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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赞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书院经历,那个跟他对对联的老师不知如何了。
多数学生没料到教书先生竟如此年轻,并且学问广博,为人也不刻板严厉,都起了浓厚的读书兴趣。
沈赞在京城教授白止读书时,更加严谨肃穆些,生怕把小皇帝教坏了,在这里,他可以教授更多有意思的知识。
院外蓑草连天,江上号角声嘹亮,书院内书声琅琅,沈赞不带着学生念书时,喜欢站在门口远眺江面。
隔了一条江,犹如隔了一世界。
“大少爷——大少爷!!——”
远远地,沈赞见自家的一个下人跑了过来,深觉奇怪。
“何事惊慌?”
“大少爷,二少爷要小的来告知您,朝廷派人马包围了金陵城!江安王被捉起来了!”
朝廷派人捉了江安王?这未免让人始料未及了吧!
“何人率兵前来?”
下人摇摇头:“小的不知啊,全城都轰动了,大将军率骑兵去交涉了!”
沈赞回头看了一眼伸头探脑的学生们,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下课吧,各自回家看看家中有人被牵连进去么。”
学生们捧着书鱼贯而出,沈赞亦关了书院,疾步朝城中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完结它了。。快了。。
☆、伍壹
如风书院在金陵城外,沈赞疾步赶往城中,却远远就望见城门口森严的守卫。卫兵们身着金盛士兵统一的兵服,显然是朝廷的人。
凡是出入城池的人都要接受严格地搜查,沈赞心中不寒而栗,走到城门口就被守卫拦下。
“站住,你是哪里人,进城干什么?”
沈赞敛了敛衣领,道:“我是金陵本地人,在城北江边的书院教书。”
那守卫眼前一亮,继而问道:“在如风书院教书?”
“正是。”沈赞轻轻颔首,“请问还要盘问什么吗?”
“不,不需要了。”守卫招了招手,喝道,“把这人带走!”
沈赞蓦地瞪大眼,只见忽然窜出来两个魁梧的士兵,一人一边竟架着他往城内走。容不得他半分抗议,一路拖着他进了金陵府衙。
“你们这是作何?”
那两个士兵不语,直接将他扔进一旁的太师椅里,转身走了。
沈赞深感疑惑,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肢,话说朝廷派人围剿江安王,必定是得到了后者造反的可靠消息,在金陵练兵一事,太守必定知晓却不上报,八成是被江安王收买了。如今府衙空无一人,看来是被朝廷火速端掉了。
那么那两个士兵为何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呢?他们一听自己是如风书院教书的,就二话不说架走了他,还以为会被扔进大牢什么的,可离县衙大牢还有几步路,怎么就放任他不管了呢?
沈赞多虑的性格使他不得不深想几步,于是他环视了一圈县衙大堂,没看出什么异样,又踱步绕到了后堂,还是空无一人,这般空荡未免也太诡异了些。
沈赞走到了大牢入口处,往内一探,发现了墙上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似乎内部有人。
“里面关了囚犯……?”沈赞喃喃自语道。
正当他打算走下阶梯往里瞧瞧时,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沈赞登时悚然,猛地回首一瞧,却看见了一张久违的笑脸。
“太傅大人……好久不见!”
“你……蒋冰?!”来人正是数月不见的蒋冰,他不是应该伴在小皇帝身边么,怎么来金陵了?
蒋冰丝毫不意外沈赞的出现,道:“没想到手下这么快便寻到了你,我想霈泽会高兴死的。”
“霈泽?你说贺玄?”沈赞抑制住骤然的心悸,问道,“他来了?”
蒋冰指了指大牢内,笑道:“他在牢里审讯江安王呢,难道你不知道此次平乱之役是他率兵的么?”
沈赞顿时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道:“难不成我非要知晓是他率兵么?他从未与我打过招呼。”
“唔,他没说?八成是此事机密,怕被泄露。”蒋冰了然地拍拍沈赞的肩,道,“快了,等此事过去,你们就逍遥了。”
沈赞听不明白,问道:“我与他逍遥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毫无干系。”
蒋冰微微诧异,“太傅……这是在生霈泽的气?他不说是怕你担心吧,本来我不该说的,但他把老丞相气得不轻,贺老夫人也是扬言不认他这个儿子,在京城他算是狼狈万分了,人人都道贺相魔怔了,被什么狐媚给迷住了。”
沈赞蹙眉道:“他怎么就把老丞相给气到了?他做了何事?”
