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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在求救,牡丹心软了,蒋长扬却没有松手的打算。于是甩甩又换成了:“蒋叔好,蒋叔好。”蒋长扬这才松了手,将它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小东西,这才是你该呆的地方。”甩甩蔫蔫地垂着头,半天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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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第125章 意外来客
这一天,蒋长扬并没有在芳园多待,只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后,就告辞离去。他没有久留,倒让跑到厨房去准备了许多吃食来的林妈妈不高兴了,她不停追问牡丹,蒋长扬今天为什么走得这么早。
牡丹无奈地道:“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该走的时候当然要走。”
林妈妈无话可说,便又怪甩甩,说一定是因为甩甩失礼的缘故,拿了银锁链毫不客气地把甩甩锁在了架子上,又逼牡丹吃东西,要她把身子养胖一点。牡丹很郁闷,只好狠狠咬着糕点,拿眼瞪着一旁调皮地看着她笑的荣娘和英娘。
第二日下午,邬三就把那位哑巴花匠送了过来,那花匠姓李,约有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胡须尽数花白,人又干又黑又瘦,一双眼睛也浑浊不堪,穿着件赭色的短衫,手里牵着条又肥又傻又大,不停往下滴口水的大黑狗。即便是他进了厅堂去见牡丹,也没有松开那狗的皮环,一人一狗,须臾不离左右。
李花匠立在牡丹面前沉默地注视着她,眼神漠然而且挑剔,牡丹不喜欢他的这种眼神,毕竟以后他们将长期相处,他还将会是她倚重的左膀右臂,被自己倚重的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牡丹决定开门见山:“我听说你老人家曾经管理过芙蓉园的花木,手艺很了不起,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李花匠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女人自己不也说了,那是曾经,他如今就是一个任人买卖的奴仆,说这些好听话做什么?有什么用?
牡丹有些无趣,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的朋友告诉我,只要我给你养老送终,真心相待,你就是能相信的人。养老送终,真心相待,我都能做到。”
李花匠还是没反应,死在哪里不是死?一床破席子卷了扔在土坑里也算是送终。
当着邬三,牡丹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索性收起来,严肃而认真地看着李花匠:“我的种苗园里接了一些珍贵的牡丹,我需要一个能相信的有技术的人替我看园子,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料理那些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李花匠这回有片刻的思考,他对着牡丹比了几个手势。邬三自动担起了解说员:“他问您,那个接花的人呢?为什么不让那个人来管理?”
牡丹笑道:“那个人就是我。”既然不能利诱,那么她就只有让他心服口服,让他知道她不是不学无术的傻蛋。
李花匠略微弯了弯腰,又比了两个手势。邬三道:“老李说,请娘子带他去园子野,指给他看他要干的活儿。”
牡丹忙领了他们去种苗园。她先领着李花匠看了几棵经由郑花匠嫁接的牡丹,李花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而且有些兴趣缺缺。牡丹微微一笑,又领了他去看什样锦,李花匠蹲下去,死死盯着那几棵什样锦。
牡丹 紧张地等着他评判,就连那条大黑狗靠过来,不停去嗅她的鞋子,将口水全部没在她鞋子上她也没心思去管。
李花匠看了半天,方回过头来看着牡丹,指了指那花,牡丹此刻方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这是我接的。”
邬三也笑着:“正是呢,这可是我和我家公子一起看着何娘子接的。”
李花匠笑了一笑,对着牡丹伸了一个大拇指,牡丹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李花匠从腰间取出一个麂子皮包,打开麂子皮,里面宛然是一把闪着寒肖的嫁接刀和一把剪子,还有一束细麻线,他把这些工具放在身边的地上,他的意思大约是,她的技术已经得到他的认同了,他也要露两手给他看,便笑道:“这些花你都可以随意取用。”
李花匠斜眼看着牡丹和邬三不动,他的安胎接技巧是秘密,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给人看的。
邬三干笑一声:“我们走远点。”
待牡丹和邬三走远,李花匠确认他二人看不到他的具体动作后,方才开始行动。邬三等得无聊,便和牡丹说话:“这老李脾气古怪着呢,走的时候都没给景王行礼,景王也没计较。不过何娘子您脾气好,也不至于和他呛起来,这年头,有点真材实料的人脾气都够怪的。”
“只要他有真才实学,又没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忍忍一个老人的坏脾气算不得什么。”牡丹紧紧盯着李花匠的动作,虽然隔得远,但她仍然能从他的动作上大体看出他在做什么,取材,削枝,对接,绑扎,做得很娴熟,动作也比她快。
快到晚饭时分,李花匠终于住了手,招呼牡丹过去,牡丹从他嫁接的方位和一些具体细节看出来,他做的是皮下接,做得很完美。而且他同样接了一株什样锦,不过是用的昆山夜光,葛巾紫,银粉金鳞相接。白,紫,粉,三色,晚花。
真的没有想到他同样也能做到,蒋长扬找来的这位,真的是个宝贝。牡丹满意地一笑,学着他对他伸了一个大拇指:“这个园子以后就要拜托李师傅了。”
她真心实意地喊他李师傅,而不是老李,没有以买主和主人自居。这是给一个技艺高超的匠人应有的尊重。李花匠微微一笑,开始比划手势,邬三忙道:“他说他要住在这园子里看守着,问房子在哪?”
