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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交给我切!」相当难堪的康纳尔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只好随手抓来一篮尚未处理的东西有模有样地切起来了。
圆圆滚滚的跟西红柿一样,那就跟切西红柿一样切片就可以了吧?
仅瞄了一眼,桑念竹又想笑,可是更担心她若是真笑给他看,他会羞愧得拿切菜刀切自己的脖子也说不定,只好硬憋住。
「那个要切……呃!切细一点。」更正确的说法是,要切丝,不是切块。
切细一点?
这样还不够细吗?
「哦!」康纳尔蹙眉打量切好的成品半天……好吧!再切细一点是吧?那就……这样总可以了吧?
「再……再细一点。」切丝,切丝,不是条。
「咦?」康纳尔瞪住切菜板上的东西,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挑错东西来切了。「再细一点?这样?」
「再细一点。」
「……这样?」
「再……再细一点。」
「……这样?」
「呃……差不多了吧……」看来也到他的极限了,再细一点,他就要连手指头也切下去了。
康纳尔立刻露出自豪的表情。「这是我第一次切这种东西呢!」
不必想也知道。「那么你最好不要去碰你的眼睛。」
康纳尔先横衣袖揩了一下眼睛,再不解地转过眸来。「嗄?」
一见他那双比兔子更红的眼,桑念竹就知道来不及了。「没什么。」怎么办?她就快忍不住笑了。
康纳尔又揩了一下眼睛。「呃!听说妳的前任男友很会做菜,是吗?」
切蘑菇的刀子顿了顿,又继续。「我的现任男友很会做菜,是的,没错。」
康纳尔偷觑她一眼。「可是苏菲亚说他离开妳了。」
「他会再回来的。」桑念竹温和但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康纳尔沉默了会儿。
「如果我说我愿意『等』妳呢?」
他所谓的「等」跟骚扰实在没有多大分别。
「对不起,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难道妳就不能给我一点点机会?」
桑念竹浮起一抹歉然的笑。
「真的很抱歉,我的机会统统都给他了,去哪里再找来给你呢?」
「这不公平,」康纳尔愤然道。「他都已经离开妳了呀!」
「他会回来的!」桑念竹又重复了一次。
「如果他不回来呢?」
「他会回来的!」
「为何妳要如此坚持非得等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男人不可?」
「因为他一定会回来!」
「妳就这么相信他?」
「全心全意!」
「如果他一辈子都不回来呢?」
刀子停了,桑念竹慢吞吞地迥过脸来,两眼直视着他,蒙蒙眬眬的眸子彷佛掩上了一层雨雾。
「那我就等他一辈子,一辈子不够,下辈子我再继续等,下辈子还不够,下下辈子再继续等,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的!」
☆ ☆ ☆
车祸数天后,于培勋的情况终于进入稳定状态──稳定的昏迷状态,在主治大夫的同意下,于司谶要求把儿子从加护病房移入一般急性病房内,这样他才能够随时随刻陪在儿子身边。
豪华的套房,半家居式型态,这是威迪生总裁的安排,本来还要聘请特别护士的,但是……
「过两天再说吧!」于司谶轻描淡写地说。
威迪生总裁一声不吭马上同意了,他知道于司谶无论说什么都有特别的用意。
「那么,保安人员呢?」
这父子两人可是他的稀世珍宝,如果早知道于培勋会出这种事,他老早就派上一连军队来保护于培勋了。可恨这小子什么也不说,当他知道他的小珍宝出事时,心脏病差点发作,即刻扔下和德国总理的会面,一路狂飙至伦敦。
幸好,看那小子的老爸一副老神在在的镇定模样,他就知道那小子不会真的玩完了。
于司谶摇摇头。「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祇要由他来替儿子应付过最后一关,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便再也不会来找于培勋了。
除非于培勋活腻味了又自己跑去惹他。
