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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在乎,再等你一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不是中原人,学不来你们那些诗词歌赋。但南青遇见喜欢的就抢回家这种风俗,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巫瑞这时已经贴得很近了,我只觉得自己的鼻尖都要沁出汗珠来了,可我唯一能做的,却只是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
我不喜欢与别人太过分的亲近,尤其是这样侵略性的亲近……
“人无两样,唯心有别。”
“我说不来什么漂亮话,慕丹,但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等着你踏进我的生命里。”
我捏紧了扶手,冷漠的回应道:“恐怕这是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等待。”我实在很抱歉伤害巫瑞,但却也隐隐对他的冥顽不灵有一丝恼怒,喜欢与不喜欢,又哪里是等得来,强求得来的事情。他这般苦苦等待,不过是糊涂蹉跎自己的时光,却要叫我一次又一次的做这个恶人。
想来有情人与朋友当真不能兼得,我已经慢慢熄了再与巫瑞往来的心思了。
失去一个挚友固然可惜,然而却能斩断不少麻烦。
“我不会留得很久。”我伸手推开了巫瑞,他轻飘飘的像是纸片一般,顺着我的力道便退了开来,神色有些伤心。我不愿与他纠缠,便硬起心肠,只冷冷道:“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很快便会离开。”
“那你会留多久,又能留多久?”巫瑞退后了两步,问道。
“看这巫蛊能不能解,又多久能解。”我道。
巫瑞沉默了一会,忽然黯然道:“那想必你很快就要走了。”他说道,“我解不开这蛊,它并未害你,冬音唤醒了它,但唤不走它。我不知道杀了它会不会伤到你,它虽然是个隐患,但是乱动它,却更是愚蠢了。这件事若连我都没有办法,恐怕即便是蛊主,也不会有任何办法的。”
“那我这便走了。”我平静道,“随它去吧,人这一生终归是要死的,早些死晚些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说不准,我活的要比你们任何人都长久呢。我这辈子什么没有见过,还怕什么死,世上走一遭,生是谈慕丹,死是谈慕丹,也就足够了。”
等我走出殿外,巫瑞忽然问了我一句话。
“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我转头看他,光辉重重叠叠映出了巫瑞尖刻的下颚与锋利的眉眼,他像是一束光阴一样融于天地之中,却像是拉扯着什么一样,透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我问他:“应当是我问你,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才是。”
巫瑞说:“那也很好,咱们便不要做朋友了。做仇人,做对手,做冤家,都比做朋友来得更亲密些。”
我看着他的模样,希望这是一句玩笑话,然而看着他认真冷酷的模样时才惊觉他并非是在说笑。
失去这样一位挚友的惆怅感,远比我所想象的要更叫人伤心些,我沉默了会,最终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巫瑞又说道:“你们中原人最是不痛快,心思藏捏的深,话又说的委婉,偏偏你是个例外,你性情就像你杀人的鞭子一样厉,锥心刺骨,一点也不叫人留有半分幻想。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纠缠不清的男人,可我如今却巴不得你婆婆妈妈纠缠不清,好叫我还觉得自己有几分希望。”
“情是欢喜,是快意;也是囹圄,是桎梏。我已为你拨开迷雾,你又何必固执要让自己身陷囹圄?”
