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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瓜籽通通倒进锅里去翻炒至黄,最后搁点盐,起锅。
一碗瓜子看着不多,倒也是年前精挑细选出来的,南瓜挖下籽来,挑饱满大个的一颗颗洗净晒干,瘪的不能要,日头也一定要晒透了,这样炒出来的瓜子才好吃。
可碗中的瓜子看着好看,做法实在简陋。萧弦皱着眉头怀疑,这东西会好吃么?犹疑地剥开一个尝了尝,嘴里虽只点咸味,可瓜子仁不但酥脆,还焦香焦香的,嗑了一个还想抓第二个,确是解闷的好玩意。
李淙不喜欢吃这些零嘴,可在村子里生活了六年,耳濡目染,什么都会做些,萧弦则像他弟弟,就喜欢吃这些小玩意,所以他逢年过节总会做了供上。不过这会儿倒真让他觉得值了,至少人笑嘻嘻地在自个儿眼前嗑瓜子,不再是他一个人对着案上再不会开口的牌位和袅袅余香,沉寂无声了。
※ ※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平淡无波。
当初心心念念想学的拳仍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在练,可萧弦觉得自己的身体总是病怏怏的好不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比平常人容易累得多,便学着做一些家务,也能给李淙分担点活儿。
不过古代的灶台使用起来不比现代厨具来得方便,仅试着煮饭就给煮糊了两次,第三次稍稍好些,上头的饭还能吃,底下煮出一锅底的锅巴来,失落得他一整天都闷声不响,却听李淙说锅巴再好不过,通通铲出来进锅炒一炒,弄碎成一小块一小块,而后化了糖水熬至金黄浇上,糖浆甜稠香浓,锅巴唇齿留香,吃得萧弦一下忘了愁。
做菜也学了很久,只拿得动小锅慢慢炒,好在两人吃不须太多,只是咸淡总把握不住,初开始李淙回来吃饭,萧弦将汤菜端上桌就啥也不做了,只抱着盐罐子和水壶在一旁候着,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咸了添水淡了搁盐,把李淙逗得直拍桌。
之后慢慢摸熟,一餐饭也能做得像模像样,不至于被人说废物了。
萧弦渐渐适应了这儿的生活,却仍旧不怎么出门,邻里也只认得周围几家的,与沈大娘最熟,其他人见到了偶尔点个头,旁的便似个陌生人。不过村里人对李淙倒是不太薄的,哪家做了好吃的也会分过来一份,特别是村长家,三天两头会来问问缺不缺米粮啥的。村人到底纯朴,就算对萧弦再多偏见,总不至于太恶。
就在萧弦以为今后很多年里也会如现下这般过得古井无澜,虽说苦了点,平平淡淡的倒也不错,不想李淙那头的情况却渐渐不太对劲了。
本来还好好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进门总是带着伤,最初衣服遮着看不出,直至那天在家里洗浴,脱了衣服腰上老长一条淤痕,青中带紫,由浅至深,活像是被人狠狠拐了一肘子。问他说是撞的,含含糊糊,勉强信了,可之后无独有偶,不止腰上、胳膊上、腿上,甚至面上,每日总会添上那么几处伤,让人愈发的起疑。
这日渐值日中,萧弦早晨起得晚了些,便炒了两大碗白菜蛋花饭等李淙从外头回来,撑着头渐渐瞌睡起来。
忽地一声门动惊醒了他,萧弦回过神,知道是李淙回来,起身出去迎,却见李淙扶着门,正一声一声地咳嗽。
“哥!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萧弦听声音不太对劲,可外面日头正盛,李淙背着光,看不太清脸,于是只得这般出声问道。哪知李淙一侧头,萧弦抬眼望去,端的被他骇了一跳。
额上破了皮,用手捂着,可还在淌血,嘴角青紫,裂了个口子,肿得虽说不厉害,可也吓人。听那咳声,身上定还有伤,看样子竟是比前几次的情况都要严重得多了。
总说没事,身上的伤却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偷抢拐骗被人揍?还是出去当打手替人为恶?可他哥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啊!
