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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悍是张口结舌,还处於震惊之中。霍峰的眉峰紧了紧,
说到“後路”,他的脑袋里刚才闪过一个念头,太快了,他没抓住。
“他杀了皇上、张忠和孙季禹,又杀了司马宪,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帮咱们,
可他竟然敢如此侮辱王爷?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就连黄悍都对伊重人的举动好奇无比了。
霍峰的眼里闪过一抹光,神色大变:“他要走!”
“走?”
霍峰一拳砸在桌上,咬牙:“他要走!他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他是要离开京城!彻底的离开!”
“离开?”
黄悍有点跟不上自家王爷的思路。霍峰腾地站起来,又一次说不清原因的怒火中烧:“皇上、张忠和孙季禹都死了,
京城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人。刺杀司马宪一事朝中肯定有人知道,不然那个假的‘伊重人’如何瞒过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五万兵马?他刺杀司马宪重伤,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若他一直不露面,
时间长了别人就会以为他伤重不治而亡。他这麽做,不仅可以金蝉脱壳,还让本王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他要彻底离开京城,离开沪安卫和御亲卫的控制,更离开本王日後可能对他的威胁!”
黄悍张口结舌:“这,
这,这也太……”
霍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越想胸口的怒火越旺,更有一丝他尚未察觉的慌乱。想到什麽,他二话不说地冲出了帐篷。
吉弟睡得正香。突然一震“地动山摇”把他给弄醒了。朦胧醒来的他一骨碌爬起来:“地震啦?地震啦?”
“吉弟!给本王找人,监视茹太后。”
吉弟眨巴了一下眼睛,
猛地醒了。
“王爷?”
“找可靠的人监视茹太后,
给本王查出伊重人在哪里。这件事不许声张!”
吉弟一身的寒毛全部倒竖,王爷的脸好狰狞。他是个聪明人,虽然还在困倦中,不过也马上明白了事情的重要。“属下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茹贵妃身边安插咱们的人。不过这样的话属下得亲自前往京城一趟。”
“本王派二十人护你周全。”
王爷来真的!吉弟立刻说:“不必。属下一人反而方便。王爷只需给属下一些盘缠即可。”
“没问题!”
第二天天还没亮,吉弟悄悄离开了军营,
带著足够的盘缠只身前往京城。黄悍不知道吉弟去做什麽了,但他相信一定与伊重人有关。黄悍有些担忧,
王爷对伊重人太过上心了。伊重人要走便走。现在走反而更好。等日後他们攻入京城,要找伊重人报仇的人恐怕不少。
第十七章
… …
一处偏僻的小村子,村民们今天都显得有些焦急。天还没亮,大家就都起床了。新年过去已经一个月了,只不过这个年大家却是在失望中度过。但每家每户仍然都挂著艳红的灯笼、贴著艳红的窗花,好像舍不得新年就这麽过去。大家吃了早饭之後就全部聚集在了元德的家中。村子很偏僻,又很小,没什麽屯长,威望最高的元德是村民们的主心骨,
有什麽事大家都会到他家里来。只不过今天,元德也显得有些焦急和不安。
“老哥哥,大人不会有什麽事吧?怀秋年前出去的,现在都二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一位年纪和元德差不多的男人问。
元德眼中的忧色加重:“我也担心是不是大人出事了。”
“大人一定出事了。”一位模样美艳的女子快哭了,“大人说杀了司马宪就马上来找我们。可司马宪早就死了,大人却还没回来,
一定是出事了。”
“别瞎说!”元德的夫人拍了下女子,“大人福大命大,
不会有事的。肯定是什麽原因耽搁了。”
元德蹙眉道:“怀秋和大人都不能给咱们传信回来,
咱们也不能出去打听,咱们能做的只有等。怀秋没回来,
要么他没找到大人;要么他和大人一起被什麽事耽搁了。”想了想,元德看向一位青年男子,
“谢明,你今日到镇上去一趟,听听风声。大人的身份敏感,若真出了什麽事,外头一定会传的。”
“我和谢明哥哥一起去。”一个男孩儿出声,“我是孩子,好探听。”
元德有些犹豫,
那孩子很稳重地说:“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现在到处都在打仗,谁还会注意我?”
“让元麦跟著也好。”谢明道。
元德想了想,说:“好。你们就扮作卖乾货的。不过外头若很乱的话你们要马上回来。咱这个地方现在绝不能暴露。”
“放心吧。”
不多耽搁,谢明带著元麦,
背了一箩筐乾货赶了一辆驴车出了山。之前被元大婶呵斥的那名女子抱住大婶:“乾娘,我怕。”
大婶按住她的胳膊:“大人不会有事的。”说给自己,
也是说给大家。
心急地等了整整一天,
晚上,谢明和元麦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让大家更加担心的消息。——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人马遭遇到天神教的全力对抗,
损失惨重。“伊重人”中了毒箭,在被送回京城的路上就死了。不过天神教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司马宪一死,等於群龙无首,就算司马宪的儿子现在是天神使者,毕竟威望不够。可以说,这一战朝廷和天神教两败俱伤。沪安卫和御亲卫一直在找那名刺杀司马宪的刺客,据说太后娘娘对此事非常重视。他们今天在镇上就遇到了御亲卫的人。这里地处西南偏远之地,御亲卫找到这里也说明这名刺客对他们非常重要。
谢明脸色发白地说:“我们探听到那名刺客好像被司马宪身边的人重伤。”
“大人重伤?!”小琴的身子晃了晃,“刺杀司马宪的人就是大人!”
