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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宁为一人,负遍天下人!
与方家兄弟告辞之后两人直接乘马车走了,已经快到年关,胤禛本意是不想大过年的在路上过的,胤禩却觉得既然出门在外还是随意些好,再说也不定就在路上了,到什么地方还不定呢。逛逛小地方也挺有意思的。
胤禩是从来没忘记自己的目标——《大清风物志》,就出京以来,别看他一直和胤禛嘻嘻闹闹,但该整理的东西却一天也不曾落下过,就说在榕城的这段时间,就是兵戈交加的那晚都没能拦住他,每天跟胤禛从外面回来必在灯下细细整理,因为怕因纸张不好最后看不出来,他用的全是工整的小楷,每当这时胤禛便坐在他对面看书,一盏灯下,一人静静的写,一人默默的看,写完再给胤禛过目,胤禛点头才小心翼翼的收放好。
两人关系初定,正是蜜意情浓之时,胤禛宠他都来不及又怎舍得驳了他的意思?且之前他也发觉,如今这事要是处理起来也破费工夫,一时半会连入手都难,且这大年关的,谁会配合你去办公?不如消停一点,就当出来游玩了。
俩人一路出了吃饭解手基本都闷在马车里,他们这次雇了三辆马车,安路四海乘了中间一辆,图海阿林山刚过刚毅轮流乘第三辆,其实他们四个倒更愿意策马奔腾,只是这马车速度实在快不了,他们就是想骑马也肆意不了,一个个都蔫儿的不得了。
终于在除夕前赶到一个小镇上,他们赶到小镇时已是傍晚,路上早没了行人,就连客栈都关了门,若不是驿站还有留守老兵,他们还真得要找个人家借宿了。
小镇民风淳朴的多,入夜爆竹就乒乒乓乓的响了起来,胤禛胤禩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天空的烟花。
小镇小地方,自然没有皇宫的除夕夜奢侈热闹,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再说这基本是胤禩头一次在外过年,这种新奇的感觉很是受用,不知何时胤禛已经从后面圈住了他拥在怀里:
“四哥,二十九年你在外过年也是这样吗?”
胤禛失笑:“哪有。我当时本来想着赶回去呢,谁知紧赶慢赶,除夕的时候连保定都没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和几个人在野地里歇了一宿,第二天醒来都冻僵了。”
“嘿嘿,还是这次运气好。居然是在江南!”胤禩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胤禛情不自禁的吻上了他的颈,痒痒的逗得胤禩不断的扭动。
胤禛好辛苦才忍住,这大过年的,八弟能不能不要这么勾人?
“……”胤禩被这人的身体变化吓住了。自从两人挑明关系以来,这人几乎夜夜都要他帮忙,他不是那什么机好吧?专门给人那啥!虽然他也承认老四帮他弄的时候是很舒服,老四意乱情迷的样子也很迷人,但是,过了今夜他才十三岁好不好?听说纵欲多了容易肾亏的有木有?他不想小小年纪就弯腰驼背啊啊啊!
所以这几天他都想方设法的躲着胤禛,只是再怎么躲晚上胤禛必定是要抱着他睡觉的,还非得脱光光,俩人身贴身肉挨肉皮擦皮的,怎么可能忍得住?尤其现在两个人食髓知味又都是好奇的年龄,每次到最后两个人还是互帮着为对方纾解。
八爷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这段时间虚弱了许多,擦,被逼着搞基的皇子有木有有木有?
“今天守夜,你别乱动!”胤禩努力想挣脱,奈何没人家力气大,倒是让那人更激动了些,顿时吓得不敢乱动了!
