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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越聚越大,最后终是承受不住,颤了颤,猛地坠了下去,落在线条优美的锁骨上,在白皙的肌肤上湮走了一道细细的、透明的水痕。
秦灿不仅觉得自己的呼吸热了,此刻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不是因为穿了太多的热,而是从身体深处燃烧出来的炽热,这股热力游走遍全身带起血脉的沸腾后,最后都汇聚到了脐下三分处,积聚在那里,甜美的胀痛着……
而再笨的人,都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欲!
意识到这一点,秦灿猛地跳了起来,一眼看见桌上的茶壶,连忙扑了过去,拿起茶壶揭开盖子就往自己脑袋上浇。
冰冷的茶水当头而下,激得他脑门一痛,不过身体里那莫名而起的火热也因此止住。
「你干什么?」
颜璟带着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秦灿回神,然后手忙脚乱的将茶壶放好,用袖子把脸上的水擦掉,回过神来,「没事,我就是突然有点热。」然后咧开嘴傻兮兮的笑。
秦灿吹灭蜡烛,躺在软榻上。
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应,他心里就有了股复杂的感觉。
自己怎么可能对着一个男人有反应?明明前面那只狐狸再怎么诱惑自己都没有反应,结果看着颜璟发梢上的水滴就能看得冒了火……更何况这是岑熙的身子,自己怎么能对他的身子产生这样的反应呢?
于是秦灿满怀罪恶感在心里念叨:岑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着你的身子有那种奇奇怪怪的念头的……一定是刚才那只狐狸做了什么手脚……一定是的,所以你要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对不起啊,你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心里一直嘀嘀咕咕着,最后就沉入了梦乡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颜璟被秦灿那里的大呼小叫给吵醒了,之前被闹了好几次,现在连睡个觉都不安稳,颜璟再也按捺不住,火冒三丈地起来,走到秦灿那里一脚踹在软榻上。
「笨猴子,你想死是不是啊?」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秦灿没有醒过来,只是重复着这样的低喃。
借着外面的月光,看见秦灿脸色发青,额头上都是汗,虽然闭着眼,但那表情就像是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
颜璟正要伸手过去把秦灿推醒,秦灿已经「啊啊啊」地叫着跳坐了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秦灿慌乱地四处躲闪,然后似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稍稍镇定了下来,有些迷茫地环顾了下四周,接着眼神呆滞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颜璟问他。
秦灿神色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在颜璟问完一会儿才回神,说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外头传来四更的更鼓声,颜璟很想给他一拳,不就是一个噩梦,犯得着这样大呼小叫的吗?但是看秦灿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差点连魂都回不过来的样子。
于是颜璟很难得的当了回好人,给秦灿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里,然后在软榻另一头坐下来,「你梦到什么?」
放下茶杯,秦灿回忆了起来:「我梦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枯井里,那口井好像是在一个亭子中,我从井口看出去,看到了好些腐朽的横梁……我在那里叫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响应我,于是我就打算自己爬出去。」
「好在井壁的石头凹凸不平,还生了一些爬藤,我就踩着井壁上突起的石头,抓着爬藤,一直爬到了井口,就在我以为马上就能出去的时候……」
秦灿停下来,瞳孔微缩,像想起恐怖的画面脸色变得惨白。
「突然井口边探出一个人,不,那样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了,乱糟糟的头发、衣衫破烂,干枯紧缩的皮肉附在骨头上,眼睛就是两个黑黑的窟窿,像是干枯后的尸体。但是他看起来像是在笑,他嘴里还有一颗金牙,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把我吓了一跳……」
秦灿抬起头来看向颜璟。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怕尸体了,而且他也没有云龙山里的那些恐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但是好像是出于本能的,我怕他,我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然后他伸出手把我推了下去,冰冷冰冷的触感好像到现在还留在手上。」
颜璟问道:「然后你就醒了?」
秦灿摇摇头。
「不,没有。我摔回到井里,再抬头,发现井口那具干尸不见了,我以为他离开了,就打算再往上爬,就在伸手去抓爬藤的时候,另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皮肉直接包在骨头上,指骨一根一根的……」
「我回过头去,就发现那个干尸一样的人站在我身后,几乎就要贴到他脸上,他明明没有眼珠,但是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却好像有怨恨的视线看着我,我想逃,但是井里太狭窄,然后他就用他的手直直插进我的心口……」
虽然确实是很恐怖的梦,但是颜璟觉得这种程度并不应该吓到秦灿,「然后你就被吓醒了?」
这么一问,秦灿呆住了,然后连他自己也带着疑惑地小声嘀咕,「是啊,我被吓醒了,梦里我非常害怕,心口突突的跳,好像直接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样。但是怪了……我到底在害怕什么?现在想想其实并不是这么吓人……」
「好了,快点睡,再大呼小叫我肯定丢你出去。」
秦灿连忙点点头,于是颜璟起身去将茶杯放好,走到桌边的时候听到秦灿有些纳闷地咕哝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我之前做梦的时候是个女人?左手手指上居然还戴着一枚镶了南洋红宝石的金戒指……」
颜璟放下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杯碰到桌面发出「喀哒」一声。
颜璟想起来之前一连几晚自己都做了相同的噩梦,在梦中自己莫名的恐惧,并且同样的,似乎梦里的自己是个女人……
怎么会这么巧?
