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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成为我的囚牢。
我被困在这里,已有三日。
犹记那夜被人敲晕,醒来之后,已置身一雅室之内。当时第一反应便是玉锁,可一瞧自己,衣裳从头到脚都已被换过,贴身的匕首、百宝袋皆不知所踪。哪还有玉锁的影子?
我万分懊恼,只怪自己大意,竟在关键时刻,生出枝节来。
“姑娘醒了。”一把银玲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只见一红衣女子站在面前,风姿秀丽,眉眼如画。“我叫云夕。”她朝我一笑:“从今儿起便由我照顾姑娘饮食起居。姑娘如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我看着她,见她至多二十上下,然而一双妙目精灵剔透,眉目间透着同龄女子所没有的成熟气韵。“哦,云夕,那你可知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淡淡道。
云夕目光一闪,又笑道:“恕云夕愚昧,姑娘的心思云夕揣度不来。云夕只知,要好生服侍姑娘。”
我沉下脸:“谁要你服侍?我沈园自有一大帮子人伺候着。”说罢翻身下床,斜睨她一眼,道:“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云夕摇头道:“姑娘的东西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碰的?姑娘问云夕讨也没用。”
我颔首道:“很好。既然你一问三不知,那便叫你主子出来与我说话。”
“就算姑娘不说,我家主人也不会放着姑娘不管,迟早都要来见姑娘的。”她的眼角似含轻愁,忽地叹出一口气,道:“姑娘何必急在一时。眼下,只管安心住着便可。”
我冷冷道:“可我偏不想安心住下,我偏要离开此地,又当如何?”
云夕露出一丝柔媚笑容:“姑娘这是何苦呢?云夕奉劝姑娘一句,您还是省点力气得好。”
“什么意思?”
云夕施施然步至窗前,推开半扇窗子,朝我回眸笑道:“除了我家主人,怕是无人能擅自离开这幢园子。”
我往窗外望去,只见柳叶芳草之间,每隔十余丈便有一袭灰色身影贴墙屹立,目之所及,至少有三十余人把手在外。
“这些铁卫,都是久经训练的一等一的好手”,云夕又转回来,瞟我一眼:“姑娘可有把握在一柱香之内将他们尽数撂倒?”
“一柱香?”
“不错,一柱香”,云夕颔首道:“超过一柱香,分散在院外方圆百里之内的护卫便会聚拢而至,届时想逃的话恐就更难了。”
我心中一沉。这居所的主人困我于此,又避而不见,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我不禁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云夕走近一步,拉起我的手,美眸流转:“姑娘睡了好一会儿,想必也饿了,喜欢吃什么,云夕这就吩咐下人去做。。。”她话音未落,我已出手如云,瞬间扣住了她的咽喉。
“带我出去!”我低喝道。
“姑娘。。。”云夕的眸子刹那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笑起来:“姑娘要云夕怎么说才会明白呢?”
“你就算杀了云夕,爷也不会让你走的。”
若换成往日,遇此情景,我定会好吃好喝好睡,直到绑架我的人自动现身为止。
但这一回,我却等不下去。
三日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云夕的监视之下,吃饭洗澡睡觉,房门口都起码有两个丫鬟两个护卫守着,我只要一踏出房门,他们便跟在后头,与我保持十步左右的距离,再加上时不时出现在四周的灰衣铁卫,嘿,逃走?我连大门在哪儿都摸不着。
另一方面,我失踪了这么些天,小兰怕早已急坏,司马容也该知道了,可为何,外头一点动静也无?
我越想越烦燥,再也无心赏景,起身回屋。
行至门口,听见里头有人脆声道:“小莲是替云姐不值!云姐论人品才貌,哪点比不上那女人!凭什么爷就对她另眼相看,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小莲!”云夕沉声道:“住口!不许胡说!”
小莲委屈道:“云姐!我哪有说错?!好歹你也服侍了爷这些年!爷怎能如此寡情。。。”
“闭嘴!”云夕厉声道:“平日宠你些,胆子就大了,竟敢编排爷的不是!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爷是什么身份?!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嚼舌根子,先撕了你的嘴!”
小莲抽抽泣泣,一时无语。
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里头安静了,才踏进屋去。
“姑娘回来了”,云夕见我,立马挂上一脸笑:“厨子新做了些糕点,姑娘要不要尝尝?”说罢推了小莲一下,皱眉道:“愣着做啥?还不去端来!”
