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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允诺过她,“皇兄将来登基一定满足你任何要求。皇妹你喜欢什么?”
“皇兄,臣妹穿金戴银,不缺任何。”
“要的要的。将来我就是一国之君,我就可以像父皇一样威震四方。所以臣妹你尽管提。”年纪小小的念柳杰把倔强的头抬得很高很高。
“皇兄能给的父王不是都给了么?”
“那你就提父皇还未给的。”小念柳杰不耐烦了,他小小的成就感正被小念柳嘉一点一点的击溃。
念柳嘉看到念柳杰有写失落的样子,灵机一闪:“皇兄,你瞧这样成不?他日若臣妹也到皇姑姑那般年龄,皇兄可以不要像父皇那样把臣妹许配他人好么?臣妹昨天还看到皇姑姑独自流泪。皇姑姑说,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比行尸走肉。”
和亲
“就这个?也太简单了吧?”念柳杰虽然对念柳嘉提出的要求觉得太过容易办到,可是也收起了刚刚失望的眼神。
“那皇兄便是答应了?”
“没问题。”
“皇兄我们拉钩为约。”小念柳嘉脸上挂上了笑意,伸出可爱的小手指。念柳杰附和着她,凉亭下还是透进了阳光,洒在了两只小小的手指上,如同一个誓言被印证着。
“呵呵,皇兄,臣妹好高兴。臣妹可以不用同皇姑姑一样了。”松开了念柳杰的手,念柳嘉兴冲冲跑出凉亭,在御花园丛中翩翩起舞,蝴蝶渲染着她的好心情,停驻在了她的手上,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皇宫就像一个金牢笼,可以给她锦衣玉食,却给不了她要的自由。
记忆就像雷公的锤子,在念柳杰的头上重重一击,原来他早已违背了诺言。当日认为太过简单的要求,如今却连如此简单也办不到。
“皇妹,你看看这个。”念柳杰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奏折。
“臣妹一介女流,不便参与政事。”念柳嘉转身,撇了一眼念柳杰手中的奏折,再次讥讽着自己。
“~~~”念柳嘉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念柳杰,犹豫了一下起身还是接过了念柳杰手中的奏折。
“这~~~怎么会这样?”念柳嘉看了奏折的内容之后脸色大变。三份奏折分别是左月城被侵,南溪镇被困,以及同心泉被断水。这奏折着皆阐明此次情况皆是红叶国从中作梗,海蓝国暗中出力,表面看似海蓝国不干预其中,而实质只是就斟酌助向何方才是他们的明智之举。
“知道为什么了吗?都怪皇兄无能。若是父皇在世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的。”念柳杰颜色暗淡,犹如一条失去了光环的龙,他是天子,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子民,自己最疼惜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他自问,这个皇帝要来何用?
突然,念柳杰“蹦”的一下重重跪在了地上。“皇妹,朕求你,为了惜银国的百姓求你。”堂堂天子,竟然给自己的妹妹下跪,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可是却就在念柳嘉的眼前发生了,她从小敬重的兄长,如今竟然如此懦弱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可笑之极。
“是否只要我去和亲一切就可以解决了?”念柳嘉下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念柳杰,平淡的问着,听起来好像与她无关一般。可是她的心里却早已纠结成一团,在看到了那三份奏折之后如果还那般任意妄为的话,是否愧对她父皇对她宠爱?愧对她的子民对她的爱戴?
