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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弈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商后,嘴边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秦商却是未见到沈弈的神情,一边将毛巾递给苏寒之一边说:“我家大人真是好福气,每次生病都有人这样贴身照顾。上次是顾大人,这次是您。”
苏寒之接过毛巾的手立即一顿。
沈弈的笑顿时僵在嘴边,面如土色的看着苏寒之,只觉欲哭无泪,脸色阴沉的开口:“秦商,既然苏大人对我这么好,你也表达下谢意,自己去厨房为苏大人烧洗澡水吧。”
秦商一愣,沈弈这强烈的不悦再明显不过,不知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大人,却知不照大人的说法去做定是没有好结果,赶紧应了一声跑开。
屋内又只剩二人,沈弈立即换成一副无辜样:“寒之,怜安只是陪了我几日。”
“嗯。”苏寒之淡淡的应了一声,弯腰将毛巾浸到水中,“脱衣服吧。”
沈弈一愣,这么镇定的让人脱衣服还真是少见,眸光一闪,一丝坏笑浮现脸上。
“里裤不用脱!”苏寒之一回过身便见沈弈正欲脱下仅剩的里裤。
沈弈心里暗笑,果然不镇定了,却也放下了手,方才也就是逗逗他,真要赤诚以对,完全坦露在他面前,现在还没有那个勇气,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无法自持。
苏寒之这才走到跟前,将温热的毛巾覆上他的肩缓缓向下擦拭他的后背,轻声说:“这次顾御卿和顾编修也帮了不少忙,我不便暴露身份相谢,你帮我感谢一下吧。”
“哦。”沈弈低声应着,想了想担心苏寒之仍有些误会,还是解释道,“那次我生病,怜安就是在身边陪陪我而已,并未如你这般。”
苏寒之手上动作一停,起身从一旁的桶中涮了一把毛巾,又回到沈弈面前从上而下擦拭他的胸前,只是特意避开了那两点敏感之处:“你身体一向很好,怎么那次忽然病了?”
沈弈看着专注为自己擦身,目不斜视的苏寒之:“你真的要知道?”
直觉不是好事,苏寒之正考虑拒绝,只听沈弈忽然有些郁郁的开口:“那是那日欲火焚身后,我朝自己浇了一桶凉水。”
“你疯了!”苏寒之擦拭到沈弈腹部的手倏的一停,“这是冬天!”
沈弈有些暴躁:“那能怎样?不能趁你酒醉对你做什么,难道我要回来想着你的样子抚慰自己?”
此话一出,沈弈的脑子同时闪现了话中的画面,顿觉身体某处起了变化。
苏寒之听到后更是一愣,想要擦身转移尴尬的情绪,却赫然发现紧临手的里裤此时微微隆起,手里一抖,竟不知该拿起还是继续。
沈弈的呼吸亦变得有些粗重,却是倔强的说:“你继续。”
苏寒之故意避开视线朝腿下擦去,让自己的手离的远些,好让他能尽快恢复常态。
可沈弈却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喜欢之人在自己身下动作,手指还不时触碰自己,这种情况若是还能镇定下来,就不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了,当下一阵烦躁:“别擦了。”
苏寒之抬起身,瞥到沈弈高高顶起的里裤,眼神忽明忽暗。
心知苏寒之绝对不会主动与自己亲近,沈弈掀起被子盖于自己身上,慢慢滑□躺下,面朝里转过身:“我困了,你也去睡吧。”
似乎听到苏寒之一声低低的叹息,之后便是门合起的声音,沈弈呆呆的静止了许久,才让身体平静下来入睡。
☆、国师处斩
苏寒之起床之时,沈弈的屋子还丝毫没有动静,想着他应是还未起,苏寒之便未打招呼直接去上了早朝。回来之时,沈弈已吩咐人准备好了早餐,坐在桌前等他。
二人静静的吃着饭,谁也未提及昨日之事。
一直到早饭几近吃完,苏寒之才开口:“今日午时国师处斩,我想去亲自见证一下,不能回来用午膳了。”
“哦。”沈弈淡淡的应着,继续低头喝着粥。
又是一阵静默,苏寒之将碗中的粥喝完,轻轻擦拭着嘴:“我吃好了,先去府衙了。”
沈弈点点头:“嗯。”
没有再听到其他的话,苏寒之沉默的转身走出门,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堵,沈弈这是怪自己一直没有回应吧?苏寒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片刻沈弈的卧室,还是走出沈府的大门。
沈弈昨晚的提议被苏寒之一提出,立即便得到许多人的赞同,甚至由此得出更多的想法,让进程也提快了许多,原本定下的计划竟然半日就完成。
“苏大人。”韦大人有些犹豫的叫着苏寒之,低声试探着说,“既然今日咱们提前完成了,是不是可以放假半日?”