小莲咬咬下唇,有些不情愿地向外挪去,路过我身边时,冷不丁抛来一个怨愤的眼色,却被云夕凌厉的目光打断,立马颈背一缩,快步走了。
“我有些累,想歇会儿。”我往塌上一蜷。云夕见状,识趣告退。
不多一会儿,小莲便端着糕点进来。我端起茶盏,看她一眼,道:“你很喜欢你家爷么?”
小莲闻言一惊,瞪大眼睛,面色通红。我浅浅一笑:“云夕也很喜欢爷,是么?”又轻叹道:“这样善解人意的美人,我若是男人,必喜欢得紧。”
小莲双拳紧握,眸中射出利芒,咬牙切齿道:“你。。。你这个狐狸精!你魅惑爷。。。你。。。你不要脸!”
生平头一次让人骂狐狸精,我支着脑袋,忍不住失声笑道:“狐狸精。。。好好,就算我是狐狸精罢,你打算拿我怎样?”
小莲愤愤地道:“你别仗着爷宠你一点就了不得,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功夫罢了!云姐。。。云姐比你不知好多少倍,爷心里可亮着呢!”
我挑眉道:“哦,是么?既然如此,那你急什么?气什么?又怕什么?”
“我。。。我哪里急了?我。。。”小莲一张脸涨地通红,嘴唇咬地更红。
我放下茶盏,悠悠道:“通常对付狐狸精有三种法子。你可知道是哪三种么?”
小莲一怔,看着我神色惊疑不定。
我微微一笑,道:“第一种,便是装淑扮良忍辱负重,企盼有朝一日主人回心转意;第二种,便是使尽百宝也要比狐狸精更风骚媚骨,拼力拴住主人的心;第三种,”我弹一下手指:“便是除掉她,让她,再也不能有机会魅惑君主。”
小莲猛地抬头,目光闪烁地望着我,沉声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笑道:“我是在告诉你,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
不幸的是,也往往是最盲目,最容易受挑唆的。
尤其像小莲这种,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讨主人欢心,想要受宠的女人。
若换成云夕,就算有这个心,也决不会轻易为我所动。
小莲果然很快便帮我搞来了那些灰色的粉末,塞在糕点里递给我。见她手掌颤抖,小脸泛白,我不禁好笑道:“你放心。我若真死了,那也是我自找的,阎罗殿下,定不会化作冤魂找你索命。”
小莲恨恨地道:“你。。。你这个怪人!多少人想要爷眷顾一眼爷都不屑,偏你还。。。哼!爷怎麽会喜欢你这种不懂惜福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今天骂得够多的了!”我敛笑道:“云夕就快来了,你还不走?”
小莲像是很敬畏云夕的样子,闻言狠狠瞪我一眼,立即转身离去。
晚膳时分,我依旧有事没事和云夕搭讪两句,待一撤席便借口困倦,叫她退了。
我估摸着剂量,将那些粉末混在茶水中,咕咚一饮而下。
不出半个时辰,药力开始发作,我只觉头晕眼花,腹痛如绞,过不多时,便胸闷地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借着最后一丝清醒,我奋力将台子掀翻在地,随着杯碟咣当四起,我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恍惚间只道身边有许多人来来去去。蓦地,腹间又一阵疼痛袭至,我禁不住抱住双臂,蜷起身子,低声呻吟。
难道我估错了剂量,吃太多了?还是这里的老鼠药药性特别强?否则,怎么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人仿若漂浮在空中,完全没了重力一般?好热,心跳得好快,肚子好痛好难受,我大口喘气,但空气怎变得如此稀薄?
正难受地整个胃似在大闹天宫,忽然,不远处有一阵阵声浪传来。谁?谁在不停地呼唤我?我辨不清,究竟是谁呢,这样忧心如焚地、一声声唤着‘儇儿’?是司马容么?记忆中,只有他这么唤过我。
有人将我扶了起来,一个低沉的语调急速命令道:“快!吐出来!”我一边吐,那人一边揽着我,拍我的背,待我吐完了,又让我靠在他怀里,一勺勺喂我吃一种味道古怪的汤药。我勉强喝了几口,便再也受不住那冲鼻的味道,拧过头去紧闭牙关。谁知,那人竟一把扳过我的脸,以口对口,覆上了我的唇。
苦腥的汤汁从他的口中流出,灌进了我的嘴巴。我呛地不行,借着汤药带来的一丝力道,强行撑开一丝眼皮。顿时,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呈现在我面前,眸子的主人正眉头深锁,神色间似隐隐透着一股怒气。
我再度无力地闭上双眼,昏沉睡去。
不知又迷糊了多久,蓦然间听到有碗碟落地而碎的声音,接着有人喝道:
“哼,哪来的庸医?!既然无碍,为何到现在还不醒?”