蒋冰见沈赞一脸迷茫,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心道贺玄不会什么都没说吧,那自己随便坦白岂不是不太好?
“这些事……你去问霈泽吧,他就在牢里,从京城悄无声息地赶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沈赞心情复杂,一边忍不住心疼贺玄,一边又气他擅作主张。
“……我去看看他。”
幽深的大牢里已经没了一般的犯人,空空荡荡,沈赞疑惑为何没人看守,直到走到拐角处,忽然听得谈话声,才知道守卫全都被调开了。
“本王不过是操练守城士兵,竟被当做反贼关押起来,真当是冤枉,贺相不仅不为本王平反,反倒搜罗证据诬陷本王,未免太恶毒了点吧。”
沈赞听出这是白啸之的声音,他声音昂扬,没有丝毫畏惧之意,着实奇怪。
“狡辩无用,五王爷。”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骤响,简简单单一句话,驳回了江安王所有的辩词。
沈赞心头一窒,心道果然是他,他又回来了,可不是来找他的。
“贺相,若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否放了本王。”
“王爷,恐怕不行,就算你说当年的皇位应该传授于你,到如今也是无力回天,已成定局,金盛江山日渐稳固,皇上受民爱戴,百姓安居乐业,何必再颠覆皇位,只为你的一己之私?”
贺玄对皇室的秘事还是了解几分,当年确实是大皇子耍了计谋,驱逐了白啸之,他不甘心也是应该的,然数十年已过,白啸之一把年纪,能坐多久的皇位呢?
“哈哈哈……”白啸之仰天长啸,即便身陷囹圄,还是难掩贵气,“本王已经不想探究当年的事了,那只怪本王技不如人,遭了暗算,现在本王要说的,可不是这件事。”
“那是何事,在下愿闻其详。”
“呵,听闻贺相与家中老丞相翻了脸,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是真是假?”白啸之露出阴郁的笑容,似乎算计着什么,“别,不必否认,贺相也不必疑惑为何本王会知晓此事……”
“不,我并不疑惑,因为全京城都知道了,关于此事,我无话可说。”贺玄承认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白啸之一愣,意外贺玄的坦然,“呵……没想到贺相用情如此之深,本王佩服,既然如此,那贺相更该放了本王。”
贺玄听不懂白啸之的话中话,更不知两件事有何联系。
白啸之也不想卖弄关子,直言道:“我是沈赞的亲生父亲,他是我白啸之的种。”
“什么?!”贺玄讶然叫道,“沈赞是你的儿子?!”
白啸之轻蔑一笑,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当年我风流时留下的种,他娘是青楼的头牌,算是我身边比较识趣的女人了,我宠了她很久,不过迫于府中正妃的威胁,这才罢手走人,那时本王还不知她已经有了本王的种……”
贺玄将沈赞从前说过的话与白啸之的对白联系起来,又记起那日萧霆真的接风宴上白啸之若有若无的打探,顿感恐惧。没准白啸之一直知道沈赞是他的骨肉,但因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因此不希望相认,免得多招惹麻烦。如今他身陷囹圄,而又深谙沈赞与贺玄的关系,打算拿来作为要挟。
白啸之见他发愣,嗤笑道:“原本这件事是本王的耻辱,一介娼妓的儿子怎能做本王的孩儿?不过如今本王被安上逆反之罪,株连全府,那么本王流落在外的好儿子自然也不能错过了。”
“你!——”贺玄怒目而视,“既不想认他,何必还要牵连于他,王爷,你本就对他无养育之恩,怎能做他生父呢?”
犹记初识,沈赞悲叹自己的身世,说着说着便眼角湿润,模样楚楚可怜,令人动容。贺玄那时便被他隐忍坚强的个性所吸引,深觉他与众不同。
即便身为娼妓之子,沈赞也并不自弃,活得恣意洒脱,这份心境几许人有?
