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想你是很在意他的吧。”顾小狐不知尚思贤与凤影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记得当她给凤影施诊时,无意间瞥见的尚思贤深邃的双眸里写满凝重。
顾小狐心想,哪怕尚思贤冒着被凤影误解的危险,也会按自己所说,把自己的骨灰喂给他。
这也算是她这个师姐唯一能为师弟做的吧。
毕竟,那年梨花开时江山好,对面的漂亮男孩儿提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剑,问她能不能带他一起下山,行侠仗义。
顾小狐笑的很开心,捏了捏他的脸,“傻孩子,你要认清你的职业。”
“我知道我是杀手,可是我也想行侠仗义啊。”对面的凤影答的无比天真,使得顾小狐再次感叹师父到底从哪里搞来这样一个一身正气的小家伙。
“好,等你能打得过我的时候,我就带你下山,让你保护我。”彼时的顾小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过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她答应等凤影武功再高些的时候就带他下山,但她自己明白,那个时候,凤影也根本不会需要她了。
这句玩笑话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撞进顾小狐的心里。
直到她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失去了生命,嘴角仍旧带着微笑。
尚思贤出门叫银月,“你去确认她是否死了,还怕不怕疼。如果真的死了,洗干净,再烧了。”
说罢,翩然离去。月下的背影踽踽独行。
此时,京城的城隍庙外,凤影仍在和春风教的人打着。春风教众越聚越多,凤影又在保护青灯,因此受了不少的伤。
可他仍旧想夺回怀起的织天索。
那个青衣男人武功奇佳,对凤影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怒而喝道,“我奉教主之命夺回我教圣物,你与此事无关,还是快滚吧!”
“放屁,谁拿你们东西了?”凤影脚步虚晃了几下,马上又稳住了。
男人冷笑,不理凤影,转而对青灯吼道,“青灯,枉你还是个出家人,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是你偷了青莲刀?”
“你既不相信我,又为何听解释。”青灯平静的答。
“我不管什么破刀,你说你杀了我师兄,就要抵命。”
凤影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浴血奋战,杀得眼红。春风教剩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那个青衣人了。
堂堂春风教的青龙护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纵然临出来时教主叮嘱,不要和青灯旁边的少年动手,他也以为教主是怕自己杀了那少年,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躺在地上,脖子上搁着他的剑。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杀了我师兄,那个拿着织天索的人?”
凤影不甘心的问着,剑上的血滴到青龙护法的脖子上,顺着皮肤滑落。
青龙护法默默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发现自己的脖子很凉,凤影已经收回了剑,弯下腰拿走织天索,朝着青灯走了过去。
青龙护法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青灯。”凤影经此一役,声音嘶哑且疲惫,却还是说了出来,“我要去找我七师兄。”
“你受伤了吧?”青灯问。
“不碍事的。”凤影走过去搀扶多多少少也挨了几刀的青灯,“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嗯,你用轻功,我可以跟着你。”青灯说罢,凤影已经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去。
趁着月色,凤影赶到先前遇到春风教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走近了之后,蹲下身子,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青衣人说的当真没错。
此刻的怀起面无表情的躺在地上,很是安静,他的额头上,还插着一柄没有拔出来的乾坤日月短刀,刀身全部没入额头,只剩刀柄,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躺在了这里。
若不是自己,他仍旧还会逍遥的坐在不同的参天大树上,随时放下织天索钓感兴趣的人上树吧?
凤影将怀起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来时路走回去,虽然他很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周围是熟悉的房间,出门后还能看到师父因他起晚了而阴沉的脸。
可是不能睡啊。
他还要好好安葬师兄,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凤影走了一路,步履蹒跚,青灯也跟了一路。
直到阳光笔直的照下来,日头正在当空,凤影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城隍庙中,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坐起身,看见了守在一边的青灯。
“师兄呢?”凤影忙问道。
“就在那儿。”青灯指了指凤影的身后,“你失血太多,我替你随意上了药,四处都抹了一些,也不知是否起了作用。”
凤影急忙回头看,见怀起仍旧静静躺在那儿,这才略显安心。
“你自己把我们扛回来的么?”凤影的语气有些愧疚,青灯轻笑,“把你们捆在一起扛了回来,还是很沉的。”
如果不是自己,师兄也未必会死,一切都不至于变成这样。看着织天索静静躺在怀起身边,凤影咬着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兄,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凤影低声呢喃。
若真的会有下辈子,这欠你的债,请尽情来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杀贤盟
凤影将怀起安葬后,回到城隍庙给自己重新上了药。
果真如同青灯所说,他的药上得这一片那一片,无论有伤没伤,一股脑的涂了好多,整个人都黏腻腻的。
“青灯,我觉得我的屁股并没有受伤……你是怎么涂的药?”经上次被青灯赶走,最后发现是他不想牵连自己才这样做,凤影对青灯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相处起来却比以前更洒脱淡然了。