牡丹指着不远处刚修建起来没多久的一排房子道:“那一排房间都是空的,你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
说话间,郑花匠走了进来。”小人看见园子门开着,心想着往日娘子这个时候是在吃晚饭,便特意过来看看。既然娘子在,小人就先告辞啦。”郑花匠一边给牡丹问好,一边睃着李花匠,满脸的猜疑之色。
牡丹笑道:“老郑你来的正好,这是新来的李师傅,以后我不在的时候,种苗园就由他管。”不出所料的,她从郑花匠的脸上看到了惊愕失望之色。
郑花匠不服气,凭什么?他来了这么多天,最苦最累的时候是他帮着牡丹渡过来的,这园子之前也多数时候是他在打理,作为唯一一个能进出种苗园的师傅,他俨然就是这芳园众多花匠中的头领人物,谁见他不低头?可是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名不见传的糟老头子,就要夺走他的东西,还有他向牡丹学技术的希望,他当然不服气。
他一眼看到了李花匠身边那株才刚接好,还未来得及施肥和烧水的牡丹,便笑着走过去:“这是李师傅接的吧?好手艺。”他的手才伸出,还未碰到那株牡丹,一旁又呆又傻又肥的大黑狗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闪电一般地朝他的手腕冲过去,白色锋利的牙闪着光,透明的口水带着一股腥味儿在半空中洒落下来。
“妈呀!”郑花匠吓得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地连连后退,但他哪里快得过狗?虽然是条肥狗,却也比他快得多。而且他还很笨地坐到了地上,牡丹以为他最少也要挨一口,但关键时刻,李花匠发出一声嘶哑的“啊”,大黑狗停止攻击,将两只前爪搭在郑花匠的肩头上,黑亮的眼睛盯着郑花匠张皇失措的脸,透明粘黏的口水湿了他的前襟。
李花匠又“啊”了一声,大黑狗放开了郑花匠,跑到他脚边蹲了下去。李花匠对着牡丹比了几个手势。邬三低咳了一声,大声道:“老李说,这狗从小就是养了来看花的,谁敢不经主人允许就伸手碰花,必然挨咬。它刚才是误会了,请这位郑师傅别计较。”
原来还是个哑巴。郑花匠慢怒地的擦着头上的汗,嫌恶地扯了扯被狗口水浸湿的前襟,气冲冲地不说话。
牡丹忙上前打圆场:“老郑你受惊了,今晚让厨房给你加菜。下去看看可有伤着的地方,若是有,去请大夫来看看。”她知道李花匠是故意的。这是警告郑花匠。这些牡丹花匠,他们的技术自有传承,轻易不会给旁人知晓,更别说学了去。这刚接的牡丹,拆开之后就会知道接穗和砧木是怎么处理的,不到伤口愈合,他根本不会让其他人碰。她以为他已经多得多防得紧了,谁知这位李花匠更是防得紧。
目送郑花匠气冲冲地离去,李花匠淡然地收拾了工具,处理好花,由雨荷领着,带了大黑狗自去挑选房间不提。
邬三笑嘻嘻地道:“何娘子,我们公子让和您说,后日潘世子和白夫人就到了,请您一定过去吃晚饭。”
牡丹应下,留他用晚饭,邬三不留,只说庄子里要备席,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不能久留,径自告辞离去。
牡丹用完晚饭,雨荷过来回话,说是安置妥当了李花匠,又特意安排了阿顺过去和他做伴做些小事情,李花匠还算满意。正说着,宽儿进来道:“娘子,家里来了人,领了一位客人来。”
来的却是大郎铺子里的一个姓贾的伙计,领着穿团花锦缎圆领袍子,带黑纱幞头,约有二十来岁,长丰仅只是端正的青年,贾伙计笑道:“娘子,这位是扬呀州来的卢公子。”
牡丹疑惑不已,她并不认得这什么扬7州卢氏的人。
那卢公子朝牡丹行了一礼,用带了浓浓扬州口音的官话道:“在下卢全,族中行五,人称卢五郎,我母亲姓段, 人称段大娘。之前,令兄曾使人送了一封信去,言道我的小姨秦三娘遭了难,家母因为随船在外行商,辗转到一个多月前才收到了信,故而派了我来接小姨归家,并向府上致谢。”
