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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翎月皱着眉,想将他这话当做耳边风。可又想到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又经历过那么多为人不知的沧桑经历。
一个人,到底要付出多少,才可以在五年的时间内,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变成今日驭鬼楼的少主,这个过程所要承担的压力,抗下的委屈到底有多少,他难以想象。
或许,这个孩子也只是累了,只需要一个肩膀可以依靠而已。
封翎月便真的不再动,似尊木雕般站立着,站的稳稳妥妥的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我知道我杀过很多人,做过很多恶事。可若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越凌风低声道。似个受了委屈的倔强孩子在对着自己的信仰表示自己的决心。
“翎月……”越凌风将下巴往前方捋了捋,侧着脸,嘴贴着封翎月的耳,轻声唤着,“我只想这样叫你。”
封翎月不太习惯越凌风的说话方式,动了一下身子,越凌风却紧紧的抱着他不放,呼吸声中却多了些哽咽之声。
“明晚别走可好?”越凌风似请求般的道,“我真的害怕我留不住你。”语气越发的软弱。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同榻而眠
内容提要:四壁孤冷心中无意,同榻而眠梦中谁人。
封翎月没有回答。
良久,越凌风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绕到他面前,对上他的脸庞,轻声道,“听说你在这里站了一天了。该休息了。”
封翎月道,“你在何处遇上郎清离的?”
越凌风闻言忽改柔和面色,正色道,“此事与你无关!”
封翎月也不退步,“我该不该休息又与你何干?”他很想可怜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可对上这个孩子一面严肃的样子,他又实在是可怜不起来。五年足够改变一切了。洗去曾经的无能,成就今日的辉煌。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他不是一个孩子了!封翎月很想这样说,可每当看见越凌风柔弱的一面的时候,他又狠不下心。或许,那就是前世欠下的债。
就好像越凌风也不愿看见封翎月冷静的样子一样。太过冷静的人总是可怕的,他们将自己的感情都尘封在了心底最深处,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他们只知道自己该要什么,需要什么。
越凌风冷眼看向他,一收刚才柔情,甩袖而去,“既然如此,你便死在此处吧。我也懒得管你,为报你当年之恩,我也会送你一口棺材。”
“这才是他!”封翎月对自己道,轻轻地合上了眼睛,斜靠着栏杆。
离开后的越凌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此刻梁意身上还附有伤,也不太方便。无趣的在外走了一圈,便回了书房,招手唤来一个丫头,两人便在书房内云雨一番,听着身下女人娇柔的嗔嗲之声,他只觉得心烦的很。内外难受,便从女人身上爬了起来。挥手将女人赶了出去。
一人坐在房内,对着一盏孤灯,角落昏暗,四壁冰凉。唯有身畔一盏灯火有点温度。他拿过桌上一本书随意看了起来。才翻了两页便没了兴趣,也不知是什么书。合上书页一看,原来竟是《茶经》。他从不看这类书籍,也难怪他看着会觉得无聊,甚至不懂。
没有欲。望,也没有睡意,房外一道黑影闪过。“什么人!”越凌风喝道。
房外的人顿住了脚步。轻声应道,“是我。”
“千墨?”越凌风心下疑惑,熟不知千墨怎会来此。
便让千墨进来,“什么事?”
“风铃阁主离开小楼往后山去了。”千墨应道。
“他去后山做甚?”越凌风疑道。
千墨怯生生的道,“他问起了郎清离的事,我便一一说了去,熟不知风铃阁主听罢便往后山处去了。”
越凌风怒瞪了千墨一眼,也未出言责备,急着夺门而去。封翎月身上有伤,所以一路都是步行,走的虽快,但也及不上越凌风的轻功快。
但等越凌风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梁意受伤的地方。
封翎月缓步走过去拾起一片遗留在地上的落叶,蹙着眉头,回身看着已经赶来的越凌风,道“郎清离并未出现过。”
越凌风走上前去,一掌催开了封翎月手中落叶,“不是说不到月圆之夜,你不会离开小楼吗?今夜怎会是个例外?”
封翎月不以为然的道,“凡事都有个例外。”
“那以后你也不用回小楼居住了。”越凌风严厉道。怒火萦面,随即换了语气道,“你怎知郎清离未出现过?”