以前,经常称青灯为“大师”,说起话来,也会顾及到他是否听得。
看如今,随随便便称他为“死和尚”,说起来,倒有几分老夫老妻的意思在里面。
当然,这也正是青灯所希望见到的。
“不知道你究竟伤到了哪儿,索性就都涂上了。”青灯一本正经的答。
凤影也不好再误会青灯是有意吃自己豆腐……
“我觉得还是回杀贤盟安全一点儿。”凤影一边上药一边说着。
每当他摸到后背上的刺青时,都有一种想杀了尚思贤的冲动。这种意念支撑着他活到现在,支撑着他更加勤奋的练功,也使他愿意接受杀贤盟的一切,无论好坏,他都想再相信它一次。“毕竟我们现在和春风教的仇怨越来越深了。”
“嗯,也好。”青灯点头同意。
凤影脱光了上衣,背对着青灯,也看不到伤口,故也只好胡乱的上着药,前胸上的伤口纵横交错,难怪会失血过多。青灯的眸子倏然收紧,凤影继续道,“那个吴银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没办法说服剩下那些老顽固,看样子那些掌门都不想做那只出头鸟,生怕自己这小命就送给了尚老狗。”
青灯并未答话。
凤影想说的太多,便继而道,“还是应当选一个人制定个计划,聚集所有人偷偷进京,再一起杀进尚思贤的狗窝里。诶,对了,死和尚,你就是证人啊,你的眼睛,就是因为他才看不见的,告诉所有人,尚思贤他恶贯满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青灯笑得温柔。
凤影给自己穿上衣服。
他不是不怀疑青灯,只是不知该如何验证。回到杀贤盟也好,人多眼杂,若是有人死,至少可以查看青灯的反应。只是又觉得愧疚。
青灯待自己如何,心里如明镜般清楚。为了自己瞎了,也是为了自己才受了这些伤,怎么能就这样怀疑呢。
凤影发誓自己从未像如今这般,进退两难。
正是因为世事无常人心叵测,一切变化的、未知的都难以了解,杀人才显得果断干脆。
只要这剑轻轻插到喉咙处再极快抽出,生命就此终结,人生到此为止,自己应该成为被感激的对象。
因为这正是一种解脱。
回到杀贤盟——隐没在平凡的民居里,因而也过了这么久的安生日子。也并不是碌碌无为,大多人都希望能尽早杀了尚思贤,之后各回各家各自做各自的事儿,也不用在这儿耗费时间。只是那句“江湖人士入内必杀”的话震慑力仍在,冒失闯进去的几个年轻后生的尸体也被扔在了大街上,由官府的人带了回去,不知扔到了哪处乱葬岗。
剩下的人也认识到了自己要杀的可是朝中一手遮天的权臣,忌惮的同时也热血沸腾,毕竟江湖中很久没有大事儿发生了。
杀掉尚思贤,为死去的掌门报仇只是假借的名义,谁人不想经此一战后扬名立万,将自己的名字印在青史之上,世世代代为人称颂流传。
所以青灯和凤影到了杀贤盟的时候,那些人仍旧在纸上谈兵。围着相府的地图指指点点,希望可以通过看地图而看出个尚思贤的人头来。
青灯以身说法,晓以利害,说明诛杀尚思贤势在必行,各大掌门应当团结合作共度难关。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找出尚思贤的弱点,以此威胁,若是硬攻,说不定会受伤。
“尚老狗有啥弱点?”吴银怎么说也是个武林盟的盟主,江湖中是有几分话语权的,况且作为武林大会的主办方,武林盟的地位举足轻重。
青灯摇头。
“据我所知,尚思贤一不好色,二不贪财,冷血无情,很难发现弱点。”
“外界传闻,这些年他只娶了一个女人。”人群中一须眉老者说道,“可那女人早就死了,也没孩子。”
“如果有天机门的白衣卿相在,事情会好办些。”青灯道,“只是不知道他在哪儿,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消息。”
“我早就问过了。”吴银忿忿道,“没找着,说是不在天机门里,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们的人也在找。不过我看他是不想帮我们故意躲起来了,呵!”
“既然如此,也不必靠他们了。五天之内,我会找到尚思贤的弱点。十天内,制定计划并且付诸行动,只要再有十天,我们就可以都回家了。”青灯道。
“只好先这么办了。”吴银似是无奈的叹气。众人也都点头,现在谁若是退缩,一定会成为武林笑柄,为众人所耻笑。所以即便是想退缩的人,也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扛在这儿不肯走。
如今有了转机,也算是不小的突破。
到了临时安置好的小房间里,是凤影和青灯两个人的天地。
凤影问,“上次我们见到小白是在七杀宫里,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嗯,虽然看起来他与七杀宫主是故人,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出什么意外。”青灯表示赞同。
“看他那样子估计没什么事儿,不过暂时也指望不上了,你都看不见了,还怎么查尚思贤有什么弱点。”凤影说着,顿了一顿,下了决心,“还是我去吧。”
“原本以为看不见心里会更透彻,现在才知……”微不可闻的轻笑,“还是太没用了。”
凤影闻言,原地怔住,青灯的话每句都是轻飘飘的,却总能重重砸在他心上。“是啊,知道就好,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最没用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伸手抚摸青灯的眼角。
“以后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看你要怎么办!”凤影说着,手却被青灯握在了手里。
“等办完了这件事儿,我就回庙里,这回可真的是青灯古佛常伴左右了。”青灯答道。
凤影摇头,“我记得我说过我会当你的眼睛,你最好不要再赶我走。不然……”
“我可真的走了。”似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绵绵情话说起来都不会感到矫情。
青灯只是淡笑,搂紧了凤影。
是啊,你是我的眼。
可我有自毁双目的决心,就怕等到那个时候,你觉得疼。
不是最怕疼了么?
夜,凤影再次踏上了去往丞相府的路。
近来,凤影觉得自己的武功没有长进,即便是勤苦练功,仍旧是进步平平。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想替青灯办好这件事儿。
查出尚思贤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他的弱点是什么。
再次潜入丞相府,凤影没有去尚思贤的房间——他发誓自己永远都不想再进去,而只是在外院上方查看情况,突然,他发现一个黑衣人进了一处屋子,屋子里十分明亮,他便跟着到了那屋顶,偷偷抽出上面的砖,查看屋子里的情况。
很巧,他看见了尚思贤。
黑衣人禀告,“主子,怀起已经死了,没有发现别人。”
尚思贤拨弄着手上的扳指,在房间里悠闲踱步,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凤影足以听到二人的说话声,听了这话也是一怔,眼前,这个杀了怀起的凶手就在这儿悠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