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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冯浅最擅长的是装死,不是杀人。”郎梦茵向他们二人叮嘱道。
封翎月还想再问些关于郎清离的事,可郎梦茵已带着轻浅的笑意,拉下眼睑盖住了她清澈的眸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苍白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影下显得宁静又祥和。
“就把她留在这里吧。”越凌风扶起封翎月,走过了石门。他们所走的方向与冯浅他们所走的方向是相反的。
接下来一路都很顺畅,没有任何的阻碍。
眼看就要到了出口处,封翎月忽的顿住了脚步。
越凌风道,“怎么了?”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封翎月往后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又回过了身,前方有微弱的光芒。至少可以证明天色还未暗。
“走吧。”很快,封翎月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清澈无波,空洞无神,了然已将一切都放在了红尘之外。
地道的出口是风月阁中的那栋小楼,小池塘边的假山下,一个小小的被人遗忘的小洞口。两人从中走了出来。
池中青莲随风摇晃,吹着细细的微风。封翎月站在洞口,望着小楼,闭了闭眼。
“少主!”梁意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越凌风循声看去,冷淡淡的问道,“何事?”
梁意从楼上望下来,自然也看见了越凌风身边的封翎月,面色微变,道,“小千说你们都出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此事过后再细说。先别告诉其他人我已回来的事,你去将千墨叫来。”越凌风命令道。梁意虽心下不愿,可因是越凌风的命令,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得离了去。
没过多久,千墨便提着药箱,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小楼上。
越凌风让千墨看了看封翎月的伤。
千墨只说,“伤的很重,但不至于要命,可也不轻,须得仔细调养两个月才可好转。”
但见封翎月没了生命危险,越凌风也就安了心。便道,“出去后别说我已回来的事,若是有冯浅回来的消息立刻过来告知我。”
千墨听着心下疑惑,但也没问什么。
“翎月。”越凌风拿过一件袍子给封翎月披上。
封翎月静静地看着前方池塘,“地道分两端,出口有两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黑之前他们应该能回到这个地方。”
封翎月这话是在提醒着越凌风,让他做好准备。
越凌风道,“你呢,郎清离的事,放下了吗?”
“在你没出现之前,我已经将他的事忘了。如今想来,又还有何区别,何况郎梦茵已死,他们的恩怨,自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与我们外人又有何干系。”封翎月叹道,“倒是驭鬼楼的事,你需得自己多加谨慎了。”
“在驭鬼楼五年,与冯浅相处五年,我从未怀疑过冯浅。冯然与他相处一生,毅然也为怀疑过他,熟不知最后会是他……”越凌风也惋惜道,回身走进房内,将封翎月的琴取了出来,“趁着这点时间,弹一曲给我听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呜……看了一整天的小说,所以更的晚了,现在思绪还陷在小说里没拔出来……
晚点应该还会在更一章吧。
另外给大家推荐一部《叔叔,我喜欢你》,很好的文,有时间的可以去看看。作者是冬日暖阳。
☆、当时风月旧画
封翎月淡淡的看着雨后放晴的深蓝色天空,他已经一天一夜又近一天未合眼了,现下已是疲倦不堪,越凌风的兴致倒是好得很,还取来了琴。
封翎月淡淡的抿了抿嘴,在案前坐了下来,越凌风将琴摆放在他面前,封翎月随着自己的情绪随便拨弄了一曲。琴音悠扬婉转,含了些疲倦凄怆之情。当琴声落下的时候,越凌风已经靠在封翎月肩上睡了过去。
封翎月轻轻的撩开越凌风散落在脸庞的发,有些无奈的叹了声,“果真还未长大。”
越凌风轻起薄唇,慵懒的吐出一句,“让我靠会儿。”
原来没睡着呢。封翎月无奈摇头,手指继续在琴弦上起舞,跳动。断断续续的琴声犹如他的心声。吐露着哀伤、凄凉,还有些绝望。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心如止水的他已经多了这么多不属于他的情绪。
仅仅只是一朝一夕的时间,他好像已经回到了七年前,迷迷糊糊的从郎清离所走过的路上走了一遭。也大致猜测到了那个死在他手下的老人的身份。还有此刻靠在他肩上的少年的身份。
执行那次任务时,郎清离再三交代留下孩子。只因这个孩子是他最重要的人的孩子。
有些事,或许已经没有办法确定了。但它的存在是必然的,无法改变的。这个少年的存在就是无法磨灭的证据。