“七年前郎清离就不再用这招伤人。”说罢封翎月右手轻抬,单掌一挥,临近的几根枝桠上生着的绿叶离枝飞起,被锋利的掌风均匀的划开,纷纷飞卷而起,似千万飞刀般倏地一下飞出,全数钉在了对面的岩石上。“从那个女人死在那招之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那一招。”
越凌风惊讶的看着封翎月,他所惊讶的不是封翎月的话,而是封翎月的功夫。
“你不是身受重伤吗?”越凌风问,眼中满是不信任。
封翎月回视着他,没有说话。
封翎月开始往回走去。他确实身受重伤,而且伤的很重。可为什么身受重伤的他还要花费那么大的功力来做这对自己毫无帮助的证明呢?这开始让他自己也有点想不通了。
回到风月阁,越凌风没有再让封翎月回到小楼,而是将他留在了自己的房间。
封翎月不愿,可因刚才动用功力,又因本就有伤在身,所以犟不过越凌风。
一夜同榻而眠,越凌风脱去自己身上的衣,也帮封翎月身上的衣脱了去。盖着同一条被子,睡着同一个枕头。
越凌风将人拦在怀中,让封翎月枕在他的胳膊上,这样他就只需要低下头就可以触碰到封翎月的发,轻闻着发间的清香。越凌风很喜欢封翎月身上的味道,封翎月也是一个手染鲜血的人,可他的身上却有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的清香,使人陶醉。
虽说抱得佳人在怀是件幸福的事,可对越凌风而言却是痛苦至极。因为这个佳人他现在还碰不得,而偏偏身体的欲。望又是越忍越强烈。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人抱在怀里,这让封翎月觉得很不自在。可他又挣不开,这并不是说他的能力真不及这个小了自己五岁的男子,而因心底的某个地方,身体的某处,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它正依附着这个小了自己五岁的男子在成长。
翌日醒来的时候,越凌风已经不在房间了。房内多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生的很好看。封翎月曾经也见过。
他是越凌风手下的人,名唤梁意,也是驭鬼楼里的大人物。
“少主可还好伺候?”梁意出言调侃道。
此事本就难以言齿,再加上封翎月本就刻意逃避着,忽然一下有人问出口来。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然,他也没必要回答。封翎月动作轻缓的起身,披上外衣,转身叠好被子。对梁意更是视如不见,只身走了出去。
从昨夜离开小楼的时候起,他就打破了对自己的约定。而今能够约束到他的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梁意追了出去,随手一扬,便有几个长的彪悍的汉子围了上来,将封翎月架住。梁意冷嘲道,“别以为伺候完少主你就是少主夫人了。”说着,梁意就狠狠的给了封翎月一耳光。封翎月倒也不气,只是冷眼看去,苍白的面孔无神无色,只有一抹浅浅的说不清情绪的浅笑。
“押到暗牢去,将他与那些饿死鬼关到一块儿。”梁意得意的笑着。他是赢家,他赢了这个抢走了他少主的人。他将这人关了起来,从此这人便可任由他折磨。可身为赢家的他,却没有胜利后的满足,封翎月那目空一切的眼神让他觉得可怕,甚至感觉到了虚无。透过封翎月的眼,他看到的自己是一无所有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使他觉得惶惶不安,促使着他赶紧杀了那个叫封翎月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痴人怎知自痴
封翎月也未做反抗,只是随了这群人将自己带去未知的地方。
而梁意却只当封翎月是因身受重伤无力反抗。“哼!”梁意一声冷哼,愤怒、骄傲一同涌上心头,既愤又喜的他洋洋的伸了个代表着胜利的大懒腰。却未想到这个太过兴奋的大动作会扯开还未愈合好的伤口。刺骨般的伤痛感袭遍全身,痛得他蹲在墙角蜷缩了起来。
“梁总管!”慈祥的声音轻缓的响在梁意耳边。梁意拧着眉头,睁开一条眼缝,“千老师傅……”
年迈的千大夫见状急忙给梁意施了几针,梁意面色才渐渐好起来。
千大夫叮嘱道,“梁总管,这封翎月碰不得。”
梁意闻言不悦,缓了缓气,向千大夫施礼谢道,“梁意多谢千老师傅救命之恩。”
“这是千某该做的。”千大夫并未直视梁意的目光。半垂着头,双目无神,脸上岁月留下的皱痕每一道都诉说着无奈,和看透。
“梁总管且听千某一言罢,封翎月确实碰不得。”千大夫极力劝道。梁意不听,手捂着伤,“碰了他又能如何,越凌风还能杀了我不成。”
千大夫听罢甚觉无奈。梁意傲视着前方,“我不仅仅要碰他,还要杀了他。如今找不到郎清离所在,郎清离留在我身上的伤就得由他来还。而且还得十倍百倍的奉还!”
