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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千百年来的祸水红颜啊,你说说咱们这到底是不是跟对了主,虽说咱这位才是正主,但是说到底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沉醉于温柔乡的窝囊废,咱们是不是……”这句话戳痛了云深的要害,当年意气风发地说要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到底却仍旧是他身边的累赘。
“闭嘴……我滴个乖乖……你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小心着你的小命。”李思紧张兮兮地捂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大量了一下周围,然后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帐中看着像是睡了过去的云深,故意咳嗽了一声,云深赶忙闭上眼睛装睡,那人瞧见半天没有动静这才放心下来把手松开。
他们可都是自己的手下,若是这话真的让那些有心人听了去,那他这条小命也是要不得了。
狭长的双眼悄然张开,心痛如绞,到底是自己的愿望太美好禁不住先是的折腾,是他自作聪明想要回到他身边,却处处仍旧是从前模样,这些年来的努力转变没有派上丝毫的用场,反倒给慕容平添了许多的累赘,他是个帝王,哪怕落魄至此,他仍旧是个英雄,他,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或者……他只能选择离开,才能安心让他放手征服天下。
一抹无奈的笑容像是一朵梨花盛开在苍白的鬓边,两条深深的笑纹深邃的如同沟壑一般,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不该是自己的苦苦纠缠,缘聚缘散都是求不得的,这种让人心碎不已的宿命,他竟然用了整整七年多的时间,到最后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是他太没用了,或者早些找到尘烟,然后完成自己的使命,无论结果如何,都比他继续纠缠在这里对慕容更好。
☆、142、悬崖下的马车
张瑞一路上都神志恍惚涣散,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马车坠下悬崖的场景,无论纳兰海瑞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师弟,你看远处那是什么?!”一方褐色的物体似乎就在不远处,纳兰海瑞欣喜地喊道,“师弟?!你振作起来,说不定……云深他还没有死去,只是被什么人救了去也说不定呢,至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张瑞目光呆滞地转向纳兰海瑞的方向,颓然笑了笑,“师兄,我同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责任一次又一次抹杀自己的记忆,只为了忘却一段会‘牵绊’自己的感情,云深的的确确只在我生活中出现了那短短的几日,但是他却对我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我……害怕自己会忘记他。”
纳兰海瑞没有停下来,径直向那个褐色之物的方向走去,只是心里依旧不大快活,心中那些一直隐藏不敢回想起的记忆再次一点点冲击着他的底线,试图从深处迸溅出来。
“你想做什么?!”一只手制住他伸向衣袋的手,“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记起云深,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记忆是不可能从脑海中根除的,只不过是通过一种方式强行压制,如果当积压到一定程度如果一旦爆发,你会没命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下一位龙之子,找到他的转世,然后……”
“然后?!”当他触碰到纳兰海瑞冰冷的手臂,那冰冷的温度让他震惊,喷薄跳动的脉搏让他意识到了他身上的些许不对劲,“师兄……你怎么了?你的手在抖……”
一双粗粝的大手青筋暴起,似乎在不停地抽动,纳兰海瑞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苍白,身子一点点抽动般的瑟缩,整个人抱着膝蜷缩成一团,“快……快把忘情散拿……拿给我……”
