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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璃锦,参见父皇。”璃锦吸口气,对着前方鞠躬∧里却尽是疑惑,皇上平时是不会独自一人离开寝宫的,这时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心急。
“你究竟是如何管教你皇弟的?他做的这些事情你知不知情?你是在刻意隐瞒还是他没有提起?”皇上一走近便是咄咄逼人的质问,眼神里的愤怒不知是为何。
璃锦望了望身旁的连城,连城似乎也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对着璃锦摇摇头。
“父皇,儿臣愚昧,不明白父皇说的是何事。”
“朕的四皇儿一直在璃佐殿里,若不是枫儿被乾进来,璃佐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朕。”皇上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双手背在身后,高大的样子让连城不由胡乱猜想,他不否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敢问皇上,璃佐殿下现在在何处?”
皇上看了一眼璃锦身旁的连城,他从不穿侍卫的银色衣衫,一身青衣放在深宫中甚是突兀,额间的两条黑色额带前几日无意间被扯断了,白皙的额头让皇上不禁想起了连城的父亲,那个已经死去了很久,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忘记的人,想着他,语气不禁软了下来:“和枫儿换了个位置。”
璃锦额角的细汗更多了,簌簌地滚落下来,连伸手擦掉的力气也没有,连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还是望着连城,目光悠远,似是在怀旧:“连城,最近去祭祀过你父亲了吗?”
连城很是疑惑,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在谈璃佐时提起他的父亲,何况,父亲是他下令处决的……
连城有些轻蔑,皇上提起他的父亲,没有资格,没有权利,他不可以……
“回皇上,十年都没有去过了,事多。”平时说话总是轻柔的连城此刻却没有一丝感情,平静地让璃锦害怕□至皇上站在他身前,作为侍卫的他竟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皇上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思考什么,又似只是习惯了这么站着,抑或是早已料想到连城会这么说。
连城不是不想,只是他没有勇气面对,他害怕看见连家的几百人,本是微笑的脸却成了冰凉生冷而又残损的墓碑,灰白的,没有一丝生气,十年来都没有人来打扫清理过,杂草几乎要淹没了坟墓上的字‖家世世代代为皇宫奋战沙场,而最后竟什么也得不到。他害怕看见这些坟墓之后,会愤恨到将仇恨放在璃锦身上,他害怕自己会突然放弃这段感情,这段经历了十一年的来之不易的感情。
“父皇,儿臣先告退了,可好?”璃锦见连城黯淡的目光,的连城再待下去心情会愈来愈糟。
皇上点点头,径自与他们擦肩,朝他们身后的宫殿走去。
那是三皇子的寝宫。
璃锦虽无话可说,却也有些失落。
皇上他最看重的,果真还是为他杀军灭敌的大将军璃枫。毕竟璃枫的母亲没有被冤枉致死。
苍白的天空,没有云朵游移,温度本是炎热的,却在刚才的一瞬间凉到几乎结冰。
“城儿,你,恨父皇吗?”
“四百多人的性命,凭什么,如果说篡位株连九族,那他才……”
“什么?”连城说到一半就退下来,听得璃锦一阵迷茫,更是想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连城却摇摇头:“连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怎能不恨。”下一句想要说:“谁让你是男儿身”却咽回了肚子里。
“不止你一个人阿,还有……”
“什么?”