这话一出,屋内其余两人可是捏了一把汗,虽说按照礼部规定,但凡有这种特定的负责事务,议政时间可以自行决定,但以苏寒之往日的作风,怕是要继续加紧讨论。
却听苏寒之淡淡的说了声:“也好。”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温和。
一旁的两人吃惊的对视一眼,同时走上前。
平日最喜玩笑的李司务首先开口:“苏大人,您家中最近是不是有喜事?”
“喜事?”苏寒之一愣,“为何这么说?”
方大人“嘿嘿”一笑:“我们是觉得您今日好像不太一样。”
苏寒之不解:“哪里不一样?”
“呃,这个。。。。。。”方大人一时语结。
倒是李司务接过话:“是比平日里温和许多。”
苏寒之顿时有些自嘲:“莫不是我平日太过严厉了些?”
“不是不是。”方大人赶忙帮忙解释,“李司务的意思是,你比平日要通情达理许多,不不,苏大人,我不是说你平日不够通情理,总之就是好了许多。”
一旁的李司务不由冷汗直下,本是想说些好话,套套近乎,怎料越说越乱。虽然是温和了许多的苏寒之,但是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万不可说错了话得罪,赶忙说:“苏大人,我们只是随口一说,您别介意,我们先告辞了。”说着偷偷踢了一脚犹在发愣的方大人,提示他施了礼赶紧匆匆告辞。
苏寒之倒是并未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计下时辰,脱下外面的官服,只穿了里面的便装走向街上。
越临近斩首之地,街上越是嘈杂,堂堂的一品国师今日被处斩,那可是吸引了众人前来观看,苏寒之便是混在这些人潮中向目的地走着。
离午时只差一刻,苏寒之从人群中看着被反绑在木柱上的国师,头低垂,花白的头发遮住脸,发上还散落着一些枯烂的菜叶和打碎的鸡蛋,完全看不出这是曾经在朝堂上光彩一时的国师大人。
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阵叫骂声“卖国贼”等叫骂声不绝于耳,一片嘈杂。
此时同样嘈杂的还有沈府和御卿府,只是不同于这里的叫骂,两个府中俱是一片喜气洋洋。
皇上的圣旨刚刚传到兩府,顾御卿和沈弈因功分别升为国师和御史之职,同样一个午时,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行刑!”,随着斩首令的掉落,刽子手举起大大的砍刀将国师的头一刀砍落,鲜血向外喷洒而出,流到地上染红一片。人群中顿时爆发一阵尖叫声,夹杂着恐惧和欢呼。
苏寒之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害自己家破人亡之人今日终于被绳之于法,终于可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让他们安息,也让自己得到心灵上的安宁。
“祁少爷。”旁边一个陌生的声音更是陌生的称呼让苏寒之的视线从刑场转移到一旁。
苏寒之看到眼前之人一愣:“袁副将。”
袁宗摆摆手:“别叫什么袁副将了,我比你的父亲大,一直视他为兄弟,你若不嫌弃,便称我一声伯父吧。”
苏寒之立即恭敬的叫道:“袁伯父。”
“好侄儿!”袁宗拍拍苏寒之的肩,“走,我们去喝点酒庆祝一番。”
不远处便有家酒楼,苏寒之和袁宗举杯对饮,为十几年萦绕在心头的夙愿终了庆祝。
苏寒之的记忆中,父亲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如今与袁宗长久的畅聊中,又得知了许多父亲在沙场中的英勇,让父亲的形象顿时在脑中又活了起来。
袁宗一阵感叹:“祁将军不仅在沙场是英雄,更是文武双全,当年画画也是颇有名气,让身为京城第一美人之人都不得不为之倾倒。”
苏寒之曾听说过母亲曾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却未听过与父亲是如何相爱,之前大抵因抵制□,因此从未像身为父亲朋友的养父探听过,今日还了公道,倒是忽然想知道些当年之事,遂问道:“伯父可知道他们如何结识?”