几日后,押着三个要发配边疆的囚犯到了青花镇,不过几人在县衙只住一晚就继续赶路。
那三个囚犯都彪壮得很,双手和脖子用枷锁拷起来,脚上还锁着很粗的铁链,以至走路的速度很慢,锁链拖在地上「哗哗」地作响,看起来不是好惹的角色。
秦灿安置完这几人后,转身,看见阿斌和阿丁两个人正巡街回来,那只白色的狐狸就蹲在阿斌的肩膀上,大尾巴在身后甩啊甩的,红色琉璃般的眼珠子泛着精光。
因为颜璟的那句吩咐,阿斌阿丁便整日和这只狐狸在一起,就连巡街也带上。据他们两人说,狐狸样子乖巧可爱,带着去巡街,街坊邻居都喜欢得很,连带着对他们的态度也亲切了不少。
不过狐狸似乎挺怕颜璟的,那之后倒了没有再来打扰过秦灿,不过就是不肯离开县衙,晚上就睡在阿斌他们住的那间房里,白日里经常在院子里圈成白白的一团毛绒晒太阳,偶尔会变成人的样子逗狗完,不过大多的时候都是狐狸的样子。
他说是因为他的法力不高,只有在月圆的那段时间才能借助天地间的灵气化为人形,其他时候就比较困难了,强行化成人形弄不好还会伤了自己的元神。
秦灿觉得街坊四邻能亲近县衙的人总是一件好事,但转念想到这只狐狸留在这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背脊上就一阵阵的冒冷汗。
仔细算算,现在县衙里住着一个小王爷,一个换了魂的师爷,一群山贼出身的衙役和捕快,其中有个曾经还是大名鼎鼎的神捕,一个名声在外的飞贼,一只狐狸精,外加上三个要发配边疆的重犯……
回头要来什么快成仙的道士啊,天庭派下来降妖除魔的神仙啊,自己估计都要见怪不怪了……
县衙住着三个重犯,秦灿自然是一晚上没睡好,哪怕很清楚县衙里有着不比这三个重犯差的一群人在。
翻来覆去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一会儿,醒过来就听见外头传来「唰」、「唰」的声音,秦灿很习惯这种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颜璟在练刀。
反正没有睡意,秦灿便披了衣衫起来,开门出来。
天还没有完全亮,薄薄的云雾遮着晨光,颜璟就穿着中衣,手里擎着把青犊刀,一刀一式如行云流水。
秦灿以前总觉得舞刀弄枪的都是粗人,岑熙防身也不过是用一把软剑,颜璟原来的样子高大挺拔,面貌虽俊朗但一脸戾气,和这把大刀倒也相称,但换了岑熙的样子之后,就感觉不那么搭调了。
不过这会儿看颜璟耍他的剑法,却突然觉得,那种身形上的柔与刀器的刚硬两者之间的不相合并不是那么奇怪。
秦灿靠着廊柱抱着手臂静静看着颜璟。
也许是现在的颜璟本身就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存在他身上,像是不合时宜偏要在冬日里绽放的芳华,抑或是春风拂面却不肯响应那份温暖、依然紧缩在孤寂角落的沉木。
却恰恰因为他是颜璟,让人觉得他就该是如此这样的一个人,肆意、任性、傲慢,不会因周遭的变换而改变。
颜璟耍完最后一式,手腕一转,青犊刀绕出一个银亮的弧度后停了下来,前一刻还飒飒有风,下一刻所有的气息都静止了一般,颜璟站在那里静气凝神。
青犊刀放下的刹那,晨曦金光跃出屋檐穿透云层,将整个庭院逐渐照亮,也将颜璟的脸一点点照亮。
似乎光太耀目,颜璟睁开眼的时候不自觉地抬手挡在眼前,然后转身,视线划过来的时候和秦灿对了个正着。
整个人都被笼进晨光里,又感觉那光华像是来自他本身,秦灿看着,愣了神,胸口里面胡乱跳着,一如许多年前,还年少无知,骑在马上打街上行过,无意间抬头,看见花楼的花魁,一转身一颔首,眉眼含笑投下秋波,激得他春心初萌一阵悸动。
