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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温玉皱眉,“不许动。”然后,拧干布,像小时候一样帮他洗澡。
平安也就“不许动”了那么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踢池子里的水玩儿。玩着玩着就玩了贺温玉一身水,干干净净的中衣也湿了个透。
最后导致贺温玉也不得不洗了个澡。
“哥哥我给你搓个背?”
“嗯。”
趁着贺平安给自己搓背,贺温玉开始教训他。
“你知道今天多少人出去找你吗?”
“啊?”
“明天记得去给赵公子道个歉,他一直在等你。”
“好。”
“以后不许跑这么晚了。”
“好。”
“即使出门也不许一个人,要有个人跟着。”
“好。”
“伤好之前不许出门。“
“好。”
“记得给爹娘写封信,报个平安。”
“你不是写了嘛。”
“我写的是我写的,你写的是你写的。”
“好。”
“以后多看看书,少出去乱逛。”
“好。”
“在外面遇见坏人了要躲着,别去逞能。”
……
贺温玉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贺平安下一个“好”字。
“嗯?你听见没?”贺温玉又问了一遍。
突然感觉到贺平安整个人贴在了自己后背上,轻微的呼吸蹭的脖子痒痒的。
贺温玉眉头微蹙。哪有这样的,搓澡到一半还能睡着。
把趴在自己背上睡着的弟弟抱出澡池子、匆匆忙忙的洗完澡、换上新衣服、然后帮弟弟也换好。
其实这个时候贺平安的个子已经不比贺温玉矮多少了,于是贺温玉把贺平安抱回房间简直废了半条命。
刚想把弟弟扔床上,却发现自己的衣领被对方死死抓住。贺温玉想扳开贺平安的手,结果睡梦中的贺平安说起了梦话。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懂在说什么。
叹气,“以后不许让人担心了,听见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一大早,赵奕之就来看小平安。推了门进来却发现床上睡的是两个人。
行云流水的墨发交织在一起,从枕头上堆下来,一直垂落到床边。哥哥睡外面,弟弟睡里面。被子被弟弟踹到了一边,但是又觉得冷,于是脑袋紧紧地钻在哥哥的怀里,哥哥低着头,下巴轻轻抵在弟弟的脑袋上。两个人都穿着整整齐齐的中衣,只露出四只雪白的脚来,细细白白的脚踝,粉粉的脚尖……看的赵衙内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嗯……”哥哥睡得浅,微微张开了眼,原本冰玉相叩一般的声音又加了三分慵懒睡意,“是赵公子啊。”
赵衙内听得心头一酥,忙陪了个献媚般的笑脸,“天色还早,接着睡、接着睡。”
出了门,赵奕之就觉得自己真不争气。昨天才决定以后再也不去理会贺温玉这号人的,今天就又被迷得颠三倒四献媚讨好了。
于是,平安也算安生了几天。
只是脖子上的瘀痕老不见好。赵奕之都担心他会一辈子留疤了,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谢东楼。
前文提过,谢东楼家以前是行医的,而且自从他当了官成了“谢青天”、“谢相公”,他家的卖的药就被传的神乎其神,简直吃了就可以立刻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赵奕之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领着小平安去了谢府。
谢东楼把食指中指压在贺平安脖子上按了半天,便问道,“你们从哪请的庸医,他这伤的是内里,开的药却都是治表皮的,气血不畅那能是涂涂金疮药就能治好的?”
“啊?怎么一回事儿?严重吗?”赵奕之忙问道。
“严重倒是不严重,只是这脖子估计得一直紫着了,平时走路也得悠着点儿……”
“那不是要当一辈子吊死鬼了……”贺平安绝望道。
谢东楼被逗笑了,“其实也还有得治,说起来掐你脖子这个人真不简单,别人掐人都是随手掐的,他却是按着经脉掐下去的,一招就伤了你两条主脉。除非找个内功底子厉害的人,天天替你舒缓经脉,要不就当一辈子吊死鬼把哈哈哈。”
“内功底子厉害的人上哪儿找啊!”小平安和赵奕之异口同声的问道。
“额,其实我就认识一个,只是脾气怪极了,也不知肯不肯帮你。”
当陆沉再次见到贺平安的时候,顿时有一种无力感。
如果他会英语的话,一定得吐一句槽,How old are you……
贺平安的反应却是十分激动的,“是他!是他!就是他!差点就把我给掐死了!”