和亲
自古帝王皆无情,而她就算远嫁他国,那个人还是一个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在所难免,她只能在脂粉堆中度过余生。她深知自己只是一枚政治的棋子。她追寻的真爱,此生恐怕再也无法得偿所愿了。
手指划过胸前的白玉,暗自在心中苦笑一声。
“皇妹,皇兄纵使有再多不舍也无法再想两全之计。皇兄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念柳杰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叫他无法开口。堂堂一国之君却为了苟且偷生只能断送自己妹妹的幸福,这皇帝他当得真叫窝囊。
“皇兄你不必多言,是为妹之前过于任性了。如果早知是这样的局势,臣妹定当为惜银国做些的牺牲的。”
“皇妹你当真这么想?那你还怪皇兄不?”念柳杰被念柳嘉突然的同意了的行为吓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先前反应强烈的念柳嘉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看来她真的是长大了。
“怪,我会怪你一辈子。”
“这~~~皇妹。”
“皇兄您请回吧,臣妹想自己一人静一静。何时出嫁?”念柳嘉给念柳杰下了逐客令。念柳杰无奈也只好依着她,他知道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就那句她会怪他一辈子,使念柳杰再也无法说出疼爱他这个妹妹的话。因为那些都只是空口白话。他给不了他实际的保护。
“三日之后,你好好休息。到时候朕一定风风光光把你嫁过去,想必海蓝国的人也不敢为难于你。”
“皇兄放心,臣妹自有分寸。恭送皇兄。”念柳嘉缓缓行礼,但却是在逼念柳杰快速离去,她不愿意在看到这样的念柳杰,眼前的念柳杰早已不是她曾经钦佩的皇兄了。
念柳杰离开了玥玄殿。一抹担忧的神色上了眉宇之间。
“公主,你答应了皇上啦?”小静看着念柳杰的离开,马上跑到殿内,大惊小怪的问着念柳嘉。只是念柳嘉却一副不以为然。小静挠着自己的脑袋,始终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刚这个公主不是才说要抗争到底吗?怎么就皇上来的这一片刻,这公主又好似变了个人。唉,没办法谁叫她只是一个女婢呢。她能做的就是伺候好她的主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和亲
“小静,你说这世间是否真有爱情?”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念柳嘉才迟迟开了口,而刚刚的那段时间小静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她从来没见过公主这么失落过,她自幼就跟从着公主,记忆中的公主不管什么时候脸色都是挂着一抹迷人的笑容。
可现在,就从皇上宣布要公主去和亲之后,公主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而就刚刚皇上走后,公主的脸上却多了这样的神情,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被眼前的念柳嘉吓到了,如果可以倒是希望她可以像日旦时那样摔摔东西出气。
“公主,奴婢不知。奴婢只要一辈子侍候公主就足够了。”
“小静,过来陪本宫坐坐。”念柳嘉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对面的座位。
“公主,奴婢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难道想违抗旨意不成?”念柳嘉看着小静的样子,知道如果不用威胁的,小静是绝不敢做这样‘以下犯上’的事。于是佯装生气的样子。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坐。”小静唯唯诺诺的坐了上去,眼睛不断的偷偷看着念柳嘉,留心着她脸上的变化。
“小静,你伺候本宫多久了?今年多大了。”
“回公主,奴婢伺候公主已经有12个年头了。小静今年已有二八。”
“恩,也是时候了。”念柳嘉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似乎在自言自语。
“公主,小静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小静,本宫三日之后就要嫁到海蓝国了。对于海蓝国你也知道的,那里环境的恶劣,以及那些蛮夷的彪悍无理你也该有听说。本宫此番一去,应该也无法让你跟随左右,倒不如给你找个好归宿。你可以意中人?本宫替你做主。”
“公主去哪,小静就跟着去哪,求公主不要赶小静走好吗?小静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公主你可以打我骂我,可是不要赶我走好吗?”念柳嘉话刚一说完,小静立刻跪倒了地下,不断的磕着头,求念柳嘉不要赶她走,边说边留着眼泪。
“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本宫没有要赶你走,只是问下你可否有意中人,本宫不愿你与我一同受苦。你个女子去到那样的地方本宫也不放心。”念柳嘉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可怜兮兮的小静,心里也不由得一酸。她又何尝不舍小静离其左右,但,她不能因为这样而害了小静一生。她就算只是棋子,但她也还有个身份,海蓝国的人必然不敢犯她。但小静便~~~