五年前,四时轮回更替,恰逢枯叶纷飞的秋季,他刚从外界回来,还未来得及坐下抚琴一曲,品茶一杯就被郎清离叫了去。郎清离给了他一张画像,一个地点,一个时间。让他杀了画像中的人。
他没有问为什么,可郎清离却再三交代,一定不能杀了那个孩子。
画像中的老人虽生的一副恶相,对人也苛刻残忍。不是一个好人,可当他的剑穿过老人的心脏的时候,老人面容安宁,并无半点遗憾,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那个时候,他隐隐的看见了破烂的木头房子里挂着的陈旧画卷。画卷并不是真的陈旧了,只因太久没有打理沾染了太多的灰尘,遥遥望去,可以分辨出画卷中的人物是一个女人,除此再也看不出其它的来。
他当时并未多留意,杀了人,完成了郎清离所交代的任务。便草草的离开了。而今看见在昏暗的光线下死去的郎梦茵,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副陈旧的画卷。画卷上,窈窕淑女不清晰的脸庞,蒙染了尘埃也依旧清丽脱俗的倩影。
循着回忆,封翎月轻轻的挪开了靠在他肩上的越凌风,将自身的袍子脱下,垫在长凳上,让越凌风躺了下去。自己走进了小楼内,去了那间他并不常去的书房。
这里的书房里存放着的总是些武功秘籍,江湖往事,他并不喜欢,自然也就不常去了。书房内挂有一个男人的画像,至今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原本他以为,这个男人是郎梦茵的爱人,可细想一下,若当真是郎梦茵的爱人,郎清离又怎么会将他挂在这个书房,并有事无事的就来这里看望一番。
小的时候,封翎月也见过这个男人几次,只是每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都是郎清离火冒三丈的时候。随着时间的累积,两人吵得也是越发的厉害,直到最后,一见面甚至就会打起来。越打越厉害,一旁看戏的郎梦茵看不过去了,便上前劝阻。郎梦茵的劝阻只会增强郎清离的火气。最后也是那个男人负伤而去,郎清离胜利转身,留下一个凄凉的背影,一个人独自依着栏杆,喝着闷酒。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个男人也没有再来,郎梦茵也没有再来。自此,一对亲兄妹完好的感情,就因为一个男人而破灭了。
封翎月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对于这桩事他只当做没见过一般。
直到七年前,郎梦茵回来了。两人在邪狼山后相见,对决了一场,他亲眼看见郎清离摘下碧绿如洗的树叶,强大的内力驱使着薄弱的叶子,使叶子变得犹如刀剑一般的锋利。穿过空气,穿过了郎梦茵的身体。
那一次,他看见了郎清离哭泣,痛苦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山野,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郎清离动武,用剑。从此,郎清离不再杀人,风月阁也极少接刺杀任务。以至于风月阁的人数越来越少,在江湖中的低位也大大的下降。
时隔两年,终于有了郎清离想要杀的人。那个看似已过半百的老人,其实正是眼前这幅画面上的年轻男子。
——只是,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变得如此沧桑,皱纹满面,青丝雪染。
还有那个孩子。
封翎月猜想不到。他很想从眼前这幅画卷中再寻到些什么,可他什么也寻不到。男子的眼神清澈的宛如一潭净水。
就此望去,他的浓密的睫毛,两道似剑的黛眉,每一笔,每一画,每一道神韵都是那么的宁静,洁净。
可死在他剑下的人,却是那么的沧桑,疲倦,苍老,浑浊的目光沾染着世俗中的贪嗔欲念,微微锁起的眉头中隐含悔意。
回忆,让封翎月蹙起了眉头。因为健忘的缘故,封翎月想不起关于那个人更多的画面。所以他觉得痛苦。
想着想着,封翎月便靠在书桌上睡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件袍子,那件袍子是他垫在越凌风身下的袍子。想来越凌风应该也已经醒了,此刻应该正和冯浅较量着呢。
驭鬼楼的事他不想管。风月阁的事他也不想管,五年前接手风月阁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此刻夜色正浓,小窗外还洒着离离细雨,封翎月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画卷,拉开了门,门外并无任何人。
他径直走入了幽静的小道,顺着熟悉的路线走出了风月阁。
因为他挑的路线是最偏僻的,也是外人所不知的,所以一路上并无遇上什么人。
有些事既然在风月阁得不到答案,他只有去外面找。
外面的世界,千奇百怪,他曾凭借一柄‘禅心云水’名响天下,无人不惧,可他却极少出门,对外界所知更是不多。除了杀人,便是在风月阁内静修,对江湖的了解,也只是来源于一些简单的书本和信笺。
忽然间,要凭借一副画像,去确认当时名震江湖的风月阁阁主郎清离那不为人知的私事,倒真是让他举首无措,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更不知证实此事的意义到底何在?