千大夫自知劝说无用,只得识趣的闭嘴。苍老的眸子凝视着梁意自傲的背影,摇头叹息,千墨这时才从树荫后走出来,扶住千大夫,“师父,这可如何是好?”
千大夫罢了罢手,仰视着阳光明媚的无云天空,“因果早定,岂是你我凡人所能左右。”
千墨思量着道,“要不要通知少主?”
千大夫叹道,“今早少主便应约而去了。只怕今日是回不来了。”
“何人的约?”千墨也心感奇怪,今日是十五,如果封翎月要走,就必然是在今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越凌风会去应谁的约?又是谁的约,能让越凌风放下封翎月。
“万小刀。”千大夫是叹息般吐出几个字。
“可是‘刀出必断魂,魂断不见血’的万小刀?”千墨说这话时也不由收住了所有表情,面相极其严肃,这仅仅只是提及万小刀的名字而已,若万小刀当真就在眼前,又得吓坏多少人?这还真是难以预料。
“路径幽魂地,幽魂幻烟过;欲向阎罗殿,罗王烹茶待。能让驭鬼楼都怕的人也只有他万小刀了,能够在这个时候请走少主的人,除他还有谁?”千大夫脸上的皱纹皱的更紧了。
千墨清秀的脸上也浮现了恐慌担忧之色。他相信越凌风的实力,可万小刀的实力又有谁能够断定?一个能让幽魂让路,阎罗王烹茶以待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何况此人踪迹隐秘,极少出现,众人也都将他塑造成了传说。熟不知此刻传说已成了现实,而且就在眼前。
千大夫沉冥了片刻,向千墨道,“你去暗牢那边看着,千万莫让人伤了封翎月。”
“是,师父。”千墨领了师命便往暗楼处去了。
千大夫则是回了药房,备了许多转治打伤、刀伤、灼伤等药物。这或许是为封翎月准备的,也或许是为梁意准备的,自然也有可能是为驭鬼楼中的任何一个人而备。
备下药,千大夫倚门拂须叹道,“只盼少主早些归来,万小刀莫要来才好。”
千墨走进暗牢。暗牢并非名字所形象的那样是黑暗的。它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明亮,四方皆由厚厚的铁壁封锁起来,铁壁上挂着的是明晃晃的刀剑,以及各种刑器。这里的刑器和别的地方的有些不一样。它们不仅仅长得千奇百状,而且还很好看。在它还没有落在你身上的你时候,你只会以为它是某种稀奇的玩物。
——然,这些刑器都不是属于驭鬼楼的,它们是属于风月阁的,如今的风月阁灭了,它们也有了新的主人。而这一刻,它们将在它们的旧主人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暗牢上方镶着几颗夜明珠用来当灯用,四壁悬挂着的刑器反射着夜明珠的光芒,将这无光的暗牢照耀的宛如白昼。
只见封翎月被两个大汉束缚着,静静的站在暗牢中央,等待着梁意挑选刑器来招呼自己。
梁意则是一副要将人慢慢折磨至死的表情。绕着宽大的刑房走了一圈又一圈,悠缓缓的道,“你对这里比我要熟悉多了,你说哪件刑器更适合你?”
封翎月抬眼相对,目光空灵,梁意瞧之心下竟有种受辱的感觉,只觉得封翎月对他的视如不见而又似已将自己尽收眼底,甚至心底的眼神而感到愤怒不安。手胡乱的在铁壁山一抓,从铁壁上抓下来一个弯钩,勾住封翎月下颚,阴冷着脸道,“本想将你跟那群饿死鬼关到一块儿让你慢慢等死。可现在,我不仅仅不要你死,反而要你永远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