“沈赞……”贺玄每每想起这个名字,刻骨铭心的怜爱便划过心底,“王爷,我劝你还是不要牵连他了,若你还有一点愧疚之情,就应该放他一条生路。”
白啸之惨然一笑:“那何人放本王一条生路?啊,何人?!”
唰唰。
黑暗的过道上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贺玄猛地回头,看见一道黑影一晃而过,迅速冲向了大牢外。
贺玄赶忙追过去,沿着石阶奔出大牢,只见蒋冰一人呆立在外头,便问:“方才是何人?”
蒋冰愣愣地道:“不就是太傅……他跑得还真是快啊……”
贺玄惊讶道:“他来了?你为何不拦住他?”
“我拦了啊,没拦住,他冲出来一阵风就过去了,我说你在牢里对他说了什么,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呢?”蒋冰看见沈赞面色奇白,眼角含泪,还以为贺玄在牢里欺侮他了,“好不容易追来的人,你可别再犯傻丢了呀霈泽。”
贺玄明白一定是沈赞听见了江安王的话,大受刺激,本来他命人找到沈赞就带回府衙,没想到这么不凑巧,自己在牢里审讯江安王,错过了和沈赞见面的机会,使得他直接找进了牢里,酿成了大祸……
蒋冰见贺玄本来就冰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真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劝道:“霈泽啊,太傅不过是嘴硬,你也清楚。他在金陵等了你这么些日子,确实不好受,话说相思成疾,他定是成灾了……”
贺玄忍不住打断他的叨唠,道:“可我有天天给他写信……”如实报告了自己的心意和行为啊。
沈赞奔出府衙,如无头苍蝇在街上瞎撞,卖货的小贩们见情势不对纷纷躲回家中,只剩寥寥数人无力叫卖。
“啊——来人啦,快跑啊!”
马蹄响彻,沈赞站在街心,只见迎面冲来一批士兵,中间是魁梧的一队骑兵,见了沈赞,步兵们二话不说就把他抓了起来。
“你们作甚——”
“沈赞!”骑兵列开出一条道,领军的将首出现了。
沈赞仰面瞧他,忍不住嗤笑:“萧霆真,你抓我作甚?”
萧霆真此时再无戏谑之情,直勾勾地盯着沈赞,道:“阿赞,对不住了,你是我最后的筹码。”
轰隆,天边滚来了闷雷,天公欲要落雨。
沈赞犹落阿鼻地狱,周身寒凉。作者有话要说: 我猜下一章完结。。
☆、伍贰
一身蓝衣肃杀的萧霆真令沈赞陌生,而他挟持着自己,共骑一匹战马上,低声威胁时更令沈赞心寒。
“别怪我,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沈赞垂眼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刀锋的寒光一闪而过,显得凛冽,“你不是讨厌他吗,为什么还要救他?”
萧霆真冷笑一声:“救他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整个王府。”
沈赞霎间了然,也明白萧霆真的苦心,“你大可求贺玄放过整个王府而□□白啸之。”
白啸之,嘴上自顾自地称自己是沈赞的生父,简直可笑之极,没有养育之情,何来报恩之心?沈赞想起方才他在大牢里的大言不惭,觉得着实可笑,怎想贺玄也不会答应他放他出来。
“阿赞,我并不是只要王府平安,我必须保住他的命,无主何来仆?”若是白啸之死了,那么江安王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王府上下群龙无首,迟早衰败。
萧霆真的用心良苦令沈赞动容,于是他嗤笑道:“好一片赤子之心,大将军,你已经卸了军职,再领军攻打便是造反,难道不知?”
萧霆真把刀刃猛地往沈赞脖子上一压,嘴唇贴到沈赞的耳根,轻轻地吻了一下,道:“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他爱沈赞,但是他也不能放下王府上下,特别是王妃。况且他心知肚明,沈赞是贺玄的软肋。
沈赞凄凉地闭起眼,明白身后人的挣扎,可他亦不想让那个人为难。
昔日金威大将军今起兵造反,轰动金陵。
老百姓们皆以为大将军赤子之心护父心切,道儿孝不过如此。只是江安王本分不安,老来还要觊觎皇位,暗自练兵,实在不该,大逆不道。
萧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