云夕软语道:“爷。。。毒物不都已清理了么,姑娘定没事的。您放宽心,先去歇歇可好?这儿有妾身等人照顾着。”
那人冷冷道:“交给你们照顾?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嗯?”
云夕的声音渗入一丝怯意:“爷。。。您息怒。。。全怪妾身等大意。。。请爷责罚。。。”接着扑通声不断响起,似有许多人跪倒在地。
那人默了会儿,缓缓道:“你们该怎么罚,就全看她了。她若是好了,我便饶你们不死;她若是醒不过来,”他忽然厉声道:“你们便全都得陪葬!”
29、苏醒
喉咙干地发烧,我忍不住低声呻吟。
那人一惊,继而喜道:“儇儿?你醒了么?快,拿水来!”说罢,他折回床边,将我的头轻轻托起,斜了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喝水。
清凉的液体沿喉而下,甘美津润好似琼浆玉露,令人舒爽不少。
缓缓地,我睁开眼,看见了他。
还有那跪在一边,目光自始至终锁在他身上,一脸憔悴的云夕。小莲匍匐在云夕身旁,头抵地面,双肩如筛糠般簌簌发抖。
我调回视线,又望向眼前人。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见我神智清明,原本紧绷的面孔霎时和缓下来,柔声开口道:“还难受么?”又从婢子手中接过一块湿巾,替我擦拭满脸的密汗。
我抬手,冷冷地,挡开他的胳膊,将那块湿巾,摔在地下。
他的脸色一沉,却并没有发作,只抿了抿嘴角,仍然放软了语调:“是不是还觉得难受?我叫大夫再来给你把个脉瞧瞧好么。。。”
“不必。”我冷声道:“我好得很。若能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一定好得更快。”
“你刚醒,气息还很弱,大夫说需忌口。我吩咐下面备了点小米粥,酱瓜是园内自种的,新鲜腌成,剁碎了煮粥里,你会喜欢。”
“听下人说你爱吃糕点。这会儿可吃不得,还是水果比较好。我已着人运来最新鲜的时令果子,保在冰窖里。你喜欢什么?我这就叫她们取来。”
“这间园子小了点,朝向却是最通风最暖和的。你若待厌了,我们就去城外的别院,那儿更大更漂亮,景致天成,山林水秀。。。。。。”
“够了!”我打断他,忿然道:“你凭什么将我软禁于此?我乃皇上亲赐的德郡主!太子爷何时变得这般胆大妄为,竟敢藐视皇上?!”
他不说话,只盯着我,眼色渐渐由先前的晶亮转为一片暗沉,挽着我的臂膀骤然收紧,我不觉一痛,但仍紧咬牙关,不屈不挠地瞪着他。
整个屋子安静至极,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响,全都跪地低头,似一根根木桩子。
仿佛只我一人还有呼吸。
他的脸色很难看。他可以杀了我。
我不是不怕,但一思及这些天可能发生的事——也许,远比被他一掌劈死更能叫我害怕。
他沉默了很久,目光一直在我脸上游移不定。忽然,他一把将我抱起,转身便往外走。
我惊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放我下来!”却挣扎不过他,反累地频频喘气。
他面无表情地瞥我一眼,转问云夕:“都准备好了么?”云夕一怔,看着他,又看向我,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他抱着我走过了一个廊子,然后,转入一间充斥着雾气的居室。
顿时,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某种花香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我抬头,见房中央一薄纱巨帐内,几个婢子正围着一方热气腾腾的大澡池,往池内洒下鲜红花瓣,一看到尹君睿,忙扑通跪下。
他径直迈入帐内,边走边喝道:
“全给我出去!”
所有人立马无声息地退走,只剩我们。我怔怔地看着身下的大澡池,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