元麦的脸也有点发白地说:“听茶馆里的人是这麽议论的。”
元德看向众人:“这一定是大人迟迟未归的原因。大人受了伤就得找地方养伤。咱这里远,又没什麽好药,大人肯定不能回这里再养伤。怀秋一直没有回来,
我觉得他肯定找到了大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大人一定还活著!”说著,他看向元麦,
“御亲卫有没有注意到你?”
元麦摇头:“没有。他们都没看我。只是在药堂和客栈里盘问。”
“那就好。”元德想了想,道,“大人没回来,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大家都做好大人随时会回来的准备。大人说了,他一回来咱们就离开这里。”
众人点头,
脸色沉重、担忧。屋里,
两个还不满一岁的孩子睡得香甜,并不知这人世的险恶。
※
两匹马慢悠悠地进了“连山城”,马上的两人其貌不扬。天已经大亮,人们早已起床,街道上一片晨起後的热闹。连山城是南楚国西南边陲的一座小城。小城背靠几座连绵的大山,因此而得名。因为地处偏僻,
沪安卫和御亲卫的势力对这里几乎没什麽渗透,
此时正如火如荼的战事对这里也没什麽影响。小城的人过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淳朴生活。只不过最近,有一些他们很陌生的御亲卫士兵打扰了这些人的清净。这里的百姓虽然淳朴,但也知道御亲卫和沪安卫代表著什麽。好在这夥人在这里呆了两天就走了,老百姓们莫不松了一口气。
两人先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饭。他们说著本地话,
穿著也是本地的穿著,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连绵的大山里有不少小村落,
这两人的言谈很像是那里出来的。两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四周,在发现没有什麽可疑之人之後,他们骑著马穿过连山城往深山而去。
小村子里,因为某位大人的迟迟未归和重伤的消息而弥漫著浓浓的忧虑之气。大家每天起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村口张望。但每个人都是失望而回。
元麦第五次从院子里出来张望。对那位大人,
他有著很复杂的感情。但他和大家一样,都不喜欢那位大人出事,
甚至非常期盼那位大人早些回来。因为个子还不够高。元麦身手矫健地爬上门口的一棵大树,
这样看得更远。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没规矩的事的,但现在,
经历了巨变的他学会了许多他曾见看不起的事情。爬树、种田、打水、自己叠被褥,等等等等。一身粗布衣衫的他走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他是越王世子。
瞧了好半天,还是没有人影,元麦失望地坐在树干上。这时,
有两个模糊的黑点出现在入村的山口处,元麦先是一愣,接著就从树干上蹦了起来,差点摔下来。
心怦怦怦直跳,元麦揉揉眼睛,努力睁大。村子里的人除非必要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而且若有人要出去也一定会告诉大家。元麦没有听说有谁出去,那一定不是村子里的人!
“大伯!有人来!有人来!”
元麦扯著嗓子喊。就见元德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元大婶、小琴……各家各户的人都从屋里出来了。
“是谁?!”元麦跑出来。
“看不清,是两个人!”
“两个人?!”
元德努力睁大自己有点老花的眼睛。但他看到那两人在朝他们招手时,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激动地挥手大喊:“大人回来了!是大人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大家一听,全部往那两人的方向冲去。元麦跳下树,
也冲了过去。那个人回来了!
跑近了,众人都看清楚了。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激动的泪水。马上的两个人下来,小琴挤过人群扑到一人的怀里:“大人!”
这人单手抱住小琴,对激动的众人淡淡一笑:“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最後这四个字,说得如释重负,说得格外感慨。
元德抹抹眼睛,
说:“小琴,别抱著大人,天这麽冷,快让大人进屋!”
小琴身子一震,赶忙放开大人,边哭边笑:“瞧我这不懂事的。大人快进屋,
饿了吧?”
“我和怀秋在外头吃过了。”大人放开小琴,
注意到了一直在看他的元麦。元麦抿抿嘴,走上前,对著大人一个鞠躬:“谢大人救命之恩。”
“世子客气了。”大人扶起元麦,仍是淡淡的,“我没想到你母亲和二娘会自尽。”
元麦的眼里闪过泪光:“我知道的。大人能救下我和弟弟,能救下我爹,这份恩情,
元麦一辈子不忘。”
“那倒不必,我救你们只是出於本心。”不欲多说,大人对众人又是淡淡一笑:“走吧。外头可真冷。”
“快进屋进屋!”
一群人围著大人进了元德的院子。看著墙上挂著的玉米,大人深吸了一口气,被众人簇拥著进屋。
第十八章
… …
小村子今天热闹极了。大人回来了,大家的心都安了。所有人都挤在元德的屋子里,等著大人的安排。
还是元德先开口,他问:“听说你受了重伤。伤哪了?可好了?”
所有人都关心地看著大人苍白的脸。大人没回答,却是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回来的男子回道:“差点一条命就没了。御亲卫、沪安卫和天神教的人都在找他,我们易了容,就躲在云阳城。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所有人都以为他逃出去了,
根本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伤好了吗?”小琴的眼圈红红的。
“好了。”简单的两个字掩去了这其中的凶险和痛苦。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又岂会听不出来。
好像这次受伤不值得一提,
大人接著说起正事:“伊重人已死,我现在是蔺如海。”这位大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各方寻找的伊重人。
“蔺?!”元德的脸色变了,惊愕地瞪著伊重人,“你是,
蔺家的……”
屋子里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元麦疑惑地看向大伯,
蔺家?
伊重人的眼里闪过寒光:“我是蔺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呵!”一片倒抽气,
就连怀秋都一副的不敢相信。元德的嘴唇都发抖了,他一把抓住伊重人、如今是蔺如海的手:“蔺相爷是你的……”
“爷爷。”
“呵!”元德的眼眶瞬间布满了泪,
“你竟然是,竟然是蔺老的孙子……重人,
不,如海,十五年年,十五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