颜璟练剑很投入,没有注意到秦灿站在那里,转身过来看到站在那里的秦灿,愣了一愣,但见秦灿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而神思却早已不知道神游到哪里,走过去,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没睡醒的话,回房里去睡,别堵在这里挡路。」
秦灿被弹醒过来,揉了揉脑门,正要辩说自己是担心正事担心得无法入眠,却见颜璟已经向着自己房间走去,秦灿的视线就随着他,一直到颜璟推开房门身影消失在门后为止。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以前和岑熙一块儿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因为现在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岑熙而是颜璟?
秦灿抬手摸向自己胸口,说不清楚方才一划而过的悸动,究竟是因何而来……
用过早食后,那两个官差就带着囚犯上路了。
秦灿表面上是出于礼节,带着颜璟还有阿大和阿二将他们一行送出了青花镇,并且一直送到隔壁白石镇,但实际上是怕云龙山的人看到官差就以为对方押着值钱的东西而半路杀出来,自己露个脸,算是提醒他们不要妨碍他的差事。
到了白石镇镇外,那两位官差便让秦灿不用再送了,向着秦灿拱手道别,「秦大人辛苦了,送到这里就行了。」
秦灿抬手作揖正要回些客套话,蓦地视线穿过这两人,落在了他们后方——白石镇镇外有座废旧的亭子,亭子里有一口井。
秦灿不觉皱眉,怎么这么像自己那一晚在梦里见到的那口井?
颜璟见秦灿抬着手,人又发愣了,走上前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秦灿猛地回神,正要开口,突然旁边那三个囚犯出人意料地将铐住他们手和颈脖的枷锁挣了开来,趁那两个官差还来不及反应,将他们的刀抽了出来,其中一人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颜璟,用刀架住。
「你们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乖站着不要动。」说着,那人就和另两个人缓缓往路边的林子里退。
这里附近还属云龙山下,如果让他们逃进山林里,要再抓回来就难了。
阿大和阿二擎着刀正欲上前,被颜璟以眼神制止。
颜璟看向秦灿,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含着一丝担忧,不由疑惑,秦灿明知道这几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还担心什么?同时又因为察觉到秦灿的担心,心里莫名的一阵云涌翻腾。
但颜璟马上将神思抽了回来,对着秦灿点了点头,然后配合着那三个人,往山林里退。
那两个官差因为刀被抢了,不敢轻举妄动,待到那三人带着颜璟隐进山林里后,才敢有所动作,然后发现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枷锁旁落着一枚细长的银针,想来这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着的,用它来打开了枷锁,并一直静候着逃脱的机会。
「秦大人,是我们两个疏忽了,您放心,我们这就替您把师爷给救回来。」
那两个官差朝着秦灿一拱手,脸上满是歉意,就要赤手空拳的去追那些人,被秦灿一拦,这两人不由疑惑,「秦大人您这是……?」
秦灿将他们拦下之后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搁在嘴前,用尽全力对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