“约莫是我想尝尝……输得一败涂地,是什么滋味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拒绝
对了,谢谢龅牙妹的两颗地雷XD,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地雷呢、午夜下的谈话
虽说要走,但因着修齐的身体需要调养,我还是要在南青留上一月有余。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巫瑞便不常在我眼前出现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厚颜住在他府中,便打算出去找间客栈,倒是秋蕴弥将我留了下来,只道要调养修齐,跑来跑去太过麻烦了,又不缺一两个房间让我休息。
因此我便留了下来,其实说是不常出现,但偶尔也是有见到的。有时巫瑞在树下赏花,有时站在庭院之中赏月,若见了我,寻常便是打个招呼,态度冷淡无比;又或是一时兴起,要与我对起招式来,毫无半分介怀尴尬。
我对他这般的态度觉得实在是再安心不过,便藏下那几分隐隐怀疑的心思。
可这些时日见得最多的,反而是秋蕴弥,他这个人看着冷淡,对巫瑞却颇为上心,心思细腻的很,也颇有手段。这叫我不由想起我与他初见的场景,他的确是个聪明的人,要叫我难堪,他自己哪里需要动手,甚至连示意也不必,就能够由着手下的人随意去揣摩他的心思,到时候即使是责怪起来,也绝非他的过错,最多便是守卫自己胡乱揣测。
偏偏他的主人是巫瑞。
然而这对于秋蕴弥究竟是酸楚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让我忽然就想起了两年前玉丹问我的那个问题,如今我认识的熟悉的友人,多数都陷入情网,甚至连玉丹自己,也喜欢上了季鸿卓。然而我却依旧不知道情之一字,究竟是什么味道,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模样的。
书上读它,只觉得它叫人欢喜心碎,片刻之间;但见康青濯仙他们,又似是甜蜜忧愁,混淆难言。
秋蕴弥这样的男人,也会为了情这个字竭尽心力;而巫瑞……罢了,不谈他。
……
今夜月色半盈,颇得残缺圆满之意,我泡了一壶茶,孤身坐在树下。
我白日去见过修齐,那些汤药与药浴虽叫他苦不堪言,他却并不出声抱怨,只是见了我后抓着我的手指小声小声的哭着,若我不在,即便再痛再苦,也只一个人躲起来哭,不愿叫他人看见。这般的苦痛,他却从未求过饶,撒泼生气过,这份心性堪称可怕。
我喝了一杯茶,只觉得又苦又涩,半分甘味也没有,只胜在香的浓郁。
南青的茶饼与中原实在有很大的区别,我喝过了便没了续杯的心思。
这时秋蕴弥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直直坐在我身边,脸色苍白冷漠至极,这些日子来我倒也很是习惯了,除了巫瑞以外,秋蕴弥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神情。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但随即便猛烈的干咳了起来,苍白的容颜上浮现了诡异的嫣红,他缓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主人,近来很不高兴。”
他说的很慢,却非常的认真。
一旦涉及巫瑞,秋蕴弥总是如此慎重又仔细,仿若在提一个轻易便会破碎的东西一般。
“我无法明白,主人到底喜欢你什么?”秋蕴弥又喝了一口,但这次他面不改色的咽下了酒液,冷冷的看着我,“但既然主人喜欢你,那么你一定很好。可你根本就不喜欢主人,我始终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对你的执念那么深,深到亲手杀死痴思。”
痴思是巫瑞的情蛊。
我捧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听着秋蕴弥说话。
“那么,你又为什么喜欢巫瑞?”我问他。
秋蕴弥的脸上又红了一些,他像是喝醉了一般眨眨湿润的双眸,柔声道:“不爱他太难了,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入骨入髓,像是从我的生命里带出来的念头一样了。”他一旦说起巫瑞,便变得截然不同。
爱,叫人痴迷,令人狂乱,使人失去自我……
我摇摇头笑道:“看来巫瑞的确很好。”
“主人是最完美的。”秋蕴弥反驳道,他的双瞳很快又变得麻木与平静,冰冷而残酷的盯着我,犹如夜间捕食的野兽一般,“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嫉妒,像烈火,如狂风,似咆哮雷腾。
“许是因为执迷不悟。”我想起了巫瑞那一日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心情不由又糟糕了起来。
“执迷不悟?”秋蕴弥发出了阴冷的嘲笑声,站起来看我,他的神色看起来介于一种怜悯与快乐的表情之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恶意来,他忽然柔声问我,“无垢先生可曾有过心爱之人?亦或者喜欢过什么人?并不是猫猫狗狗那种逗逗便止的宠爱,而是男女情爱。”
他那模样实在很诡异,声音又难得轻柔的可怕,我摇着头笑了笑道:“这世上所有人,都未曾叫我体会焦心蚀骨的痛楚,也没能让我尝尝难以割舍的别离,更没有什么令人沉醉的快活。所以我想,我应当还未曾将什么人当做心爱。”
“可是主人,却将你当做心爱之人。”秋蕴弥闭上了眼睛,声音凌厉犹如指控,他仰头饮尽了剩余的酒液,轻轻侧过头,月光染着他半面脸颊,将那一分冷硬轮廓化作更为冰冷的线条,像是千年不化的骨珀。
我如今实在是很可怜秋蕴弥,便微微笑道:“你这样伤心,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巫瑞罢了。”
秋蕴弥睁开了眼睛看我。
“那你可曾想过,说不准也有人同巫瑞一样的喜欢你,而你却对他分毫心思都没有,那你也要因为他将你视做心爱,而当自己喜欢他吗?”