‘忘情散’三个字顿时让张瑞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难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服食忘情散?!你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罂粟籽分量极重,长期服食是会产生依赖的!你……”纳兰海瑞突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张瑞叹了口气,从他胸前的口袋中逃出一包用牛皮纸包好的忘情散,用手托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嘴掰开,然后将白色的粉末倒入他口中。
抽搐不止的纳兰海瑞终于安静了下来,虚弱地倒在张瑞怀中,微弱地喘息着,轻飘飘的声音仿佛像是快在这世上消失了一般,“师弟……你说的没错,你与我是不同的,至少你的父亲是位为朝廷尽忠一生,死而无憾的将军,就算曾备受折磨遭到贬斥,最终也还是有慕容御疆为他平反,你的身上没有那么深的仇恨,没有那么大的责任,而我不同,我的身后背着的是我全族千万条性命,是这世人对我全族的轻视与践踏,是人事态变迁,沧海桑田也难以磨灭的仇恨,我如今只能依靠服食这忘情散来冲淡我记忆中那如今已经朦胧的记忆,师弟,我求你,答应我,哪怕我死去,也绝不要让我再次想起过去的事情,无论曾经是多么美好或者多么残忍,都不要让我想起,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哎……师兄你……”他无法理解师兄的想法,更不支持他疯狂的执念,不懂得他所谓的仇恨和责任,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曾告诉过他的一切,如今便是他生活的信条,他只想过的简单便好。
心中有爱,便是幸福。
“师弟,那……好像是马车?”渐渐恢复的纳兰海瑞眼前的视野渐渐清晰,一辆褐色的马车映入眼帘,那熟悉的纹理让他惊喜不已,挣扎着在张瑞的帮助下坐起身来。
“什么?”马车的两道扶手已经断裂,显然 马儿已经脱缰,张瑞认得马车上面那个祥云图案,惊喜地掀开帘子,只是马车当中却空无一人,甚至没有留下一个衣角,任何线索,这一切明明都在预料之中,只是两人仍旧难掩心中的失落。
“我看那位叫做尘烟的男子自是神通广大得紧,说不定是他将云深带走了,你忘记了他也曾经说过在皇宫与我二人合作也只是权宜之计,将来他有什么打算也不一定要算上我二人的吗?我看,他一定有问题。”纳兰海瑞的推测不为过,尘烟对云深的占有欲他们看得清楚,只是这个人的种种做法看起来都极不合常理,他的眼里永远都闪烁着神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张控制中,他也曾狡黠半开玩笑似的说他是个仙人,但是很显然,也许张瑞未曾察觉,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同婧侉族身上的魔性极为相似,这一点的发现也就是他一直对他心有芥蒂的原因,纳兰海瑞转山看了看失落的张瑞,再次开口道:
“你不用担心,马车上没有血迹,没有尸体,更没有腐蚀的痕迹,很显然云深是被人救走了,无论是被何人所救,至少在现在没有消息的情况下都是安全的,现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明日子时便是断天玑开启的最好时机,若是断天玑开启式没有以龙心为祭,就会再次打乱,到那时就算云深还活着,还是一样要经历同样的命运,所以眼下我必须先找到肖湛,必须要在他动手之前先杀了他。”
“师兄……”张瑞叹了口气,抬起头疲惫地看着他,“师兄我不想再这样拼命了,我想去找云深,再不能亲自确定他还活着的情况下,我什么也不想做。”
纳兰海瑞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张瑞深陷的眼窝,却忍了下来,“好吧。”
“师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曾向我许诺绝不要云深性命,我一直不明白,只是因为你是我师兄所以才如此信任。但是后来我想过,就连肖湛都无法避免要取龙心,你要怎么不要云深性命便能达到你的目的。”
“这是我本族秘术,我不便告诉你……”纳兰海瑞眼中有些躲闪。
“你究竟是不便告知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方法能够保住云深的性命,只是唬我帮你而已?!”张瑞抓住纳兰海瑞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终于镇定地与他对视,坚定地告诉他。
“师弟,你看着我的眼睛,你……”
“够了,你别再骗我了,你为什么要让我看着你的双眼,不要用你的那双血色魔瞳来迷惑……”熟悉的红光乍现,张瑞的话未近尾声便戛然而止,用力攥紧纳兰海瑞衣襟的双手颓然而落,“师弟……对不起……”
☆、143、红楼