“又不在家,守什么夜!睡觉吧!”说着就想把他往床上拉。胤禩吓得小脸煞白。
胤禛年方十六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此前又没有过女人,再说此时心上人在怀不兴奋才有鬼。虽不能真吃但是这样解决也觉得两个人是真的在一起。
其实胤禛心中一直隐隐不安,不是因为胤禩,而是他们的身份,更有康熙的强力强势,若是自己与胤禩的不伦畸恋有任何被发现的苗头,不管是他还是他,两个人必定有一个要么赐死要么流放,自己怎么说身份上也算是嫡子,皇阿玛看在先皇后的份上估计也不会太为难他,那么不为难他便是要为难胤禩。
胤禩本来就没什么助力,这几年完全因为和自己一起还有刻意的卖乖讨巧才能在皇阿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若是因此而被放弃……胤禛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到时候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心中焦虑又不能对胤禩说,每次看到小孩明媚灿烂的小脸便觉着无论如何也要小孩就这么欢快的笑下去。
在这欢喜与痛苦、得到与失去的双重折磨下,胤禛不免越加索求无度,就怕下一刻睁眼小孩就从他怀里消失不见。
他每天问自己无数次怎么办怎么办却没有答案,只能拼命的抓紧现在与他在一起的一切时间。
再想到皇阿玛在发现太子有龙阳之癖时的滔天怒火,这心中不安越加强烈,自己与胤禩不仅仅是龙阳,还是兄弟逆伦,若是被发现,若是被发现……
他打了个寒战,搂着胤禩的双臂不禁收了收,胤禩从他的小动作中察觉了他的不安,这才想到不论这人最后有多么强大,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转过身把头埋到他怀里双臂环上他的腰:
“四哥,没事的。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
“八弟,我很高兴,但我也很害怕!”
心中的恐惧压抑了这么久,此刻被胤禩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住。他对胤禩说自己的感情,说自己的喜欢,说自己的担忧,说自己的恐惧与绝望,说皇阿玛的态度,说可能的后果,说道最后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完全忘了胤禩比自己还小三岁。
胤禩无声的抱着他,就算是佟皇后去世这人也硬憋着一滴泪没流,就是看到德妃对十四万般疼宠对自己不理不睬也不曾落泪,而此时却……心中不禁百味杂陈,复杂难辨。
上辈子两个人你争我夺最终是胤禛笑到了最后,而自己给他胡加捣乱最后却被他圈禁致死,说两个人是敌人也不为过。可是飘飘荡荡三百年,曾经的一切都淡了,心中脑中唯一清晰的人只有他。
这辈子更是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额娘,不是皇阿玛,不是老九老十不是十四,而是这人,似乎在这人紧绷着小脸对自己发出邀请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纠缠便已经开始,孽缘自那时便已结下。
自己又活过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重蹈上辈子的悲剧吗?不,他不想不愿也不要。三百年,有谁能用三百年时间来看人世变迁沧海桑田?三百年等待似乎就是为了这个人。
否则怎么解释在乍一听到他要大婚时便心神大乱?怎么解释十四害他受伤时心中的愤怒狠戾?怎么解释在发现他疑似吃醋时心中的窃喜?怎么解释知道他心意后飞扬的情绪雀跃的心?
或许,重活这一世,原本就是为了他!
胤禛的失态落泪,却让原本迷茫的胤禩找到了目标与出路!
便是为了这滴泪,负遍天下又何妨?
他把脸藏在他怀中微笑,这辈子,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夺去他想要的,就是皇阿玛,也不行!
“四哥,听!”胤禩忽然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胤禛还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泪水,他从未这般失态过,只觉得丢脸无比,胡乱的摸去脸上的泪水再次把小孩的脑袋按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胤禩不满的再次拼命挣扎出来:“四哥,你听啊,听到声音没?”
胤禛学他侧耳倾听,远远的便听到梆子铜锣的声音,原来已经到了子时。
空中很快多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烟花,你来我往煞是热闹漂亮,胤禩看着烟花低声说道:
“四哥,就像这时间,这是新的一年,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将来!”
“嗯!”胤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胤禩似乎有了很大变化,但,只要是八弟就好,什么样子都好。
两人一起静静的看着烟花,胤禩突然踮起脚尖攀上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胤禛先是吃惊然后便激烈的回吻了过去。
意乱情迷中,胤禛只觉得,只要两个人联手,便是天涯海角,也尽可去得!