“哥?!”萧弦当下慌了,拽着李淙胳膊焦急地喊了一声。只是李淙非但没解释,反倒偏过头掩去伤处,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别嚷嚷,进屋去。”说罢扯了人进屋关上门。
“擦药!我去拿药!”萧弦被拽进屋,好不容易站定脚跟,急得没了捉拿,说罢便往里屋跑。
李淙阻住萧弦的动作把人拉回来,道不用了,萧弦却不依,指着李淙面上的伤处嚷道:“不擦药怎么行?都见血了!我去拿药,等等!”
“都说了皮外伤,你急什么?!”李淙拽着萧弦的手腕,抬高声音不耐烦地道。手下用了点力,把萧弦拽疼了,却也慑住了他的慌张。
萧弦停下动作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望着李淙。李淙叹气,软下声音道:“真没事,皮外伤而已。饿了,先吃饭,药一会儿擦。”
席间,萧弦慢慢吞吞,一顿饭吃得像在数米,李淙则捧着一大碗饭直夸饭菜香,顾左右言其他的本事估计他称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饭后,萧弦收拾了碗筷,拉着李淙坐下,一字一句问道:“哥,你说实话,你在外头到底做些啥?”
李淙闻言转头,默默瞥了萧弦一眼,道:“没干作奸犯科的事,你放心。”
萧弦拍桌:“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淙暗笑。明摆着逗他玩儿却当了真,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乐,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去,不想带到伤处,又疼得垮了下来。
见李淙默不作声,萧弦就着站起的姿势,双手撑了桌子,身子往李淙那边迫去,皱着眉沉声问:“到底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李淙说罢,见萧弦眉头皱得愈发深了,又补充道:“干的都是粗活,碰伤撞伤是常有的事,不用大惊小怪。”
若真要如此说,从前干的也是粗活,该一天比一天熟练才是,怎么会一天比一天伤得重?鬼信呢?萧弦转了转眼珠,话在肚子里滚了几遭,最终又咽了回去,软下声音,眸中似是带了些哀求道:“那咱能不做么?总是伤这伤那,能不做么?”
“傻了。”李淙笑,反问道:“不做工,哪里来的钱用度?”
萧弦一下没了声响。他就是个吃白食的,有什么权利说这种话?李淙看出了萧弦的心思,揉了揉萧弦的脑袋道:“别忙活了,身子还亏着,累倒了又是个大麻烦。你就在家帮着看看地,洗洗衣裳做做饭什么的,挺好。”
忽地瞥见李淙额头又渗出了血水,萧弦一愣,怎么只顾着问话正事都忘了办,于是蹬蹬噔跑去里屋拿了药酒出来,掳掳袖子道:“擦药!”
萧弦握着棉布给李淙处理伤口,李淙见他咬着牙,一副不满自己一动不动的模样,嘴里还说着什么“都受了伤就该乖乖把伤处露出来”,心道这孩子凶起来还真是挺凶,眉毛一竖薄唇一抿,似乎什么都看得透似地,一点也不好糊弄。
萧弦给李淙擦完药,把药瓶往桌上用劲一搁,老大一声“喀”,药瓶晃了晃,眼见就要倒下,李淙眼疾手快地扶稳,责怪萧弦道:“轻点。”
萧弦不理,心里还气李淙瞒他事,没好气地指着药瓶道:“呐,有这点钱买药,还不如买点好吃的给我吃!”
李淙笑着摆了摆手道:“药是儒秋送的,不要钱。”
萧弦翻了个白眼,他与赵儒秋本就不对盘,两人自那日复诊过后又有过一次照面,自然不会太愉快,这会儿提起,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哥。”萧弦呼了一口气,安静了一阵,这么唤了一声。
“嗯?”李淙抬头。
萧弦叹气,抱起胳膊不满道:“我发觉你挺喜欢贫嘴的。”
李淙苦笑一声,没有答话。萧弦心中不依不挠,拿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沉默了一阵,继续追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成不?”