璃锦摇摇头,不再回答。
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个粉衣女子,名连月清。
第三十章 遗憾不灭
月光稀薄,照耀着无边无际的污浊的空气,凝结着所有人心底里邪恶而狠毒的不被发现的欲望,散布在这偌大的死气沉沉的宫廷里。
一抹淡淡的,银白色的蜿蜒散落而下的月光,像是深不见底又令人绝望的深渊里的几只萤火虫,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这不见一丝光线的阴沉地方,抑或是妄想让自己自身的一点点光线将深渊点亮,只是还未来得及与同伴团结一心,便被无止尽的如潮水般汹涌的黑暗吞噬,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耳边却回响着冰冷而残酷的声音:这就是命。
同样没有一丝光线的牢狱里,处处弥漫着肮脏污浊的气息,诉说着无止尽的冤屈抑或是倔强的不肯服输的愤恨。但这些纵横交错的情绪在看见有人经过时,不论来者是谁,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扔掉仅剩的一点尊严,拼命地不顾一切地哭喊着,尽管伸出去的手触碰不到任何。
璃佐靠在墙角,冰凉的墙壁像是无情的利刃,深深地嵌进他的背脊,残破的红衣宛若腥红的鲜血。
一张张狰狞的脸闪现在他眼前,一声声沙哑的分辨不清是抱怨还是不甘的哭诉响在耳边,让璃佐“砰砰”跳动的心更像是被万箭穿心。
他把璃枫安全地救出去了,本以为现在满脑子里都会是纪梓笙的影子,可是他没有料想到,自己竟会这样心如刀绞地去思念另一个人。
殷彩的影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快要忘却的遥远回忆一点点涌入,注满了他的思绪。
“不要抢我的面具,我的脸你一个人看过就够了。”
“这些,都是你种下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
璃佐不禁弯起唇角,记忆都是那么美好,只不过,他以为这份美好可以继续的时候……
“我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死!”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死前没有杀了那个该死皇帝!”
弯起的唇角不禁在这一刻收敛,璃佐低下头,看了看满身鞭痕的自己,更是不敢相信,当年殷彩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狱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每日都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和鲜血淋漓的酷刑。
殷彩生性倔强,任凭狱卒残忍地将他拽出牢房,任凭沾满盐水的鞭子如利刃般抽打在自己身上,任凭一根根细密纤长的银针无情地深深刺进指甲盖里……他都是咬着唇,一言不发,黑如深渊般的眸子里似乎要燃烧起熊熊烈火。
直到,丧失了最后一点气力,融化了最后一点生气∝口不再起伏,再不能呼吸,再没有心跳,再听不见璃佐对着满是血渍的他嘶喊的那一声我只爱你。
当初,璃佐被殷彩那一刀伤得不轻,恰巧就是胸口的位置。他一直昏迷着,对于殷彩被关进大牢这件事一无所知,直到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惆怅的连城,才跌跌撞撞地跑去看他。
只不过,璃佐看见的,仅仅只是一具布满血痕的尸体。他甚至都没有走过去的勇气。
璃佐第一次看见纪梓笙时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但璃佐不会傻到把纪梓笙当作殷彩,或者是以为纪梓笙就是殷彩。纪梓笙的左眼角下方没有那颗令人疼惜的泪痣,纪梓笙的右额角没有那只张扬而阴郁的凤凰刺青。他知道殷彩再也不会回来了,尽管他们曾经那样深深地承诺过。
“彩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
“永远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只要无论如何都不放开彼此,就能找到它,或者是,它找到我们。”
只是,眼下的一切告诉璃佐,他们不能找到它,因为“永远”看见了他们不坚定的感情,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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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锦和连城此刻可谓是坐立不安,一边的璃佐的安全,一边的纪梓笙等人会被皇上派出去的侍卫抓住,忐忑不安的心情正如胸口处跳动的心。
“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置璃佐?”连城拨了拨额前的发,少了平时系在额间的绸带,总是适应不过来。
璃锦摇摇头,皇上不论是性格还是情绪,都时常变换。二十多年来,璃锦都觉得自己无法了解他:“首先得混进,也不知道佐儿现在的情况。”
“我听说,那里守卫庄严,里里外外都是狱卒,如果硬着来的话,动静必然大,那么……”连城微微蹙眉,明明灭灭地火光映出他如雕刻般无暇的侧脸。