53、牢狱之灾
所谓过年,也不过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亲友之间走动拜个年。胤禛胤禩在这两省交界之地举目无亲,除了看人热闹再也没了其他活动。
因为胤禩的任性导致三位车夫没得与家人团聚,那头顶的乌云都快笼罩了整个大清朝,最后还是拿钱消灾多付了十倍的银子才让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
本想初六再出发,奈何胤禩却再也不想呆下去了,这小地方有趣归有趣,好玩的也实在太少,胤禩又是个坐不住的,因此一过初二就催着快走快走,胤禛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初四启程。
“四,死。这日子不吉利!”胤禩躺在胤禛大腿上吃着零食煞有介事摇头晃脑。
“嗯?”胤禛低头在他额上轻啄一下,“那你四哥不就是死哥了?嗯?你这是咒我呢还是咒我呢还是咒我呢?”
“……”胤禩猛反白眼,他是一时忘形,这人却这么小心眼,“我要睡觉!”
胤禛哭笑不得:“你昨晚睡的比我早吧?”
“那我也想睡!”
“那我陪你睡!”
“……不要!”胤禩为证明自己的坚决还特意把脑袋从胤禛腿上挪了下来。他搞笑的举动让胤禛颇有点难以克制。
两个人正嬉闹着,马车突然停了,安禄兴奋地叫道:“爷,咱快到宁波府了!”
“这都多少天了?紧赶慢赶早该到了!”胤禩撇嘴。
“骑马过去吧!”
“……虽然我很想骑马,但我更怕腿又破了!”
“……”胤禛无话可说。
“爷,不急的,这元宵节,人多着呢,咱现在就在排队!”安禄听里面两个主子快吵起来了赶紧报告。
兄弟两个相视无言。
“下去看看吧!”
两人下了马车,果然,各式马车牛车驴车排了一大溜,远远的都快看不到宁波府的城墙了,难怪安禄说快到而不是到了。待走到城门口才发现这南城门早就堵的水泄不通,各色人等里三层外三层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两人不由好奇心起,向旁边一老大爷打听,这老大爷也是个善言辞的,听有人问就先是一声长叹,然后才开始慢悠悠的从头说起。
原来是一个疯妇人整天抱着个枕头疯来疯去,合该今日有人倒霉,一年青男子骑马跑的太快把路边抱着枕头呆走的疯妇人给擦了一下,这疯妇人手中的枕头就掉到了地上,还被马蹄给踩踏了一脚,这疯妇人顿时像发了狂似的朝那远去的马狂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还真给她追上了,更叫人惊吓的是,这疯妇人不要命了似的一把拽住了那马飞扬的尾巴,那马吃着一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那马背上的人一个不妨竟摔了下去,还没等他起身那疯妇人就一个飞扑把人压在了身下拼命的厮打,边打边哭边骂,那年青人被打的莫名其妙又不好还手。
这疯妇人原本就是宁波府人,没疯之前也是个温婉贤淑的良家妇,这城中很多人都认识她,见她可怜平时也送个吃的喝的穿的,这将近两年间这疯妇人就靠着这样活下去,此时见一个年青人居然和她计较心中大为不忿因此便团团围了起来不让这人偷跑。
“这妇人也是可怜。只她这样若是他人有急事又如何?”
“急事?哼,他能有什么急事?”大爷不屑的从鼻子里喷气。
“此话怎讲?”
不管胤禩怎么追问老大爷多一脸讳如莫深不再理他。胤禛胤禩面面相觑,看来这其中隐情颇大。两人都有一种麻烦缠上身的感觉。
直到太阳落山这闹剧般的一幕才算落幕,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被这一折腾,两人都没了心情折腾,倒是难得的乖乖睡觉。
第二天还没起来就听得客栈一片噪杂,胤禛披衣刚开门准备看看怎么回事,就见一队捕快冲了进来,他们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胤禛反手按在了墙上。
胤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在心中庆幸昨天没有乱来两人都穿的有亵衣。
“起来!他爷爷的,居然还有心情睡觉!你们犯大事了,犯大事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一个捕头模样的人骂骂咧咧的四处摸捏他们的行李,待发现除了两个荷包里几颗金豆子与两人身上的玉佩之外没任何值钱的东西时,又是惊喜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
胤禛惊怒交加,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只是惊怒之后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再看胤禩,这孩子除了开始有点惊讶,其余竟比他还镇静,心中顿时又羞又愧,他居然还不如自己弟弟,这以后可怎么护着他?
“敢问这位大哥,我兄弟二人昨日才到这宁波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要把我们抓起来?”胤禩笑嘻嘻的从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是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