可他就是想要去确认自己心底的那个想法。他不希望那只是他的猜测。
——也或许是因为这还关系着一个少年的真实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山下茶庄偶遇
深夜,露水打湿了长衫,封翎月走走停停,总算是在天亮之前离开了立有风月阁的那座大山。久违的外界,清晰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清甜味,使人陶醉不已。
路边,客人稀疏的茶馆,旧草棚顶上升起缭缭青烟。封翎月弹了弹衣角上的泥土,将长袖倦了起来,走入茶馆,要了碗稀饭,白面来填饿腹。
店家也算热情,动作也够快。很快就将稀饭白面端了上来。又扯开嗓子吆喝了一声,随口问,“少侠这是赶去何方?”
封翎月神态淡然,从竹筒中取出筷子,有些迟疑的应道,“随意而行。”
“呵……”
封翎月轻灵的声音刚落,就听一声轻浮笑声从拐角的路口传了过来,“竟然有人在风月阁门前说随意而行。”
也不知是何处来的狂徒,只见一行人走入茶棚,问老板要了些好菜,好酒,将就着在封翎月边上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而今能在此处随意而行的,若非世外高人便都是驭鬼楼的人。只怕这位公子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罢。”其中一个较胖的年轻人将手中大刀往桌上一放,哐当一声巨响,几乎似要将这茶棚震塌下来一般。
“二弟,莫要惹事。”胖男子边上的瘦小子一把拉住了他。
“就你他妈。的那么怕事,才让嫂子让人给抢了去。如今风月阁的人都死光了,这小白脸十层就是越凌风那小子的床。伴儿。奈何不了越凌风,杀了这小子也当是出了口恶气。”胖小子说着就吐了口口水。直直的向封翎月身上吐去。封翎月稍微捋了捋身子,一口本该吐在他身上的口水恰不巧的落在了他的脚边。
“与驭鬼楼的人说理是说不清的,只需他们将人放了就行了。”瘦小子是一副柔弱好欺的样子,说话也曼斯条理的。可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修剪的短而整齐的指甲,结实的手臂,举手顿足时的轻盈动作,这些都已暴露出他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小子,而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他的手里没有剑,正如封翎月的手中也没有剑一样。
那个胖小子一看就是个行事鲁莽的人,哪里经得住人劝,或许那瘦子也并非真的是在劝阻他。
只见那胖小子随手将一杯茶水向封翎月泼了过来。
封翎月紧皱着眉头,自己还重伤在身,刚出风月阁就遇上了没有头绪的麻烦事。也着实属于出门不利,看来下次须得先看黄历再决定出门时日。
封翎月虽然自己侧身避开了破来的茶水,可那茶水却似有了眼睛般的顺势飞向了他横放在桌上的画卷。封翎月急忙捋开画卷,因害怕茶水湿了宣纸,晕开旧墨,急忙将画展了开,抖去了纸上残水。
画中人英俊潇洒,眉清目秀,不得不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呵……”那胖小子又笑了几声,拉长语调调侃道“原来是抱着画像下山帮越凌风寻找小美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