璃锦沉默了,这些天皇上的气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如果再闹出什么事来,他和连城许是也要像纪梓笙一样逃离皇宫浪迹天涯了,他知道连城是肯定不会怕的,但他也知道璃佐肯定是不消他这么做的。
漆黑如墨的天空,漆黑如墨的发丝,漆黑如墨的双眸,无止尽的迷茫和绝望顺着仅剩的一抹月光蔓延开来。大地仿佛在一瞬间死寂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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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佐还是靠在墙角,黑暗几乎将他整个淹没掉,他抬眼看着狱卒将一个个的囚犯推搡着出去,再冷眼看着那些囚犯满身伤痕地被“扔”回来。
他不害怕,不惊慌,感觉不到无助,感觉不到绝望,他觉得,他早就该来这个地方了。
满心的愧疚将他包围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四处都是利剑,一不小心便是千疮百孔。
他很早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是罪恶滔天,无法饶恕的人。他觉得,若不是他太脆弱,被刺伤就休息十几天的话,殷彩也许就不会死。
现在,他待在这个地方,这个殷彩曾经待过的地方。
他时常会想,当初殷彩一个人在这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每天每天,是被狱卒如何残忍对待的¨佐知道,璃锦和连城此时一定在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自己出去。
可是殷彩没有这个机会,他没有期盼的可能,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直到死去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张熟悉的脸。
泪水自眼角流下,流过白皙的脸上沾满的血渍,流过颤抖的嘴角再也无法弯起的微笑。低落在冰凉的地面,扩散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再迅速干涸。
他想知道,殷彩当初是不是也整日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落下眼泪,是不是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拥抱自己,是不是也曾经盼望过会有人来看看他,哪怕不是璃佐,是不是也在伤痕累累的时候狠狠撕裂自己的伤口,告诉自己:你不能哭,你只有自己了,哭了就什么都没了。
璃佐从未这样恨过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恨自己越深,就是爱殷彩越深。
第三十一章 十日之限
又是一个沉寂如死灰的黑夜,月光在往不到边际的夜空下显得沧桑,将四处的屋顶照得冰凉灰白↑胧中,仿佛有人隐没在黑暗里低声诉说着什么。然后,一抹粉色的身影轻盈地闪进屋内,而那紫色的身影似一朵蔓陀罗,绽放在黑暗里,妖艳宛如梦境,却深藏剧毒。
璃锦找到连城的时候,连城正在璃枫殿外,握着剑的手不知为何,一直颤抖着,飘忽不定的目光像是在躲闪着什么¨锦读不懂他的目光,径自走去他跟前,桥他往地牢走,还不望警惕地环顾四周:“城儿快跟我来,我们去救佐儿出来。”
连城疑惑了,任璃锦桥自己走,脑海中一直回味着他刚才的话。他说,去救璃佐出来,而此时的他们除了劫狱别无他法,而劫狱的后果,连城想也不敢想:“怎么救?”
“你拿着这个,门外的侍卫交给你,里面的狱卒交给我。”璃锦握紧了连城微凉的手,仿佛怕连城会在下一刻狠狠甩开一般,只是,连城果真在一刻狠狠甩开了,看着自己手中一包不大不小的,有些破损的白色粉末,他直视着璃锦,眼神陌生得让璃锦不敢看他:“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这个点燃,这样就成**了?因为你知道这是月清配制的,我习惯了这个气味,对我无碍,所以这里交给我,是吗?”
璃锦咬紧了唇,点点头,却不知说什么,确切的说,是他无可反驳‖城弯起唇角,勾出一抹惨淡的笑:“月清没死是不是,你想瞒我多久?”璃锦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连城抱进怀里,以免他再次逃离。
连城很舍不得离开璃锦温热的怀抱,但他还是推开了:“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我等你解释,先救璃佐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璃锦还是沉默着点头,当然,转身时,将连城的那句“我觉得自己就快不认识你了”听得很清楚,清楚到直直地刺进心里。
璃锦觉得,下一刻他隐藏着的满心血泪就会喷涌而出,淹没视线里的每一处,张牙五爪地挥洒它入骨的恨意¨锦没有回头的勇气,于是也就没有细细聆听身后的那一声的叹息。
连月清自小就对医学甚感兴趣,每当连城走进她屋子里时,闻着那一股浓重的药味儿便会捂住口鼻逃一样地跑出来,只不过,每次跑不过三步便会沉沉晕倒‖月清被父亲指着鼻子教训时,脑子里就会想,要怎样把**配得一丁点味儿也闻不着。
当连城几乎在她房里昏死过去无数次,而她也被父亲指着鼻子又