所以,这天晚上,征得主治大夫的特别允许,他留在儿子的病房内,昏暗的灯光下,他彷佛雕像般沉坐在单人沙发里,单调的监视器跳动声令人昏昏欲睡,在这种时候,他真想来根烟……
突然,病房门悄然开启了。
硬生生吞回打呵欠的冲动,于司谶冷静深沉的视线紧随着自门缝中钻进病房里来的人影移动,门随后悄然阖上,人影也迅速闪身至角落阴影中,下一刻,他即与闇影中的人四目相对,并清楚的瞧见对方愕然大睁的双眼中瞬间溢满无限的惊讶与错愕。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多陪陪我儿子。」于司谶泰然自若地回道。「你呢?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呢?」
对方沉默片刻,眼神中的惊愕逐渐转变为残佞之色。
「你认为呢?」
闇影中,冷瑟瑟的声音彷佛寒夜冰雪般阴恻恻地传入于司谶耳中,没有人能忽略其中的威吓之意,然而于司谶不仅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淡然一哂。
「我认为?我认为看你的样子,实在不太像是特意来保护我儿子的。」
「不是不太像,是根本不像。」
于司谶点点头。「既然不是,那么你就应该是……」
「想不到吧?想不到是我把你儿子撞成植物人的吧?」
「确实,相当令人意外。」嘴里说意外,但从他的语气与表情里实在看不出他的意外到底在哪里。
「如果我说这样还不够,我一定要他死,你是不是会更意外?」
「没错,是更意外了。」于司谶依然以他一贯温文尔雅的态度,几近于冷漠地回答,再请教。「不过,我能请问为什么吗?」
「因为他说他现在还不会死,所以我偏偏要他现在死!」
「原来如此,」于司谶点点头。「确实是个好理由。」
见于司谶如此平静,躲在黑暗中的人反倒开始感到疑惑了。
「你……为什么都不紧张?」
「如果我紧张了,你会放过我儿子吗?」
「当然不会!」
「那我又何必紧张。」
黑暗中的人似是益发难以理解,也很不服气。
「你……以为你救得了你儿子?」
「不,我没有想过要救我儿子。」
「咦?那你……」
「不过,我也有点意外要给你。」
「……是什么?」
于司谶微微一笑。
「你自己不会看吗?」
一听,闇影中的人即刻有所警觉地游目四顾,未几,就在那两道阴狠的目光移至双人沙发上之际,于司谶蓦闻一声惊人的抽气声,那双阴狠的眼猛然爆凸,于司谶还真是为他担心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掉出来满地乱滚。
「啊!你找了你的意外,很好。」于司谶绽出温和的微笑。「我猜想你应该认得他,那个第一个被你杀死的应召女郎的儿子,也就是……」
「住口!」闇影中的人在喘气,无法自主的喘气,惊恐的喘气,然后,他发现沙发上的小孩在蠕动,好像即将醒转过来……「不!」眨眼间,他已然拉开门逃出去了。
刺眼的亮光从洞开的门口照射进来,小孩揉着眼咕哝,「天亮了吗?」
于司谶先去关上门,再来到沙发旁蹲下,「不,还没有。」并温柔地为小孩拉好毛毯。「你再继续睡吧!等睡醒了,我会帮你找一对温柔又有爱心的新爸爸、新妈妈,将来,你就不会像你亲生父亲那样被邪恶占据心灵了。」
于是,小孩又睡了。
于司谶这才起身至病床边,凝视住仍昏迷不醒的儿子好半晌,而后俯首在于培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做过这种事了。
「小弟,你安全了!」
☆ ☆ ☆
在都市里长大的孩子在原始生活中通常活不了多久,特别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小姐们,怎堪忍受如此简陋的生活条件,没过几天,康纳尔等人便一致同意是应该回到「文明」世界的时候了。
「到纽卡塞吧!」
纽卡塞位于诺森伯里亚郡南部,是一座交织在荒原废墟、城堡大教堂和简朴村庄中的繁华城市,以热闹的夜生活著称,这正合乎少爷小姐们的需求。
甫抵纽卡塞当晚,少爷小姐们便彷佛久旱终临甘露般全跑出旅馆去「呼吸新鲜空气」了,唯独桑念竹以疲惫为由要求留下来休息,李亚梅不假思索,立刻说她也累了,自愿陪伴桑念竹留在旅馆里数手指头。
「妳是真的累了吗?」
一人一边,两人靠在窗傍眺望格雷街的璀璨夜景。
「好累,」桑念竹叹道。「跟他们相处得好累!」