秦三娘啊。当初大郎送了信给段大娘之后一直没有回音,她还以为信送错了,这个秦三娘的姐姐并不是那位女富商段大娘,原来却是。说实话,这位卢全的长相也和秦三娘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牡丹叹了口气:“卢公子只怕是白跑一趟了,她第二日就走了,我现在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卢全正色道:“适才我去见了令尊,令尊也是如此说。可我来之前,家母曾经吩咐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您是最后见到她的人,想来她曾经和您说过一些话,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线索。还请您将那日的情形与我说说。”
当日的情形牡丹倒是记得的。卢全听牡丹说完,沉吟片刻,道:“依您这样说,我小姨只怕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报仇了,在颜八郎没有倒霉之前,只怕她是不会离开京城的,我打算到颜八郎那里去看看。”
牡丹道:“今日天色已晚,我想卢公子是赶不回城了,不如在这里留宿,明日一早再去也不迟。”
卢全抱拳谢过:“谢谢何娘子,家母让我一定要答谢府上,我之前问过令尊,需要我们为府上做什么,但是令尊说当日全是您一个人的主意,让我来问您。您想要什么?”
“我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就是请她吃了一顿饭,住了一夜的邸店,请了个大夫,陪她说了两句话而已。花的钱还是我父亲的钱,所以你们不必放在心上。”牡丹有些汗颜,她并没有为秦三娘做过什么,但是段大娘却这样着重其事,说明段大娘心里还是牵挂着秦三娘这个妹妹的。也不怪秦三娘您那时候会因为自己误会了姐姐而羞愧如此。
卢全认真地看着牡丹道:“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当时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伸了手。”他望着牡丹微微一笑:“段大娘从来不欠任何人的情,为了不让家母这个名声从此没了,还请您不要再客气了。”
他的表情认真诚挚,虽然是在开玩笑,却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坚持,不达目的不罢休。牡丹想来想去,好像她真没有什么需要的,不过段大娘的商船的确是很有名,兴许有朝一日,她能把她的牡丹通过段大娘的船队卖到京城以外的地方。牡丹望着卢全笑:“我早就听说了令堂的大名,心里非常钦慕她,很想和她这样能干的人结交,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如果牡丹这次要了报酬,她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但她想和段大娘做朋友,那她将来可能得到的就远远不止这一点。同样的,卢家如果能在京城里交上何家这样的朋友,也非常不错,卢全微微一笑,缓缓道:“我母亲很喜欢交朋友。假如何娘子有机会去扬州,她一定会办最好的宴席宴请您。”
牡丹抿嘴笑道:“卢公子人生地不熟的,我家的人能领你去找颜八郎的居所。”她指了指雨荷:“她当时曾经去过颜八郎住的通善坊。明日就让她陪你去。”
卢全谢过,自跟着小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