秋蕴弥一心只有巫瑞,不由喃喃反驳道:“怎么可能。”
“巫瑞于我,也正是这个道理。”我斩钉截铁道,“我对他,一分心思都不曾有过。”
这句话我说的毫无半分犹豫,只因我心中就是这样想,嘴上自然也就是那样说,然而当我无意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独自站立在月光下的巫瑞时,却仍旧觉得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说的那般决绝无情。
巫瑞的神情,茫然无助的像是稚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绝望
感谢三千繁华的地雷=3=
、篝火下的月光
我在南青过了半月,冯老这几日与修齐格外融洽一些,我偶尔去看看修齐,看过了便嘱咐他休要忘记功课,其他也都没有了。
有时见修齐累得可怜,便希望他多休息会儿,功课搁下也不打紧。
康青这几日去了万蝶山庄,给我写了不少信送来,玉丹的信封也多数塞在他的信里一同过来。我这还是第一次接到玉丹的信,先是草草看了一番康青的信,确定他说得皆是废话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玉丹的信。
玉丹只说他一切都好,跟季鸿卓在一起也很开心,就是有时候会想念我,希望我能去看看他,或者长住万蝶山庄。
字虽寥寥无几,然而玉丹的思念之情却溢满信纸,我看得难过鼻酸,很快便将信翻过去按在桌子上,不忍心再读。
这信是巫瑞送来的,他坐在我身边,神色疏淡而冷漠,平静的看着我询问道:“是谈玉丹的信?”我点了点头,低下头去,倒也不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巫瑞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空中,他喝了一口,淡淡道:“这个世上,除了谈玉丹,再没有人能叫你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他说话不紧不慢,少了那分热度,却也不像对别人那样冷淡。
“南青今日有觅侣的活动。”巫瑞垂着眸看着茶,“你想不想去看?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可我却见不得你难过的样子,今晚的南青最为热闹,你也许看了,会心情好一些。”
“也好。”我看了巫瑞好一会,心中明白自己应当拒绝,应当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给他留下,可脑海中却又反反复复的想起了之前巫瑞那样无助绝望的面孔,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南青的星空颇为璀璨,月亮也极圆极大,皎洁生辉。
熊熊篝火燃烧而起,有数不清的男女挽手舞蹈,身姿固然并不曼妙,却委实美丽难言。
我与巫瑞踱步过一泓碧波,月辉洒落,弯弯碧波宛如女子的眼波一般顾盼生辉,令人观之而心醉。他将我领到丛林尽头,站在碧波附近,不远不近的看着篝火堆,然后轻轻一推:“你去吧……”我毫无防备,踉跄了两步跌入人群,被热情的年轻人环了起来。
他们似乎认得我,只道我是族长的客人,竟分出一个位子来叫我坐下,欢欢喜喜的又舞动起来了。
而我谢绝了四面八方围上来谈话的年轻人们的好意,转头一看,却再不见巫瑞的踪影。
他去哪儿了?
过了好一会,篝火大会便到了最为酣热的时刻,满身银饰露花的姑娘家们千娇百媚,指尖或是手背上都停留着只情蛊,那只蛊虫往哪儿晃,她们便往哪里走,直到蛊虫停留在在场的一位汉子面前,等两只蛊虫对上眼,主人自然也不能落后;姑娘们开口唱起情歌来,汉子若对上了,这桩亲事便是成了。这是南青少有的风俗,他们擅巫蛊之术,对此也颇为信奉,认定由自小饲养的情蛊寻找的人,便是一生良伴,少有分离。
亦是说……巫瑞亲自杀死了他的情蛊,等同失去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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