谢东楼和赵奕之都以一脸“哎呦喂这是什么神展开”的表情愣住了。
“但、但是后来我们又和好了,还、还一起放了花灯。”
于是某两人表情自然过渡成“我擦类接着还有神转折”。
贺平安却不知道其他人的心里变化,他指着陆沉继续说道,“你、你看吧,恶人总会有恶报的、你掐了我,所以现在就不得不替我疗伤,所、所以说以后下手前一定要知轻重,不、不能一句话没说完就把人家的花车劈成两半,或、或者差点把人家给掐死。”
陆沉内心深处的无力感又加重了一分。
一句话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回荡——
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疗伤了……
于是,陆沉就开始帮贺平安疗伤了。
每日申时,贺平安准时来谢府,陆沉会坐在书房等着他。
拨开墨发,露出白白细细的脖颈,当初掐人的那只手点在经脉上,缓缓将内里推送。
贺平安老老实实地趴着,用手指玩弄着被拨到脖颈前的鬓发。
虽说自己的伤正是这个陆公子造成的,但是一次一次的来,平安还是些不好意思了。因为陆公子看起来很忙,每天却不得不抽出时间为他疗伤。
其实,他当初若是没把人家掀翻在地上,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原先觉得你是个坏人,现在却觉得你是个好人。”平安认认真真道。
半天,陆沉回答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是你遇见我的时候,恰巧遇对了地方。”
当时只道是寻常。
许多年以后,陆沉才知道自己说的是有多对。
每每他回忆起来,便庆幸、自己是在重阳节里最繁华的一座桥上遇见了贺平安。
游人如织、灯火辉煌。
所以,他们才一起写了诗、放了花灯。
倘若,换个偏僻点的地方相遇,一个这么阴鸷、另一个又那么固执,自己会不会杀了他呢?
想一想都心有余悸。
可是,此刻的陆沉才不会想到这些,他一边不耐烦的给面前的少年疗伤,一边思考着一统天下之类的事儿。
日子便这么匆匆度过,重阳过了是寒露、寒露过了是霜降、霜降过了便立冬、立冬过了是小雪……天气渐渐变冷,斑斓的东京城渐渐银装素裹,然后啊,就过年了。
春节的时候,大家都换了新衣裳,小平安也得到一套。赵府出品,质量自然有保障~
府里的嬷嬷帮他换上,天青色的缎子料,银线绣的玉兰花儿,孔雀蓝的衣带在腰间打了个如意结。少年平时喜欢散着头发,因为头发太滑,插个簪子没跑两步就掉了。这天倒是正正经经地把头发都束了起来,戴了个白玉冠,一支玉簪从中插过。
嬷嬷打量了半天,又取来一个流苏给他系头上,绛红色的流苏正好垂在鬓旁,这原本应该是女孩子的装扮,但是系在男孩子的头上竟也显得挺合适的。似乎是打扮上瘾了,嬷嬷又拿来粉脂,轻轻画了两笔眉、点了个含朱唇、白白净净的脸颊又扑了点粉……
小平安不好意思的走出来,他觉得自己是男孩子,应该系个潇潇洒洒的逍遥巾、应该来一身黑金色的短打才帅气、嗯,还应该配一把长剑,再牵一匹高头骏马……就像那个陆公子一样。
于是当抬头看见赵奕之来时,贺平安晃着脑袋上的红色流苏就觉得难为情,“我说了不画非要给我画……”
赵衙内愣了好久说不出话来。
这、这打扮的也太过分了吧,简直是漂亮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拉去男风院直接可以接客了!