袁宗笑了笑:“听说是在一次画展,祁夫人一眼便看上祁将军的一副画,坚决要买,可是当时只是民间展览画作,并不出售,谁知祁夫人却万分坚持,甚至要求见作画之人。”
苏寒之不由想到母亲追随父亲而去的那种坚持,淡淡的一笑,没有做声。
袁宗接着道:“祁将军用笔名南竹便是不想暴露身份,那次也是无奈下才出面,却不想才子佳人一见倾心,竟是成就一段佳话。”说到此,袁宗忽然叹了口气:“只可惜祁将军的画当年只在后院找到那一副,都怪我没有及时认出你,竟把画卖给了别人。”
说到那副竹画,苏寒之不由疑惑:“既然是家父唯一画作,伯父怎会改变注意卖了出去?”
“哎,还不是沈大人一直不眠不休的缠着我,足足缠了我三日,说是他家娘子喜欢,他又做错了事得罪了家里娘子,若是他不能买到画拿去弥补,他家娘子就不能原谅他,甚至控诉我拆了一对好好的鸳鸯。”袁宗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对那三日被缠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娘子?苏寒之顿时愣住,眼前不由浮现沈弈耍赖的神情,嘴角竟是不自觉的扬起。
却听袁宗继续说:“其实我最后决定卖给他还是因为那日晚上下了大雨,他被我再次拒绝后,一人站在雨中等我改变主意,那一刻我忽然想到当年祁夫人也是这般执著,又想起祁将军所说,“世间万物皆浮云,唯有情字暖人心”,想着若是因为此画能成全另一对的美满,相信祁将军泉下有知,定是不会怪罪于我。”
苏寒之的心忽的一阵跳动,心里某处渐渐柔软开来,忽然站起身:“伯父,我忽然想到有件事,先告辞了。”
说着在袁宗微诧的目光下,大步走向沈府。
☆、怜安告白
“顾大人!您这个时辰怎么有空来?”秦商刚一开门便碰到正欲敲门的顾怜安,赶忙招呼道。
顾怜安温和一笑:“今天出门办点事,正好路过。”
顾怜安之前是常客,秦商也不拘谨:“那您里面请,我先出去置办些东西。”
顾怜安点点头,走向沈弈的卧室。
春暖复苏的时节,又刚过午时不久,正是一天中最暖的时候,沈弈卧室的房门大开,沈弈此时正有些慵懒的斜倚在床头,手捧一本书静静的看着,阳光从窗户射进,落到他的发上发出点点亮光,顾怜安只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觉迷了眼,移不开视线。
“怜安?”倒是沈弈先发现了顾怜安,忙招呼道,“怎么光站在门口不进来?”
顾怜安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走进屋:“刚刚看弈兄看的专注,怕打扰了你。”
沈弈放下手边的书,朝前坐直些身子:“只是随便看看,打发下时间而已,不然整日闷在屋内,别说养这腰上的伤了,坐都把腰坐的僵疼。”
顾怜安走到床前:“那让我来为弈兄按揉一下吧。”说着侧坐在沈弈身后,双手为他轻揉起肩膀。
沈弈闭着眼一阵享受:“真是舒服,怜安那位情郎可真是有福了。”
顾怜安手下动作一滞,眼神瞬间有些黯淡,又担心沈弈发觉自己的异常,连忙再次按揉起来,却是并不接沈弈的话,而是说道:“我今日听闻弈兄升官为御史,真是恭喜了!”
沈弈却没多少欢喜,只是平静的说:“其实我更喜欢断案,不过御史可以制定些国法,也可以造福百姓。对了,说起升官,令尊高升为国师,可真是大喜啊!”
顾怜安轻声应着:“嗯,对于他来说估计是大喜。”
察觉到顾怜安口中的不屑甚至是不满,想来他心中仍是没有放下,沈弈睁开眼:“怜安,其实令尊是真心关心你,本来有件事,我不想提,但如今看来,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顾怜安放下双手:“恩?是什么事?”
沈弈转过头看向顾怜安:“当日令尊安排你去相亲,其实是为你好,因为国师曾有心将你送给皇上,所以他这次一则是帮我断案,二来也是冒着危险为了不让你犯险。”
顾怜安一愣,眼中微微闪烁,却是没有言语。
沈弈看出顾怜安有所动容,欣然一笑:“如今令尊贵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无人敢动你的心思,你可以放心与你的情郎在一起了。”
顾怜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