一声质问掷地有声,虽还是那副柔弱的外表,可面上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李淙皱眉,见实在岔不过去,只得正了颜色,把码头上争抢工钱的事跟萧弦大致说了一遍,解释了今天的伤也是被人用米袋砸的,最后道:“你好好的别出什么事哥就放心了。前一阵要用钱,没办法。等过几天就不做那工了,这阵子天香楼里头好像有缺差,改天去看看能不能留下。”
酒楼虽说人也杂乱,可相比码头那地方总要好些,于是萧弦刚要点头,便听得外头屋门“嘭”地一声巨响,有人闯了进来。
23、且将弦音试 梳画还家
词:坑坑
曲:东方萃梦想…碎月
唱:云瀚天青&落樱风
后期:放肆芊莲
瀚:
乍暖还寒/孤盏灯豆映薄衫
拂风岚/别远山/自此东去解金鞍
眠无酣/寝难安/子规不住啼辗转
鸿雁杳/声声尽旧梦纷繁
风:
流云潺/搅银盘/星辰错落魂梦断
漏未央/归无船/支枕听河诉清欢
潇潇雨/花蹊满/滴不尽一夜潸然
鹊喃喃/还道歧途路漫漫
瀚:昼尽夜继情难陌
风:缄口未言不曾诺
瀚:何事病似秋千索
风:知君冷暖字字咄
瀚:柳池阁/重门锁/恹恹无奈逐尘波
瀚:人情漠/苦世事几多折挫
风:
鸣鸾佩/玲珑环/巧雕檀盒胭脂满
木骨梳/拙荆簪/青丝三千黛色染
夜阑珊/秉烛燃/妙笔补就漆妆残
唯君知/执手共十年辛酸
瀚:
落红去/风自怜/焉得琼草植芝田
罢虚名/付云烟/清平一曲动箫弦
凤团碾/静观燕/闲谈旧事隔重年
卷竹帘/回首而今又霜天
风:昼尽夜继情难陌
瀚:缄口未言不曾诺
风:何事病似秋千索
瀚:知君冷暖字字咄
风:柳池阁/重门锁/恹恹无奈逐尘波
风:人情漠/苦世事几多折挫
合:
春归双燕窥檐低/时觉夏莺一声啼
雁去晨秋亲挽髻/酌酒冬至儿能诗
帛锦鲤/珠粳米/一川烟雨浥蓑衣
莫问时/山中何年醉不知
残霜经年除旧历/画屏落梅闻横笛
几番浮沉晴川碧/心劫来去不曾离
竟夕起/凭栏思/照月成说此间意
红尘里/料多情参差应记
24、第二十三折 人言可畏
李淙与萧弦二人在里屋说话,帘子挡着不知外头发生何事,具被吓了一跳。两人从桌边站起,还未跨出门槛,那位不速之客已进得屋里来。
李淙看清了那人,原来是王家二哥,一下便知了是什么事,赶忙探身上前,将萧弦牢牢护到身后。
屋里本来地方就小,此刻站了两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更显拥挤。那人看也不看萧弦,径直走到李淙跟前,一把拽住李淙的衣襟想把人提起来,奈何力气不够,李淙仍旧好好地站在地上,晃都没晃一下,那人恼怒地啐了一口,甩开李淙,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那人骂得唾沫星子横飞,言辞激切,掷地若溃,其间污言浊语,堪堪秽人耳目。摆明着是来挑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偏生李淙的身份摆在那儿,回了嘴动了手更是罪过,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拒不言语。
那王家二哥是个土生土长的村人,夹杂了浓重口音的谩骂萧弦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但从能懂的零星片语之中,事情的真相渐渐显现出来。
之前李淙说的码头抢工确有其事,但工人们大多凭力气说话,只要不过分、不引得其他人群起而攻之,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偏偏王家二哥在码头做工做了好些年,一直以此为生,又知道李淙是奴籍,见他这阵子天天来抢活干,气不过了,便处处刁难,好让他罢了念头去别处找工。再者,自李淙来了村里之后,村长对其关照有加,镇上有好的工事也总紧着李淙挑,无法言明的袒护在旁人看来确实有失偏颇。王家二哥不满于心,却也不好把李淙的身份捅出去,码头上那些人作起恶来他还真担当不起,所以只能在暗地里使绊子。
萧弦越听越怒,欲上前理论,却被李淙一把抓住。李淙死死按着萧弦,萧弦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暗暗攥紧了拳。还好那王家二哥只是言出无状,还未到动手的地步。萧弦知道李淙是因着面上的刺字被人奚落欺辱,可慢慢的却听出一丝不一样的端倪来。
萧弦听到疑处,攀着李淙的胳膊定定地望着他。李淙仍旧不言不语,只低垂着头,抿着唇,眉间隐忍之色似是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王家二哥见李淙如此,火气更盛了。他知道李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