今宵风雨已歇,迟迟日暮,凭栏遥望丹霞红如血,美人垂珠
红楼 红楼 金雕屋梁玉琢床
歌舞朝朝暮暮
玉郎 玉郎 奴无惧等待 不过时光匆匆
乌木青丝早已如雪枯萎
玉郎 奴前行一程 黄泉碧落依旧等你归来
时不利兮 君行远 天涯之际 近在眼前
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 华茂春松
红尘滚滚风尘中
玉郎 玉郎 妾奈何
红烛摇曳洞房中 芙蓉帐暖春宵度
佳人在怀妾何处
烟柳巷陌君不识
曲调悠悠,心悠悠,坐在窗前的少年曲终多少无可奈何的心事,只是那些驻守的侍卫是不会懂得这样细腻的心事的,就像着窗外的莽莽草原,如今只剩下一片枯萎凄凄的荒草,繁盛茂密,苍莽无际,比起这样的枯叶,他更喜欢的是飘飘而落簌簌喜人的梨花,每到那样的时节看着梨花纷繁的模样,就仿佛看到了冬日的雪。
只是不知道这样凄寒之地的冬天是否能够看到那年京城那样的雪。他只是想着,便不住地笑着,尽管身份流转,他已不是故人,但是那个当年陪他一起看雪的少年如今仍旧陪在他身边。
一阵清脆的掌声从身后响起,云深并没有转身,“你听得懂我的词……”
“我还不知晓你竟然还这样通晓戏曲,这是什么戏种,霎时好听,我也只是从前听过。”云深一愣,回过身去,看到身后之人,先是微怔,随后便是一点点失落。
“李将军好兴致啊……”冷淡地回身,依旧盯着窗外。
“从前我夫人是最爱戏曲的,所以我总是让人去各地抄了戏折子回来送给他,他总是最开心的。”云深心里不禁冷笑,李少陵同张瑞之间的端倪和暧昧,他看得一清二楚,虽不甚了解,但却能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非比寻常,所以听了他这话不禁觉得好笑。
“夫人的喜好……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揣着别人对夫人愧疚还是因为什么……”这句话虽是自己的小声嘟哝,但却还是被李少陵听了去,心中的私密被人一语中的,顿时大惊失色,三两步上前从身后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狠狠甩在床上,云深刚想起身,便被眼前盛怒的人一把掐住喉咙按了回去。
“你究竟是谁?!”声音有些沙哑,他和张瑞的事情从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更是他心底的秘密,“你怎么会……”
“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你以为我……”忽然敛了声,现下他的状况并不乐观,在这个所有人憎恨,慕容御疆也无法保护他的地方,他若是显山露水,那么才更是可疑,硬是将心中的怒气憋了回去,就当做是他这些年在慕容身边如此尽心守护的答谢,“你以为你现在将我掐死了……你主子会感激你吗……你只是在用你的冲动给你家主子惹麻烦罢了……”
“你……”
“李将军,您快些离开吧,主子说了不让任何人探视他的。若是让人瞧见了,我们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您看在平常李思这么帮着您的面子上就快些离开吧,我怕很快主子会过来的。”李思听见里面动静大了些,李少陵进去了这么久都不见出来,心里越发忐忑,不知道慕容御疆什么时候会突然过来,若是让主子瞧见了他放李将军进去了,拿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不住了。
“是啊,李将军,早些离开吧,和我这样的人亲近,莫坏了你的名节。”
“你这个不要脸的……”
“行了,李将军您是个世家公子,同我这样的下贱皮子呆在一起久了不合适的。”李少陵李少陵恐怕是个这辈子都没骂过什么脏话的公子一个,哪里和他们那些世道上摸爬滚打的侍卫一样能骂出那么难听的话来。
“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李少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我是勾引了你们家主子,不过他倒是个正人君子,不为所动,我费了好些功夫,不过虽然如此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家主子这样的柳下惠才能入得了我的眼,有些嚼头。”
“下贱东西……”清脆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云深脸颊,留下这重重的一巴掌李少陵转身便走,他看见了李思等人在门外的窃笑,他们脸上讥讽的表情让他觉得刺眼极了,那些故意说给他的话刺耳生涩。
只是这一刻,他却笑了,慕容御疆,我只有这样贬低了自己才能挽救你作为一个君王的尊严,我如此委屈自己,也算是不负你这些年的深情,只是原本想唱给你听的那段唱词却阴差阳错让他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