
如果被邻居的小丫头听了这话,那小丫头一定会嘲笑自己。
可是想到这里,小宝忍不住挺起胸膛,哼,这些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他们哪里知道什么事美?
小宝端着娘亲刚做的热气腾腾的包子,欢欢喜喜地跑进了街角巷尾。
知道跑到一间简陋的屋子。
小宝才停下来。
他的身子还不够高,显然还不能够够到门口的拉环。
所以小宝像平时那样,伸脚使劲地揣在了门上。
接着,空气里响起了‘咚咚’的踹门声。
“大林子。”小宝大声嚷着。
下一刻,门被人打开了。
露出青年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只是这张脸上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青年望见端着包子,笑着望着自己吐舌头的小孩,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大林子,我娘新包了包子,让我给你送过来。”
这个青年般进这间屋子大约已有四个月时间了。
小宝记得,第一次在门口看见这人的时候,他有些发愣。
青年朝着自己轻声笑道,“小朋友,你娘在不在。”
小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美,可是他觉得,那一刻,青年的笑容美的迷离了他的脸。
虽然旁边的小丫头总是不屑的说青年长的很丑。
可是他才懒得和一个黄毛小丫头计较呢。
此后,这个青年租了他们尾巷的那件屋子。
自从青年搬来后,小宝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变得有趣多了。
因为,青年很会讲故事。
他总是能够将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昨天,青年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和往日讲故事不一样,青年将这个故事的时候,他的眼里有着很深很深的悲伤。
甚至,故事讲到一半,青年已忍不住将自己赶走了。
这简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所以,昨天晚上,小宝忍不住在想,青年一定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