也是,大小姐少爷们不会做饭、不会洗碗也不会洗衣,连清理床铺都不会,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受不了的是那些位小姐们一个比一个高傲,总是把好意帮他们的桑念竹当她们家里的仆役般使唤。
特别是有两个对康纳尔情有独钟,康纳尔却对她们流水无意的娇娇小姐,她们老是背着康纳尔故意找桑念竹的碴,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们绞尽脑汁想逼走桑念竹。
「唔……说实话,相处几天,我也觉得康纳尔他……呃,该怎么说呢!是迟钝还是愚蠢?总之,他竟然丝毫不曾察觉到妳所遭受到的恶劣待遇,亏我还故意不理会,好让他有机会表现一下的说!」
「如果是勋,根本不会有这种事。」
李亚梅无话可说,因为那是事实,于培勋简直就像个烦人的老太婆似的,桑念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所有一切,他统统都关切到了,桑念竹祇要有一丝丝不对的眼色、表情,甚至心情,他马上就能感受到。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加难以理解,这样一个体贴到不行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了呢?
不过她倒是很清楚,一个变心的男人是很难再回头的。
「好吧!下次我会把眼睛睁大一点,找个更好的男人给妳。」
桑念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带着一丝顽皮。
「好啊!祇要妳能找到一个比勋更好的男人。」
比大厨师更好的男人?
一个比他更能干,比他更细心,比他更温柔,比他更体贴,比他更有趣,比他更会做菜的男人?
哪里找啊?
☆ ☆ ☆
自那日凶手半夜来造访又匆匆逃逸两天后,于司谶把儿子交给新来的特别护士唐吉小姐,准备回饭店去洗个澡睡一觉,不意在电梯口恰好碰上行色匆匆的麦尼,两下里还差点迎面撞上了。
「对不起……咦?那位是?」麦尼遥望刚转回病房里去的特别护士,表情有点怪异。
「特别护士,怎么,你认识她?」
「这个……」麦尼疑惑地想了想。「应该不是吧?我记得她说过要当空中小姐的,怎么可能会……对,一定是我看错了!」自言自语说到这儿,蓦然发现于司谶正用非常暧昧的眼神盯着他瞧,忙打个哈哈。
「抱歉,我认错人了。啊!于先生,你要回饭店了吗?」
「我想回去洗个澡,不过也不是这么急,所以……」于司谶拍拍他。「我们先去喝杯咖啡吧!」
一会儿后,他们在餐厅坐定,点过各人的饮料后,麦尼便直接进入重点。
「是……是约瑟巴,他两天前就突然失去踪影,没有留下任何讯息,我想他是逃走了。」他喃喃道。「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敢相信,但应该是他没错,罗特在他家地下室里找到一个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已经足够证明凶手就是他。」
「那么你查清楚为什么了吗?」
「还没有完全查清楚,现在只约略知道他是私生子,他母亲是苏格兰籍的妓女,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他住在韦尔斯,直到约瑟巴七岁时,因为母亲过世,他父亲才把他接回去。我想,他在父亲家里可能过得不是很愉快……」
「小孩的心灵最容易被扭曲。」于司谶低语。
麦尼同意地点点头。「我只查到这里就接到阿曼达的通知说约瑟巴不见了,只好立刻赶回来,我想他可能察觉到我们在怀疑他,所以赶紧逃了。」
「也许吧!」于司谶不置是否的说。
「那么,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些的。」麦尼又匆匆起身。「现在我必须去找他,而且越快越好,免得他又开始杀人。」
「啊,请等一等!」
麦尼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要到哪里找他吗?」
「老实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