“公主,小静不嫁,小静要一辈子侍候公主。”小静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但是还是不愿起身,一直不断的磕着响头。
和亲
“罢了,罢了,跪安吧。”念柳嘉看小静这个模样,知道怎样也和她说不通,而现如今她也没过多时间去安慰她,只是比了一个退下的姿势。
“公主。”
“退下。”念柳嘉转身步入屏风之内,不再看小静。留给小静的也只是刚刚划过的那一缕紫色的气息。
“是,奴婢告退。”说罢,小静退了下去,顺手把门给带上。留下了念柳嘉一个人在殿内。
偌大的寝殿留下了念柳嘉一人。
念柳嘉走过堂屋来到了放素琴的地方,伸手触摸着琴弦。微微弯腰手指轻轻撩动。又快速的放开了手。“你不是答应会来娶我的么?”念柳嘉蹲在了地下,狠狠的扯下了脖子上的白玉,又宝贝的捧在手心。泪水浸湿了眼角,然后顺着腮滴落到白玉上面,又从白玉滑落地面。锁骨处的桃花微微泛白,如同红宝石失去了应有的璀璨。
念柳嘉透过白玉仿佛看到了当日雪山之巅的情景。
“嘉儿,此生有你,足矣。”箫南飞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念柳嘉的身上,从其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念柳嘉只是望着眼前的梅花,冰枝嫩绿,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轻轻吟道:“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梅花芬芳浓郁,暄香远溢。念柳嘉陶醉其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香满口,沁心入脾,顿觉心旷神怡。把头靠在了箫南飞宽阔的肩膀上。
念柳嘉心想,若不是见诗经上的梅花如此傲人,她便不会微服而来。也不会遇见放荡而不羁,稳重而不沉闷的箫南飞,更不会有此刻的温馨。可是这样的美景,又能维系多久?花开花落皆有时。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笑。嘉儿你便是我的绿萼。”箫南飞说罢一个纵身,飞上枝梢,摘下一株梅,柔情似水别于念柳嘉发髻之上。
念柳嘉羞怯低头。眼前温柔的箫南飞就如同一个假象,她生怕他会离她而去。从最初登峰时厌恶他的跟随,到习惯了他在左右的甜言蜜语,到她已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奇*书*网。整*理*提*供)一切皆是那么不可思议。知道她知道箫南飞是晨曦国王子,唯叹造化弄人。
“南飞,如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已不再是你所爱之人,或是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否会离我而去?”见箫南飞久久不答,念柳嘉失望的回过头,只道是踏雪寻梅中的一道风景。不必多为留念。箫南飞此时不知她的身份都无法给予她承诺,如果~~~
“你本就不寻常,连我也可以收服。”
和亲
“罢了,本就不该有任何想法,你也不必挂心。”念柳嘉褪下披风,摘下梅枝,款步姗姗,舞态生风靠近箫南飞。
“嘉儿无福消受。”她在奢望什么呢?几日相处她早已明了箫南飞的习性,知道她身份之时便是他们的分别之日。昨夜木屋外雪地里的脚印已然发现御林军的行踪,兴许不过多久他们就会来恭送她回去了,而眼前含情脉脉的男子也会知道了她的身份。
“嘉儿,你这是作何?”箫南飞不解看着念柳嘉。从山脚客栈之时,他的心便被眼前之人俘虏,她高贵的神秘气息无一不深深吸引着他。当得知她向店小二打听雪山路径之时,他又以泼皮无赖之姿伴其左右。
客栈的冷若冰霜,雪山之行的怒意相对,到如今的温柔可人。她就像一个迷,让他不断的想去探寻,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动静皆宜的她,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观梅过久,寒意袭身罢了。”念柳嘉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仙姿玉色,步态轻盈,三寸金莲印在了雪地之上。
“嘉儿,你要的只是我的许诺么?”箫南飞追进木屋,只见念柳嘉盘坐在素筝之前。手指来后摩挲却不见有意弹奏。箫南飞从腰畔取下玉箫。寂逸的木屋之内飘扬着箫南飞吹奏着‘梅花引’。念柳嘉抬头见箫南飞陶醉其中便抚琴,二人心有灵犀,素琴铿锵奏出的梅花铁骨铮铮、迎寒傲立的坚毅气节。洞箫独奏徐徐吹来的神清骨秀、典雅高洁梅花的品质,亦或是琴箫合奏一唱一和表现梅花宁折不屈、超凡脱尘的境界,都让人听之顿感心旷神怡,思之犹闻暗香浮动。
一曲罢,箫南飞取下腰间用晶莹无瑕的羊脂白仔玉料雕琢而成的白玉。温润而泽,玉佩之上刻着一个字‘南’。“这便是我的许诺。”念柳嘉接过箫南飞手中的玉佩。她知道那是他晨曦国身份的象征,如今赠予她,便是对她最好的承诺。
念柳嘉苦涩的笑意在她脸上蔓延。眼前的箫南飞到底是要如何。她本已收拾心态,权当这一切只是她的南柯一梦。可如今他又做出如此重的承诺。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