于是赵奕之认认真真的教育贺平安,出门可千万别穿成这样,容易产生误会发生不必要的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 咦咦咦,说好的冷艳高贵呢!我发现自己在渐渐的写跑偏啊啊啊啊,这种温馨可爱外加淡淡的扯淡的小气氛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行!下一章过渡完了我一定要冷艳高贵起来!(最近脑残动画看多了唉……
☆、第二十章
其实这一年的朝局一直在变。
原先提都提不得的法案竟都开始默默实施了。
比如户部开始着手重新丈量个州县土地,明眼人都明白这是税收政策要大变了。再比如陕西先行废除了募兵法,改用征兵制,眼看也要在全国通行。交钞局成立,一时间铜钱兑换价大涨……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究其根源是因为执政官员的交替。
枢密使换人,参知政事下台,三司更是整个大换血。御谏两院纷争不断,眼看御史中丞也要换。
一年之内竟有数百七品以上官员被替换。
理论上应该闹得沸沸扬扬才对,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此事。
因为,每个官员都被替换的合情合理。有贪赃枉法的、有政绩太差的……当然,也有清廉的官员被替换,比如林道元林大人,刚刚入了京进了政事堂,眼看就要一展宏图、实现抱负——却忽然接到消息说自己双亲病逝,只得回老家守孝三年。
同仁们纷纷安慰道别,谁会往深处想?
就这样,大家都觉得这一年算是要安安生生的过去了。连一向直觉敏锐的皇帝大人也没发现什么倪端。
但是有一个人却发现了问题——凤鸣楼的瑾夏儿姑娘。
京城官员每每高升,大多都会来凤鸣楼布下酒席庆贺。
这自然少不了瑾夏儿姑娘弹琴助兴。
然后她便发现,所有官员,都是按照陆沉当时放在桌子上的枣子来任命的。
一个都不差。
忽然觉得可怕。
偶尔,陆沉也会来凤鸣楼听瑾夏儿弹弹曲儿。瑾夏儿望着他,一脸的闲淡,甚至还会问问自己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缺不缺钱花之类的。
然后有次,瑾夏儿也问陆沉,“公子这几年又过的怎么样呢?”
陆沉淡淡说道,“还和以前一个样。”
那就是过的不好了。
这天,陆沉又来夕晖阁。一杯茶喝完,抬头,一个穿着灰色儒服的先生便到了。
陆沉起身,注视着这先生。二人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先生抱拳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宛阳兵变陆公子可知?”先生开门见山问道。
陆沉微微点头。
“今日来就为此事,谭某祖籍宛阳,犬子代某回乡祭祀,却逢兵变,至今生死不明,听谢大人提过,陆公子在宛阳有一路镖局……”
陆沉道,“谭大人自有通天的本领,哪用得着我一庶民?”
谭为渊沉吟良久,苦笑道,“殿下,你又不是不知。”
他谭为渊,贵为首辅宰相,却是无法救自己的儿子的。
宛阳大乱,一个宰相,首先要做的是安抚军心、是保住当地百姓。
倘若现在不管不顾的先派人去救自己的儿子,便会被天下人耻笑。
但是,儿子毕竟是儿子,天下有几个人又能先公后私大义灭亲?于是谭为松想到了陆沉。
最终,谭为渊反复恳求。陆沉便作思忖道,“宛阳那路镖局自从兵变就断了消息,也罢,我亲自去一趟。”
“那就有劳公子了。”谭为渊一拜。
“只盼陆某今后有劳先生的时候先生莫要推辞。”
然后,让我们把镜头转向皇宫。
皇帝李阖也正在为宛阳兵变所头痛。
这年全国各地大旱,尤其秦州,一年内未下过一场雨,粮食颗粒无收。百万灾民朝豫州逃荒,其中有强盗无赖者、七八成群成伙、一路抢掠,渐渐壮大,便成了流寇。
当流寇经过宛阳时,趁守防空虚,杀了当地的通判守将,占领了整座城池。
李阖坐在紫宸殿上翻看着摞摞公文,眉头紧皱。
和陆沉一样,他也在等人。
他等的人诸位倒是认识,正是墨子山上教贺平安布阵的师兄——谢紫玉。
说起来谢东楼和谢紫玉倒是表兄弟关系,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偷鸡摸狗的事一起没少干。稍长大些,作为长房公子的谢东楼接手了家里的药材生意,而喜欢奇门遁甲的谢紫玉开始云游天下最终投到墨家门下。
自从谢东楼做了官,便把弟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